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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园内有短暂的沉寂,众人都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身影,面上神色各异。
“太子皇兄,您今日可是棋错一着了,没想到月妹妹是个如此决绝的性子吧?”四皇子收回视线,看向夜天倾。恐怕他的好太子皇兄没想到容景会出手救云浅月吧?不只是他没想到,这里面的人恐怕都没想到。
夜天倾一直看着夜轻染和李芸离开,袖中的拳头不知何时紧紧攥起,更甚至手心攥出了血痕。本来以为一直视如尘埃不上心的人如今突然以这种决绝的面孔对向他,他方才察觉似乎以往的认知都是错的。那个女子从小到大追随着他的身影在他脑中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他心中此时一团乱麻,强自压制住,收回视线看向四皇子,并未言语。
“哎,弟弟都替你可惜,月妹妹就是脾气差了些,对你可是一等一的好。如今是你亲手将她推向了悬崖,虽然没掉下去,可以后怕是再也不是那个她了。”四皇子脸上虽然叹息,但话语任谁都听出是讽刺和嘲笑。
夜天倾脸色霎时阴沉,“四弟,我看你近来是太清闲了。要我奏禀父皇让你去戍边如何?如今西南不太安静,你武功兵法皆是上乘,去了定然会事半功倍。”
四皇子面色一僵,不过一瞬,立即笑道:“戍边哪里用得着弟弟?太子皇兄侧妃的娘舅文将军不是已经去了?文将军久经战场,西南蜀地六州自然不在话下。再说父皇怜爱母妃陈贵妃早逝,外祖父陈老将军就我这么一个外孙,父皇自然是不舍得我去的。勿劳太子皇兄记挂弟弟了。”话落,他不等夜天倾开口,对着上座的皇后深施一礼,“母后,儿臣告退。”
“去吧。”皇后摆摆手。
四皇子再不看夜天倾一眼,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夜天倾心中积攒的怒意无处发泄,他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见四皇子身影走远,他也回身对皇后一礼,“儿臣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未向父皇禀告,母后请容儿臣告退。”
“嗯,去吧。”皇后和蔼地点头。
夜天倾也转身下了玉桥。
几人前后一走,观景园的气氛一改沉闷,刹那轻松了几分。女子们都齐齐看向皇后。清婉公主则是看向一直盯着棋盘的云暮寒。
“本宫今日乏了,赏诗会改日再进行吧。你们都散了吧。”皇后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站起身。
“送皇后娘娘。”众人连忙跪地恭送。
孙嬷嬷上前搀扶着皇后下了玉阶,皇后的仪仗不出片刻就出了观景园。
皇后离开后,众女子都看向清婉公主。
清婉公主看了云暮寒半晌都没得他一个眼神扫来,她收回视线,烦闷地对着众人摆摆手,“既然母后和太子皇兄都走了,我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互看一眼,也觉得再逗留下去没意思,都相携着相继散去。
那粉衣女子和绿衣女子并没有走。她们至今疑惑云浅月怎么就得了容景和夜轻染的庇护了。云浅月嚣张跋扈,恶名昭彰,这天圣上下闺中女儿谁得那两个人的青睐也轮不上她。两人心中不甘,齐齐看着清婉公主。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哪里知道那个云浅月今日走了什么运。”清婉公主瞪了二人一眼,对着粉衣女子道:“铃兰,景世子可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何要救云浅月?”
容铃兰摇摇头,“公主你也知道,哥哥自从大病后整个人就变了,性子虽然温和却淡漠,对荣王府所有人都不理不问。爷爷想要见他一面都要提前和他贴身随侍打招呼才能见得,更别提我了。他的院子我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去一次也不一定见得到他,他怕是都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哪里知道他为何要保云浅月?”
清婉公主闻言蹙眉,“那你知不知道他与云浅月可有来往?”
“据说他每日有大半日要在床上度过,我们府中之人这十年都没见过他出府一步。如何能与云浅月有来往?”容铃兰再次摇头。
清婉公主看向绿衣女子,“疏离,你早先可从孝亲王叔那里得到什么信吗?”
