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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窗帘紧闭,独有盏夜灯,寂静无声的亮着,与外界形成鲜明的界限。
床上,她痴痴的坐着,双手掩面,抵着膝盖上,满脸潮红,额头都浸出层细密的汗珠……
姜年理解不了那个梦境。
梦里,贺佩玖沙哑低沉的苏音,揉杂着暧昧的情绪,贴在耳骨边周而复始的唤着她名字,她被压着,被禁锢着,看着他俯身而来,两唇想贴紧紧厮磨着。
她动弹不得,一点点被拖入温床的沼泽。
泥足深陷。
这种梦应该是春梦,姜年想着。
但……
但她居然对自己的师叔做春梦!
这种难以启齿的事,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之事。
就算退一万步讲,贺佩玖只是寻常人,能够做出这种梦那也是很羞耻的事!
姜年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在梦里居然把美玉般的贺佩玖给‘轻薄’了!
心烦得很,原本计划好早点起床温习一下功课,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洗漱换衣下楼,垂着头情绪恹恹。
心思一直在那个‘春梦’里都没在意别的,下了楼原本想要去倒杯水喝,可余光瞥到沙发里好像坐着一个人。
偏头一看,脸上毫无征兆一下就血红。
贺佩玖倚着单人沙发在看书,穿得是居家服,奶白色的毛衣越发突显的天独具的气质。
今日是个艳阳放晴的好天气,一大片落地窗前倚靠着这样一个男人。
神色雍容,矜雅华贵。
好似位,不食烟火,不可亵渎的神祗。
“醒了,头疼吗?”贺佩玖放下书,抬手捻了捻眼窝,手指干净修长,洁白如玉。
眼神睇过来,清润温暖,唇角略勾,举手投足无一处不优雅。
“酒量不好怎么不早说,两杯就能喝晕,偏偏还要逞强。”
姜年细细的听着,也仔细的在想说完那句‘平安长乐’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皮自然就阖上后有没有在做别的什么。
“怎么了,愣愣的。”
湿濡的热气扑面而来,姜年抬眼间,贺佩玖已经来到面前,俯身而下,视线齐平,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没什么。”姜年心悸不止,心慌的往后退,移开目光时扫过他点了胭脂般的薄唇。
霎时,梦里隐绰的点点滴滴就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唇,滚烫炽热,软绵温热……
姜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咬着唇在心里骂自己,不敢多留,仓皇逃离。
姜年你病了,你脑子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怎么敢惦记这种大逆不道的之事!
她这样骂着自己,逃到厨房急吼吼的灌了两杯水。
不应该这样,也不应该在回想这些诡异的画面。
落荒而逃?
贺佩玖偏头,看向厨房,舌尖抵着腮帮。
难道是昨晚偷亲被发现?
但以姜年醉酒的程度的来看,应该已经没有意识才对。
门开了,祥叔推门进来。
“早安,祥叔。”姜年出声问好,侧头看他又朝外看了眼,“祥叔在整理院子,需不需要我帮忙。”
今日风和丽日,云淡风轻,是来京城这么多年最好的一天。
加上是周末,也想出去透透气。
“姜小姐早。”换了鞋进屋,祥叔扫了眼客厅那边,“刚醒是不是饿了,锅里还温着早餐,你先吃一些。”
“我自己来吧。”姜年放下水杯,跟着祥叔,“您跟师叔都用过早餐了吗。”
“用过了,七爷说你醉酒又是周末让你多休息会儿。第一次喝酒吧,昨晚回来时晕成那样,七爷一直寸步不离的在照顾你。”
姜年躲到厨房原本是想避开贺佩玖,现在脑子一团乱,看见他就免不了回想起昨晚那个诡异的‘春梦’。
哪儿知话题又带回来。
贺佩玖寸步不离的照顾她,难不成自己醉酒后,对师叔真的做了什么?
