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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余摇头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无论是桃花水，还是桃花香粉，都是后期加工而成，为了保持香味持久，里面加入了许多其他香料来调配，加入香料的东西，芬芳馥郁，香味持久不衰，可闻得多了，未免觉得刺鼻腻人。而你身上的桃花香却十分不同，暗香浮动，绵软幽长，若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体香。你是……”
笙笙震惊的看着苏子余，片刻后从座位上站起身，忍不住激动到：“你是阮家公子吗？你是阮姥爷的儿子？还是……孙子？”
第403章 ：什么？死了？
韩如风见笙笙如此激动，连忙站起身将苏子余护在身后，语气有几分不悦的开口道：“姑娘有话，还是坐下来慢慢说！”
笙笙见韩如风满脸戒备，顿时心中一悸，连忙退回两步，开口解释道：“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公子是不是特意来找杜花魁的？公子是不是……是不是阮家的幸存者？”
不等苏子余回话，君穆年的声音就从窗口响起。
“她是不是，与你无关，给你赎身，不是让你来提问的。”
众人寻声望去，就看到一身冥楼打扮的君穆年，翻窗而入。
见到这个模样的君穆年，韩如风砸吧砸吧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索性没有打招呼。
而君穆年则是直接走向苏子余，顶替了韩如风的位置，将苏子余护在身旁。
笙笙有些害怕这个头戴鬼面具的男子，下意识又后退了两步。
苏子余拉着君穆年的手腕，示意他坐下不要那么激动，吓坏了这个笙笙姑娘，只怕更难问出缘由了。
苏子余开口道：“笙笙姑娘，我们和阮家，没有关系，我们只是阮家的故交而已，家父与阮家老爷相交甚笃，只是没想到一别经年之后，阮家竟然遭逢如此大劫。我们只是想知道其中缘由而已。”
笙笙想了想开口道：“可你们想找的杜花魁，早就已经死了，两年前就死在江南了。”
什么？死了？
苏子余有些惊讶。
笙笙继续道：“杜花魁三十有六，在云雨楼早就没了捧场的恩客，她又不愿意自降身份来接客，没了生意，就没有银子，一场大病，人就去了。不瞒公子，笙笙是杜花魁一手带大的，笙笙五岁就被卖入了云雨楼，是杜花魁将我带在身边，教我琴棋书画，她说女子身不由己入风尘，可心要坚若磐石不轻贱。只有做了云雨楼的花魁，才能保住清白，才能不用接客。对于笙笙来说，杜花魁如母如师。”
苏子余和君穆年面面相觑，眼中不免有几分失望。
这眼前的笙笙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当年阮家的案子，她必然什么都不知晓啊。
苏子余抿了抿嘴，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追问了一句：“笙笙姑娘，那杜花魁，可曾与你提及过江南阮家？”
笙笙点头道：“十五年前，阮家风光一时的时候，杜花魁是阮老爷的红颜知己。阮家出事之后，杜花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寡言少语，偶尔与我攀谈，也都是阮家的事。杜花魁说，桃花精油是阮老爷赠予她的配方，每日沐浴滴入浴桶两三滴，便可以香气扑鼻，且经久不衰，清香宜人。”
苏子余明白了，开口道：“原来你身上的香气不是体香，而是精油香。”
笙笙继续道：“没错，杜花魁曾言，只有阮家人，才能分辨出这桃花香气的独特之处，所以我刚刚以为公子是阮家公子。”
苏子余点点头，继续问道：“杜花魁生前，都与你说了阮家什么事？”
第404章 ：阮家是冤枉的？
笙笙没有隐瞒，亦或是说，她也不敢隐瞒，眼前的苏公子替她赎了身，以后就是她的男人，她的主人，她怎敢慢待。
笙笙开口道：“其实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同样的话，说阮老爷有经天纬地之才，说阮家都是善人，说阮老爷有恩于她，若阮老爷胸怀天下，心系黎民。还有……还有……”
苏子余追问道：“还有什么？”
笙笙怯怯的看了看君穆年，又看了看韩如风，最后低着头开口道：“杜花魁说，阮家……阮家是被冤枉的。”
苏子余放在桌面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君穆年见状伸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安抚，随后开口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些，杜小楼为何有此一说，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笙笙摇头道：“都没有，杜花魁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人相信她，刚开始她这般说，还有人阻拦她，甚至官府也来抓过她。后来她这般说，众人只是一笑而过，只当杜花魁是疯了，一直到她死，也没人相信她的话，风风光光十几年，疯疯癫癫后半生。”
