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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像是在念着充满魔力的咒语，听得墨清尘小心脏砰砰直跳，一颗心躁动不安。
“沈先生为了给吴兮月留下我这个血库，美男计都用上了，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刚刚在生死边缘挣扎过一回，就算心中的感情一时之间收不回来，可是对沈默言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沈默言被这一番话气得不轻，脸色晦暗不明。
他从未想过离婚，如今发现墨清尘就是那个小女孩，就更不会放手。
“唉！”沈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瞪着沈默言说道，“活该！”
转头又对墨清尘说：“丫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爷爷都支持你，就算你离婚了，盛誉的股份也都是你的，老头子说话算话。”
墨清尘本来挺沉重得心情，一下就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沈默言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直接下了逐客令：“爷爷，您看过清尘就回去吧。”
今天他特意去老宅把爷爷接来，还以为能缓和一下墨清尘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想到只会火上浇油。
“小兔崽子，还敢撵我走！”沈誉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这次沈默言却没有乖乖挨打，往前错了一步，躲开了沈誉的拐杖。
沈誉是老小孩，一下没打着，站起来追着打。
沈默言黑着脸绕着屋子走，沈誉吹胡子瞪眼在后面追，谁也不让谁，说不出的滑稽。叱咤风云的爷孙俩竟然都这么幼稚，要是被外人看见，指定要惊掉了下巴。
墨清尘跟李叔笑呵呵的看热闹，心情好多了。
适逢张嫂送饭，她吃下不少，把张嫂也乐的合不拢嘴。
吃过饭，时间已晚，沈誉和李叔先走了，张嫂收拾完碗筷也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墨清尘和沈默言两个人。
沈默言看着墨清尘眼底残留的亮晶晶的笑意，有些入迷。
他鲜少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回想起来几乎没有过。他见过她哭，见过她淡淡的笑，在吴兮月这次住院之前，他甚至没有见过她生气。
所以，在沈默言的印象里，墨清尘的性格是带着阴郁的。
这与他印象里的那个小姑娘很不相符，他觉得他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应该拥有最具感染力的笑，就像是她在那张合影里的那样。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及时觉得墨清尘跟那个小姑娘的眼睛神像，也从没有往她身上想过。
而今天，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她。
墨清尘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侧身躺下，背对着他。
沈默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第25章 怀着他的孩子
墨清尘后背绷直，瞬间情绪百转。
“你大可不必如此，吴兮月没有心脏病，不用做手术。”她的声线清凉，像是吹落树叶的第一丝秋风，平静里带着叹息。
沈默言绕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头顶的灯光，阴影投在墨清尘的脸上。
“你认为我是为了吴兮月才这样？”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暗哑，像是细细的沙砾从她的心上划过。
逆着光，在明暗交汇里看不清他的面容。
墨清尘不说话，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的态度转变这么快？
她才不相信冷漠如冰的沈默言，会良心发现。
“我不能跟你离婚，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沈默言轻声说道，眼睛随之看向墨清尘的小腹。
“你想做什么？孩子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墨清尘从床上坐起，全身戒备。
那天沈默言分明是跟漠视她一样，不顾她肚子里孩子的死活。
吴兮月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没有打算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被推进采血室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如果现在他想要对自己和孩子做点什么，她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请你出去！”墨清尘声音尖锐，她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不可抑制的发抖。
“你怎么了？”沈默言看出她的异常，上前一步，想要安抚。
墨清尘立即缩向床头一角瑟瑟发抖，她一手抱着头，另一只手狂按床头的护士铃，仿佛沈默言是最可怕的魔鬼。
护士来的很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人有什么不舒服？”
听到护士的声音，墨清尘像是看到了救星，拉住护士的衣服指着沈默言喊道：“他想伤害我的孩子，你帮帮我，把他赶出去！”
说话间，已是满面水光。
沈默言看得出来，墨清尘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恐惧，是他从未见过的彷徨无助。
“清尘，你冷静点，我没有要伤害孩子的意思。”沈默言在墨清尘的床边蹲下来，语气温柔的安慰道。
“你走！走！”
墨清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胡乱挥舞着双手。
护士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对沈默言说道：“沈总，她现在情绪激动，不然请您还是先出去吧。”
沈默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还流泪不止的墨清尘，起身朝病房外面走去。
