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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被认出来了,她倒是无所谓,总归也没人知道她进了宫。
坊间传闻她是被有钱人家的公子带回去了,可却没了消息,随着一个个八卦的升起,大家也都将这档子事情忘记了。
可她固执的认为人的记忆是很深刻的,若是被这些人看见了难免又惹出一些事端了,所以这才戴着面纱的。
此番一看,若忽略不计身材的话,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着实叫人有些心动。
“这位公子是……”
“未曾见过啊!”
公孙行止的出现惹来了不少人的嘀咕,瞧着这么一个仙气飘飘的人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有些违和,和他这一身的气息都不搭配。
“殿……少爷,咱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啊?”孟妤跟在他的身边小声询问着,两只手提着裙摆,眼神四处乱转。
“听小曲。”他答得随意,眼底一片宁静,偏又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息在其中。
广袖衣袍随着动作处处带着股仙气似的,那袖口处细看似有幽幽竹叶在晃荡,身姿挺拔让人平添了几分旖旎的想法出来。
邵安城的人天子脚下,什么样的美人未曾见过,连带着第一美人——姜茗,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偏这男子生得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又不显娇柔,儒雅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似那天山的雪莲一般孤傲,清冷,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难相处。
如此杂乱的两种气息在这人的身上却不显得违和。
“莫非是谁家的公子?”有人盯着那上了楼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忽而又蹙眉:“可未曾见过如此风姿的人啊!”
真是怪哉。
三人进了一个包厢,里面香气缭绕,是春的气息,又夹带着微不可察的桃花,温婉又浪漫。
包厢的陈设摆放得极好,小二端来茶水和点心,瞥了一眼三人,又继续低着头,倒茶水的时候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孟妤同情的从他手里面接了过去:“我来吧,你去忙。”
小二如重释放的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把茶水给她:“那小的告退了,几位有什么需要吱一声便是。”
孟妤偷笑,瞄一眼淡定自若的某人:“殿下吓着人了。”
“本宫很吓人?”他歪了歪头,瞧着一脸愉悦的孟妤:“那你为何不怕?”
“殿下没有很吓人,只是因为殿下太不像这人间的人了,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敢直视。”她一板一眼的说着,又得心应手的吹了吹有些滚烫的茶这才递给他。
几个月的时间下,孟妤已经成长为一个尽心尽责,周到又万能的宫女,除了暖床这事依旧停留在原地以外。
闻言他嘴角多了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包厢的位置极好,能够听到关于外面的一切,亦能做个附庸风雅之人,在此处小歇片刻。
“阿妤去街上走一遭吧!”他懒洋洋的斜靠在蒲团上,身子微扬起,慵懒至极:“去看看今年春闱都有那些人参加。”
“殿下是想要奴婢抄一份?”孟妤身形一顿。
这家伙莫不是又要在春闱上动什么手脚,陈泰宁为什么死她虽然猜不到具体原因,可总觉得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阿妤这么聪明不需要抄,以阿妤过目不忘的本领,看个两三遍也就记下来了。”
这话让孟妤笑容都僵硬住了,她的确过目不忘,可是她没和公孙行止提起过啊!这人的观察力还真是可怕。
扯了扯面纱,慢悠悠的起身:“那奴婢去看看。”
“嗯。”他大大方方的摆摆手,又朝着高栾点点头。
在孟妤转身的时候,高栾从怀中不情不愿的掏出来一个荷包递给她。
眼前忽的一亮,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这是……”
“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早些回来。”公孙行止温和的开口。
人一走,他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不少,冷眼看向屋内那帷幔浮动的地方,眼底的凉意让旁边的高栾都有些犯怵。
“出来。”他寒声开口。
帷幔后的人抖了抖,惶恐不安的走了出来,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容苍老,蓬头垢面的,嘴唇被密密麻麻的针线缝了起来,手指都在瑟瑟发抖,血肉模糊很是吓人,眼神中都是恐惧,一步步的朝着他跪了过来,却没有办法开口。
高栾吓得瞪大了瞳孔,脱口而出:“花嬷嬷?!”
