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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家府医张大夫躬了躬身，娓娓道来，：“启禀侯爷，沈老夫人，的确，这十八反，一般不通医术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凝露胶是用在脸上的东西，如果购买，不拘在哪里，都会被告知禁忌，附上一份说明的，如若说买的人不晓得，这在下是绝对不信的。”

  听了张大夫的话，沈之信也是气的不行，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个刁奴，竟然谋害主子，你可知道，这可是死罪！”

  032 大小姐的歹毒

  032

  崔妈妈听到这话，瞬时间就傻了，眼睛瞪得老大，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死罪！这两个字，足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如果是旁人说这两个字，崔妈妈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可是从侯爷嘴里说出来，她在沈家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侯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侯爷，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崔妈妈也说不出别的来，只是一味儿的喊冤，：“奴婢对二小姐忠心耿耿啊，伺候的也是尽心尽力，奴婢真的冤枉啊。”

  “妈妈可别在这儿狡辩了，你对小姐忠心耿耿，可是要笑死人了，素日里，你是怎么克扣小姐的例菜的，小姐的饭菜，但凡是有你爱吃，甚至你家孙女孙子爱吃的，你总是会拿了去，剩下的才给小姐端了来，小姐的月例银子，甚至侯爷和大少爷送来的东西，也都要过了你的手，这些年，你到底贪墨了小姐多少东西。”此刻的琉光带着怒气说道。

  琉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口齿伶俐，一番话说下来，更是没有一点儿犹疑，可见说的也是事实。

  “自从妈妈来了蔷薇苑，上上下下，除了咱们几个夫人留下来的肯护着小姐，其余的人，都被妈妈收买了，全都对妈妈马首是瞻，这蔷薇苑的主子倒像是你崔妈妈了。”琉光狠狠的说道，可见，真的是替沈卿瞳鸣不平了。

  “琉光，果真有此事？”沈之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他真真是没想到，沈家还有如此奴大欺主的该死奴才。

  “侯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崔妈妈在蔷薇苑只手遮天，小姐好性子，真的是受了崔妈妈不少磋磨。”琉光跪了下来，含着泪说道。

  “来人。”沈之信对外喊了一句。

  立刻有沈之信的亲兵走了进来，：“侯爷请吩咐。”

  “带人去外院的下人房，抄了崔妈妈的家，本候倒是要看看，人赃并获了，这个刁奴还有什么可说的。”沈之信冷哼道。

  沈之信的亲兵听到吩咐，立刻就去了。

  崔妈妈吓得浑身发软，她这些年，贪墨的东西的确是不少，单是沈之信和沈朗钰送过来的好东西，也有不少被崔妈妈给贪下了，很多都舍不得变卖，全都在家里藏着，这如果被搜出来，她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侯爷，奴婢，奴婢···”崔妈妈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更是汗如雨下，脸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玉老夫人此刻却凉凉的说道，：“这就是沈老夫人房里出来的人啊，这样的奴才，在我们玉家，早就活活打死了，一家子也统统发卖出去！”

  沈老夫人更是觉得脸上无光，没想到崔妈妈竟然如此大胆。

  她是不喜欢沈卿瞳，可是一个奴才，也不能如此作践沈卿瞳。

  如果是往常，沈老夫人自然是要刺几句的，可是看着沈之信脸色非常难看，所以对于玉老夫人的冷嘲热讽，也就当做没听到了。

  “崔妈妈，本候给你一个机会，这凝露胶的事情，你从实招来，到底为何要谋害瞳姐儿，否则，本候叫你后悔来这世上！”沈之信斜睨了崔妈妈一眼，冷冷的说道。

  看来沈之信应该也看出来，崔妈妈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让她贪墨一些银子，或者是做些苛待沈卿瞳的事情，她可能敢做，但是真正谋害主子，这样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况且，看她的样子，好似真的不知道这凝露胶和十八反的事情。

  沈之信从横朝堂这么多年，自然是火眼金睛的，这奴才的样子，这一会儿，已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崔妈妈没想到沈之信竟然全都看的通透。

  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了，只得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和盘托出了，：“侯爷明鉴，这凝露胶不是奴婢买来的，是大小姐给奴婢的，让奴婢给二小姐用的，说是对祛疤无痕的，是极其好的东西，奴婢想着大小姐温婉贤淑，自然是不会错的，自然就拿回来给小姐用了。”崔妈妈说完更是不停的磕头。

  吴姨娘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立刻喝道，：“你这刁奴，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胡乱攀扯，大小姐向来温厚恭顺，对弟妹都甚是照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崔妈妈原本也是有些怕吴姨娘的，可是她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这话开了头，往后说的就更加的顺畅了，：“奴婢也是觉得大小姐善良，所以才会对大小姐深信不疑，哪里就料到大小姐心思如此歹毒，竟然借着奴婢的手，要去谋害二小姐。”

