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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后,顾东旭马上看向韩春萌,压低声说:“你真喝高了?提沈兆易干什么!”
韩春萌呆呆的,过了几秒才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顾东旭气到无语,又不能揍她,唯有低声道:“你别往她伤口上撒盐了,以毒攻毒也不是这么个攻法,容易死人的。”
韩春萌似乎也短暂的清醒了些,满脸后悔,“你刚才就该拦着我的。”伸手抽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她蹙眉道:“让你欠!让你欠!”
宋喜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弯腰掬起冷水泼在脸上,她不让自己流泪,或者说,是不让眼泪那么显而易见,她不想在宋元青出事儿的时候,还浪费眼泪为了其他男人。
他配吗?
不配。
心里想着不配,沈兆易不配她流眼泪,但眼泪就是不争气的从睫毛下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原来眼泪可以这么灼人,竟能透过冰凉的水,烫到宋喜的手指尖。
宋喜弯着腰,双臂撑在盥洗池两侧,即便闭着眼睛,可还是能看见沈兆易的脸。
她清楚地记得两人从初相识到最后一次见面的所有画面,当然她也记得宋元青亲口对她说,沈兆易并非适合之人,叫她早点儿断了来往,是她不信,不听,也是她一意孤行,所以最后丢了脸面伤了心,哪怕她连自尊都拱手相让,求他别走,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致命一击。
现实终是用它的残酷给她上了血淋淋的一课,教会她爱情不是童话故事,白头偕老相当于【创建和谐家园】中大奖的几率,第一次购买的人,就不要做这个白日梦了。
时隔三年,沈兆易依旧是宋喜心头不敢触碰的伤疤,别人谈恋爱,不合适大不了就是个分手散场,可到了宋喜这儿,她却是落下了一个病,不仅听不得沈兆易的全名,甚至连姓沈的,名字带兆或者是易的,她都会神经敏感。
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像她这样,谈场恋爱而已,却活像是天堂地狱各走一遭,她时而想念那些曾在天堂的日子,可转瞬间又会想到,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只有心在地狱煎熬,才是最最真切的现实。
不好在洗手间待太久,宋喜最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转身出去。客厅沙发上,顾东旭正巧在接电话,只听他说:“好,那我现在过去一趟。”
顾东旭挂了电话站起身,宋喜问:“怎么了?”
顾东旭回道:“局里临时有事儿叫我过去,你们不用管我,困了就在这儿睡。”
韩春萌问:“那你还回不回来了?”
顾东旭拿起车钥匙,边往玄关走边道:“我回不回来还碍你事儿了?你想带别人过来住?”
韩春萌平躺在沙发上,拍着肚子回道:“你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
宋喜跟到玄关处,从顾东旭手里抢了车钥匙,看着他说:“喝酒还敢开车,不要命了?打车去。”
顾东旭道:“习惯了,那我走了。”
顾东旭离开,宋喜返回到客厅,【创建和谐家园】还没等坐稳,门铃响起,宋喜念叨着:“又什么没带。”
折回玄关处,宋喜想也不想的打开房门,“忘带……”
话还没等说完,当她看清楚门口处站着的人是谁时,顿时满眼意外。
客厅传来韩春萌的声音:“懒驴上套屎尿多,磨磨蹭蹭的,等你过去,黄花儿菜都凉了。”
宋喜一言不发,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她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乔治笙惯常一身黑色,立在门口睨着宋喜。
宋喜穿着黑色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正是之前哈雷车主的打扮。
两人四目相对,宋喜完全是懵的,半晌都没憋出一个字。
乔治笙隔着一米多远都闻到她浑身的酒味儿,同样是一言未发,他只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只剩宋喜自己站在门口,她迟疑着待会儿怎么跟韩春萌解释要走,总要编个理由,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因为等她回到客厅的时候,韩春萌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96章 找的就是她
乔治笙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出现在宋喜面前,正如顾东旭不会‘碰巧’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乔治笙打听到宋喜先前见了顾东旭,从外环绕回市区,也是进了顾东旭的家门,当时他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虽然他跟宋喜是假结婚,她在外面怎么样,他也管不着,但前提是兔子不能吃窝边草。
所以他调走顾东旭,想着一会儿开了门,如果是宋喜自己在家,那他会对她说两个字:离婚。
他不管宋喜跟顾东旭到底是哥们儿还是朋友,他又不是调查组的,总之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这顶潜在的绿帽子,他不戴,结果门一打开就听到韩春萌的声音,乔治笙安心了,一句废话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乘电梯下楼,刚走到小区门口停靠的黑色私家车旁,伸手还没等打开车门,身后便传来宋喜的声音,“等一下。”
乔治笙转过身,宋喜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道:“你找东旭吗?他刚走,局里有事儿。”
乔治笙一如既往,面色冷淡的说:“找你。”
宋喜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常心态,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乔治笙说:“哈雷骑到快一百五,你找死吗?”
