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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皱皱眉,也低声问:“这黑衣人是谁?”
水龙吟苦笑道:“这人肯定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但要说具体是谁……他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就算再有天大本事,也没办法单从两只眼睛上,就看出他的身份啊。不过,看样子他也只是个保镖。真正说话管事的,还是那个小胖子乐大少乐四海。”
程立问道:“乐四海又是什么人?”
水龙吟凝声道:“就是‘富贵神仙’乐升平的儿子。乐升平是当今天下最富有的人。传说他所拥有的黄金数量之多,连朝廷国库都比不上。而且据说他的祖父,正是昔年‘刀圣’乐笙歌的远房堂弟。就为了这层关系,就连当今天子,都对乐升平客气得很。”
程立点点头:“原来是个有钱大少爷。那么他要去海上销金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水龙吟话头一转,似笑非笑道:“程兄弟,你可要小心。有钱人怪癖多,这个乐四海乐大少,尤其怪得要命。听说他不但喜欢女人,而且更喜欢男人,特别是那种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哦。”
程立面色一沉,低喝道:“滚!”径自回座坐下。
这时候,乐大少也已经坐下了。从宴会厅大门口,到他坐下的这张桌子,距离不过才二十几步远。可是他却已经不停地又擦汗,又喘气,仿佛爬过了二十几座山一样。身边那八名大汉,则赶紧斟茶递水,又替他抹汗捶腿,服侍得无微不至。
等到乐大少好不容易喘完了气,又喝过了一杯茶水。这才笑嘻嘻开口道:“长白派梅竹双剑,风郎君,一刀寨赵寨主,苗帮的苗帮主,以及这两位……”
水龙吟连忙站起来,抱拳笑道:“在下龙剑飞。这位是我的兄弟程天乐。咱们只是江湖中的无名小辈,乐大少肯定没听过咱们的。”
“龙剑飞,程天乐?呵呵~~呵呵~~”
乐大少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也没纠缠,续道:“总而言之,对于在座各位,在下都久仰久仰了。这里距离海上销金窟,恐怕还有几日路程。大家即使要打架,也等开船后再打好了。不然,就怕船主人心情不好,把咱们都赶下船去,那就不好了嘛,哈哈~”
一刀寨众人都齐声应是。梅竹双剑两夫妻也连连点头。苗火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这个乐大少不好惹。当下悻悻然道:“这里中原人多,你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下,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再不说话了。
其余人也不再说话。场面似乎回到最开始时候的状态,但气氛却更加沉闷。
打破这种沉闷的,是另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在座众人同时耸动,齐齐回头去看。只见一队精选的女战士闷声不吭地进来,在大门处排成左右两行。紧接着,身穿宫装,盛装打扮的胡玉姬和冷玉香,先后走了进来。
胡玉姬旁若无人,大步走到宴会厅的主位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冷玉香紧挨着她坐下。霎那间,两位大美人,一者狂野,一者冷艳;一者高大,一者娇小,但又同样美艳不可方物。两者交相辉映,恰似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直让人看得花了眼。
苗火和他手下那几个麻衣怪人,赵全和一刀寨的刀客,看着这两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目光情不自禁地,赫然同样变得炽烈和贪婪。
这种眼神,胡玉姬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丝毫不以为然。她大声道:“我就是狐狸窝的主人,也就是你们口中说的老狐狸。人都到齐了吧?”
冷玉香数了数,忽然皱皱眉,低声道:“大姐,君羽山庄、玄一门,清风观、青竹帮、还有辰州言家拳那几路客人,好像还没到。”
胡玉姬奇道:“还没到?怎么回事?”
冷玉香还没回答,赵全已经狞声道:“用不着再等了。因为这几路客人,已经不会来。”
冷玉香皱眉道:“不会再来?是因为你吗?”
苗火得意地狞笑两声,并不回答。但即使他不说,一切也已经尽在不言中。
胡玉姬微微眯起了眼睛,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嘲弄之色。似乎在嘲笑这个苗子多此一举。真以为干掉其他客人,就能让自己得到心仪商品的机会增加?简直太天真了。
心念一转而过。胡玉姬懒懒道:“好吧,不能来就不能来。既然如此,那么——开船!”
