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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事出仓促,余长远等人听到羽箭破空之声,虽抽出了兵刃,却来不及将羽箭打飞。眼见手下庄丁被人当场射死,心下都是悚然一惊。
那胖子双手背在身后,呵呵笑道:“谁想做下一个?”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视过去,余长远等人自然不惧,只是剩下几名庄丁却面露惧色,生怕这胖子盯上自己。
许鹰扬道:“原来你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
自明太祖派大将徐达、常遇春北击蒙元,将其逐出中原之后,蒙古军队已四分五裂,再也不敢长驱南下。其后成祖屡次亲征,兵锋直达漠北,长城之外百余里范围内已不见蒙古兵的踪迹。只是成祖在北征途中驾崩之后,继位的几位大明皇帝只是约束边将,不再对蒙古用兵。蒙古各部势力复炽,蠢蠢欲动。直到正德皇帝在位之时,明军再次北征,虽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却给蒙古各部造成极大压力。正德皇帝两次亲征,虽在朝臣看来纯属胡闹,蒙古各部首领却惊惧不已,生怕大明重拾成祖之国策,全力征讨漠北,那蒙古各部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是以正德驾崩之后,其余威尚在,蒙古军队始终不敢踏入长城以南半步。
许鹰扬见那庄丁被人用箭射死,只看了箭尾一眼,立时认出这是蒙古人最常用的羽箭,是以知道眼前这个胖子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
那胖子傲然说道:“你们叫我们【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叫你们蛮子,咱们彼此彼此,嘴上也要讨个平手,互不相欠。”
许鹰扬道:“大明皇帝怜你们生长在苦寒之地,这十多年没有动兵征伐,你这【创建和谐家园】不念恩德,竟然潜入中原来杀人,不怕亡族灭种么?”
那胖子嘿嘿笑道:“这锦绣江山原本就是我们的,只是给你们这群汉狗抢去了。现今俺答汗英明无比,正励精图治,要夺回大元江山。你们识相的话赶快投降,再带着我们杀进中原,个个可以做大将军!”
许鹰扬“呸”了一口,道:“做你的清秋大梦罢!”
那胖子道:“我知道你是锦衣卫的大官,今日就杀了你这条狗!”说罢右手一指许鹰扬,厉声喝道:“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羽箭破空之声大起,从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支箭齐向许鹰扬射到。
自那庄丁被人用箭射死之后,厉秋风已自四处寻找敌人藏身之处。只是敌人强弓硬弩,是从极远之处射来,是以竟然无法找到射箭之人的藏身之处。此时只听四面八方都有弓弦之声,他脸色大变,正要拔刀,却见许鹰扬双手成钩,竟自扑向了那个胖子。
他身形方动,只听“啪啪啪”声不断,数十支羽箭已自射到了他方才所站之处。
那胖子见许鹰扬如大鸟般扑了过来,却也全然不惧。右手从背后拔出一柄黑乎乎的铁剑,怒吼一声,直向许鹰扬刺了过去。
两人甫一交手,那胖子长剑虎虎生风,招招抢攻。许鹰扬大袖飞舞,在剑光之中不住游走,双掌翻飞,招招不离那胖子周身要害。
两人斗了十余招,燕独飞道:“这【创建和谐家园】有剑,未免有些不公平。许兄,待燕某借你长剑一用!”
他话一说完,右手拔出长剑,向着许鹰扬甩了过去。只听“呜呜”声响,长剑势挟劲风,直向许鹰扬飞了过去。
那胖子哪容许鹰扬接剑?见长剑飞了过来,立时用手中的铁剑向剑身上砸了过去。便在此时,许鹰扬右掌倏然拍出,正击在胖子左肩之上。
这一掌势大力沉,胖子惨叫一声,便如一个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许鹰扬左手接住燕独飞的长剑,随手一挥,那长剑又飞了回来,燕独飞呵呵一笑,右手剑鞘伸出,只听“啪”的一声,长剑已自飞回鞘中。
许鹰扬道:“多谢燕先生的宝剑。”
此时那胖子摔在一块巨石旁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便在此时,只听四周破空之声大起,余长远大声叫道:“大伙儿小心!”便即躲到一块岩石之后。厉秋风等人也各自寻找树石躲避。一名庄丁躲得慢些,身上瞬间便中了十余支箭,惨呼着倒在地上,随即又有几支箭射在他身上。这庄丁翻滚了几下,便即气绝身亡。
那胖子身受重伤,倚在巨石上呼呼喘气。见众人躲得狼狈,竟自哈哈大笑,道:“看你们这些蛮子还往哪里逃?”