护士看他走出房门，小声安慰道：“墨小姐别害怕，他走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墨清尘抱着枕头嚎啕大哭。
从她醒过来的这些天，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个可怕的晚上。
可是，在某些瞬间总是想起沈默言知道她怀有身孕后，毫无波澜的脸。
如果从前还抱有一丝幻想，如今她已经完全坚信沈默言根本不愿意她生下他的孩子！
沈默言提到孩子，无疑是挑断了墨清尘心里最细的那根神经线，让她给自己搭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护士无可奈何，只能给季铭风打电话。
沈默言挫败的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抽出一根烟，看了看墙上的禁烟标志，又默默的放回去。
他清晰的听到墨清尘的痛哭声从病房里传出来，是那样的孤独和撕心裂肺。
沈默言第一次体会到墨清尘的孤独。
妈妈去世以后，她更像是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
无论是他，还是她的父亲吴伟雄，似乎都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的关心和怜爱。
他想起，那天晚上她被推进采血室的前一刻，跟他说她怀孕了时候，眼神里的小心翼翼的隐隐期待。
墨清尘应该是非常期望这个孩子的到来吧！
而他差点成了残害他们母子的侩子手……
沈默言痛苦的把脸埋进双手中，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弥补墨清尘心里的伤痕。
一双手抚上他的头发，沈默言抬起头。
“默言哥哥，姐姐怎么了？”吴兮月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他的面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让人看了很难不怜惜。
“你怎么下来了。”沈默言站起身，不动声色的躲开吴兮月的手，避过她的问题，说道：“这几天好好休息，手术定在三天之后。”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锁住吴兮月的眼睛，明显看到吴兮月的眸子缩了一下。
吴兮月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默言哥哥，我害怕，我想让你陪陪我……”
“不用害怕。”沈默言神色复杂，看着吴兮月的脸，说道：“雷纳德医生医术高超，做手术之前会重新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说不定你身体健康，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换心手术。”
吴兮月的脸血色褪尽，变得惨白。
就在他以为吴兮月快要露出马脚的时候，却看到她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默言哥哥，你别再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在得知墨清尘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之后，他心中的天秤已经完全倾斜。
可是此刻，看着吴兮月绝望的表情，沈默言甚至觉得是不是墨清尘听错了。
“走吧，我送你回病房。”
第26章 离开
大哭一场之后的墨清尘，在季铭风的陪伴下，终于入睡。
第二天拿到检查结果，医生说孩子的发育很正常，没有受到影响。
她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
墨清尘办完出院手续，季铭风也拿到了给她新租的公寓钥匙。
从出院一直到回到家，一直都没有看到沈默言。这正合她的心意，如今心中的隔阂越来越深，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跟沈默言单独相处。
墨清尘把别墅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起来，装进行李箱。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张嫂看着她的举动，忧心忡忡的问道。
“张嫂，我要离婚了，以后都不会再住在这儿了。”墨清尘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此刻她的心里很安稳，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张嫂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答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嗫喏着说：“您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先生这几天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
墨清尘摇摇头，说道：“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即使他因为愧疚对我多照顾一点，那依然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她拉住张嫂的手，把一只成色不错的玉镯戴在她的手上，“谢谢你照顾我这些年，不然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夫人，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张嫂赶紧把镯子从手上取下来，显得诚惶诚恐。
墨清尘笑着摇摇头，示意让她收下。
自从方玉琴进了家门以后，遣散了墨家用惯的老人，新来的佣人见风使舵，自然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而张嫂却从来没有因为沈默言对墨清尘的无视，怠慢她分毫。
只这一点，就值得墨清尘敬重。
更何况，张嫂对她的付出早已经超过了保姆所能做的，墨清尘是从心里愿意与她亲近。
张嫂不再推辞，转而帮她收拾东西。
“夫人，我愿意跟您走。”张嫂一边把衣柜里的衣服叠好，装进箱子里，一边说道。
墨清尘听了这句话，很感动，但是却拒绝了：“我自己一个人搬出去，没有工作，还不知道能撑多久。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不要冲动。”
“夫人……”张嫂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道：“您这么善良，一定可以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