“我早上只听爷爷说今日云浅月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早早就进宫了。进了皇宫直接就去你的宫内,后来都与你在一起,自然不明白她走了什么运,能得到那二人庇护。”冷疏离有些恨恨地道。
清婉公主眉头皱紧,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次转头看连皇后和太子离开都一直端坐着没动一下的云暮寒,对着二人摆摆手,“你们这就各自回府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二人点头,明白这位公主心仪云王府的世子云暮寒,识趣地退了下去。在她们的心里觉得云暮寒虽好,但性子沉闷,自然不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
当年始祖皇帝初建天圣皇朝,封了唯一的亲弟弟为世袭德亲王,也就是如今的德亲王府。封当初打天下时落难结拜的异姓兄弟为世袭孝亲王,也就是如今的孝亲王府。封两名追随其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将军为世袭亲王,也就是如今的荣王府和云王府。且因为云王府出了他唯一心爱的女子,所以,留有遗诏,言:历代天圣皇后都要出自云王府。
她们一个身为荣王府嫡系二小姐,一个身为孝亲王府虽然挂着亲王名头但是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孝亲王府郡主,自然都有机会嫁给太子。
二人怀着各自的心思离去,观景园再次静了下来。
“暮寒,你不是最不喜这个妹妹吗?怎么今日还帮她?”清婉公主走向云暮寒,声音不禁柔了三分。以往他都对云浅月不冷不淡的,显然是不喜,而且每每见她们和云浅月大闹他都不置一词。她本来以为处置了云浅月他会高兴,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会帮云浅月,她甚是不解。
“即便再不喜,她也是我妹妹,由不得别人欺负。”云暮寒忽然站起身,看也不看清婉公主一眼,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观景园。
清婉公主面色一变,身子猛地一震。看着云暮寒翩翩离开的身影,她忽然被这一句话惊醒。不敢置信、悔不当初等多种情绪汇聚在她那张娇美的脸上。须臾,眼泪顺着脸颊滚下,她恼恨地一跺脚,挥袖将玉桌上的所有果盘糕点都挥到了地上,哭着向自己寝宫跑去。
此时,李芸已经和夜轻染一起出了观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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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联手庇护(5)(shukeba.com)
李芸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贴身婢女彩莲垂着头等在那里。
彩莲额头已经包扎好,彩色的丝带将磕破的地方遮挡住,脸也洗得极为干净,若不细看实在看不出受过伤。此时正站在那里焦急地向这边张望,见李芸出来,顿时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哽咽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当看到夜轻染立即将话止住,后退了一步,对他恭敬地垂首一礼,“奴婢见过小王爷。”
“嗯。”夜轻染打量了一眼彩莲,目光落在她额头上,玩味地一笑。
李芸见彩莲脸上担心的神色,心下一暖,温声道:“我们出宫。”
“是。”彩莲见李芸如此和颜悦色,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
李芸猜测着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嚣张跋扈到什么样子,居然令身边人都如此惧怕。她叹息一声,想着如今在皇宫内算是糊弄过去了,回到云王府还不知道是何种情形,能不能让她以假当真地糊弄过去还很难说。毕竟那里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家,有对她最为熟悉的人。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和压力。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夜轻染都惶恐地跪地见礼,战战兢兢。
李芸瞥了一眼夜轻染,不知道这人以前做过什么恶事。
“被人畏惧的感觉真好啊。月妹妹,你说是不是?”夜轻染偏头笑问李芸。
李芸有些无语,不答话,暗暗打量着皇宫景色,看来这天圣主朝应该很是富足,端看这皇宫就能看出几分。
夜轻染见李芸不答话,也不再言语,神情却是得意扬扬,小曲哼得更加欢快。
彩莲跟在二人身后,垂头走着,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行三人很快就出了宫门。
宫门口停了许多马车,或奢华或高雅,车前都立着衣着光鲜的奴仆和做侍卫打扮的人,每辆车前都有各府的标牌。其中一辆马车通体黑色,黑色的马,黑色的车,车前站着一名做黑衣打扮的侍卫。车子并没有挂牌,但其他马车都与它保持着距离,在一众光鲜的马车和仆从侍卫对比下,十分独特。
李芸想着这辆马车的主人定然有个超然的身份,否则不会令那些奴仆对着一辆马车就面色恭敬,不敢靠近。
“既然见不得天日就别出来,没得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夜轻染瞥了那辆马车一眼,冷哼一声。