看着笙笙脸上的悲戚，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相信她么？”
笙笙连忙抬头开口道：“相信。”
笙笙回答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没有思考，出自于本能，这让苏子余明白， 她是真的相信杜小楼。
苏子余开口问道：“那你为何相信她？”
笙笙叹口气道：“杜花魁曾与我说过，她认识阮老爷八年中，江南遭逢的两次水患，每一次阮老爷都是倾家荡产来兼济天下。说他为求财而通敌卖国，别说杜花魁不信，江南百姓，就没有一个人会信。奈何天家听不到民意啊！”
说到这里笙笙的情绪有几分激动的开口道：“杜花魁说，阮家被抄家的那一年，正是江南第二次水患，当年阮家忙着赈灾，朝廷却在搜集阮家的罪证，当阮家平复灾情之后，朝廷却将阮家抄家。而抄家当日，那一百三十七口的阮家，府上只有半缸糙米，任谁能想到这曾经是江南首富呢？苏公子，若阮家真是通敌卖国，怎会过的如此窘迫？杜花魁每每提起阮家，都泣不成声，她的人，虽然死在两年前，可她的心早就跟着阮老爷去了。”
听完笙笙的话，别说是苏子余，就连韩如风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倘若笙笙说的是真的，那么阮家，岂不是太冤枉了？
君穆年叹口气，想了想开口问道：“除了杜小楼，还有谁对阮家的事情比较了解？”
笙笙想了想，开口道：“今日被带走的另外一个花魁娘子，名唤银霜，她是曾经是杜花魁的好姐妹，当年阮老爷每次宴客，邀请杜花魁献舞的时候，银霜都会抚琴陪衬。她今年也有三十几岁了，应该更加了解当年的事情。”
银霜……
苏子余看向君穆年，开口道：“就是被那个陌生男人带走的花魁。”
君穆年点点头道：“放心。”他已经派人去盯着了。
第405章 ：意外收获？
苏子余心下稍安，想了想又看向笙笙，继续问道：“云雨楼为何忽然从江南搬到京城来？”
笙笙叹口气道：“江南十里春风，各有本事，云雨楼自打没了杜花魁，已经名声不复从前了。虽然笙笙也学的那桃花精油的做法，可毕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而且笙笙也没有杜花魁的美貌。老板离开江南应该就是想混口饭吃吧。”
笙笙的答案没有什么可疑，却也没有什么用处，苏子余撇了撇嘴，感觉千金宴的收获并不大。
就在苏子余准备离去的时候，笙笙又开口道：“老板为何能在京城立足，还献出了至宝给二王爷，这云雨楼在京城，算是有二王爷撑腰了。”
苏子余愣住了，这么说来，她花的那些银子，岂不是要有半数进入君穆岚的荷包了？
苏子余忍不住拧紧了眉毛，有些不悦。
君穆年似乎猜到了苏子余的想法，有些好笑的开口道：“不过一点银子，不必心疼。”
苏子余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打狗我倒是不心疼，打他还真是有点心疼。”
韩如风闻言眼睛一亮，开口道：“苏公子，那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给咱们温香玉院也搞个千金宴什么的？咱们把银子赚回来啊！”
苏子余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方法唉。
苏子余开口道：“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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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君穆年对银子并不感兴趣，而是开口问道：“你说云雨楼的老板，送上了至宝，是什么东西？”
这君穆岚好歹也是东周的二皇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被一个商户的至宝吸引住？
笙笙想了想开口道：“好像是……沉香木。对，就是一串沉香木的手钏，据说有百年历史，可让佩戴的男子龙精虎猛金枪不倒……”
呃……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三个人先是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随后苏子余和韩如风噗的一下笑出声。