🔒第八十四章:故人已逝
对于这出现的人,高栾也傻眼了,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而孟妤则是落荒而逃的,一直强忍着笑意,从茶楼一路跑到河畔边,扶着一棵柳树不断的干呕。
公孙行止表面上是在让她去打听春闱的事情,可实际上是特意支开她的。
脑海中满是进屋时余光瞥到的那一幕,她自始至终都强装淡定,可那种恐惧感还是掩盖不住的。
公孙行止何等聪明,如何看不出来。
狰狞的面孔,眼中恍若鬼魅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乖,阿妤,”他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抚摸她的头,附身贴在她的耳畔耳鬓厮磨:“不给你看恐怕的一面。”
一想到他的话,孟妤整个人就瑟瑟发抖。
公孙行止对她有几分的怜悯,不知道出于什么,至少有些仁慈。
他那里是一个谪仙?分明是一个诡谲中搅弄风云的侩子手。
河畔的风,吹散了她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倒靠在树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桃月茶楼内。
香气遮盖住了花嬷嬷身上的血腥味,导致无人知晓里面藏了一个人,她是如何进来的也无人知晓。
此番在公孙行止的面前比划着,泪流满面,夹带着血水滚下来。
苍老的面容看起来面目狰狞,犹如鬼魅让人畏惧。
可站在她面前的人,依旧云淡风轻,好不惬意洒脱。
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悠的开口:“所有人都以为嬷嬷死了,一个月前皇上还特意前来告知给本宫,让本宫节哀。”
花嬷嬷呜咽着哭泣,两只手的指甲都掉落了,干干净净的地板上都是血水,不断的摇头,可嘴里面发不出一个字来。
公孙行止无视她的表情和言语,继续自顾自的道:“那日是嬷嬷将本宫从尸体堆中扒出来,也是嬷嬷给了本宫生存下去的机会。”
花嬷嬷依旧在哭,眼神哀痛的看着他,不停的摇头,磕头。
他面无表情,施施然的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眼中一片凉薄,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可也是嬷嬷和皇后一起杀了瑶儿,也是嬷嬷通风报信,害得我母后惨死,本宫倒不知,究竟该感谢嬷嬷,还是该埋怨嬷嬷了。”
花嬷嬷猛的瞪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殿……下,”她强撑着从缝隙中挤出两个字来,哭着恳求他:“救……救太后。”
“哈哈哈哈!”公孙行止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疯癫似的笑起来,整个人倒靠在地板上,眼中有微弱的银光闪烁着:“嬷嬷可真抬举本宫,本宫都自身难保了,如何去救别人,皇奶奶可是皇上的母后啊!她需要谁去救呢?”
若不是看在她疯了的份上,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人对都该死,没有谁是无辜的。
花嬷嬷哭得眼眶中都是血水,模样看起来很吓人。
高栾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花嬷嬷平时待他还是不错的。
可他也知晓,主子要做的事情,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也就只能别过头去,无动于衷。
花嬷嬷指了指嘴,呜咽着,颤巍巍的抖着手指在地板上写下一行字,可每写一个字都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疼得她身子颤抖。
公孙行止冷眼旁观,只是淡淡的瞧着她的所作所为。
在时光的流失中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很快出现了一行字。
救太后,太后未疯,形势所逼,奴婢求殿下。
是皇后派人绑架了我。
奴婢,对不起殿下,来世再还。
写完这些字,花嬷嬷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手哆嗦着扯了他的衣摆,最后倒在了地上,双目中流下一行血水。
那眼神中有愧疚,有不甘,有恳求。
在她倒下的瞬间,总是云淡风轻的公孙行止眼神一怔,呆滞了许久,直勾勾的和她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神对上。
记忆中的花嬷嬷对他极好,可这些祸端又都是她们一手造成的。
“高栾,出去”他跌坐在地板上,许久才缓缓开口:“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高栾虽然不放心,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屋子。
“若见到瑶儿,记得向她赎罪。”他盯着面前死得凄惨的老人,细声细语。
在花嬷嬷出事的时候,其实他心中是难过的,可这十多年中接二连三的真相浮出水面,他心中早就麻木了。
那个时候只是在想,死了也好。
高栾在门外站了许久,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耳畔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以及怜人哼唱的小曲,里面的人迟迟未开口,他也不敢敲门。
而孟妤戴着面纱,在春闱的告示榜前看了两遍慢慢悠悠的朝着桃月茶楼回去,一路上思绪越发的混乱。
“姑娘,来点桃酥吧!”
正发呆呢!路边的一个小摊贩突的朝着她开口。
孟妤侧目而视,看了片刻这才点点头,买了些许桃酥,又将思绪整理了一遍这才离去。
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这一次春闱的主考官乃是吏部尚书—苏琮。
而这个苏琮就是那次宴会上对公孙行止出言不逊之人,孟妤深呼吸一下这才愁眉不展的回了桃月楼。
一路上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房云翼,姜茗二人的英雄事迹,和年少出名的那些个故事。
孟妤也没甚在意,当她回到桃月楼,熟门熟路的来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只看见高栾跟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门口。
“殿下他……”孟妤眉头一皱,目光落在禁闭的房门上,四周吵杂,她只好走近高栾压低声音。
高栾瞥了一眼身后:“殿下不让我进去,你进去看看吧!”
“那怎么能行?你都不能进去,我进去岂不是找死?”孟妤非常识相的倒退两步。
直觉告诉她,里面肯定出事了,一想到那个身影她都还在打哆嗦,心中犯呕。
高栾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瞅准时机把人猛的一脚踹了进去,干脆利落的又将房门关上。
孟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还是站稳了。
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渐渐的看清楚那桌边的情况,她定了定心神,举步维艰的走了过去,声音却有些颤抖,忍着内心的恐惧不去看地上的尸体。
“殿下?”
公孙行止神色呆滞,眼神空洞,听到她的话这才抬起头来,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眼中隐忍悲痛:“阿妤,本宫腿麻了。”
见过生离死别,见过情人分手,可这一幕还是让孟妤内心忍不住的荡漾了几分,放下手中的桃酥,上前拉着他的手试图将人扶起来,却反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