李芸心思一动。她想起夜轻染刚刚提到容景时也是这个表情,难道说那辆马车是容景的?她沉默不语,放目寻找云王府的马车,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云王府标志的马车,回头看向彩莲。
“小姐,您的马在那里。”彩莲立即上前一步,伸手一指不远处一匹枣红马。
李芸顺着彩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匹通体油亮光滑的枣红马拴在一根木桩子上,那马看着就精神,马鞍通体黄金打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金星闪闪,很是醒目。马头挂着彩铃和丝带以及各种小饰物。她心想,难怪她找不到自家马车,原来她是骑马来的。不过这马挂了那么多东西累不累?这个身体主人的审美水平她真是不敢恭维。另外,这马也太可怜了。
她收回视线扫了一眼四周看过来的嘲弄神色,想着大家闺秀都是出门遮面,坐车而行,处处恪守闺中女子之礼,而她这个身体主人出门骑马,也不遮面,如此张扬,且不顾世俗,也太另类了。怪不得不容于世,受人白眼。她淡淡一笑,偏头看夜轻染。
“我的马也在那里。”夜轻染伸手一指。
李芸顺着夜轻染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匹通体油黑的高头大马拴在距离她的枣红马不远处。不像她的马,他的马头没有任何零零碎碎的装饰,除了马鞍外轻无一物。她心下赞叹,如此轻便简练,这才是坐骑嘛。
“看来月妹妹很喜欢我的马,要不咱俩换了?”夜轻染凑近李芸,笑问。
李芸摇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必了。”
“好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话由月妹妹说来,怎么都值得好一番推敲呢。哈哈……”夜轻染一愣,大笑了起来。
李芸心里恶寒,这个身体的主人云浅月和身边这个染小王爷可都不是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的主,端看二人的所作所为和众人惧怕的表现就能知道。她见到夜轻染大笑,脸色有些尴尬,正色地对他道:“笑多了不好,容易使人提前衰老。”
夜轻染声音戛然而止,张大嘴看着李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李芸见他吃瘪,笑着道:“景世子既然派陆公公传了话,皇上也知道,我不等怎么能行?岂不是违抗皇命?我就在这里等他片刻,你先走吧。”
夜轻染闭上嘴,想想又觉得没面子,但他也笑不出来了。嘴巴又张又闭半晌,见李芸看着他好笑的神色,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栗暴,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我怎么没发现七年不见你越发调皮了?笑多了容易使人提前衰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芸没躲开,头上结结实实被打了一下,虽然不疼,但她哪里被人当作小孩打过?不由脸色一红,“笑多了本来就容易使人衰老。”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笑多了,脸上就皱纹多。皱纹多了,可不就显老了吗?她可没说错。不过跟古人说这些怕是对牛弹琴。她仰头望天,不由有些头疼,还能回去吗?
“行,你说得有理。走了,等那家伙做什么?皇伯伯知道你被我拉走了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你做的惹皇伯伯怪罪的事情还少吗?若是事事怪罪的话,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夜轻染伸手一拉李芸,向着拴在木桩子上的两匹马走去。
李芸想挣开,夜轻染却拉得紧。她想着自己初来乍到,虽然容景救了她,但她不认识他,和他不熟,夜轻染看起来不错,既然他也要去云王府,不如就和他一起回去,先摸清了云王府的底细再说。有夜轻染在身边,她不会太紧张。这样一想,她点头,“好,那就不等了。反正他也识得路。”
“这就对了。那弱美人何止是识得路?天下有什么能难得住他?”夜轻染见李芸答应,心里开心,拉着她很快就走到她的马前。他上下打量了她的马一眼,强忍着笑道:“果然是月妹妹的风范,这马也太……”见李芸挑眉看向他,立即将可怜两个字吞了回去,转了话道:“这马能被你选中,当真荣幸得很。”
李芸无语,想着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可是听说了月妹妹马上功夫好得很,要不要比比马技?”夜轻染松开李芸,走到自己马前,解了马缰,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他端坐在马上,看着李芸,神采飞扬。
“有何不可?”李芸想着幸好她不是窝囊废,以前排解压力的最好办法就是玩。骑马她自然得心应手。
“那还不快上来?”夜轻染兴致勃勃地催促。
“好。”李芸点头,伸手解了马缰,将马头前面的零碎扒拉开,也学着夜轻染足尖轻轻一点,只觉身子一轻,转眼间已经端坐在了马上。动作熟练,虽然不若夜轻染那么潇洒张扬,但贵在轻柔爽利,如一抹紫色的云霞流过,这一刹那的风采令看过来的人心神一荡。
众人都想着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浅月小姐这么美呢,丝毫不逊于天圣第一美人丞相府玉凝小姐之貌。她上马的动作甚至比玉凝小姐还要美上几分。刚刚不屑的眼神齐齐退了几分。
“好!”夜轻染毫不吝啬地大赞一声。端看一个人上马的动作,就能观其马技如何,她的马技无疑是上乘的。
李芸受之无愧地挑了挑眉,想着她刚才如此身轻如燕,这就是有武功的感觉吗?真好。她询问夜轻染:“开始?”