这时从四周冲过来数十名黑衣人,手中弯弓搭箭,慢慢逼了过来。那胖子道:“把这些蛮子全都射死,一个都不要放走。”这些黑衣人不断放箭,将众人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余长远躲在大石之后,对着躲在一株大树之后的何毅挥了挥手。何毅自然会意,伸手从镖囊中掏出三枚霹雳弹,右手一挥,三枚霹雳弹直向那胖子打了过去。那胖子一怔,霹雳弹已到了他面前。旁边一个黑衣人见胖子嘴角溢出鲜血,知道他受伤颇重,怕他遮挡不住,手中弯刀一挥,便即向那三枚霹雳弹劈了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三枚霹雳弹已然爆炸。手持弯刀的黑衣人身上被炸开十几个大洞,登时气绝身亡。只见钢珠乱飞,不时听到黑衣人惨叫之声。那胖子离得最近,猝不及防之下,身上被打进了十几枚钢珠,饶是他皮坚肉厚,却也是疼入骨髓,哪里还敢停留?转身便向山谷中逃了过去。此时已有五六名黑衣人倒在地上,不住翻滚挣扎。几名没有受伤的黑衣人拔出弯刀,将这五六名受伤的黑衣人人头切下,带着人头也随着那胖子逃走了。
第71章
众人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时,那些黑衣人早逃得影踪皆无。众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各自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余长远才道:“想不到【创建和谐家园】竟然也知道了消息……”
许鹰扬道:“定然是有人放出了风声,这才让江湖各帮派和【创建和谐家园】闻风而动。现在咱们的行踪已然暴露,须得换个藏身之处。”
余长远点头称是,许鹰扬道:“许某到此之前,曾在一个喇嘛庙中住了两天。那里离此地不远,咱们可暂时到那里藏身。”
余长远道:“如此最好,咱们这就过去罢。”
厉秋风想到那个晕倒的大喇嘛,心下不由暗自替他担心。
此时五虎山庄的庄丁只剩下六人,他们将无头的黑衣人尸体丢入山谷,又将朱明和几名庄丁的尸体火化成灰,骨灰便埋在悬崖边上。马匹倒未曾走失,庄丁将行李放到马背之上。何毅偷偷检查了一下火药,对余长远道:“大哥,现在咱们的火药丢失了一些,为万全之策,恐怕须得补充一些。”
余长远道:“待咱们到了喇嘛庙中再作打算。”
那喇嘛庙离众人所在的山坡并不远,但是马匹却无法直接从山坡上下到山谷。是以众人只好绕了一个圈子,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了喇嘛庙的大门口。
厉秋风见喇嘛庙的大门已然重新安上,想到慕容丹砚俏生生的身影,心中登时一热。
余长远正想敲门,许鹰扬道:“这些喇嘛都是惊弓之鸟,你若是敲门,他们说死也不会开的。”说罢上前就是一脚,“砰”的一声,大门已被他踢得飞了出去。
众人挤进了大门,两个小喇嘛正在院子中扫地,忽见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前两日在庙中作威作福的那个灰衣人,登时吓得发一声喊,手中扫帚丢在地上,一溜烟儿地逃进大殿里去了。
庄恒云奇道:“许大人,怎么这些和尚见到咱们便像见到鬼一样?”
许鹰扬嘿嘿笑道:“许某曾在这住过两日,这些喇嘛不想让许某住下,嘿嘿,是以让他们吃了点苦头……”
他话音未落,只见大殿中走出一个人。这人身穿土布衣衫,头发蓬乱,脸上满是皱纹,也看不出是多大年纪。只见他双手叉腰,一脸坏笑地看着众人道:“就是你们这帮家伙来庙里捣乱么?”
