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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为难的摇摇头:“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这么说的。”
他也是被秋嬷嬷带着去东宫的人,也就时皇后的人。
可这个小太监一向不安分,一直都想着离开那个鬼地方,总是逮住机会的就前来此处给皇后通风报信,老想着抢先在秋嬷嬷的前面。
他可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被关在东宫那个鬼地方了,跟着太子可熬不出头来。
皇后面色一冷,“你先回去,一会让秋嬷嬷来本宫这处,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动本宫的人。”
好大的胆子,东宫的细作不少,可是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弄死公孙行止,现如今居然敢朝着她的人动手,这是压根就不把她放在了眼里面啊!
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被如此破坏掉了,皇后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使唤着旁边的宫女赶紧的为自己更衣。
早晨的雾气很重,露水也很多,绿油油的草木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旭日东升下闪烁着光芒。
那花草间偶有几只蝴蝶飞舞而过,公孙胜站在那盛开的桃花下,闻此言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这个消息他昨夜就知晓了,百般无聊的伸了伸懒腰:“本皇子早就说过了,这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宫女罢了,云别尘非揪扯着对方不放,无非就是记恨上了而已。”
他身旁的太监点头哈腰的称是:“殿下说得有道理,老奴也觉得那宫女不足为患,许是这云公子心中过于疑神疑鬼的了。”
这话倒也不假,他与云别尘相识多年,可这人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他一个江湖中人,行为处事自然是按照江湖规矩来的。
可这处并不是江湖,而是皇宫,光是靠着蛮力是没用的,不过……
“虽说这宫女并未得太子青睐,可她和房云翼的关系,莫非是受大皇子指示的?”
若苗豆芽并未归降于太子的话,那么这一切也能够说得通的。
房云翼最近和公孙则走得很近,还未她出谋划策的。
张义一听这话也觉得甚为古怪,不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老奴倒是觉得或许如同殿下所说的这般,这苗豆芽从未背叛过大皇子,想必所作所为都是受到大皇子的指示。”
公孙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一想似乎就没有问题了。
人毕竟是公孙则送过去的,没道理临时倒戈,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从相思阁出来的丫鬟罢了,见到他都唯唯诺诺的,那里掀得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云别尘害得本皇子没少折腾,最近总是休息不好。”
张义狗腿的谄媚道:“那殿下不如去秦侧妃那处休息片刻?”
公孙胜点点头,拂袖朝着偏殿而去了。
他们这些个皇子中,除了公孙离和公孙瑾未曾有妾室以外,他和公孙则都有好几个妾室的,只是未曾有正妃。
而公孙胜为弱冠,正妃一事自然是不急的。
可公孙则他的正妃,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姜家那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
雾气散去,艳阳高照,莠和殿门口,当殿门打开的刹那,孟妤缓缓抬起头来,面色煞白,对着来人挤出一抹笑容来。
公孙行止一袭青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面色清冷像是经过沉淀的冰面一般。
“可知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不知何故,昨夜她不在榻侧居然辗转难眠,毫无睡意。
这小胖丫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对自己也够狠。
孟妤匍匐在地上,“奴婢知错,奴婢再不敢与旁人起争执,再不敢恃宠而骄。”
她将所有莫须有的罪名往自己的身上揽去,经过这一个晚上只希望可以将对方的事想引开。
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是谁,都不敢在打她的主意。
一旦皇后出手,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对方,她是被皇后罩着的人,到时候对方自然会收敛些许的。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姿态,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了动作势要上去将人扶起来,如同她无数次的扶着自己一般。
可一道不符合时机的声音打碎了他的这个举动。
“本宫听闻前些日子太子受伤了,一直未曾有机会前来探望,”皇后被众人簇拥着出现,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看向跪在地上的孟妤时佯装惊讶:“太子这是……”
“臣,见过皇后娘娘。”他没回答,而是撩起衣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地上的孟妤猛的转过身去,眼前一黑,脑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孟妤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皇后此番不得不来。
她若是不出现,自己必死无疑,到时候公孙行止身边又无人了,她经不起耽搁的,别人想托着公孙则弱冠封王,而她必须在此之前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储君之位。
担心则乱,这话一点也没错。
鱼儿上钩了。
她和公孙行止一同跪在地上,两个人都各怀鬼胎。
公孙行止想的是如何让面前的人死得痛不欲生,而她想的是如何利用皇后明哲保身。
🔒第九十一章:出头
“太子快起来吧,你身子骨一向不好,体弱多病的,”皇后的目光在孟妤的身上停顿了不到片刻,随后和蔼的走向旁边的公孙行止,伸手把人搀扶起来:“本宫听说则儿送了你一个贴己的宫女,想来便是她了。”
跪在地上的孟妤抿唇不语,她和这个皇后见了不过几次罢了。
这个女人看着无害,和蔼可亲,可话里行间都是透露着若有若无的野心,再甚者从秋嬷嬷那处套来的一些话,足以让她面对这个皇后了。
公孙行止眼神淡淡的从她身上扫过,不咸不淡的朝着皇后解释道:“是很贴心,昨夜犯了些事情,这才罚她跪了一夜。”
皇后眉梢一挑,很快就淡定自若下来了,朝着旁边的孙嬷嬷挥了挥手。
后者心领神会的将地上的孟妤搀扶起来。
孟妤感激的朝着孙嬷嬷道谢:“多谢嬷嬷。”
身上的伤口扯开来,有些生疼,她强忍着不啃声,尽量的表现出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来,眼神还是不是的朝着皇后那处瞄了一眼,营造出一种“我有苦,但是我不说的假象。”
她本就是公孙则送来的人,光明正大的送过来的,众所周知。
她在此处被人受欺负,不就是在打大皇子和皇后的脸面么?
