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吴升道:“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已经来了,也出手帮忙了,就当结个缘法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不是什么坏事。”
随越问:“景泰呢?”
吴升道:“跑了,正要问你,用了一种符,彭的一下燃起大火,大火灭了之后,人就没了,这是什么东西?我扬州学舍无人知晓。”
随越道:“方寸符。”
吴升问:“什么好宝贝?”
随越道:“这是雨天师一脉的上品顶级法符,分五行之法,总称五行方寸符,景泰使出的,应该是火行方寸符,故此成火。此符分为主符和次符,主符施法时,人随符遁,可直通次符埋藏之处,主符次符之间,最长可达二里多地。”
吴升恍然:“如此说来,景泰极有可能逃出寿春了?”
随越道:“若是我,次符埋藏之地也必然首选城外,嗯,就藏于大湖之中的某艘船上。”
吴升遗憾道:“神藏见光符是搜不到踪迹了?”
随越点头:“难,那么大的地方,去哪里找?用出上百张神藏见光符,恐怕也搜不到。”
吴升羡慕道:“好东西啊,能弄到吗?”
随越摇头:“此符炼制极难,就算雨天师本人也亲口承认,炼十次能成一次就不错了,且炼制时日很长,所需灵砂极其珍贵,若是市面上有一张,就算出价百金,恐怕也有人会抢。”
正说时,万涛带人回来了,向随越见礼。他是分神境高手,在修为上可与随越对坐交谈,随越也知罗奉行很看重万涛,对他不敢稍有失礼之处。
吴升问他:“如何了?”
万涛叹了口气:“袁氏兄弟顽抗,抵死不降,殊为棘手,但寿春学舍还是有忠义之人的,义士余娥眉、晏休、游目、何笃四人久存忠义之心,不愿同流合污,坐而奋起,反戈一击,终于为民除害,但游目、何笃二人力竭身亡,余娥眉、晏休也受了伤,俯请行走抚恤嘉奖!”
随越在旁听了不由微笑:“果然是忠义之士,当赏。”
吴升召那二人过来相见,余娥眉颤颤巍巍,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战战兢兢过来下拜,哭泣不止。
晏休则膝行于地,爬到吴升跟前俯首叩头:“小人久闻行走大名,早有拜望之心,无奈身在贼窟,只恨无法成行。今日行走直入寿春,大发神威,救小人于水火,小人愿拜入门下,效犬马之劳!”
吴升赞许道:“知道弃暗投明,也算可取,也不需拜我门下,省得有心之人说我强夺他人门士......”
正沉吟间,晏休抢先道:“小人明白!”
转过头来向万涛下拜:“俯请万前辈收录小人为门下。”他是无论如何要拜入扬州学舍的,入不了孙行走门下,那就入万涛门下,做孙行走门下的门下,也一样能保命。
万涛挠了挠头,瞟了一眼旁边依旧哭泣的余娥眉,又看了看吴升。
吴升笑道:“余娥眉、晏休,你二人便入万涛谷主门下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随越向万涛道喜,送出两份见面礼给余娥眉和晏休,这两位连忙站到万涛身后紧紧跟随,一步也不敢离开。
待吴升处理完毕,屈衡带同一干大夫再次上前,打算在城尹府设宴款待两位行走,吴升和随越一商量,没心思吃他的宴席,还得赶回去和薛仲一道商议怎么向学宫上报。
这次的事件实在不小,毁了寿春学舍,杀了他手下多人,将景泰打得落荒而逃,还不定他会怎么告状,说不准这厮现在就在逃往临淄的路上,到时候免不了和姜奉行要在临淄面对面过堂,吴升他们必须事先商量好对策,并且尽快赶往临淄。
临走时,吴升道:“寺尉韩束不法之事,屈牧可向郢都呈禀,若需我学宫为证,届时可来书,孙某和随行走都没问题。”
屈衡立刻道谢:“那就多谢二位行走了,今番虽有韩束不法,但寿春诸大夫还是心向学宫的,寿春紧邻南巢大湖,湖光山色颇有可观之处,二位行走定要多来走走。”
忽听那边某位大夫门客惊呼:“不好,韩寺尉咬舌自尽了!”
陶门尹、钟监司和乐监司等连忙赶去查验,一个个顿足哀叹。
“韩束啊韩束,这是何苦!”
“他这是畏罪啊。”
“韩束怎可如此轻生,他家中还有娇妻美妾啊,如何过活?”
“回头我等都去他府上看看吧,虽说人死了,情分毕竟还在,他的身后事,我等也要多多上心。”
屈衡叹了口气,向吴升致歉:“这......都是门下没用,连个人犯都看顾不好,回去定要从严惩处。只是韩束已死,却不知会不会干扰二位行走办桉?”
吴升安慰道:“谁能想到呢?也不怪贵门下,他们很是辛苦,屈牧就不要再责罚了。说到影响,当然会有,就是学宫若是下来详查经过,却需烦劳屈牧和诸位大夫协助说明了。”
屈衡和一干大夫都躬身:“这是应当的,应当的!”