这人声音嘶哑,便如破锣一般。只是众人一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登时变了。
就在昨天晚上,众人曾经在皇陵中听过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对着大缸撒尿的老寿。
余长远抢上一步道:“咱们不是捣乱,只是过路的客商,想在宝刹借住一晚。”
那老寿哼了一声道:“这里不是客栈,你们沿着山路再走上几十里便有市集,到那里的客栈去住罢。”
庄恒云见这人衣衫破旧,却一副大剌剌的模样,心下不忿,大声说道:“你是庙里的什么人?请主持出来说话。”
老寿道:“就凭你也想见大喇嘛?呸,趁早滚蛋罢!”
庄恒云大怒,双掌一错便要动手。余长远伸手拦住了他,对老寿说道:“咱们歇歇脚便走,不会打扰各位师父的修行。我看这大庙有些年久失修,愿意奉上五百两银子……”
他话音未落,只见老寿身后的大柱子后闪出一人,正是大喇嘛。他快步走到老寿身前,对着余长远双手合什道:“这位施主,请到殿内作叙话。”
厉秋风心想: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想不到这深山古刹,也难逃滚滚红尘。
早有小喇嘛将众人引入大殿,分宾主落座后,那大喇嘛对余长远道:“施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余长远道:“在下从京城来,想到关外去买一批牲口。只是听说最近这一带不太平,所以日夜赶路,竟然错过了宿头,只好打扰大喇嘛的清修了。”
大喇嘛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本寺清静的很,正是歇脚的好去处。”
此时那老寿也跟着进了大殿,只是忝居末座,这时冷笑着说道:“大喇嘛,现今世道不太平,可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住到庙里,弄不好会惹火烧身。”
大喇嘛面色一变,正想说话之时,却听许鹰扬道:“大喇嘛,前两日多有麻烦,还望大喇嘛不要见怪。我昨日离去之时,在途中恰好遇到这几位朋友,大家都是旧相识,是以一起到贵寺来了。我愿为这几位朋友做保,保证贵寺不会有什么麻烦。”
大喇嘛本来对许鹰扬颇有忌惮,此时见这个锦衣卫大官对自己说话颇为恭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于是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此时一名庄丁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上蒙着一块红布。余长远道:“大喇嘛,这是我们供奉给佛祖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喇嘛笑纳。”
余长远说罢伸手揭开了那块红布,只见托盘中满满地放着数十锭银子。那大喇嘛一见银子,登时站了起来,双手合什,颤声说道:“阿弥佗佛,施、施主太客气了!”
余长远道:“这是咱们的一点心意,待离开贵寺之时,还有一份人心。”
大喇嘛听说这些人离开时还有供奉,一双眼睛都要放出光来,嘴里不住地宣着佛号,夸赞众人一定福报深厚,将来封妻荫子,前途无量。
那老寿气得站起身来,“砰”的一声,却是他将自己的椅子踢倒在地,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余长远道:“这位老者脾气好大,不知是何来历?”
那大喇嘛道:“这人是皇陵的园丁,平日里在皇陵种花种草,尤其擅长丹青。他在皇陵干了十多年了,倒是经常到本寺礼佛。只是这人好酒,说话办事有时不免出人意料,几位还请不要见怪。”
余长远道:“皇陵?这里有皇陵么?”