一声令下,胡玉姬麾下的那对女兵,立刻一个接一个,高声重复着“开船”两个字。前声未绝,后声继起,就似大海上的浪涛,一波接一波,永无停歇。而且声音越传到后面,就有越多人参与进去,于是也越是震耳欲聋。
隆隆声响当中,宴会厅里众人同时感觉脚下一震。紧接着,整艘大海船扬起巨帆,乘风破浪,缓缓离开了港口,向无边大海的中心,那神秘莫测的销金窟进发。
79:观海
晨曦,旭日初升,映照无边大海。举目远眺。但见金光万道,波涛接天。如此情景,堪称豪美壮丽,气象万千。
无论当年抑或现在。横跨了相隔无比遥远的两个世界。程立这还是生平头一回坐船出海,领略这不同于陆地的壮丽风光。此时此刻,他站立在甲板上,披襟当风,遥望鸥鸟翻飞,不由得为之胸怀大爽。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曼声吟哦之中,水龙吟漫步走来,走到程立身边。他伸手按着甲板,叹道:“苏学士这首词,描写江上景致。意境之豪迈,古往今来,已经少有人能及。
可是今天我来到海上,才发现与这大海相比,无论江河湖泊,都是何等渺小。无论用什么词句,也难以描绘如此壮丽景致之万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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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席吟春摇着扇子,也迈步从船舱里走出,很自然地走到程立身边的另一侧,笑道:“太祖皇帝雄浑壮阔,慷慨激昂。他的诗词,向来以直抒胸臆,朴质大气见称。要说描绘大海之壮阔,在下认为,再没有能超过这一首的了。”
水龙吟笑道:“席兄,你又不是吃公家饭的,何必抬出太祖皇帝的词来压人呢?”
程立有点好奇,问道:“为什么说拿这首词出来,就是压人?”
水龙吟笑着解释道:“当今治理天下的,是大魏朝。为什么以‘魏’为国号呢?因为当年立国的天子,自称是魏武帝后裔,尊称魏武帝为太祖皇帝。自己则庙号‘世祖’。所以魏武帝的诗词,那就是天子祖宗所作,谁敢说不好?程兄弟,你说这不是压人,还能是什么?”
席吟春摆手道:“话也不是这么说。魏武帝本身就是大才子。即使不论他的皇帝身份,这篇《观沧海》同样属于古今罕见的佳作。谈不上什么压人不压人。”
水龙吟连连摇头。问道:“程兄弟,你怎么看?”
程立沉吟半晌,缓缓道:“我读书少。所以诗词歌赋什么的,也不太懂。不过,我以前听人念过一首诗词,似乎比你们刚才念的,都要高明一些。”
水龙吟和席吟春两人同时大感讶异:“还有这样的好诗词?你还记得不?念来听听?”
程立点点头,咳嗽一下清清嗓子,朗声吟诵道:“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席吟春和水龙吟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目光中各有疑虑之意。程立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们开口 ,皱眉问道:“怎么,这首诗词写得不好?”
水龙吟连连摇头道:“词是好词,不过太不应景了。现在可是郎朗晴天,哪里来的大雨啊?而且……秦皇岛是什么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席吟春叹道:“这首词大气磅礴,的确古今罕见。其中化用了一些《观沧海》的意境,却又更加凌驾其上。只不过……最后这句‘换了人间’,却实在很犯忌讳啊。若然被个什么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准就要告发你写反诗,有心要造反了。”
程立耸耸肩:“我都说了,不是我自己写的 ,只是以前在别人那里听过的而已。再说了,这条船上,哪里来的什么有心人?就是有,他又能上哪儿告发我去?”
席吟春展眉一笑,道:“那也说得对。是我多虑了。”
程立自然不必多说。席吟春和水龙吟两人,其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此刻三人并肩站于船头,迎着海面上的万道金光谈诗论词,诗句豪迈之余,益发显得三人文采风流,儒雅倜傥。
男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会看女人。那么女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呢?当然也会看男人了。
这船上的所有水手,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女子。而且还都是年轻活泼的女子。虽然胡玉姬以军法部勒下属,但军法再严厉,终究压抑不住与生俱来的天性。
所以一时间,甲板上的这些水手们,都忍不住悄悄回过头来,偷眼去瞧程立他们三人。若是相互间靠得近的,更少不了交头接耳,吱吱喳喳地评头品足。不知不觉之间,声音更越来越大,甚至程立和水龙吟、席吟春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了。
一群男人对女孩子评头品足,女孩子会感觉受不了。同样地,一群女孩子对男人评头品足,除非是那种脸皮厚如城墙之辈,否则同样也是受不了的。
霎时间,程立等三人都觉得很有些尴尬。席吟春率先苦笑道:“这甲板上海风太大了。而且风景虽好,看多了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咱们还是回去船舱里吧?”
水龙吟第一个点头附和:“昨天晚上累了一宿,几乎都没睡好。正好趁现在回去补眠。走走走,赶紧走。”赫然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立刻动身就走——或许用“逃跑”来形容,会更加贴切一些 。
程立和席吟春相对微笑,随之从后跟上,在满船女孩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分别走进船舱。
船舱极大,房间也多。所以这次上船的客人,几乎都被分配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程立原本也确实想稍微休息一下的。但他刚刚拉开门,立刻便是一怔。
房间里有人。是女人,一个穿着绿色袍子,神态冷冷地,仿佛冰山般的女人,冷玉香。
程立有些奇怪,问道:“妳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看见程立,冷玉香原本雪白如玉的面颊上,忽然便泛起一丝晕红。但随即便被她掩饰过去。凝声道:“程公子,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程立皱眉道:“什么事?”
