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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行止轻轻的嗯了一声,笑容温和的看向她,“怎么?”
隔壁的声音还在陆陆续续的传来,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绪,孟妤低垂着眉眼,心中挣扎,在理智和感性当中徘徊不前。
同情嘛?有的。
感同身受嘛?又似乎没有。
没法舍身处境的去感受他所遭遇的一切,如同一个旁观者,听着这些都觉得愤愤不平。
遑论当事人呢?
“阿妤,在心疼本宫?”他看穿似的揶揄,就好像别人说的不是他一般。
孟妤不可否认自己的恻隐之心,硬着头皮的点点头,“奴婢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阿妤,不能心软,”他一副教训的口味,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凝重,“就算本宫死,也别心疼,乖。”
孟妤身子僵硬着,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奴婢知道了。”
他朝着门口走去,那衣摆扫过她的手臂,残留着一阵清香。
孟妤蓦然回首,瞧着他离去的背影,遗世而独立,孤傲,清冷。
他负手而立的站在窗边,迎着春风,背对着她。
而隔壁的声音还在陆陆续续的传来,像是怎么也说不够一般。
“不过是一个公孙行止,死了便死了。”
“不能养虎为患。”
“他必须死。”
这些恶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在她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孟妤心情沉重,良久未能从那些话中反应过来。
他不是喜欢听小曲,是因为姜牧喜欢听小曲,来此处不过是为了给姜牧下套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也换了一个话题,高栾也再一次出现了。
“殿下,都处理好了。”高栾在窗边寻到他,拱手道。
他声音幽冷,“嗯。”
随后又朝着孟妤这处走来,手落在她的头上,声音又一次变得温柔起来,轻轻的摩挲着询问:“阿妤在此处等本宫,本宫很快回来。”
“嗯,奴婢在这里那也不去。”她努力的挤出笑容来,试图蒙混过关。
他略带嫌弃的勾了勾嘴角,“不想笑便不笑,笑起来真丑。”
孟妤也不恼,目送着他离去。
公孙行止去那里她不清楚,却觉得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而走出桃月楼,他那张脸实在是醒目,所以戴了个斗笠。
他们并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从窗户那处跳下去的。
窗户下就是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掀开帘子看向他,笑了笑,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太子殿下。”
此人正是房云翼,一身月白色衣袍,举止温润有礼。
公孙行止点点头,一挥衣袍上了马车。
房云翼有些吃惊他居然会武,但联想到他那些所作所为,顿时又觉得这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殿下身边的那位姑娘……”他有些疑惑,为何苗豆芽未曾跟着。
公孙行止表情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房大人对本宫的人很感兴趣?”
随着马车驶出这个小巷子,房云翼惶恐道:“下官不敢。”
他不明白为何太子好端端的要见自己,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在这条路上可谓是越走越远了,已经成功的上了这一条贼船。
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看了那一首诗,选择了如此艰难的一条路。
可也知道再难回头。
马车一路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河边凉亭才停下,毕竟他太过于招摇,所以只能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
二人对坐,房云翼不解的开口:“殿下召见下官不知有何贵干?”
他神情清冷,微凉的风吹起他鬓边碎发,悠悠开口:“房大人可还记得少时因为读书吃不起饭,有人给你送粮食之事?”
房云翼原本的笑脸刹那间龟裂开来,有些困惑的看向他,笑容都不自然了,“殿下……什么意思?”