大喇嘛笑道:“皇陵距此不远。咱们后面这座山名为莲花山,也有人称为八宝莲花山,翻过这座山便是皇陵。只是山路崎岖,非常难走。若是想走得平坦,只需沿着小寺门前这条路南行,走了十多里后,有一个叫作吴屯的小镇,在哪里左转向西,走上五六里地,便到了皇陵地界。”
余长远道:“在京城之时,皇陵的事情听说了不少,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走到了这里。”
那大喇嘛道:“好在各位先到了小寺,否则若是误进了皇陵地界,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各位尽可以在小寺歇息,若是找不到道路,小寺可以让人给几位带路。”
余长远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早有小喇嘛进来请众人去吃素斋。这喇嘛庙在深山之中,又破败已久,斋饭只是一些青菜豆腐之类,油腥自是半点也无,连盐也不舍得多放。余长远等人草草吃了几口,吩咐庄丁又送上五十两银子,算是留在庙中的菜金。大喇嘛又惊又喜,原来喇嘛并不戒酒肉,当年正德皇帝在位之时,这喇嘛庙每日里都有肉食供应。只是后来嘉靖皇帝登基,庙里没了官府的布施,日子一天天的穷了下去,最后别说酒肉,连青菜豆腐都吃不上了。大批喇嘛不得不离开这里另谋生路。这大喇嘛也有五六年没吃到荤腥了,见到那五十两银子菜金,眼中都放出光来了。当下匆匆走入后厨,取出五两银子,叮嘱火工僧人这就到山外的集市去买米买肉。肉要肥肉,回来可以榨油,留待全庙僧人食用。
饭后众人又在大殿闲谈了几句,大喇嘛亲自将众人带到大殿后的僧房休息。厉秋风和燕独飞同住一间。那大喇嘛说道:“各位尽可以放心歇息,有事随时吩咐小喇嘛去办便可。”
厉秋风低声对燕独飞道:“那个老寿武功不弱,此人在皇陵中潜藏十多年,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第72章
燕独飞道:“这事情越发有些可疑了。许鹰扬答应余长远一起做这笔买卖,本来就不大令人相信,现在连皇陵守军都要开拔,难道老天爷都在背后帮咱们?”
燕独飞一边说一边摇头,看了厉秋风一眼道:“事出反常必为妖,我感觉是有人正在给咱们挖一个大陷阱。否则哪有这等好事,咱们到了这里,守军居然要作乱?”
厉秋风道:“燕兄不在朝廷任职,不知道这些风波诡谲的大事。自今上登基以来,边军频繁作乱。尤其是大同、宣府两镇驻军,这几年已至少有三次叛乱,为此朝廷已杀了一个巡抚两个总兵,还有多名副将。桑良田以前也在大同驻防过,他要搞什么乱子,倒并不稀奇。”
燕独飞道:“这个燕某倒没有听说。只是知道大同和宣府是朝廷重镇,若是出事,京城都要危险了。”
厉秋风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自今上登基之后,朝中大臣分为主战主和两派,整日争吵不休。朝廷战和两端摇摆不定,苦的是守卫在边境的边军。尤其是大同、宣府两镇。主和派占上风时,这两镇的军马畏缩在城内,眼看着【创建和谐家园】兵在城外烧杀抢掠也不敢迎战,结果主战派占上风时,就说这两镇‘畏敌如虎,纵敌抢掠’,然后朝廷下旨申斥,将统兵大将革职查办,军官扣除俸禄。继任的将军当然都是主战一派,到任后带兵出城,四处追击【创建和谐家园】兵。那些【创建和谐家园】都是骑兵,来去如风。见大明军队开始反击,便自远远逃走,不敢与朝廷大军交锋,是以往往劳而无功。主和派占了上风之后,反过来攻击主战派‘妄启战端,糜费钱粮’,将主战派的统兵大将革职拿办,军官又是扣除俸禄,连带着军饷也拖延发放,军卒鼓噪起来,便裹胁长官哗变,乱子就越闹越大了。“
燕独飞听得瞠目结舌,隔了半晌才道:“想不到朝廷之事竟然如此复杂繁乱,现在想想,还是不做官儿更好些。“
厉秋风笑道:“江湖与朝廷大同小异,想要出头都是要耗费心力,一个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是以厉某才和燕兄一起做这笔买卖,只盼能得到一笔钱财,远走高飞,避开这些世俗纷争,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田舍翁,我愿足矣。”
两人谈谈讲讲,正说得兴起之时,忽听门外脚步声响,竟似有数人奔跑而来。两人心下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急忙走到门前,从门缝里向外张望。
只见四五名喇嘛从前殿跑了过来,直向右侧最大的那两间僧房奔了过去。
适才为众人安排居处之时,那两间最大的僧房自然分给了余长远和许鹰扬。那大喇嘛一直陪在余长远身边,不住地称赞余长远宅心仁厚,必有福报,余长远迫不得已,又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大喇嘛自然感激不尽,一直陪在余长远房中叙话,生怕怠慢了这位豪客。
只听那几个喇嘛跑到余长远屋外,一边敲门一边喊:“主持【创建和谐家园】,祸事了祸事了!”