宋喜直勾勾的看着乔治笙,倒也不是生气或是其他,而是喝多了,反应略微有些迟缓。
慢了几秒,她别开视线,轻声回道:“我没想死,也没打算给别人找麻烦,我自己几斤几两,多少本事,自己心里清楚。”
乔治笙说:“我也不爱多管闲事儿,只是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你爸回头别再怪我保护不周,你的一举一动,会牵连到我。”
宋喜想到宋元青,偷偷的张口吐纳呼吸,缓了缓才道:“我知道。”
乔治笙依旧是那副冷淡中掺杂着丝丝嫌弃的口吻,“现在夜城里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有丁点儿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你爸只会罪上加罪。”
言外之意就是说,难过也要躲在没人的地方偷着难过,别跑到大街上去撒欢。
宋喜从未有过的憋屈,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块儿巨石,喘气儿都喘不上来。
她很想发脾气,或者是借着酒劲儿跟乔治笙喊上几句,但喝了这么多酒,她依旧保持着一分理智,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唇瓣张开,她无声的动弹了几下,半晌才找回声音,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道:“以后不会了。”
其实乔治笙心底早就有所打算,但凡宋喜有一点儿不顺他的意,他一定想尽办法叫宋元青后悔威胁他,可偏偏宋喜能忍,每次他都以为她忍不了的时候,她又生生忍下了。
就像现在,宋喜明明难受的要死,可是在乔治笙面前,她不哭也不怒,一句抱怨和委屈都没有,除了一双眼睛一直是红肿的状态外,她将所有的心事儿都埋在心底,不对乔治笙表露半分。
乔治笙见过的女人不少,像是宋喜这种的,她是独一份,如果不是昨晚亲眼见到她烧糊涂,无助流泪的模样,他都要误以为她穿了金钟罩铁布衫,仿佛刀枪不入。
站在原地,乔治笙漂亮却冷漠的狐狸眼睨了宋喜片刻,薄唇开启,忽然出声道:“上车。”
宋喜不知道乔治笙要带她去哪儿,她机械的打开副驾车门,佩服自己竟然还记得乔治笙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她坐后面,这样他会觉得他是她司机。
宋喜忘了自己喝了多少罐的啤酒,眼下整个人都是晕的,尤其是坐进车里,宽大的真皮座椅柔软舒服,更让她平添睡意,她连安全带都忘系,还是身旁的乔治笙提醒她,“系安全带。”
宋喜的动作有些机械,这头安全带还没等系好,乔治笙已经一踩油门,她只觉得身体往后惯性一晃,车子飞速冲向马路。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时分,路面上的车并不太多,但也不是没有,乔治笙一脚油门,表盘上的指针瞬间超过一百。
他车速提的太猛,宋喜始料未及,一个激灵,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在夜城市区,普遍限速不能超过六十,即便没有交警站岗,也没人敢不守规矩,但乔治笙本身就是个例外,放眼夜城,谁敢找他的麻烦?他不找别人的麻烦,已是万幸。
就这样,乔治笙面无表情着一张冷俊面孔,驾车飞速越过前方一辆辆车,还好他还知道等红灯,到了停止线,他一个急刹停住,宋喜身体往前一冲,安全带勒得她胸口有些难受。
等红灯的时候,乔治笙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伸出车窗弹烟灰。
宋喜胃里不怎么舒服,想着再忍一会儿就回家了,所以没有说话。
红灯转绿,乔治笙依旧是一马当先,车速直接飙到一百二以上,宋喜背靠着真皮座椅,窗户吹进来的风,呼呼地刮着她的头发,她几乎睁不开眼。
一路碰到三个红灯,每次都是急刹,最后当乔治笙把车子停下的时候,宋喜是冲下车的,几步跑到路边,弯腰干呕,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吐,但只是难受,呕到眼圈发烫,还是什么都没有。
乔治笙也下了车,站在路边点烟抽烟,宋喜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抚着胸口,半天都站不起来。
乔治笙说:“要是后悔了,随时跟我说,送你出国不是问题。”
宋喜背对着乔治笙,她想直起身,但浑身无力,像是昨晚晕倒在浴室里的感觉,她怕自己真的晕了,所以干脆慢慢蹲下,最后直接坐在马路牙上,有气无力的回道:“我不走。”
乔治笙没有看她,只径自说道:“不走,成天以泪洗面,沉迷消瘦,还是你打算以后七年的日子里,每天借酒消愁,苦中作乐?”