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偏头。
不料想旁边已经立着一个人,眼神上抬,又跟他视线相撞。
长身玉立,也没什么动作,垂眸盯着她,就有股压力感。
叫她悸动不安的心更是六神无主。
“……师叔。”
“今天怎么总是走神。”贺佩玖在一侧坐下,搁在腿上的手揉搓着,把她的表情系数尽收眼底。
有一点他很肯定,昨晚偷亲的事没有被发现。
“以后不准喝酒。”
姜年不敢反驳,轻轻嗯了声。
祥叔已经把温着的早餐摆上来,也没说话,就把两人打量番,笑着拿起手套又去了院子忙活。
“不饿?”贺佩玖问,手里的筷子递来,“先把早餐吃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今天天气不错,温度会慢慢回暖。”
姜年接过筷子,抿了抿唇,“我下午想去看看爷爷,不知道他在博物馆那边怎么样。”
文物修复是大事,姜老又是各种翘楚,饶是年纪在那儿摆着很多事也拒绝不了。
爷爷身体还算健朗,就是有些小毛病,虽然知道应该被照顾得不错,姜老心里还是很挂念。
人好不好也只有亲眼见过心里才踏实。
贺佩玖没说什么,只是顺势揉了揉她发心,“好,下午带你去博物馆看看【创建和谐家园】兄。”
他手掌宽大温暖,覆在头顶磨蹭时,总是带着逗小孩子的几分宠溺。
宠,宠溺……
姜年不敢多想,低头用餐。
第42章 七爷: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寒潮消退,暖阳铺陈,如旧洒落世间。明明是相濡以沫的东西,由生至死的陪伴着,但在寒冷后在遇见总是觉得亲昵几分。
早餐已经用完,贺佩玖自觉在清洗碗筷,透进落地窗的光影折射,把他每一寸融在骨子里的风姿都润得熠熠生辉。
这人,是真的好看啊。
姜年喝了口热茶,在心里感慨着。
“昨晚你哥哥给你打电话看见了吗。”餐具已经清洗干净,踱步过来抽了两张纸巾正在擦拭。
“来电话?”她表情有点懵。
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贺家老宅,然后好像有些意识时就已经在卧室。
姜夙是几时来的电话半点印象没有。
“那他知道我喝醉了?”
“嗯。”贺佩玖应了声,侧身把纸巾扔垃圾桶,“你应该喝迷糊了,他说要离开几天谈一笔生意,如果有事或许会联系不上。”
姜年懵懵的点头,把热茶往前推,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有些许不自然的绯红。
“师叔,喝杯热茶。”
贺佩玖看看她不自在的模样,光晕的衬托下小脸白里透红,刚喝了热茶,唇瓣被熏得发红,不自觉就想起昨晚喝醉时的模样。
抱着他围巾窝在被窝里,唇齿纠缠,唇瓣温热软绵,口齿生香……
他眼风不自控的就炽热起来。
食髓知味以后,有些感觉越发得难以自控。
“今天不用温习?”贺佩玖移开目光,呷了口热茶,花茶种类,喝进嘴里有股清幽的花香。
“暂时不用,没什么特别的作业就是各种模拟试卷。”说着放下杯子,眼神一直落在窗外。
祥叔起初是在整理院子。
天气回暖,到处都是吹散的树叶,四处收一收抱了一摞过来寻了个角落堆在一起就生火,好像还丢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去看看。”
撂下这话人已经到门口,开了门有一股清幽的冷风,不如前几日那般割脸,又有暖阳照着还挺舒服。
换了鞋跑来,蹲在祥叔旁边,盈盈浅笑。
“祥叔您在烧什么啊。”
“我拿了几个红薯,七爷喜欢吃烤红薯,要是院子里的枯枝落叶够多就会烧几个给七爷尝尝。”祥叔说着,一边在添火,伸手过来护着她,“姜小姐退远点,怕有没干透的柴火忽然炸裂。”
姜年往后退几步,扫了圈,闲着也没事干就自发主动的,“我给您拾干柴去。”
“那多麻烦你。”
“不碍事,也是运动的一种。”姜年一般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光是嘴上的讨好。
祥叔满脸慈祥的笑着,偏头看了眼门口,贺佩玖端着茶杯依着门框也没阻止,瞧着姜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觉得这光景还不错。
整天闷房间里,不如在外呼吸新鲜空气。
姜年是个勤快姑娘,动手能力也强,像自己烤红薯这种事没做过,觉得又好玩儿。
不知道烤几个红薯需要多少柴火,硬是把院子里所有的枯枝落叶都寻来,还惦念着不够,去了院子外的道路上拾了不少。
虽然是枯枝落叶,但火势很旺,这么一阵功夫已经差不多。
“好了好了。”祥叔侧身看她眼,“还多亏姜小姐拾这么多柴火回来,当小吃,尝尝鲜还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