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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事如易》-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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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巴掌拍在余小修脑袋上,恼道:“行了,赶紧给我松开,抓的我疼死了。”余小修总算停下了魔音穿耳,撒开余舒,却还是抓着她的手臂,挂着两泡眼泪,巴望着她。

        曹子辛道:“我早上去开铺子,他就在我店门口蹲着,”他目光来回在姐弟两个身上看了,最后落在余舒脸上,目光忽闪,若有所指道,“你弟弟倒是聪明的很,听你提起过,就知道来找我。”

        余舒好似听出他这句话的背后,是在暗指她出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求助,抿抿嘴,也没说明日她从纪家离开,首先就是去了勉斋,只是门关着,没见着人。

        三个人进去堂屋说话,余小修七七八八地向她哭诉了一通。

        却说余舒昨日被撵出来,余小修放学回家,眼睁睁瞧着家丁把他姐拖走了,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到翠姨娘那里求助,不但骂了一顿,还被她关到屋里,放夜才叫刘婶领走。

        纪家前后门都添加了护院把守,余小修想出去找余舒都无法,浑浑噩噩被刘婶拉回去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也没能出去,今早上得空偷溜出来,因余舒和他说过打工的地方,想着她没别的地方去,就摸摸索索找到了勉斋,天不亮就蹲在那里等。

        所以说,余小修还是有些聪明的。

        第六十章曹掌柜的心思

        余小修哭够了,才停下来,死死抓着余舒不肯撒手,余舒知道自己一声不响地离开两天,是把他给吓着了,就给他拽着,理理他头发,问道:“早饭还没吃吧?”

        余小修摇头,“不饿。”余舒看向曹子辛,曹子辛起身道:“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

        把曹子辛支走,余舒往余小修身边挪了挪,轻声道:“小修,我现在已经被纪家赶出来了,你不要犯傻,待会儿就老老实实回去,该上学就上学,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再犯了他们忌讳,别同我一样被赶出来,知道吗?”

        余小修把头一摇,坚决道:“我要和你一起,你都被撵走了,我还留在他们家做什么,我又不是他们家的人。”

        “别任性,你离了纪家,上哪去?”余舒低斥,“我现在借住在人家里,已是不好意思,你再出来,要往哪去!难道和我一样,给别人添麻烦?”

        余小修脸上分明有些犹豫,却还是嘴硬道:“我可以出去干活,给人家打工赚钱。”

        余舒嘲笑道:“你当钱是好赚的吗,河口上给人扛沙袋,累死累活一天只有十个铜板拿,就你这三两骨头,沙袋都比你重,你出去能干什么?”

        “我、我……”

        趁他无言,余舒又软下声音哄劝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将来要开易馆,过好日子,离了纪家你上哪里去学易,你就先在纪家忍忍,多学些东西,将来我们姐弟两个也好打算,我们就是不住在一起,又不是见不着面,但你要真跟着我跑出来了,日子那才叫难过,小修,姐也不想和你分开,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在他们家待着啊?”

        说着,她眼神黯下来,带了些哭腔,伸手去掩面,余小修登时慌乱:“姐,你别哭,我听你的就是。”

        “真的?”

        “真的。”

        余舒把手放下来,又变了笑脸,翻脸如翻书,余小修心知是上当,却不好反悔,只得悻悻地撅着嘴。

        姐弟俩说好了话,曹子辛才从外头进来,端着饭碗,里面是早上吃剩的江饼,还有一碗热水冲的蛋汤,不好意思地冲姐弟俩道:“我不会做别的。”

        姐弟俩都不觉得有什么,君子远庖厨嘛,他要是会做饭,那才叫奇怪了。余小修饿了两晚上,根本不挑吃食,何况还有鸡蛋汤,向曹子辛道了谢,就动手吃了。

        饭后,余舒交代了余小修一些事,就请曹子辛送他离开,自己把碗拿去刷了,回到床上去躺着。

        曹子辛送着余小修出了门,见他脸上闷闷不乐,有心哄哄这小弟弟,就道:“见着你姐姐了,还不放心么,在不高兴什么?”

