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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一应声出去了。
“汤阳,”宇皓转身看着他,“你回衙门去,盯着惠鼎侯的伤势和治疗,不可出任何的差错,至少在父皇客观地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他不能出事,还有,必须要指定的大夫,不能让褚首辅随便找人来,便是御医,也得问准了本王。”
“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入宫禀报皇上?”汤阳怕错失了先机。
宇皓道:“不着急。”
“但是,只怕褚首辅会先入宫请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那可就变质了。”
宇皓冷笑摇头,“不会,父皇早就觉得褚家行事出格,只是苦于没有把柄,不好整治,出了惠鼎侯的事情,父皇必定会揪出此事,警告褚家一番,所以,不会容得任何人粉饰太平。”
汤阳用骨灰级别粉丝一样的眼光看着宇皓。
他家王爷就是这么透彻,心思缜密,人又聪明,这么多位亲王里,就数他最出色,皇上应该是能看得见的。
宇皓想了一下,道:“为谨慎起见,你还是去找一下
静言。”
冷静言,北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子监司业,才情出众,皇帝甚是喜欢,总爱传他入宫下棋说话,有人笑话说皇上是一天都不能离开冷大人的。
“明白了!”汤阳转身而去。
屏退了一众人,宇皓坐在床边看着元卿凌的脸,肿得着实有点厉害,半边脸明显高出一大截,透彻的肌肤里殷红漫出,似乎血珠子在蔓延,看着甚是吓人。
这一巴掌,大概是打得她头都爆了吧?
元卿凌这种女人,是该被人教训的,但是,她是楚王妃,教训她则是教训他,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凭什么他自己没打上几巴掌,却要被别人打?
不禁又郁闷窝火了几分。
“这一次怕了吧?差点死了吧?”宇皓哼道。
如今事情过了,他心底想起才觉得后怕。
这女人胆子大啊,惠鼎侯是什么人?她竟敢异想天开对他设局?
“迟早怎么死你都不知道。”宇皓又哼了一声,“以后最好安分点儿,别再惹什么乱子,本王可不能一辈子替你收拾烂摊子。”
宇皓觉得世事很奇妙。
在娶元卿凌的时候,他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多看她一眼,不会和她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当然,他也从不会用一辈子这三个字来形容他们俩。
可现在,似乎有些事情在不容反驳地改变着。
不知道是事情改变了还是人改变了。
说到改变,他慢慢地看着元卿凌。看得出,她是有所改变的,无论说话做事,都和原先不一样了。
记得刚成亲那会儿,她总是三番四次借故来找他,要么是送衣裳要么是送汤,或者绣个荷包之类的,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而她眼底也分明又怨恨伤心,但是那时候他不在乎,甚至会觉得痛快。
因为厌恶,因为憎恨,便喜欢看她各种难堪羞辱。
到成亲后的半年,渐渐地也厌倦了这种给她难堪羞辱的幼稚把戏,不想再见到她,若不是她入宫跟太后说他们不曾圆房,只怕到如今,两人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他记起来了,改变是在圆房之后开始的。
顿时哭笑不得,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了夫妻之实,所以竟可以忽视对方身上本不可饶恕的错?
昏迷中的元卿凌再回到了实验室。
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电脑登录的微信上的消息,父母,姐姐,哥哥都给她发过信息,不外乎是和往日一样,叮嘱她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她趴在电脑桌上,哭得一塌糊涂。
哭完之后,她在实验室里转了一个圈,看着那扇关闭上的门,门柄上挂着一个小熊公仔,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她带小姨甥去夹娃娃机,花了五十块钱,只夹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熊娃娃,那天使一样的小姑娘开心了一通之后把熊娃娃送给了她,说这娃娃是吉祥物。
她拿在手上,抚摸着,心里很难受,这辈子怕是再不能见到她了。
她的手握住门柄,扭开,门发出了“咔嚓”的声响,有风丝丝地进来。
她的心情很紧张,是否可以走出去然后遇到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是否还能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样?
她终于把门打开,外头漆黑一片,只有过道上的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熟悉这个场景,每一次加班到很晚下班出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实验室外头的大门是关着的,她把大拇指印在指纹锁上,无法识别。
打不开。
心一下子就怅然起来,到底只是梦一场。
她回了自己的实验室,之前的试验数据还是能看到,她开始查看之前猴子注射药物之后的脑电波图,注射之后其实每一天都有监测,也都输入了电脑,所以要查看和对比也很方便。
她想弄清楚自己的穿越到底和这药物有无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正看着,忽然觉得右手手臂一重,抬不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她用尽全力也动弹不了。
她吃惊不已,中风了?半身不遂了?
