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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想说话,因为我知道,从我上了白子末的车的那一刻开始,我坚守了十七年的立场,彻底崩塌了。
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父母的音容笑貌从未从我脑海里褪去,那么鲜活的人啊,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明明说只是出一个小活,还答应我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最新版的连环画,可他们食言了。
十七年前,奶奶含着泪告诉我从此没有父母了的时候,我是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的,更何况,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吧?
可,十七年过去了,人我没见着,尸体,也杳无音信,我的父母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越想,我情绪越激动,身上像是烧着一团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离开江城市中心越远,我的情况越糟糕。
白子末也觉察到了,立刻停下了车,问我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脚踝,痛。''我咬着嘴唇说道,满头的冷汗。
白子末撩起我的裤脚,当看到我脚踝的时候,倒抽一口冷气。
我努力睁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我两只脚踝上,也已经生出了一圈白灿灿的鳞片。
那些鳞片像是一块块钢刀一般,嵌入我的皮肤,就连呼吸都会牵扯到它们,烈烈的痛。
''银环蛇蛊,菲菲,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白子末一边说着,一边咬破手指,用带血的手指迅速的在我脚踝周围画着符文。
那符文细细碎碎,转了一圈,首尾相连,活像是一条血色赤链蛇,将那圈白色蛇鳞困在了中央。
下一刻,我痛呼出声,脚踝一阵一阵缩紧,浑身像是被一条蛇箍着,那蛇不停的拧紧身体,勒得我喉咙口一股腥甜涌上来,当时便吐了血。
第7章 规矩
白子末将我放回副驾驶,帮我系好安全带,车子开得飞快。
吐完血之后,我的精神差到了极点,还没回到老家就已经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耳边传来奶奶的轻唤声:''菲菲,醒了吗?''
我睁开眼睛,看到奶奶的那一刻,鼻子一酸,一下子扑倒在她的怀里。
奶奶伸手轻轻地拍我的背,埋怨道:''你这孩子,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奶奶说,要不是子末一大早去接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憋住委屈的泪水,说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又是深更半夜的,只能先让子末哥哥开车接我回来。''
''子末倒是个可靠的,对你的心也重,打给他跟打给奶奶是一样的。''奶奶说道,''只是,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上了银环蛇蛊?这东西极其少有,也很难治,时间长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不止我一个人染上了。''我说道,''江城郊区玉龙山挖出了战国大墓,这事儿你应该也听说了,跟那座墓接触过的人,估计一个也跑不掉。''
奶奶点点头:''那座墓我也有所耳闻,战国末年至今才被发现,里面有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奶奶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白子末端着一盅鸡汤走了进来,说道:''白奶奶,爷爷请您过去一趟,有事情跟您商量。''
奶奶应了一声,站起来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白老爷子这个时候让奶奶过去,必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奶奶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你安心吃饭,我一会就回来。''
奶奶离开之后,白子末端着鸡汤坐在了床边,一边用勺子慢慢的搅着鸡汤,一边说道:''菲菲,这段时间你必须住在庄园这边,银环蛇蛊只有爷爷才有本事帮你彻底拔除,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白子末知道我很排斥庄园这边,所以才会特地告知我,可我现在根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隐忍接受。
我和白子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奶奶回来,他才收拾碗筷离开。
奶奶的脸色有些不好,坐在床沿一直盯着我看,视线汇聚的地方,好像一直在我的眉心,我忍不住问道:''奶奶,你看什么呢?白老爷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菲菲,你实话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除了这银环蛇蛊,还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吗?''奶奶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明白了过来,奶奶的功力不深,或许看不出什么,但白老爷子不一样。
那就是一个人精,眼神毒辣至极,很多时候你站在他面前,都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他一眼就能看透你整个人。
所以,没必要隐瞒,我便老老实实的将怎么洗坏蛇形青铜器,怎么惹上柳伏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奶奶。
奶奶听完,脸都黑了,连声斥责我:''菲菲你忘了我一直跟你说的话了?不能吹气不能吹气,七岁那年的事情你都忘了?''