        余小修踢着路边的石子,道:“你不知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我姐也不会挨打被撵出去。”

        曹子辛疑惑,“不是说她因为偷鱼被抓住,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小修心里有话,方才没能对余舒说了,现在有人问他,就忍不住倾诉道:“我们在纪家,很不招人待见,我时常被人欺负,上个月,纪家表少爷带人欺负我,把我绑到树上打,被姐姐撞见了,她一生气就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伤了表少爷,闹到老太君那里,老太君不分青红皂白,罚了我姐二十下藤条,全抽在手臂上。”曹子辛拧起眉头,心中对纪家印象又差了几分,他整天见余舒活泼开朗,不想竟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

        “姐姐挨了打,心里不服气,加上那几天吃的不好,就半夜起来,去偷纪老太君院子里的鲤鱼,回来给我炖汤喝,我们前后就吃了两条鱼,多半都是我吃了,我姐就跟着我啃了两截鱼尾巴。”余小修酸声道。

        孩子的心,比大人要敏感许多,余小修又少年老成,余舒这些日子对他的好,他全都用心受了,以前余舒待他不好,如今对他好了,这些善待,难免就放大了许多,每一件都看的更加仔细。

        “前天晚上,”余小修声音低落,“我们两个从外头回来,没钱吃饭,我就说想喝鱼汤,她才又打起那些鲤鱼的主意,半夜带着我去偷鱼,谁知恰好就遇上了小偷,连累了我们,姐姐被抓了包,只说是她一个人干的……”

        余小修断断续续地讲完,沮丧地扭头看了曹子辛一眼,道:“曹大哥,我姐是因为我,才被撵出来,她人很好的,你别因为这个就看不起她。”

        曹子辛才听到这一段内情,不由沉默,他所接触到的余舒,多是她机灵好动的一面,现在听余小修说起她这些他所不知的故事,方知她还有另外一面。

        这种感觉很奇妙,当他认定了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以为看透了她,可到后来又发现,她要比他所以为的丰富许多,这个人的形象忽然就在心中深刻起来,不再单纯是一个性格让他欣赏的人,这种感觉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沉默后,曹子辛抬手拍拍余小修脑袋,正色道:“偷东西固然不对,但你姐姐没有恶意,严格说起来,她并没有伤害到谁,我又怎么会看不起她,她是个好姐姐,只是你要记住,偷窃本是不矩,不管偷的是什么,是不是为了出气都不行,下回不可以再犯了。”

        余小修头一回被他娘和余舒之外的人摸脑瓜,浑身不自在,原本想躲闪,但一想余舒还要靠他照拂,就僵着忍了,听他话有道理,就知事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把余小修送到长门铺路口,曹子辛原本想买些吃食给他,余小修婉拒了,又感谢了他一回,一个人走了。

        曹子辛没回店铺,就在街上转了半圈,买了些点心花糕之类,小姑娘爱吃的东西,折回了家里取了一套纸笔出来,站在赵慧家门口敲门。

        过来一会儿,余舒才拖拖拉拉来应门。“曹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余舒歪头看着门外的曹子辛,刚刚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头发睡的松散,还有一撮翘起来,脸红红的,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乖巧。

        曹子辛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忽略了心里头那一丝异样,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你这两天还不便出门,无聊的话就在家里练练字吧。这是字帖,我买了些点心,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不要吃太多,中午赵大姐会回来给你做饭。”

        “哦,”余舒把东西接过去,看见有点心吃,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迟钝地抬头冲他笑笑,结着小伤口的嘴巴红红的:“谢谢。”

        曹子辛扭头咳了一声,“你穿的少,快回屋去吧,我走了。”

        曹子辛转身离开了,余舒关上门,抱着东西回屋放下,拆开点心包掰了一块塞进嘴里,砸吧着味道,脱了鞋躺上床,想着刚才梦到哪里了,继续睡。

        ******

        余舒在床上躺够了四天,等背上伤口全结了硬壳,不论赵慧再怎么说,她都坚持不再肯待在家里了。这几天的反省,足够她整理好心情,重新朝着目标迈进,光躺在床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这让向来主张自力更生的她睡觉都不踏实。

        于是余舒又忙了起来,她白天在曹子辛店里帮忙算账打杂,闲时就认字看书,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在赵慧的馄炖摊上给她打下手。余小修每天放学都回来找她,陆续几次,将她放在杂院里的衣物,还有一些零钱都给她带了出来,最重要的,是余舒记着许多风水应克的小册子,因是用简体的炭笔写的,余小修看不大懂那是什么,只当是她从书上抄下来的,并没多问什么。

        曹子辛原本想给余舒照旧发工钱,被她婉转拒绝了,余舒询问过赵慧,单那天曹子辛给她找大夫看病吃药,估计都花了不下二十两银子,再叫她拿他一文钱,她都会手软。她是爱钱,可是有一项原则,绝不会再昧着良心拿钱,该她得的,她一分不会少要,不该她的,她也不会贪心。

        就这么又过去了三四天,余舒苦于没有人教导,只能捏着一则计算晴雨的法则,想方设法地给出摊的赵慧提醒,让她下雨天提早收摊,晴阳的天气则准备凉茶,多招揽些客人。

        却没有更多的能力,去实施原先的计划,就在她快要沉不住气让余小修去找青铮道人时,那老头却先找到了她。

        “来一碗三鲜云吞面。”大中午,余舒正蹲在水桶边上帮赵慧刷碗,听见这声音,转过头去,就见许日没见到青铮坐在对面的案桌边上,一张枯皮脸皱巴巴的丑,惹得从旁经过的路人都逼退。