  崔妈妈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可后来串联起来，就彻底的明白了，怪不得沈卿云那日再三的劝说自己让沈卿瞳一定要用这凝露胶，说是配合着，效果才好，否则伤口这什么深，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当然崔妈妈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无非就是借着这凝露胶，跟沈卿瞳要一些银子罢了。

  她是一时贪念，可是这沈卿云才是幕后黑手啊。

  想来沈卿云真是歹毒，小小年纪，竟然就要毁了沈卿瞳的容貌，真是太毒了。

  “你这刁奴。”吴姨娘也被崔妈妈堵得不轻，她立刻跪到在地，跪在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刁奴摆明了是要污蔑大小姐，还请老夫人给大小姐做主啊，千万不能让这刁奴污了大小姐的名声啊。”

  沈老夫人自然是相信沈卿云，她这些孙子孙女当中，沈卿云姐弟是她最喜欢的，也是素日里最能讨她欢心的了。

  “你起来，老身自然是不会相信云姐儿会干这些个糟污事情的。”沈老夫人和颜悦色的对吴姨娘说道。

  可见沈老夫人对吴姨娘是真的十分信任的。

  玉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嘴角一抽，看向沈老夫人的眼神满是轻蔑之色，真是不明白，沈老夫人一个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封君，为何会这样偏爱一个姨娘，她不是最重视规矩，最看重面子吗？这样嫡庶不分，妻妾不明，就不怕旁人笑话了吗？

  033 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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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夫人冷冷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崔妈妈一眼，沉沉的说道，：“崔妈妈，你虽然是从老身院子里出去的人，但是你做下这等恶毒之事，老身也是断断不能容你的，临死了，还要拉扯上云姐儿，你是想让自己一家子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沈老夫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维护沈卿云到底了。

  “既然沈老夫人如此说，那不如拿着这凝露胶到卖的地方，找了当日的伙计来对质，看看这凝露胶到底是谁去买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玉老夫人的语气也十分森寒，她真的是不乐意了。

  这沈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事到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维护沈卿云，想让这个刁奴来做替罪羊，她岂会袖手旁观。

  “对，对，亲家老夫人说的对，奴婢真的没撒谎啊，这凝露胶真的是大小姐交给奴婢的，否则奴婢有几个胆子，敢去谋害二小姐。”崔妈妈连连点头附和。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然不怕查，她如果知道大小姐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说什么也不会同流合污的。

  “你这个刁奴。”吴姨娘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必查了，这原本就是我沈家的家事，玉老夫人本来也没有置噱的余地。”沈老夫人已然冷然说道。

  “岳母没有，那本候该有这个权利吧。”沈之信冷冷的打断了沈老夫人的话。

  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寒，阴鸷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吴姨娘身上。

  吴姨娘被沈之信看的浑身发寒。

  她还从来没见过沈之信如此。

  沈之信对她尚算可以，玉无瑕在的时候，他对她也算宠爱，只是玉无瑕死了之后，对她就不如往昔了。

  很少进她的房，但是老夫人抬举她，让她总领着大房的庶务，沈之信也没说什么。

  只是沈之信对她，一直态度也算温和，哪有这般恐怖骇人过。

  “去把沈卿云找来。”沈之信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吴姨娘哪里还敢反对，吓得身子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的。

  沈卿云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在自己房里挑料子，前儿沈老夫人赏她的，让她做几件好衣服，所以沈卿云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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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好歹让丫头说一声啊。”沈卿云满脸不满，抱怨道。

  沈卿云今个儿穿了一件白底绯红水仙花图样的对襟褙子，粉色的百褶裙，头上戴着梅花步摇，耳朵上一对梅花垂珠耳环，显得格外的大方温婉，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气质。

  “云姐儿，你说，凝露胶是怎么回事儿？”吴姨娘抓着沈卿云的手臂，疾声厉色的问道。

  沈卿云见吴姨娘反应这么大，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甩开了吴姨娘的手，皱眉道，：“姨娘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那你倒是说话啊，这凝露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吴姨娘焦急的问道。

  “能怎么回事儿？是我买的，通过崔妈妈的手，给了沈卿瞳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如此用下去，她就等着毁容吧，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不就是有一个嫡出的身份和那张妖妖调调的脸吗？看我毁了她的脸，她还如何出门。”沈卿云恶毒的说道，一脸的怨怼，仿佛沈卿瞳是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样。