皇后笑盈盈的走了过去,一把拉过她的手柔声开口:“本宫知道太子一向性子冷,也不喜热闹,可难得有这样心灵手巧,机智的丫头。”
这一番夸奖实在是把孟妤吹嘘得有些飘飘然了,转念一想只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瘪了瘪嘴,有些不满。
然而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都被公孙行止尽收眼底了,他勾了勾嘴角,看出了她的不满。
原本应该压抑的场面因为她的表情而变得没那么无趣了,而皇后则是一门心思的给孟妤【创建和谐家园】。
“昨日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皇后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眼神不明:“太子这般的看重你,你如此的不知分寸也不好,可要好生的伺候殿下才是。”
“奴婢知错,奴婢一定好好的服侍殿下的。”孟妤低眉顺眼的样子看得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而皇后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好拿捏的人了,今日前来无非就是为了给她撑腰的。
就是要告诉旁人这人是她的,一国之母那里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头上耀武扬威呢?
只要这人成功了,那么她的儿子不就是太子了么?
“本宫觉得这小丫头甚好,太子若是喜欢不如抬做个侧妃?”皇后灵光一闪,提议的看向公孙行止。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某人彻彻底底的傻眼了,猛的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后。
侧妃一点也不好,到时候她可走不了。
而且……就她这样子做太子侧妃,皇后就是羞辱人也不带这么羞辱的啊?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孟妤如临大敌的跪了下去,双手趴在地上:“娘娘抬举了,奴婢只不过是个奴才而已,那里配得上殿下的侧妃,能够跟在殿下的身边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断然不敢痴心妄想的,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公孙行止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是期待着孟妤的回答的,可这个回答他很不满意。
眼神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冰了下来,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又瞥了一眼公孙行止的表情,笑着打圆场:“瞧你吓的,本宫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事还得太子点头才是,太子虽喜你,但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
毕竟是皇室血脉,就算是侧妃那也也该是出身名门的,皇后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人,也断然不敢拿着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
公孙行止抿唇,眸色深深,笑意不达眼底:“娘娘说得是。”
“本宫给太子带来了一些东西,也给豆芽添了几件新衣,豆芽可要好好的伺候殿下才是,可别丢了大皇子的脸面啊!”皇后这一次是亲自把人搀扶起来的,这话意味深长,孟妤如何听不出来呢?
而公孙行止自始至终都作为一个旁观者似的瞧着这一幕,未曾邀请皇后进去,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皇后自己自讨没趣的离开。
很多事情她不用说,送来的东西,和她本人亲自前来走了这么一遭之后,但凡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后的意思。
孟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有了皇后亲自出面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孟妤这才松了一口气,神情焉焉的转过身去就对上公孙行止那不太痛快的眼神。
经过昨天的一顿毒打,已经跪了一夜的过程她早就筋疲力尽了,又对付了皇后,此番早就虚脱了,却还是强撑着身子踱步走向他,强颜欢笑的开口:“殿下,奴婢现在有些不舒服,等奴婢好了,再和您解释。”
她那满是伤痕的小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意来。
公孙行止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紧锁,下一瞬人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身子猛的朝着后面踉跄了一下,公孙行止心中一惊:“阿妤。”
可没有人回答他,怀里面沉甸甸的。
高栾见状及时的走过去,作势要将孟妤拖进去,谁曾想殿下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朝着他社了过来,自己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内而去了。
“殿下要不要叫太医?”高栾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
“你觉得呢?”公孙行止眼神一冷:“还不快去?”
这若是寻常的话他断然不会去叫太医的,可此番皇后来过了,就算太医来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看在皇后和大皇子的面上对孟妤厚待几分。
高栾急急忙忙的就去唤太医了。
床上的人额头滚烫,身上都是淤青,孟妤强撑着一口气把皇后对付走了这才晕到的。
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紧紧的揪扯着被子,表情很痛苦,扭曲在一块,喃喃自语着,他也听不清楚,下意识的侧耳倾听。
“疼,好疼。”
公孙行止面色一凝,不顾礼仪的将被子掀开来,扯开她的衣裙就瞧见了那触目惊心的一面。
🔒第九十二章:孟妤的心机
他忽的眼眶猩红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她身上的伤。
没还手是因为怕别人起疑心,还有那夜不顾生死的挡在他的面前,这一次次的举动让公孙行止迷惑了起来,眼神有些混乱的看着床上的人,手微微触碰到她。
孟妤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嘀咕了一句:“殿下,你听我解释……”
他神色一顿,怔怔的瞧着她的动作,淡定了二十多年,遇事都处变不惊的公孙行止头一次有了心神乱的时刻,还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
他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