        赵慧因为是侧对,没看见那张吓人的脸,一边埋头包馄饨,一边应声:“好嘞,您稍等。”余舒在这里看见青铮,可以说是惊喜十分,就捏了一块抹布,上前去擦桌,借机小声和青铮搭话:“师傅,您怎么找到我的?”青铮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低头去琢磨矮桌上的花纹,全然陌生的样子,似是不认识她一般。

        余舒纳闷,又搭了几句话,老头干脆看都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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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该生气,也是她这个挨打受气的生气才对吧,这老头闹什么别扭?

        “小余,来给客人端面。”赵慧叫道。

        余舒丢下抹布,过去把碗端到青铮面前放下,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只好捡起抹布回去继续刷碗,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听到一声冷哼,她赶紧抬头,就看刚才一直把她当空气的青铮使劲儿瞪了她一眼,在桌上放下钱,转身向对面巷子走去。

        余舒歪了下嘴角,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按,起身冲赵慧道:“慧姨,我去上茅房。”说罢就跟着青铮后头跑了。

        第六十一章青铮的教诲

        余舒跟着青铮从长门铺街的繁华地段离开,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个安静的胡同里,青铮才停下脚步猛的转过身来,瞪着眼,看着余舒,脸上的枯皮分外吓人。不过对于早就看惯这张脸的余舒来说,还不至于吓的她却步,余舒小跑上前,腼着脸喊:“师傅。”“现在又知道有师傅了?早干什么去了?”青铮气恼道:“让人说打就打,说撵就撵,你当为师是个死人不成!”余舒一噎,茅塞顿开,他这是在埋怨她出事时没把他搬出来?“师傅,不是您说,切不可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么?我要是把您供出来,那不就让人知道了?”青铮虎着脸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小丫头心里颇不是味道,他一方面高兴余舒谨记他的话宁愿挨打,都没想要借他出头,一方面又气恼,这臭丫头一点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别以为他不知道!

        见他黑着脸不说话,余舒心里一琢磨,就扯着脸皮往上凑,奸笑道:“嘿嘿您肯为我出头就早说嘛行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师傅给我做主”

        说这就去抱青铮胳膊,拖着他要走,他被带了两步,看她信任,心里舒坦许多,可还是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胡闹,出来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余舒吃痛撇开他,委屈的捂着后脑勺,道:“那您又生我气,又不给我出头,还来找我作甚?”

        青铮扯开了袖子,吹胡子道:“我不来找你,就让你在外头瞎胡混日子吗?”余舒把脸一扭不吭声,青铮看她使性子,摸摸胡子,口气不由好转,“行了晚上天黑在这等为师,带你去别的地方”余舒低头,口气沉闷问“师傅您怎么找到我的”

        青铮不查她心思,道“你我身有牵系,一算就知你在何处,何须去找”果然,余舒冷笑一声“师傅您那么能耐,就没算出我会遭难吗”闻言,青铮脸色微变,就知道这聪明徒弟没那么好糊弄,遂叹口气道“你别埋怨为师隐瞒这是你该有一劫,我倒是想要帮你挡掉,可我若替你挡了这一劫,日后必有更大的难在等你,那才是害了你。徒儿,为师不妨告诉你个道理,算占的确是可知身前后事,但命理难违,今朝少一灾,来日还一报,祸可避,不可除,你切要记住这个道理。”

        这番话听得余舒心有所动,放下成见,默默咀嚼了一番,半晌抬起头,摸摸脸,冲青铮不好意思道:“师傅莫怪,方才是徒儿无状了”青铮见她眼神清明,便知她有所感悟,暗自点头,心道这徒弟悟性虽不好,却也不是没有。

        “为师算出你有人相救,并无性命之虞,就没急着找你,挨了顿打,伤势如何了”说完了正式青铮才显露出一点关心。“结了痂,还在用药”青铮在袖子里掏了掏,他今天没穿道袍,一件大褂子,灰不溜秋的颜色也不知从哪找来的。

        “给,别的药就别用了这个拿着每天晚上睡觉前抹上一回”余舒接过他递来的药瓶好奇的打开闻了闻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皱眉。青铮道“我临时凑齐的药材少捏了两味香料味道不好你先凑合用免得留下疤痕到头来再哭”

        余舒捏着药瓶,心里一暖她不是白眼狼只是性格上不肯吃亏以往觉得青铮对她利用居多她也就多对他防备如今青铮这样待她却是比早先要真诚心里这便生出亲切打定注意日后要更敬重他。