我怎么会忘?
奶奶是卖纸扎品的,在咱们伏龙小镇开了一家纸扎铺子,她手巧,做出来的纸扎品栩栩如生,生意一直都不错。
我从小耳濡目染,四五岁便能做出十几种纸扎品,活灵活现的,奶奶总是夸我,说我这一双巧手就是为了继承她的衣钵而生的。
可是七岁那年,我没了父母,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不愿见人。
我想念我的父母,便试图自己扎出一对跟我父母一模一样的纸扎人,可怎么也做不好。
那一日,我在家摆弄着竹篾彩纸,不知不觉中就做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黑狗,拿着小黑狗玩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一边的茶水,我赶紧冲着小黑狗吹了吹气,希望立刻将茶水吹干。
可这一吹,小黑狗当时两眼一亮,竟然活了过来,吓得我一松手,它掉在地上,一个咕噜爬了起来,冲了出去。
我跟着跑出去,就看见那小黑狗跑进院子,直奔鸡窝,一张嘴,尖锐的獠牙咬死了鸡窝里面的三只老母鸡,转脸又要去咬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狸花猫。
场面极度血腥,吓得当时只有七岁的我差点哭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转身拿了铜钱剑,直接将小黑狗一剑刺死在地。
那小黑狗倒地,化成了一摊纸灰,风一吹,消失不见了,而我也跟着倒了下去。
那一次我也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奶奶吓坏了,只得抱着我去找白老爷子,白老爷子把我救醒之后,便交代奶奶给我立了一条规矩: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我再对着纸扎品吹气。
而我奶奶更厉害,直接跟我说,从此以后,不准我再碰纸扎术。
第8章 婚约
我天生对纸扎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奶奶就是做这行的,店铺里总是堆着童男童女、纸马香稞,近些年还流行起别墅轿车这些东西,但凡谁家有个白事,或者扫墓祭祖的,都会来买一些。
甚至早些年,有些人家办喜事,也会找奶奶做纸扎,但那都是特殊用品,现在的人大多开始忌讳起来了。
奶奶虽然不让我碰,我大部分时间也在学校读书,但休息在家的时候,她在一边做,我会装模作样的拿本书,假装坐旁边看书,实质上,眼神还是会偷偷的往她手上瞄,这些年倒也学会了不少。
有天赋,又爱琢磨,扎出来的成品也像模像样的,但我再也没有敢朝着自己做出来的纸扎品吹过气。
十七年来,唯一一次就是在实验室那次,却没想到,仅此一次,却让我惹上了【创建和谐家园】烦。
奶奶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一脸理亏的样子,终究是舍不得,语气也变软了:''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但菲菲,奶奶得告诉你,你惹了不该惹的东西,一惹还是两个。''
''白老爷子能帮你解决掉银环蛇蛊,这已经是大恩一件了,至于这黑蛇精,怕是难缠,并且他很可能是想要你这个人。''
听奶奶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回想几次与柳伏城相处的经历,发现奶奶说的是有道理的。
柳伏城不止一次说要我做他女人,当时我只以为他在吓唬我,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一想到我要给一条大黑蛇做老婆,吓得我一下子抓住了奶奶的手,惊慌道:''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被那条蛇一直缠着。''
奶奶拍拍我的手背,说道:''我们都在想办法,但你一定要全力配合我们,不能再使小性子,懂吗?''
我连忙点头:''我听你们的。''
接下来半个多月,我都留在庄园里面,奶奶要照顾店里,隔两天来一次,大多时候都是白子末在帮我。
内服药丸,外敷药膏,早晚各一次熏药,一周泡一次药澡,按部就班的做下来,我脚踝上的蛇鳞终于脱落,开始结痂。
这期间,我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张嘉倩,向她询问张良敏的情况,她说情况在好转,我便放心下来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蛇鳞病好了大半的时候,更大的问题却悄然而至。
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去跟奶奶住,却没想到奶奶自己过来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道:''菲菲,白老爷子把你的蛇鳞病治好了,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缠上你的那条大黑蛇的问题了。''
''你们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连忙问道。
奶奶点头,我喜出望外:''是什么办法?''