她整个【创建和谐家园】跳而起,顿时觉得后脑勺痛得厉害,眼前一黑,又倏然地一亮,眼前一切都改变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枕在她手臂上的宇皓的脑袋,睡得正甜,那么大颗脑袋不知道重吗?她还是个伤者啊。
第103章 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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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懒得动,惊醒了他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问,她不想解释了。
她闭上眼睛,回味着梦里的一切,梦里的哪怕是一个小摆件都让她珍惜不已。
为什么要醒来呢?
猴哥的那些数据,以前都看过好多次,确实药物的作用是有的,便不看脑电波图,看它日常的行动,便知道它聪明了许多,否则也不会能偷跑出去,被车撞死。
她忽然突发奇想,猴哥被车撞死之后,会不会也出现灵魂转移的事情然后恰巧也在这里?
哎,真是异想天开。
某人的脑袋真沉。
她侧头过去仔细看他,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好意思打量他了,实在不是她含蓄,而是他这个人自恋得很,多看他几眼,就会以为爱上了他。
严格来说,他长得很不错。
五官是近乎完美的,若硬是要挑剔,那就是面容弧度太硬太冷,这样的人就算是笑着,也会让人觉得冰冷。
尤其忽然睁开眼的时候,眼底的寒芒是不需要营造的,直接就一道闪电般扫过来,就如现在这样
她吓得一个哆嗦,“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宇皓眸色淡淡,“就在你肆无忌惮地看着本王的时候。”
“起来,你压着我的手臂了,都缺血麻木了。”元卿凌心虚地拍着他的脑袋。
宇皓抬了头让她抽回手,这床就一个枕头,被她抢占了,他只能睡手臂。
就睡她一根手臂,至于这么小气吗?
“你刚才看什么?”宇皓问道。
“只是看看你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别误会啊。”元卿凌连忙撇清。
他不误会,醒来之后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看,那绝对是研究的眼神,而不是充满爱意注视的眼神。
“误会什么?你为本王疯狂,京中人人皆知,你何必急着否定?”
元卿凌叹息,这真是她的原罪。
“惠鼎侯会如何处置?”元卿凌问道。
宇皓方才也想过这样问题,在看着元卿凌熟睡的容颜时,他有些心思改动。
“本王打算跟父皇说,惠鼎侯私掳了一名秀才。”
元卿凌一怔,“为什么这样说?府兵和其他人都知道他掳走的是我,楚王妃。”
掳走一名秀才,岂不是给了惠鼎侯逃避罪责的机会?掳走当朝王妃且意图对王妃不轨,这是大罪。
掳走一名秀才,他可以辩解说有私怨,只为教训一下秀才,皇上顶多斥责几句。
宇皓看着她,“本王可下令京兆府保密,至于惠鼎侯府,他是疯了才会往外说。”
“不行,我们辛苦了一场,我差点被他杀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元卿凌生气地道,侯府一幕,她如今想起还心有余悸,这种恶人怎么能轻易放过?而且,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后要再拿住他就难了。
宇皓起身,修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本王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
“我反对!”元卿凌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我命都差点没了,你竟然要放过他?我不同意,你如果不如实禀报,我就自己入宫禀报父皇。”
“来人!”宇皓沉脸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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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王妃,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宇皓冷冷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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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也要质疑吗?”宇皓眸色一扫,如电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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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凌气得嘴唇发抖,“宇皓,你怕了褚家是吗?还是你始终看在褚明翠的份上要放过褚家的人?”
宇皓脸色阴郁,“你不要扯不相干的人。”
元卿凌失望地看着他,“我猜对了,你看在褚明翠的份上,不想和褚家结怨,我真是错看了你,以为你好歹是个聪明人,知道趋吉避凶,你今日放过惠鼎侯,来日有你哭的时候。”
宇皓怒摔衣袖,“不可理喻!”说完,冷冷而去。
元卿凌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也是很愤怒,她是差点把清白和命都搭上去才换来这个机会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丢掉,那她岂不是白白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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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元卿凌冷笑,“若为我,便如实呈报。”
其嬷嬷道:“女子名节大于天,王妃落在惠鼎侯的手中,惠鼎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头谁不知道?到时候王妃可就名声尽毁,无法做人了,恶言伤人六月寒那。”
元卿凌一怔,“我的名声我都不在乎,他在乎什么啊?”
“可见王爷是在乎王妃的。”
元卿凌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如果说在乎名声,大概是在乎他自己的名声吧,若叫人知道自己的媳妇也不对,他横竖也嫌弃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休掉了她,这对他名声影响不大。
而损失点儿名声可以除掉一个恶人,他应该懂得衡量,他这人狡猾得很。
那真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