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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转瞬即逝的功夫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有人欢喜有人忧。
孟妤提着的心瞬间落下来,身上的雨水挡住了她眼中的恐惧,故作坚强的伪装在这一刻也崩塌了。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公孙行止,笑得有些憔悴,手上的鱼也掉在了地上,满手都是血,“殿下……。”
他缓缓转过头来,眼神空洞,目光落在她的手掌上,那不是鱼的血,是她的血,还有混杂着一个太监的血。
“疼不疼?”他笑着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那上面血色朦朦胧胧,都看不清楚伤口了。
“奴婢不疼,”她莞尔,却在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心口一酸,没控制住的哭了出来,低垂着头,“殿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看见他落幕的背影,作为一个太子时不时就跪下,位居东宫却犹如一个囚犯。
还是人人都喊打喊杀时的场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刚刚才她们险些被人发现了,那个太监笑得猖狂,步步紧逼,他重复着公孙行止会死的话,孟妤心中一恼火,厮打中将人杀了。
她向来办事干脆利落,自然是处理得天衣无缝。
可此番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世上没有人盼着他生。
“阿妤,不哭,”他莞尔,目光温柔,与生俱来的那一副矜贵让他不论何种地步都始终让人高不可攀,手指从她脸上划过带着安慰的意思在其中:“阿妤做得很好,阿妤刚刚救了本宫。”
若是孟妤一失手,或者是临时倒戈,那么这一次他必死无疑了。
真好,他的阿妤做得真好。
“殿下,你别怕,阿妤陪着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脱口而出,眼圈泛红。
面前的人微微一愣,眼中情绪百转千回。
“殿下要好好的,要长命百岁,”她眉眼低垂,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像断线的风筝拉也拉不住,声音哽咽,那种情绪急需找一个突破口,“奴婢刚刚又杀人了。”
她没绷住的哭了出来,泪水落在他的手掌上,滚烫翻涌。
皇宫人情凉薄,在此处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她总是在内心处挣扎,逼迫自己去适应。
可当面对生死的时候,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
她举目无亲,只能在公孙行止的面前哭出来。
“阿妤,”他从地上起来,蹲在她的面前,语气温柔缱绻,轻轻的抬起衣袖擦干净她眼角下的泪水,“阿妤……”
他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安慰人,只能轻轻的唤她的名字,用着最温柔的声音。
小胖丫哭起来惹人怜,看得人心中发紧。
公孙行止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的把人抱进了怀里面,任由她一身的污水将自己沾染,身子轻轻的贴上她。
他温柔时总叫人招架不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无声的爱抚着。
“奴婢不想杀他的,可是……可是他发现了,不杀他的话殿下就会出事的,他是三皇子的人,殿下……”她哭得泪眼婆娑,话都说不完整。
整个人卸掉了浑身的力气,靠在他的怀里面,嗓子疼得发紧。
很多时候自己受伤,远远比杀了人还要痛苦。
可皇宫如此,步步艰难,她若不出手,死的便是她了,她无计可施只能如此。
心中恐惧,身上发疼,一次次的出手,一次次的难以抵抗,再难回头。
就算是一个梦境,也足矣叫她痛苦不堪。
高栾站在寝殿门口也不进来,心情复杂的看着里面的人,哭声不大不小,可是他却听见了。
平时瞧着苗豆芽那憨厚的样子总结得让人怜惜不起来,可如今才恍然,人也不过是十六岁出头的小姑娘罢了。
再怎么聪明杀人这样的事情也没那么擅长。
公孙行止定定的瞧着她,衣袖处也脏兮兮的了,他也不嫌弃。
孟妤红着眼眶望向他,试图挽回一些形象,“殿下……奴婢只是有些害怕。”
杀了人之后的恐惧感让她害怕。
公孙行止点点头,“本宫知道。”
“阿妤是女子,哭一哭无伤大雅,这里只有你和本宫二人。”
孟妤垂下头咬牙,她也知道自己没出息。
可是刚刚才一路上和秋嬷嬷跌跌撞撞回来的时候,她都不觉得害怕。
当时石头砸在那个太监头上的时候也未曾觉得畏惧。
可见到公孙行止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的哭出来了。
只有在他的面前,所有的情绪才不会被人猜忌,被人揣测。
“阿妤?”他笑了笑,“本宫给你上药好不好?”
孟妤点点头,眼中蓄满了委屈。
然而最后还是秋嬷嬷来上药的,寝殿内气氛怪异,秋嬷嬷又给孟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瞧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会留疤。”
“不碍事,留就留了。”孟妤摇摇头,并不在意,此时心情低下实在是笑不起来。
秋嬷嬷看着她一言难尽,心中有话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说出来。
刚刚才的一幕实在是惊险,她年纪大了,对付一个年轻力壮的太监自然是很费力的。
“七皇子那处如何了?”他走到孟妤的身后,垂眸看着她手掌心的伤,眼中情绪翻涌按耐下后,眼神落在秋嬷嬷的身上。
秋嬷嬷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汇报:“奴婢将七皇子送到了御花园去,又引来别的宫女寻到七皇子,无人看见,不会惹来别人的怀疑,只是……恐怕七皇子会说漏嘴。”
七皇子虽然痴傻,但是别人问他的话,他肯定是会老老实实的交代的。
这也是秋嬷嬷所担心的一点。
公孙行止眯了眯眼,伸手揉了揉孟妤的头,手掌心的温度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她那不安的心,幽幽的开口:“无妨,总归是没有十足的证据,皇上不会如何,此番有劳秋嬷嬷了,以后您还是离本宫这处远些,以免皇后猜忌。”
🔒第一百二十四章:蛰伏
“前些日子的时候皇后也向奴婢打听关于殿下身子的事情,奴婢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但是唯恐皇后娘娘起疑心,还希望往后殿下能够帮着乔装一二。”
她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皇后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太子无非就是急了,想着自己的儿子迅速的登上太子之位,最后又和云安郡主定下婚约,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七皇子一事到底是谁做的,还未可知。
他轻轻的点点头,“本宫知晓,有劳秋嬷嬷了,天色不早了,秋嬷嬷先下去吧!”