龙精虎猛，金枪不倒，难不成君穆岚有隐疾？所以才要戴沉香木？
哎？不对！
苏子余的笑容僵在脸上，急忙开口道：“百年的沉香木，不就是七香里面的第二种么？”
君穆年也僵住了，没错，这百年沉香，正是七香之一。
君穆年下意识开口道：“竟是这么巧。”
苏子余笑了笑道：“不是这么巧，而是好厉害的冥楼大人，运气好。”
君穆年失笑，伸手揉了揉苏子余的发顶。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十分亲密，韩如风见状挑了挑眉，乐见其成。
倒是那个笙笙忍不住有几分发愁，对自己的前途未卜而忧虑。
韩如风见状开口道：“笙笙姑娘，不妨就留在我们温香玉院吧，你自幼长在青楼，只怕离开这里，也很难生存，倒不如就在温香玉院生活，你放心，我们不会逼你【创建和谐家园】，你若愿意卖艺，得了银子半数归你，你若想要离开，也随时可以走。”
笙笙心里一紧，看向苏子余，开口问道：“苏公子不要笙笙了吗？”
第406章 ：你想对本王好？
苏子余看向笙笙，开口道：“你现在是自由身了，若想走，我给你一份盘缠，若无处可去，可以留在温香玉院，韩老板和花老板都会照顾你的。”
笙笙明白了，原来苏子余给她赎身，就是为了打听阮家的事。
笙笙乖顺的点了点头，眼看着苏子余要和君穆年离去了，笙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道：“苏公子，还有一件事……”
苏子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笙笙，笙笙开口道：“杜花魁过世的前两年，阮家大宅废墟一直在闹鬼，扰的街坊四邻纷纷搬离了那条街，只有杜花魁依旧每月初一十五去阮家大宅拜祭。每次都是自己去，我曾经问过杜花魁，为何不怕，杜花魁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关于阮家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苏子余对着笙笙点点头，开口道：“多谢。”
——
秦王府。
苏子余和君穆年回到了秦王府，一个正大光明走正门，一个飞身潜入。
所以当苏子余七拐八拐回到自己的白露院时，君穆年已经等在她的卧房里了。
苏子余忍不住有几分紧张，折腾了一晚上，眼下天都快亮了，这家伙不回去睡觉，来她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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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余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君穆年的用意，君穆年是想知道，她为何会有桃花信物，又为何会去千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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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会去关心百里千殇是不是麻烦，她关心的是……是君穆年会不会对当今陛下，有所包庇。
毕竟今日那笙笙说，阮家是冤案啊。
如果阮家真的是冤案，那就是昭文帝判错了案子，身为皇子，君穆年就算维护他的父皇，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苏子余不放心将自己的所有底牌，都和盘托出。
君穆年看着苏子余犹豫的表情，心中也在想，这小狐狸不知道要编什么瞎话骗他了。
可让君穆年有些意外的是，苏子余竟然开口道：“我不能说。”
“嗯？”君穆年略显诧异的看向苏子余。
苏子余深吸一口气，十分坦荡的开口道：“王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界限，我与王爷合作共存，相辅相成，前提条件是各自站在自己的界限中，不去打破界限，不去干扰对方，只默默的对对方好，这样不行吗？”
听前面，君穆年隐隐愠怒，想把眼前的少女吊起来拷问。
听后面，君穆年有几分欢喜，想把眼前的少女，按在床上细细审问。
君穆年缓缓站起身，气势迫人的步步走向苏子余。
苏子余下意识的往后退，当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
君穆年双手撑在门板上，将苏子余圈在双臂之间，俯下身子靠近苏子余，语气严肃的问道：“你说……你想对本王好？”
第407章 ：故人来求
苏子余大眼睛眨啊眨的，心想这君穆年怎么抓不住重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