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乱步:“……那、那亚弥尼也没发表过啊。”
亚弥尼正和其他人一块儿分享饼干,他一手一个啃得很快乐,是真的好吃~
听到自己的名字,说:“所以我没出师啊。哦,应该算是半出师吧,师祖祖呀~这条规定是不是也要修改一下,人性化一点。”
假装没看到乱步眼睛亮起的小动作。
继续说着:“我可是心命师,换个要求,如果改变了世界的命运,也算是够格了吧?再说了,我可是超越者,咱们认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的,就武力而言也够了吧。”
乱步,不仅亮起的眼睛黯淡,双眼都失去了高光——感觉还是最开始的那个更简单、可行性更高一点啊!
道尔懒得搭理亚弥尼,当他是空气,打了个响指,让身后那群仆人去收拾绫辻的行李,又把绫辻的大衣兜帽给他戴上,解开自己的深色围巾系好。语重心长的说:“出一个亚弥尼已经够师门不幸了,你要加油,千万不要被他污染了。”
绫辻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顶上的压力加剧了——都怪亚弥尼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你也别担心,结城那个年轻人是黑发,以亚弥尼根深蒂固的xp,你是不可能会输给对方的。”
绫辻:“……”呵呵,英国人。
就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作为亚弥尼的童养未婚夫的标签才一直摘不掉啊!他才十四岁,还没出道就顶着一个‘未亡人’的称号,人干事!连女王都因此召见了他几回!
英式幽默真的很难懂啊!
绫辻看向了始作俑者,亚弥尼奇怪的说:“怎么了?是想来个临别拥抱吗?算了吧,大家都是男人,腻腻歪歪的总是不太得体。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可以给你更深入一点的好东噗——!”
绫辻随手抓起了一本书——因为亚弥尼喜欢看书又经常乱放的关系,书几乎可以出现在每个角落——精准砸中亚弥尼的鼻子。
道尔带头,其他人也激动的鼓掌:“好球!干得漂亮!”
准备离开的绫辻不用再忍受亚弥尼的狗性子,所以也不用再忍受他的骚言骚语,由道尔派信任的人送他去机场,亚弥尼则有预料的跟道尔出外,共同来到一家新开的书咖。
里面的人不是很多,道尔事先约了人,在内间见到了一位老者。年纪不算特别大,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那种迟暮的老人般,不是威严,而是慈眉善目。
靠着这张绅士脸应该骗了不少小年轻。
亚弥尼心里这么想着。毕竟~他也是此道的个中好手。
这个男人是纯亚式面孔,发色却有三种,很独特,亚弥尼嗅了嗅,挑眉:“你牙口挺好的,吃了多少小鱼干。”
男人:“……”还真是和传闻一样,拥有话题终结者的惊人天赋。
“上午好,道尔先生,亚弥尼先生。我的名字是夏目漱石。”
道尔坐在他的对面,示意亚弥尼正经一些。他是位传统的英国绅士,先是礼节周到的回了招呼,又给自己和亚弥尼分别要了一杯咖啡和甜的冰牛奶。
夏目漱石抽着眼角,看着亚弥尼乖乖的双手捧着喝牛奶,嘴周一圈奶渍。
他曾经用猫的形态观察过那个店,但没有靠得太近,并不想给自己招惹一个可怕的对手,还是稍一不慎能让这个新政府引来动荡的对手。
但三天前,亚弥尼和结城信一的战斗改变了夏目的想法,为此他不惜费了不少人脉,辗转联系上了道尔,才有了今天这个会面的机会。
夏目对结城信一的感情很复杂。这很好理解,虽然他对前政府有颇多不满,渴望着以自己微薄的力量能够改变。
这么多年来,失意过得意过,年轻时的筹云满志被沉淀,化为平和。
结城信一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做到了很多他年轻时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但也说了,是年轻时。
岁月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看待事物的角度。他认为结城信一的手段过于激进,是彻头彻尾的鹰派,短时间内能够带来巨大的改变,但……还是太年轻了。
太年轻的执政者,上台手腕强硬的执政者,国家是他的一言堂,他掌握着最强大最集中的力量……若是被野心和权势蒙蔽了双眼,膨胀了心胸,会造成的后果也是翻天覆地的。
比如一二战的起因,起因不就是来自一位独掌大权野心勃勃的独权者么?一旦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真的不会想着……问鼎这片广阔的天地吗?