“开始!”夜轻染同样挑了挑眉。
二人同时打马,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刚一出去李芸就后悔了,她马技再好也不认识路啊。李芸心中无比郁闷,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微微勒了一下马缰放慢些许动作让夜轻染先行。
夜轻染自然没注意李芸的细微动作。两匹马一前一后地跑离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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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犯桃花(1)(shukeba.com)
出了通向皇宫这一条街道,左拐是一条繁华的主街。此时大街上人群如潮,熙熙攘攘。夜轻染恍若未见,纵马疾驰,高头大马如一阵风一般穿过,人群虽然发出惊慌声,但都稳稳而站,显然并未伤到。
李芸紧随其后,看着前面纵马飞扬的身影,心下暗赞了一声,果然是好骑术。她也并未勒住马缰,在人群中疾驰而过,同样惊起尖叫声一片,也并未伤到一人。
两匹马穿过繁华的主街,又行了一段路,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长街。长街上高门府邸鳞次栉比。夜轻染打马不停,掠过一众府邸来到云王府门口,勒住马缰,回身看着李芸,爽朗地笑道:“小丫头行啊。”
李芸想着:若不是我找不到路,自然要强你一分的。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量起眼前的云王府。只见府邸庄严,两扇大铁门紧紧关闭,门前两尊大石狮子栩栩如生,府墙有三丈高,看不到内部情形。她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希望能蒙混过关。
“从我有记忆起云王府就是如此,百年如一日,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不知道里面的人变了没有?”夜轻染笑道。
“变没变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芸道。
“不错!”夜轻染点头,对着大门扬声高喊:“来人,给本小王和你家小姐开门。”声音轻扬敞亮,几乎整条街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芸想着这人要是唱高音估计不错。
夜轻染话落,不出片刻,吱呀叮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五十多岁。老者腰间挂着大总管的腰牌,脚步稳且轻,显然身怀武功。他刚一出来,见到李芸面色一松,见到夜轻染却一愣,又伸长脖子看向二人身后的长街,似乎没见到他要找的人,不由疑惑地看向李芸,“小姐,景世子呢?宫中不是传话说您和景世子一起过来吗?”
李芸想着,距离陆公公给她传话这才多大会儿工夫云王府就得到信了。她看着老头,想象着大约这个人就是传说中古代高门大院里的管家。
“棋老头,难道你就欢迎那弱美人,不欢迎本小王?”夜轻染不满地挑眉。
那老头一听,脸上堆满笑意,连忙给夜轻染见礼,“云孟见过小王爷。小王爷说的哪里话,府中刚刚得了宫里传来的话,说景世子会同小姐一起回府,没想到来的却是小王爷。所以,老奴这才心生讶异,万万没有不欢迎小王爷的意思。小王爷出外游历七年,如今一看果然精神许多,更胜昔日风采。”
“哈哈,你老头这个棋篓子还是如此会说话。不过本小王知道你是不欢迎我的。你放心,本小王如今得了一副好棋,比你的白玉棋好了不知多少倍,不再惦念你视如宝贝的破棋了。”夜轻染大笑道。
云孟老脸染上一抹红,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小王爷,景世子为何没与您和小姐一同来?”
“他还在皇宫陪皇伯伯下棋,多大架子还要别人等他?我如今无事,七年没回京,又听说云爷爷病了,自然赶过来看看。”夜轻染翻身下马,将马缰绳扔给一个侍卫,抬步就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招呼李芸,“还坐在马上干什么?还不进府?月妹妹,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李芸心中好笑,遂翻身下马,一个侍卫立即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马缰。
“恭喜小姐平安回来。”云孟对着李芸一礼。
李芸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跟着夜轻染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