''菲菲啊,你今年二十四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如果不是在读书,也应该找个婆家了。''奶奶语重心长道,''当年你父母还在的时候,其实是给你定下过婚约的。''
我当时便愣住了:''婚约?奶奶你不是说笑吧?他们没了的时候,我才七岁,难道还给我定了娃娃亲不成?''
我是不相信的,要是真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却没想到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犹豫着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就看到上面工整的钢笔字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
我迅速的从头扫到位,不可置信道:''子末哥哥?''
信封上的字,是我父亲的笔迹,我认得,落款是我父母和白子末父母的名字和印章,这做不得假。
我拿着那张信纸,就像是拿着一张【创建和谐家园】契一般,浑身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我不同意!''
第9章 七门
当时我真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作势就要撕掉那张信纸,我不嫁白子末,更不会嫁给白氏庄园里任何一个人!
奶奶却异常的平静,她说道:''这门亲事是你父母与白二爷夫妇定下的,咱们这一份撕了,白二爷那里,你撕不掉。''
我手一顿,眼睛里已经含了泪:''奶奶,我不嫁。''
''十七年过去了,菲菲,你还要执拗到什么时候?''奶奶劝道,''咱们做纸扎的,都是七门中人,为七门办事,你父母是出任务没了的,整个七门之中,殉职的人那么多,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怀恨在心,咱们七门还能延续至今?''
''可为什么去了四个,死的偏偏是我的父母?''我低吼道,''为什么白子末的双亲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奶奶叹气道:''菲菲你为什么非得钻这个牛角尖?当初领头的的确是四个,但是出动的七门成员有数十个,死伤惨重,不仅仅是只有你的父母啊!''
''你与子末的这门亲事很早就定下了,子末也是知情的,所以他才会一直对你照顾有加,但这些年我们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子末说,你还小,有自己的梦想去追寻,不希望这份婚约将你锁住。''
''菲菲,奶奶年纪大了,还能陪你几年呢?先不说这次你惹上了那黑蛇精的事情,就单单说回你的亲事,放眼整个七门,还有谁比子末更适合你?''
''难道,你真的就想跟着那黑蛇精了?''
奶奶的话如一根根钢针一般刺入我的心,是啊,不嫁白子末,难道我真的要委身柳伏城吗?
''菲菲,你没了父母,而奶奶同样是没了唯一的儿子儿媳啊。''奶奶哽咽道,''如果真的有冤情,奶奶会熟视无睹吗?''
我猛地抬头看向奶奶,看到她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通红通红的。
父亲是遗腹子,奶奶生下他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一手将他拉扯大,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好不容易看着他成家立业,有了我,转眼人却没了,这样的打击对于奶奶来说,算是灭顶之灾。
直到此刻,我忽然才意识到,我一直沉浸于失去父母的痛苦之中,却忽略了身边最悲痛的那个人。
奶奶拉住我的手,苦口婆心道:''菲菲,这次你必须听奶奶的话,趁着还没开学,跟子末把婚事定下来,背靠整个七门,我就不信那黑蛇精还敢来缠你。''
我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终于在奶奶殷切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好。''
奶奶立刻高兴了起来,将我搂进怀里,说道:''你能想通,奶奶也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去跟白老爷子和白二爷商量这件事情,尽早挑个良辰吉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奶奶前脚离开,后脚,白子末就推门掩身进来,我一看到他,心里没来由的慌:''子末哥哥,你怎么来了?''
白子末走到我跟前,低着头看我,眼神深邃的让我看不到底,好一会儿他才问道:''白奶奶拿婚约的事情压你了?''
我摇头:''都是为了救我。''
''她是不是说,我爷爷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来救你?''白子末问道。
我没说话,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宠溺道:''傻姑娘,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种办法呢?''
我抬头看他,他笑道:''也就骗骗你罢了,菲菲,如果不愿意,没人可以勉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