秋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孟妤,咬了咬牙离开了。
寝殿内静悄悄的,唯有殿外雨疏风骤,摇曳的蜡烛下,那佛像若隐若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莆田上的孟妤心情复杂。
“阿妤若是害怕……”他张了张嘴,心软的话又咽了回去,“若是害怕就哭出来。”
孟妤身子僵硬,携眷着初春的寒意,连带着手脚也是冰凉的,刚刚从春雨中淋了一番,此刻连着身心都是冷的。
她眉眼低垂,眼睫上似有水珠,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是她未曾落下的泪水。
“殿下,奴婢想睡觉了,”她克制住语气的哽咽,强颜欢笑,“今夜能不能跟殿下请个假?”
他莞尔,缓缓收回了手,“能。”
……
这场春雨下得很急,很冷,吹得花枝乱颤的,屋檐下的大红色灯笼也随着打着旋转,雨水落在琉璃瓦上啪嗒啪嗒的作响,使得这一夜热闹又叫人心惊。
而青雅殿这处,七皇子的生母——徐妃,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公孙长堰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又担忧自己的嗓门太大吓着了孩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别哭了,人这不是找回来了吗?”
徐妃也是个识时务的,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撒泼打滚,梨花带雨的看向他,“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小七痴傻,也不能任由别人这般欺辱了去。”
皇帝拧眉,“都说了这些伤乃是小七自己摔的,朕都已经寻人问过了,如今小七已经平平安安的回了,此事就此作罢。”
“皇上,”徐妃不依不饶的撩起公孙淮的袖子,泪眼婆娑的指着伤口道,“这些怎么可能是摔的,分明是被人毒打的,小七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唤太子哥哥,肯定此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一提到太子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激动,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皇帝勃然大怒的拍桌而起呵斥道:“徐妃,注意你的仪态,太子乃是一国储君,你可知污蔑太子是什么罪过,更何况太子今日并不在宫中,小七的话如何做得证词,你好生歇息,照看好小七,若是再出事,你这青雅殿也别待了,去和母后青灯古佛吧!”
冷冷的甩下这些话,公孙长堰拂袖而去消失在了寝殿内,任由徐妃在身后的号啕大哭。
人一走,她无情的就推开了自己的儿子,撕心裂肺的呐喊,不停的抽打着无知的公孙淮。
“都怪你,为什么本宫会这么倒霉,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她如同疯了一般疯狂的摇晃着年幼的公孙淮。
小小的少年只能哭泣着给她擦眼泪,“母妃不哭,母妃不哭。”
空荡荡的寝殿内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在此处伺候的人,谁不知道徐妃嫌弃自己的儿子,但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给皇上,深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今日这么一闹,非但没有得偿所愿,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徐妃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
她暗暗的咬牙,眼底那仇恨的光芒肆意的迸发出来,被这忽明忽暗的光芒给掩盖住了。
一夜春雨,经久不停歇。
次日清晨,雾气蒙蒙着整个皇宫,使得人云里雾里的。
灰暗的莠和殿内,公孙行止正准备伸手遮挡住视野,这才发现他的手被人抱住了,身子猛的一僵,视线缓缓落下。
孟妤离得他很近,两只手都被包扎着动弹不得,可是手臂去抱住他的一只胳膊。
二人虽然同床共枕数月,可一直以来都是分着楚河汉界对,这还头一回离得这般亲近。
他眯了眯眼,细细的打量着这人的眉眼。
“殿下。”
孟妤睡眠一向不重,察觉到有人看她,猛的就睁开了眼睛,她生物钟一向很准,若不是昨夜……
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一动手就一阵疼痛,龇牙咧嘴的缩下头去。
公孙行止被她逗笑了,忍俊不禁的别过头去,“好些歇着吧!今日没什么可忙的,最近的膳食交给秋嬷嬷便好,也别沾水了。”
孟妤点点头,蜷缩在被子里面,心中忐忑无比,直到他起身,这才能够慢慢的闭上眼睛睡过去。
昨天晚上那些感人肺腑的话,真假参半,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小命。
孟妤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耻,可她不得不这样,如若不然,寸步难行。
昨夜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平息的她也不清楚,当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莠和殿内空无一人,孟妤平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耳畔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一串串的雨帘又勾起了人的睡意。
“殿下,”莠和殿的门槛处,高栾唤住了他,“徐妃她……”
徐妃此人并非是皇上的妃子,她原本乃是先皇的妃子,也就是他父皇的妃子。
只是因为他父皇独宠母后一人,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因此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