        “谢谢师傅挂记”青铮不知一瓶药就把余舒收买了,假使知道他前些日子的用心教导还比部上一瓶药见效不知会哭会笑。

        “至于纪家”青铮枯松的眼皮下忽闪,轻声道“我道中人,不喜争端,事既过我就不再追究了,需知,他们今时与你为难,刻薄以待,必有他日后悔时。”

        余舒只把他这句话当是安慰,笑一笑过去,只是愈发好奇,青铮为何要留在纪家。师徒俩说好了晚上见,就在胡同里分开,一个转悠到了别处,一个回去继续刷碗。

        自从青铮找到余舒,她就又开始了每晚抓棋子。

        积累学识的日子,青铮在长门铺附近弄到一间民居,四周僻静,恰好离赵慧和曹子辛的住处只隔一条街。

        赵慧晚上街上摆摊,要到亥时回家,曹子辛碍于男女之别,入夜不会同余舒独处,从晚饭到亥时这段时间,余舒就悄悄出门找青铮,倒是没人怀疑,偶尔下雨,就呆在家温习。

        她学易时并未隐瞒曹子辛和赵慧,因出自易学纪家,俩人倒不奇怪只是态度不同。余舒为了实践,每天都会给赵慧算算生门方向赵慧总不介意多绕几步路出摊,但她生意本就红火看不出太多变化。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余舒把基础的东西全部吃准,开始入手推敲第二条法则祸时

        顾名思义就是发生灾祸的时辰人有旦夕祸福就青铮所说用奇门术数也只能推算到具体某一日而不能更详尽,余舒这次在纪家吃了大亏便生出细算灾祸的想法,青铮是说祸不可除但不是不可避要是能将祸时断定到具体某个时辰就能更有效的去避免它。

        即使晴雨法则是算是以及否,来推断会不会下雨,那祸时法则就是一个函数取值,余舒不单纯的想要计算出是和否,她还想要通过这个取值结合上她所知的易理,来分析这具体某个时辰发生的灾祸是大是小是天灾还是【创建和谐家园】即使是【创建和谐家园】又如何利用风水去应克。

        因为牵扯到了人需要用生辰八字,这条法则推理的复杂程度远超于晴雨法则,余舒欠缺的经验青铮可弥补但是这过程中需要用刀的大量实例验证,青铮却帮不了她,她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去哪找人记录对方的倒霉事,就算找到人,她也等不及一天天去记

        余舒才开始计算两天,就愁的嘴里起了火泡,晚上抓完棋子,就把烦恼和青铮说了,说是想琢磨下【创建和谐家园】,找不到实例。

        青铮并未起疑,当场就给了她指了条明路——

        “城东不是有个万象街,几家大易馆中都有一层书阁,里面存有笔录,专门记载了八字【创建和谐家园】,你不妨去看看。”

        余舒心喜,道:“要花钱吗?”

        青铮道:“不花钱难道让你白看?”

        余舒脸垮下来,瞅瞅青铮,讨好地喊道:“师父。”

        青铮眼皮一跳,“作何?”

        余舒羞怯道:“您、您借我点钱呗。”

        青铮摇头,“没有。”

        余舒不信,“您这么本事,怎么会没钱?”

        青铮把手一甩,“钱财俗物,为师不受,贪它作何,温饱即可,为师原本是有十两银,全赁了这屋。”

        余舒这才信了,沮丧道:“徒儿就是个穷鬼,没想师父也是个穷鬼。”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浑身家当只有一角银子还多二十三个铜板,怕是连那易馆里的书皮都摸不到。

        青铮伸手敲了她脑门,没好气到:“没事了就赶紧去,整日碎嘴好叫人烦。”

        余舒嘻嘻一笑,同他拜了拜,就揣着册子跑了,回去晚了不好向赵慧交代。

        …….

        四月初的这天早上,余舒同曹子辛告了假,又和赵慧打过招呼,早起穿戴了男装,打算走一趟万象街。

        按生门,她出门朝东走了一百步,转了两圈换运,再折回去走大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寻着记忆摸到了只来过一回的万象大街,揣着全身家当。

        未免碰上纪家人,余舒刻意走了东大街,纪家的易馆是开在较短的西大街上,东大街是孔家易馆,和刘家易馆的地盘。

        因为去过一次孔家易馆,余舒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进门转悠了一圈就想往二楼去,在门口就被两个童子拦下来,告知她要进二楼书阁,需要先在楼下买通行的牌子。

        余舒去柜台上问了,知道一块牌子就要十两银,黑的吓死人,只得悻悻离开。

        她除了易馆大门,站在门口,好是羡慕地看着那只不断有人投钱进去的大鼎,左顾右盼,正打算到刘家易馆去碰碰运气,却发现对面街上,一栋两层高的黄瓦楼子,四四方方的匾牌大大一个“易”字,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那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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