只听“吱呀”一声响,想是余长远屋子的门开了。紧接着只听大喇嘛气急败坏的声音说道:“你们在这里鼓噪什么?打扰了贵客休息,便是佛祖也要怪罪你们!”
只听一名喇嘛颤声说道:“外面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有一个就是前几天到过咱们这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男的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他们来做什么?”大喇嘛声音也变了。
“那个年轻女子说是要找一个地方给男的休息。师兄刚要婉拒,就被她一脚踹出好远。现在师兄师弟们都躲起来了,那女子占了大殿,说如果主持【创建和谐家园】再不出去答话,她就一把火烧了咱们庙,教咱们……”
说到这里,那喇嘛住了口,显然剩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想来不是“一窝儿全都烧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只听余长远道:“好啊,哪有人敢如此蛮横无理?大喇嘛不要怕,我这些兄弟倒有些武艺,大家一起到前殿看看,若是有狂徒捣乱,咱们却也不怕。”
那大喇嘛连声称谢,只听得脚步声响,一群人便向大殿走了过去。
厉秋风低声道:“咱们也过去看看。”
两人走了出去,却见余长远与大喇嘛并肩而行,身后跟了四五个喇嘛,许鹰扬却没露面。
此时旁边的僧房门也开了,庄恒云和何毅也走了出来。四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便随着众喇嘛向大殿走了过去。
一踏进大殿,迎面便闻到一股极浓烈的血腥味儿。只见大殿正中躺着一个人,身边两人正自急得团团转。大喇嘛和余长远站在一边,小声商量着什么。
厉秋风一见那三人,不由心下一震。这三人正是慕容丹砚、马东青和萧展鹏。只见萧展鹏躺倒在地,胸口衣衫破烂不堪,兀自有鲜血不断涌出。慕容丹砚和马东青手忙脚乱的用手捂着他的伤口,却仍然无法将血止住。三人身后一道长长的血迹,一直断断续续的延伸到大殿之外。
厉秋风抢上几步到了萧展鹏身前,伸手连点他胸口五处大穴,只听萧展鹏一声【创建和谐家园】,双眼紧闭,脸上肌肉不住抽动,显是痛苦之极。慕容丹砚没有看清来人是谁,见厉秋风在萧展鹏身上连戳了几下,还以为是要伤他,反手便是一掌。两人相距极近,厉秋风又是全力救人,毫无防备。只听“啪”的一声,这一掌正打在厉秋风左脸颊上。他嘴角登时出血,脸颊也肿了起来。
此时萧展鹏已睁开了双眼,颤声说道:“他是在救我……”只说了这一句,只觉得全身绵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丹砚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厉秋风,见他左脸被自己打得肿起老高,心下大为惊慌,想要道歉又不知道怎样说才好,正尴尬之间,却见厉秋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手中,对萧展鹏道:“这药粉洒到你伤口之上会非常疼,你要忍耐一下。”
萧展鹏微微眨了几下眼睛,示意没有问题。厉秋风对慕容丹砚道:“抓住他的双手,别让他晃动!”
慕容丹砚正愁如何向厉秋风道歉,见他吩咐自己做事,正是求之不得,急忙伸手按住萧展鹏的两只手。厉秋风将手中的粉末轻轻洒在萧展鹏胸口的伤处,那粉末一碰到血肉,立时发出“嘶嘶”的声音,萧展鹏疼得“啊”的一声大吼,身子不住扭动。好在慕容丹砚已有所准备,才没被他挣脱。
厉秋风将药粉全都洒在萧展鹏伤口之上,只听“嘶嘶”之声不绝,萧展鹏身子不断扭动,只是力气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平息下来,脸上的肌肉也不再抽动。再看他胸口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只是他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吓人。
厉秋风转头问大喇嘛道:“请问【创建和谐家园】,贵寺有没有干净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