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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官府搬迁至华林路后，众多商会也随之而去。昔日熙熙攘攘的老街，再不复往日之繁华。
同时离去的，还有实力较强的帮派。
至于‘黑虎帮’、‘斧头帮’这样的小帮会，则选择留在老街苟延残喘。
他们，没那个实力去华林路抢占地盘。
有地盘才会有人，有人才会有生意，有生意才会有银子，有银子才能过上好生活。仍然苟在老街的人，过的根本不能叫生活，只能叫活着。
……
翌日响午，和熙的阳光晒得人浑身舒坦。
老街东街虽然脏乱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贫民窟。但此刻街道上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隐藏在街头拐角处的凌九霄冷眼一扫，就知道是自家老大‘黑虎掏心’张老黑在摆庆功宴。
与宴之人，除了‘黑虎帮’的五千帮众外，还有老街东街所有大大小小的店铺掌柜。
按照凌九霄的经验，这些店铺掌柜就是出资筹办此次宴会的冤大头了。
大摆庆功宴，自然是为了庆功。
……
昨晚，东街的‘黑虎帮’，跟西街的‘斧头帮’为争夺小南街大打出手，双方都死了不少帮众。
死者，乱葬岗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活着的人，理所当然应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谁特么知道下一个丢往乱葬岗的人里面，有没有自己？因此，每次帮派大战之后，无论输赢，各帮派都会大吃大喝一顿。
赢者庆功，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庆。
输者庆幸，庆幸自己还实实在在地活着。
……
牛三，此刻已经晋升为‘黑虎帮’的小头目。
他临阵黑杀战友的行为，只有极少数人看到。
其中，既有与凌九霄关系不错的兄弟宁小峰、史无华，也有牛三的亲哥牛大、牛二。
不过，事后他们谁都没有透露出去。
宁小峰、史无华是因为被牛家三兄弟暗中威胁不敢说。一来凌九霄人死不能复生，二来他们两人刚不过牛家三兄弟，又何必为了义气冒险？
更关键的是，牛三还是一只成功的舔狗。
他的主子，就是帮主张老黑的三儿子张成才。
……
如愿当上小头目的牛三，先是态度恭敬地给自己的主子敬酒。尔后，依次给大头目和其他小头目敬酒，极尽奴颜婢膝之能事。
至于‘黑虎帮’帮主、副帮主和长老这些高层，他虽然很想扑上去抱着他们的粗腿大舔特舔，奈何苦无机会。
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
敬完酒之后，他这才回到自己席位，大马金刀地享受普通帮众的奉承和碰杯。还不时故意刁难一番宁小峰、史无华等跟他不是一条‘道’之人，可谓意气风发。
‘媚上者必然欺下’。
这句话在牛三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
“嚓！嚓！嚓！”
单调的脚步声，竟然压过了猜拳行令的喧闹声。
来者，正是凌九霄。
凌九霄虽然身材瘦弱，但他此刻的脚步声，却显得异常沉重。
这副身板确实羸弱，不过他前世引以为傲的擒拿格斗术并没有丢。
在庆功宴上甩翻牛高马大的牛三，无疑可以惊爆一地眼球，也更容易引起帮中大佬的关注。一旦有大佬愿意罩着自己，就能避免张成才、牛大、牛二等人的报复打击。
现在的他，实在太弱了。
经不起折腾啊！
……
“凌九霄？”
“他竟然没死？”
“那两刀明明刺中了要害，肿么可能活命？”
“脸色如此苍白，他究竟是人是鬼？”
这些声音，自然是由目击‘证人’宁小峰、史无华、牛大、牛二所发。
听到牛二所说的这最后一句，凌九霄差点没背过气去：废话！老子严重缺少营养不说，昨日还失血过多，脸色能不苍白么？果然是个铁憨憨！
……
凌九霄心中思付，动作却毫不迟疑。
他恭恭敬敬地向帮中大佬所在的主位席抱拳一礼：“小子凌九霄，冒昧打搅帮主、副帮主及各位长老酒兴，还请恕罪！昨日大战斧头帮时，牛三因为平时跟我不对付，趁乱背后捅了我两刀。今日此来，是想讨回一个公道，还请帮主和各位大佬成全！”
不但吐词清楚，还有理有据有节。
眼角，隐隐有杀气滚动。
让一众大佬不由啧啧称奇：这小屁孩想杀人！
第002章 我特酿的真是个人才
帮中大佬尚未发话，牛三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跳而起，指着凌九霄大喝道：“你血口喷人！我岂是那种不义之人？”
凌九霄只是冷冷地瞧着他，并不争辩。
他相信，刚才两名好兄弟的议论声虽低，却是无法逃过帮中大佬的耳目。
他们，自有判断。
见有人当众污蔑自己的狗腿子，张成才哪里忍耐得住？就欲开口喝骂，却被帮主兼自家老子张老黑冷目一扫，顿时不敢动弹。
……
听了之前那些言论，再看了牛三色厉内茬的模样，张老黑早有了自己的判断——
凌九霄之言，多半属实！
以如此瘦弱的身板，敢在这大佬云集的场合讨要公道，这小子倒有几分胆识。
不过话又说回来，错过了今日，他还有机会报仇雪恨么？牛三如今好歹也是个小头目，身边怎么着也有几个亲信。一旦得知凌九霄未死，岂能不迅速补刀？
就算牛三心怀仁慈不再出手，但凌九霄身为最底层的小帮众，哪有机会向帮中高层喊冤？
有胆识、有谋略，善于抓住机会，命大……嗯，大儿张成功武功尚可，行事却是太莽撞了，如果有此人倾力辅佐，或许能顺利接过帮主之位。
就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如果抓不住被反杀，那就怪不得本帮主了！
但愿能出现奇迹吧。
……
付罢，张老黑表无表情地看向凌九霄：“姑且不论事实真相怎样，你要如何讨回公道？”
凌九霄双手一拱：“请帮主允许小子跟牛三当众公平一战，生死勿论！”
张老黑大喝道：“好！有血性，有胆魄，准了！”
其实，张老黑并不看好凌九霄能够胜出。
牛三、凌九霄皆身无武功，以命相搏拼时凭的就是力气和狠劲。而这两样，瘦弱的凌九霄显然都不占优势。
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张老黑也只能帮凌九霄到这个程度。能否一战雪恨，还要靠他自己。
凌九霄如果能够创造奇迹，张老黑自然喜闻乐见；凌九霄如果被牛三斩杀，于他张老黑也没有什么损失。
能成长起来的人才，才是真正的人才。
……
见帮主发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帮众，很快清理出一片空旷之地作为战场。
凌九霄负手而立。
任由略显宽大的破旧衣袍，在风中凌乱。
双目像看死人一般，冷冷地盯着大步而前的牛三。
无论众人如何不看好凌九霄，但其如此气度，倒也折服了不少帮众。
反观牛三，则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火烧【创建和谐家园】！
在自己升官的大好日子，这小子不但当众指责他牛三个是背后捅战友刀子的小人，还要跟他生死战。
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生死战？
哼，求之不得，正好永绝后患！
……
战斗，在诸多复杂的目光中打响。
觉得脸已丢尽的牛三，根本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他只想速战速决。
在他想来，只要以压倒性的优势迅速解决了这只可恶的苍蝇，丢失的颜面自可悉数找回。
他牛三，还是那条称职的舔狗。
仍然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小头目。
凌九霄的挑战，只不过是给人增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嗯，只是一个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