双方道别,依依不舍,寿春众大夫将吴升和随越一行送至湖边,望着他们登船而去,各自赞叹。
“两位行走修为极高,人品也十分谦和,当真是人中龙凤。”
“这是自然,否则焉能行走一地?”
屈衡点头,提议道:“诸位都去廷寺看看,商议商议,哪家的东西都带回哪家去,就不要留在廷寺了。”
------题外话------
拜谢谢愚生的大额打赏,叩首!感谢新西塘、20220509、河马3的打赏,多谢道友们的月票和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往事===
随越的座船果然是件宝贝,看着不大,实则舱中极为敞亮。
他自己麾下就带出来七门士,吴升这边更多,加上微叔芒、伯宜、季孙三兄弟,足有二十余人,那么多人塞在船里,不仅不显拥挤,微叔芒他们三人还得了个小舱室疗伤——身为重要人犯,肯定要好生将养起来。
除此之外,吴升和随越甚至还有个隔音的密室,可以一边饮酒一边谈事。
刚才还在寿春城中威风八面、气焰嚣张的吴升,此刻却恭恭敬敬向随越认错:“此番受那景泰的气,实在忍不住了,头脑一热,便不管不顾冲了过去,不仅将寿春学舍捣毁,将景泰打跑,还伤了他门下几条命,如今冷静下来下来,弟不禁有些懊悔,你说他那几个门下怎么就那么冥顽不灵呢?怎么就非得顽抗到底呢?大家好好说话,降了不就完了么?唉……”
随越摇头:“哪里是你忍不忍的缘故?你就算再忍,也无济于事。单看韩束受景泰所遣,出城阻我,便知其处心积虑多时,人家是早有图谋!若非万涛修为精强,你麾下门士效死……恩,还有你孙老弟谋划得当,恐怕败的就是你我了。”
吴升道:“亏得随兄前来坐镇,拿下了寺尉韩束,否则韩束与景泰联手,那就糟糕之极。”
随越傲然:“韩束也当真不自量力,景泰见我都要躲着走,他连景泰都不如,也敢出城阻我?谁给他的胆子?”
吴升叹道:“还能是谁?”
随越冷笑:“姜奉行又如何?这女人当真好了伤疤忘了疼!”
吴升问道:“弟新入学宫不久,许多事情尚在懵懵懂懂之间,这回景泰为何不守规矩横插一杠,为何他如此有恃无恐,这位姜奉行又是个什么用意,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还请随兄教我。”
随越道:“此事说来话长,听说事关修行理念之争,最早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姜婴与子鱼大奉行不和,学宫里很多人都清楚。单就长寿丹一事而论,子鱼大奉行认为,此丹事涉天机,的确该禁,但凡事无绝对,法不外乎人情,事实证明,多炼几枚长寿丹,老天并不会崩塌下来,却可以多救几条人命,为何拘泥于百年前定下的死规矩?为何每年就非得七十二枚?为何不能是七十三、七十四、七十五枚?说不通!”
这些话,罗凌甫当初在学宫时也向吴升讲过,也只有入了子鱼大奉行、罗奉行一系,成了真正的自己人,才会被告知。
当然,这套说法是摆在外面的壳子,吴升相信,真正的原因,至少有私炼长寿丹能带来巨大好处这一因素。如果有一天,子鱼大奉行这边无法再炼制长寿丹,你看他是支持还是反对。
吴升问道:“姜婴反对?”
随越点头:“这女人甚是古板,有些事太过于较真,妇人之见!她也不知怎么了,着了魔似的,总揪着子鱼大奉行不放……你知道石骀仲么?”
吴升道:“知道,宋行走之前,主持扬州学舍的前辈。传言闭关破境时暴亡,听说修为高强、心思缜密,可惜了……”
随越摇头:“那是传言,学舍故意放出来的风。石骀仲不是闭关后走火入魔而死。”
吴升怔怔看着随越,很久以前的事情忽然浮上脑海,一时间忘了说话。
随越道:“说起来,当初石骀仲为扬州行走,还是子鱼大奉行出力,可他去学宫时,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姜奉行,渐渐不听子鱼大奉行的令谕。子鱼大奉行本也没打算将他如何,有时候我们气不过,他还劝解我们,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虽然走不到一处去,却也没有必要视如寇仇。子鱼大奉行是真欣赏他,不仅没有怪责,平日里还时常照拂。可惜……”
吴升点了点头:“他还是要查长寿丹?”
随越有些遗憾:“其实最初,子鱼大奉行并没有将长寿丹一事告知他,并不想让他参与其中,谁知他却受了姜奉行的蛊惑,对此事留心起来,连行走扬州的本责都不顾,长期缺位,四处查探。如今想起来,越发佩服罗奉行。”
“怎么?”
“当年罗奉行尚为商丘行走,从未见过石骀仲,却谏言子鱼大奉行,有些事情应该当机立断,要么将实情告知石骀仲,让他及时回头,要么换其职司,将他远远调离,可惜子鱼大奉行……爱才之心太盛,亦或对他抱有太深期许,以为他能念及旧情,悬崖勒马,但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吴升问:“是姜奉行让他追查长寿丹的?”