宋喜沉默不语,乔治笙夹着烟送到唇边,抽了一口后,吐出白色的烟雾,过了会儿才道:“要么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能扛,离开是非之地;要么就干脆装的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软弱。像你现在这样,嘴上口号比谁喊得都响,实际上又活得窝窝囊囊,给谁看?”
第97章 感谢你全家
给谁看?
宋喜心底一阵酸涩,到底是喝了酒,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蹙着眉头,沉声回道:“我没想给谁看,我巴不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看见,现在是我爸出事儿,难道我连难受都不行吗?“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固执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乔治笙侧头瞥向她,声音淡漠的说:“果然是官二代当惯了,突然一下子没了光环,很不适应吧?”
宋喜第一次,愤怒的看向乔治笙,她的眼睛会说话,他在她的瞳仁中清楚看到了除愤怒之外的所有其它情绪。
四目相对,宋喜毫不畏惧,乔治笙自然也无动于衷,薄唇开启,他口吻如常的道:“我说错了吗?你爸一没死二没伤,现在只是革职判刑而已,你每个月都可以见他一回,甚至还会有专人帮你们父女两个转达悄悄话,就算是他没出事儿之前,你们每天又有多少时间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顿了顿,乔治笙继续,“说白了他现在只是换个地方住,当然,他也不再拥有之前所有的权利,所以你为了这种光环伤心掉眼泪,我也能理解。”
最后一句,颇有嘲讽之意。
但宋喜却犹如醍醐灌顶,仿佛深陷迷津被高人点拨,瞬间豁然开朗。
她不在意乔治笙的嘲讽,只是忽然间想通了,是啊,宋元青没死没伤,不过是没了个官职而已,所谓的七年牢狱,她也能想象得到,毕竟是【创建和谐家园】,跟普通人不同,吃住都不会差。
宋元青平日里又是个修身养性的人,爱好就是喝喝茶看看新闻,在里面待着,最多的就是时间,有的是新闻给他看,所以他的日子并不会难过。
那她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喝多酒之后的面部神经有些不受控制,宋喜心底一喜,竟然勾起唇角,乐出声来。
乔治笙瞥着她,刹那间还以为她发神经了,直到宋喜边哭边笑,边说道:“你说得对,不就是丢了个官儿嘛,他人又没事,我以前还挺讨厌他每天早出晚归被迫应酬,现在好了,时间一大把,爱喝茶喝茶,爱看新闻看新闻,就当给他放个长假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宋喜抬手抹掉,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破涕为笑。
乔治笙见过会笑的女人,也见过会哭的女人,却从未见过这么会连哭带笑的。
宋喜像是同时被人点了哭穴和笑穴,眼泪止不住,笑容也止不住,心底说不上是难过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些。
以前无论她或哭或笑,乔治笙都不甚在意,但此刻看着她那张同时出现泪水和笑容的脸,他却猝不及防的,心软了一下。
说到底就是个女人,家逢巨变,她能忍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要求她做到多好?
乔治笙难得心软一回,心上松了,嘴上也就跟着松了,他出声说道:“你不能指望你爸过一辈子,但你爸往后的日子还要指望你,有时间难受,不如多想想怎么翻身。“
今晚乔治笙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盏指路的明灯,带领宋喜走出悲伤浓郁的迷雾森林。
宋喜觉的乔治笙所言甚是,为了表达对他的感谢,她撑着马路牙子站起身,面朝他。
乔治笙不晓得她要干什么,宋喜却是双臂老实的放在身侧,对着他九十度深鞠躬,出声说道:“谢谢你骂醒我,我感谢你们全家!”
天地良心,宋喜这话是真心的,光感谢乔治笙一个人,她觉着不够,所以她要感谢他们一家子。
乔治笙闻言,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什么,心底的第一反应就是:丫到底喝了多少?
正想着,只见九十度弯着的宋喜,忽然大头朝下,直挺挺的往地面上栽,就跟个秤砣似的,乔治笙是本能反应,一个健步上前,伸手堪堪将她扶住,如若不然,宋喜保准脸先着地。
宋喜是真喝多了,坐着还好,弯着仿佛把胃里的酒精全都灌倒了脑瓜顶,她一时迷糊,栽进乔治笙怀里还不自知,双臂仍旧老老实实的搭在裤缝处。
乔治笙钳着她的双臂,宋喜耷拉着脑袋,头顶快要戳到乔治笙的裤链,这是乔治笙这辈子第一次离‘女流氓’如此近。
他不扶她,她要栽倒,他扶她,她耍流氓。
乔治笙黑下脸,用力一捏她的手臂,沉声叫道:“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