这件事他家乡的人自然是知晓的,可是绍安城并无他的旧识,他也未曾与人提起过。
“那人给了你五十两银钱,你说他日必定数倍奉还,他拒绝,只是说有朝一日,需要你为他效命,你为了出人头地,答应了,不知,如今可还作数?”公孙行止依旧保持着那淡定的神情,像是在陈述一件吃饭喝茶一般的小事。
房云翼直接傻眼了,整个容都僵硬住了,许久未曾回过神来。
因为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丝毫不差。
“那人……是殿下?”尽管有些荒唐,他还是问出来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和滞留,若不是面前的人看向他,房云翼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等了许久的答案,在他嘴唇微动的瞬间得到了答案。
“是。”
🔒第一百十九章:棋局
江面的风一瞬而过,因着是阴沉沉的天,连带着温度都降了几分,酷似那深秋时的寒意吹得人脊骨发凉。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愣是让房云翼失了魂,连带着呼吸都快忘了,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在此刻硬生生的把手中的折扇给捏断了。
而他对面的人面色波澜不惊,好似一滩死气沉沉的死水,唯有石子落入其中时才会稍稍的掀起些许的涟漪来。
时间就好像停滞不前了一般,而守在凉亭外的二人佁然不动,唯独江沙愣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
“殿下,”须臾之后,在一度安静的气氛下,房云翼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撩起衣摆单膝跪了下去,拱手道:“下官眼拙,不知殿下就是恩人。”
若是早些知晓……若是早些知晓的话,在入朝为官的那一年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效忠的,绝不会等到如今。
君子在世,自当有恩必报,知遇之恩犹如再生父母。
若不是当初的恩情,他如今怕早就成为了一具白骨。
公孙行止端坐着,眉梢间都是风过后的冷清,定定的瞧着他,“本不该告诉你,只是一直听闻你在寻本宫。”
房云翼不可置否,他飞黄腾达之后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恩人,深怕对方忘记了。
这个恩情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报的,只是未曾想到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太子殿下。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起来吧!”公孙行止抬手示意。
房云翼这才从地上起身,规规矩矩的坐好,除去先前的尊重之外还多了几分的谦卑。
“房大人这一路走来也诸多不易,本宫知晓,”他态度平和,“阿妤的诗是个意外,本宫是打算拉拢房大人的,只是因为阿妤的出现比预料当中早了些许时间,倒也无妨,总归房大人都是要知晓的。”
房云翼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当初为何资助下官?下官不过是一个黎民百姓,应该给殿下带来不了什么利益。”
他还是不明白,这其中漏洞百出。
公孙行止为何好端端的寻了自己,商洽的书生学子如此之多,家境贫寒的也不止他一个,为何独独挑中了他呢?
这有些说不过去。
公孙行止面色温和,不骄不躁的开口:“许是缘分吧!这世上知恩图报之人可不多,本宫很欣赏房大人。”
房云翼抿唇不语,倒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事已至此不管公孙行止是不是他恩人,他如今都只能上了这条贼船。
而恩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坚定了他的选择。
房云翼,“下官定当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怕,本宫让你陪着本宫谋朝篡位?弑君杀人?”他勾了勾嘴角,将大逆不道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房云翼定了定心神,不卑不亢的接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房云翼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他笑了笑,对于这些话也不甚在意,只是悠悠的道:“春闱一事快到了,本宫这里有些东西需要房大人帮个忙,查一查,点把火。”
他将那本花名册从怀中掏出来递给了房云翼,而这本花名册正是前些日子孟妤默写下来的东西。
这个字迹乍一看和他的字迹有些相似。
孟妤的字是他教的,公孙行止像是故意而为一般,特意将孟妤的字往自己的字迹上带。
房云翼打开翻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有些错愕。
这花名册向来只有一本的,太子是何处得来的?
公孙行止也没有解释,只是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辰也不早了,阿妤还在桃月楼等着本宫,本宫就先回去了。”
“殿下,”房云翼迅速的把花名册收好,站起身来有些着急的唤住他,心情有些低沉和压抑:“下官能否多问一个问题?”
他侧目而视,眼底的情绪难辨喜怒,平淡至极。
房云翼道:“当年下官全家的死,和殿下有无关联?”
“并无。”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人觉得很有威慑力。
房云翼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小人之心,实在是因为这些事情过于的巧合了。
眼瞅着他离去的背影,春风卷起一阵花香来,他心情尤为的复杂敛了敛眼底的情绪。
从前谁能够想到那位居东宫的废物太子有这般深沉的心机呢?连带着他从小都是被算计在其中的。
也不怪他往这狭隘处去假想,公孙行止太过于恐怖和阴鸷了。
他的耐心,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知,当年他全家的死又过于的巧合。
江沙走到他的身边,声音也有些颤抖:“大人……,这太子殿下他……未免有些恐怖了。”
“他这是下了一盘蓄谋已久的棋,足足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布局,滴水不漏。”房云翼苦笑连连。
帘卷西风,窗户吱呀吱呀的作响,孟妤始终不敢踏出这个房间,深怕有什么意外,死死的在窗户边守候着,就蹲在那窗户边的一张书桌下。
公孙行止不让她走,她便不走。
外面的小曲不知道唱了多少遍,人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波,连带着隔壁的姜茗和她的兄长也离去了,公孙行止也未曾归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