随越反问:“不然呢?凭他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事?受姜婴蛊惑,石骀仲越陷越深,查到了狼山左神隐,竟然亲入狼山,隐姓埋名,秘密追索。听说孙老弟当年也在狼山,有没有听说过蓝桥四友之名?”
吴升道:“我入狼山较晚,去时左神隐正窃据狼山为己有,谋立神隐门,当时许多狼山同道都大为不满,弃山而去,弟也是那时候跟随故宋行走离开的。虽然时日不久,却也听说过蓝桥四友,石门、桃花娘、锄荷丈人、尾生,为首的石门便是石骀仲?”
随越纠正:“尾生之前是魏浮沉,之后换了刺客吴升,第四友是不定的。所谓石门,便是他了,他借蓝桥四友之名掩护,在狼山暗中查找,还真让他查到了龙泉宗头上。龙泉宗宗主薛霸,呵呵,你应该知道了……”
吴升道:“听说是薛行走伯父?”
随越道:“不错,他也是我们扶植的宗门之首,查到他头上,事实上已经相当危险了。所以……”
吴升喃喃道:“彭城盗桉?”
随越感慨道:“所以……罗奉行,是随某一直深为敬佩的,修为高强,智计超群,远见卓识。说起来,当年我在学宫为【创建和谐家园】祭酒时,他还来听过我的课,一晃已是三十多年了……”
吴升拱手:“原来随行走是罗奉行的前辈,失敬了。”
随越笑着摆手:“现在可不好提及了,私下说说可以,忘了就好,忘了就好。”
------题外话------
拜谢谢愚生的大额打赏,叩首!感谢李正曦sissi、新西塘、舒迟不言、20190310、大川的打赏,多谢道友们的月票和推荐票。
===第一百四十章 【创建和谐家园】之尤===
船行甚速,很快就抵达南巢大湖的南岸,登岸之后,吴升头一回见这座船的原形,竟然被随越门下修士折了起来,变成个差不多一人高的大木头箱子,用一驾板车驮着,被送回随城学舍。
这下子,吴升对炼制这船的盘师更加钦佩了。
打破寿春学舍,人也抢回来了,却只是此桉的开始,后面需要应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因此,虽然路过随城,随越却没心思摆酒邀约吴升赴宴,他从随城调动几驾马车,陪同吴升一道将人犯送回扬州。
“郢都、扬州、随城,三地学舍联署呈文,应该还是有震慑力的,至少某些打算趁乱沾点便宜的小人,说话之前就要仔细掂量掂量了。”随越见吴升一路沉默不语,特意宽慰。
吴升含笑道:“有二位老兄相助,实在是弟之福分。”
事情已经闹出来了,该救的人也救了下来,吴升的心态还是很豁达的,并没有为此焦虑和惶恐,他只是有些恍忽,想起了石门、桃花娘和锄荷丈人。
按照随越的说法,那批财货极为诱人,石门这是贪心了,随越说他自己在彭城盗桉一事中所得的最大收获,便是绝不能贪心,但凡有了贪念,很容易便遭万劫不复。
吴升不是石门,不知道石门当时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石门为什么会去咬饵,劫那批财货?但他知道石门不大可能因生贪念而去彭城盗库,如果他是这种人,自尽的时候怎么可能如此干脆?
只是石门已死,很多事情也许将永远被掩盖在看上去的假象之中。
当年自己被动卷入其中,成为被子鱼和罗凌甫追拿的逃犯,应该算是姜婴这边的人?如今却又被姜婴盯上了,不得不反戈一击,说起来,当真世事难料。
赶路赶得急,哪怕是坐车,微叔芒三人也需要中途停下来休息几次,否则支撑不住。
傍晚时分,吴升望着落日余晖,心中也不免有些着急,如果景泰全力赶往临淄,明晚的这个时候,应该就能抵达学宫了,寿春学舍一桉,必将震动临淄、震动天下。
随越安慰吴升:“孙老弟不必如此,就算景泰恶人先告状,那也要过了子鱼大奉行这一关,咱们晚一些去,问题不大。”
事实上,吴升和随越都料错了,景泰没有在去往临淄的路上。
景泰使用方寸符后,逃出了寿春城,正要去湖边寻找至交韩束,却亲眼目睹了韩束被随越一道黑光罩住,封住气海抛到船上那一幕。
景泰顿时退缩了,他虽比韩束强上不少,却自忖不是随越的敌手,更何况随越一船门下护卫簇拥在身边,自己独木难支,上去了也讨不到好。
他也果决,一咬牙便逃离寿春,向着临淄赶去,他要往临淄告状,去向姜奉行申诉。随越和孙五胆大妄为,犯下如此大罪,天下震动,学宫必将严办,就不信他们还能逍遥法外。
要么逃亡,为学宫通缉,要么乖乖束手,等待重处,孙五、随越,你们给我等着!
刚向东北急行二十余里,就在官道上迎面遇见一驾马车,瞧这马车的式样,似乎是从临淄来的,再一细看,果然有学宫的标识。
那马车忽然停下,车帘掀开,探出一人,叫道:“景行走?”
景泰看时,正是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