冷玉香神色凝重,缓缓道:“帮忙抓一个人。”
程立道:“抓人?这是你们的船,你们爱抓谁就抓谁,不用找我帮忙吧?”
冷玉香叹道:“可惜,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谁。”
程立奇道:“不知道他现在是谁?这个人有很多身份吗?”
冷玉香点点头:“这个人确实有很多种身份。可是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就只有一个:百花盗!”
80:生死疑云
“百花盗?”
程立微微一颤,追问道:“为什么要我帮忙抓拿百花盗?你们究竟凭什么,认为这个人在船上?”
冷玉香叹道:“我们现在乘坐的这条船,其实只有一个用途,就是来往于陆地和海上销金窟之间,把客人送过去,然后再送回来。
所以,每一位上船的客人,都必须凭请柬验证身份,然后才能上船——当然,程公子你是例外。
这次上船的客人,苗帮、一刀寨、梅竹双剑夫妇、还有风郎君,他们都有请柬,身份方面没有问题。可是刚刚,我和大姐正要把这些请柬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多了一份请柬。而这张多出来的请柬,正是署名为‘百花盗’。”
程立皱眉道:“如果是客人的话,那也没什么吧?”
冷玉香眼眸内流露出一丝瑟缩,道:“假如他是光明正大地拿着请柬上船,那么倒也不怕。可现在……他这样藏头露尾的,谁知道他暗地里究竟在打什么坏心思?要知道,这人可是个恶名昭彰的采花贼。而我们这条船上,又到处都是女孩子。”
程立眉头紧锁,摇头道:“但是这不可能。因为百花盗早已经死了。”
冷玉香一惊,问道:“什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谁杀了他?”
杀死百花盗的人,就是水龙吟。然而水龙吟是朝廷的四大档头之一,属于公门身份。偏偏海上销金窟也好,胡玉姬本身也罢,做的都是非法生意,和朝廷天然处于对立面。
况且,这次水龙吟上船,正是要查探海上销金窟的底细。一旦被揭穿身份的话,十之【创建和谐家园】,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非但不能公开身份,更应该尽量低调,最好让别人都注意不到他,这才方便行事。
基于以上考虑,程立自然不能把水龙吟招供出来。故此他略一沉吟,便把不久前自己和百花盗打交道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但事情的结局部分,则被他删改为自己亲自出手,直接打死了百花盗。
冷玉香听得又惊又佩。仔细询问过几处细节之后,点头道:“这就肯定没错了。传闻之中的百花盗,最喜欢在自己脸上涂画面谱。而且轻功绝顶,工于心计。会为了下手进行一次采花,事先做好极周密的准备。
所以这恶贼武功虽然不算很高,却总能屡屡得手。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子,惨遭其毒手。这次他折在公子手下,总算是罪有应得。不过……”
冷玉香双眉紧锁,沉吟道:“既然百花盗已经死了。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拿着他的请柬上船。又为了什么,要故意把这张请柬偷偷放进来呢?”
程立道:“与其现在这么胡乱猜测,还不如先把那家伙抓出来,再慢慢审问。冷姑娘,妳们要我帮忙,那妳们自己,又是个什么章程?”
冷玉香道:“暂时我们会加紧巡逻,严密监视船里船外。但这恐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和大姐商量过之后,都一致认同,这个留下百花盗请柬的人,可能就隐藏在上船的客人中。那就只能麻烦公子帮忙留意一下,看究竟谁更显得可疑了。”
程立忽然问道:“但话说回来,我也是船上的客人之一。打死百花盗什么的,同样只是我的一面之辞,完全口说无凭。为什么妳们就那么相信我?却不怀疑我就是百花盗呢?”
冷玉香嫣然道:“这话也是道理。既然如此,那么只好请公子自证清白了。听说百花盗天赋异禀,本钱过人。而且还精通采战之术。只要曾经被他采花的女子,哪怕对他再怎么切齿痛恨,却同样永远忘不了他。
既然公子说自己是百花盗,那么口说无凭,不如就让小女子亲自来验证一下,如何?”
程立本来只是觉得冷玉香这样信任自己,有点不合情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反将了一军。一时之间,他禁不住怔住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见程立这模样,冷玉香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想再捉弄一下他。当下站起来,款款移步向前,可怜兮兮地道:“虽然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可是为了咱们这满船女子的贞洁,哪怕吃亏一点,也没办法了。喏,公子,你还不赶快脱?还是说……要人家帮你?”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程立照样可以眉头也不皱半下。但现在面对着一个冷玉香,他却突然冒出满头大汗,大有招架不住的感觉。他二话不说,转身拉开舱门,向外就走。
冷玉香既有几分好笑,又有得意,更有几分失望。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杀人不眨眼,割头如割草的程立,在面对着自己这种攻势的时候,居然会表现得如此不堪一击。
她摇摇头,嫣然道:“程公子,不用走得那么匆忙。我不吃人的。”快步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