  “你个糊涂东西。”吴姨娘气的骂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呢？即便是想要去害她，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啊，你可知道，如今东窗事发，崔妈妈那个老刁奴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我去祖母跟前儿说去，祖母一定会护着我的，沈卿瞳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肩吗？”沈卿云一点儿也不担心。

  吴姨娘叹着气，看来这沈卿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啊。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简单，我会这么着急啊，你可知道，这件事不但惊动了你父亲，连玉家老夫人，玉大夫人都知道了，现在都在你祖母的寿安堂，正等着你呢，这该如何是好啊？”吴姨娘痛心疾首的说道。

  她真的急了，这件事，如果单单只是沈老夫人知道，还不打紧，可眼下侯爷，玉家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可是这么好糊弄的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巧的？”沈卿云此刻有些担忧了，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你这丫头，我早说过有法子对付沈卿云，你如何就这么沉不住气，将这么大的把柄送给旁人，真是气死人了。”吴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沈卿云稍稍思量了一下，便有了主意，：“姨娘，这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这凝露胶我让翠环去买的，这可是祛疤的好东西呢，即便是我送的又如何，难道我就该知道这里头有十八反吗？而且我又没有出面去买，要责怪，自然也赖不到我头上了。”沈卿云笑着说道，很明显，是打算让自己的丫头做替罪羔羊了。

  吴姨娘看着女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丫头还不算笨，也想好了脱身之法。

  “那就好了，你先跟我去见侯爷和老夫人，老夫人自然不必说，侯爷对你素来也疼爱，只要你的说辞能把自己摘干净，那就没问题了。”吴姨娘说道。

  沈卿云早就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也没太放在心上，：“来人，叫翠环进来伺候。”

  不多时，翠环就进来了，跪下道，：“奴婢见过姨娘，给小姐请安。”

  “翠环，本小姐也不多说了，凝露胶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这件事，你顶下来，放心，本小姐和姨娘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去了，你的家人，自然是由本小姐来照顾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晓得吧。”沈卿云三言两语间，就已经说得清楚明白。

  翠环一听，立刻磕头求饶，：“小姐，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一切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做事，小姐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啊。”

  “混账，你是本小姐的奴才，本小姐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你如果再敢啰嗦，本小姐将你一家子统统发卖出去，卖的越贱越好！”沈卿云冷冷的说道，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温婉，简直就是一个蛇蝎女子。

  034 玉倾城的犀利

  034

  翠环哭的不能自持，泪流满面，心中更是苦涩，但她也知道，大小姐说的都是事实。

  她们做奴婢的就是如此命贱，是死是活，全凭主子一句话。

  她一家子的【创建和谐家园】契都在大小姐和吴姨娘手里，是打是卖，也就是大小姐一念之间的事情。

  况且她也侍候了大小姐好几年，自然知道大小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再不甘心，再舍不得自己的性命，也少不得只能应承下来。

  “大小姐，奴婢侍候大小姐一场，此番为大小姐顶罪，还希望大小姐能念着情谊，稍稍眷顾一下奴婢的家人。”翠环说着，不停的磕头，语气十分伤感。

  沈卿云见翠环如此识时务，自然是乐意答应的，于是点头道，：“你且放心，你去了之后，本小姐自然会照顾你的家人。”

  “好了，赶紧走吧，如果去的晚了，侯爷肯定要起疑心的。”吴姨娘催促道。

  然后让人绑了翠环，连忙赶到寿安堂去了。

  一进寿安堂，沈卿云就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祖母，父亲，都是我不好，一时不察，竟然不知道身边竟然有这般歹毒的丫头，凝露胶是我身边的翠环拿来的，我打发翠环去买一些有利于二妹妹伤口恢复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要谋害二妹妹，是我对不住二妹妹，还请祖母和父亲责罚。”沈卿云边说边哭，样子更是后悔万分，哭的几乎要昏倒一样。

  沈老夫人一看，被绑着的翠环，还有沈卿云如此哭诉，心里自然是乐意相信的。

  “原来也是奴才在作怪，云姐儿快起来，老身就说，这云姐儿绝对不会做这等恶毒之事，既然是奴才犯错，那就责罚奴才吧。”沈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沈卿云并不起来，反倒哭的更加伤心了，：“父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我恨不得替了二妹妹所受的苦，不管父亲如何惩罚女儿，女儿都绝无怨言。”沈卿云说的十分动情，满脸的真诚，让人不得不信。

  不得不说，这沈卿云演戏的功夫是真高，方才还对沈卿瞳恨不得生吞活剥，现在完全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沈之信并不叫起，反倒是眸光深沉的打量着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沈卿云。

  这个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却是他第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