夏目的顾虑并非他一人所有,像他这样想的人大把,只是相比起观望,夏目有自己的考量——他想利用横滨的局势,给结城提一个醒,也算是一位即将退休的老人为他的仕途和他曾经守护过的人民,奉献出最后一点力量。
“我想请求您,亚弥尼先生,成为横滨的一股绝对中立的势力。为此,我准备了您应该会满意的代价。”
是的,代价。谈判场,利益才是核心。
第76章
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亚弥尼喝着牛奶, 心里如此想着。
不愧是能够在前政府那艘岌岌可危的破船上,也能站稳跟脚,守护横滨长达数十年的政客。夏目漱石这种人, 算是歹竹里出好笋。
亚弥尼特地了解过这个人,他这一生可谓是波澜壮阔,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激进派, 在现实的漩涡之中,也依旧怀着一颗积极进取不曾言败的心, 简单来说, 就是个愤怒青年。这并不是一个好词, 但词性这种东西,得看这个词是用在哪里。
前政府确实是烂到根下几十米了,在那些人眼里, 夏目漱石就是一个毒瘤。然而他厉害就厉害在,作为一个让统治阶层恨得牙痒痒的毒瘤,他依旧在政府体系里顺风顺水的浪了这么久, 不仅在政界里享有很高的地位,人脉也很广, 谁也不会去动他。
夏目漱石非常喜欢提携有才能的后辈, 不论出身。他这种提携并非是为了积攒自己的政治资本更进一步,而是真心认为有才能的人站得高了, 对这个国家是一件好事——这个想法很好,也确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然而作用非常有限,因为政坛太脏了, 干净人进去,不染一身腥很难全须全尾的走出来。
这种脏, 只能靠几代人共同去努力,才能看到清明的一天。靠一个人之力,靠一代人之力短时间的见效,是不可能的。
可以说,夏目漱石一生都在身体力行的批判着前政府,但他本身也存在着一定的时代和环境局限性。出生于这个国家,吃的一米一栗皆是这片土地里土生土长的。虽然他积极的学习着国外的先进经验,将其改良成符合本土国情的模式……然而,依旧是逃不开那个圈子根深蒂固潜移默化的影响。
他毕竟岁数大了,经历过的事情多,他经历了资本主义的欣欣向荣,经济飞跃,也见到了帝国主义的腐朽不堪,更见证了旧政府的倒台和新政府的建立。
这已经不是三朝老臣,而是跨越了三个时代。换一个人过来,早就掉进沟里不得翻身。
所以他受到的这份影响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后面可能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性格才平和下来,趋向于进取的保守派,也就是进步的保守主义。
所以在新政府建立之后,认为自己是上个时代的老古董遗留物的夏目漱石,才会现在就决定隐退,这比夏目原先的计划要早了好几年。
像夏目这种人不少,这也是亚弥尼一直对身边人强调的,人不能固步自封。人的眼界和自身的发展,除了自身的天赋才能之外,也与身处的环境有莫大的关系。在井底待久了,就算本身有着绝群的天赋,放到外面的世界,也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这也是日本不会诞生超越者的原因,结城信一可不是日本的超越者,他只是一个外来者制造出来的念力体。
横滨成为租界城市,五大国的博弈战场,对和国不是好事,但也绝对称不上一件坏事——他们离世界的本质如此之近,近乎一步之遥。
夏目漱石看到了结城信一身上的不稳定性,他所指的,结城信一过于年轻,并非是指他不堪重任不可靠,而是年轻往往就代表着一个标签:无定性。
少年老成之人是有,但人体自然结构的发育,在结城信一这个年纪,十来岁到二十来岁的少年与青年时期,是接收新事物最快也最容易被影响,萌发出自身思想的年龄段。
但凡结城信一再大上十岁,夏目漱石都可以安心的退休,笑看着这个国家的改革、这个国家的变化和全新的发展。
但偏偏他太年轻了,而他的手法也过度的激进,纵观历史甚至是未来,再也见不到像他这么乱来的人。就连默默守护这个国家千年之久,不让之毁灭于咒灵之手的天元,也都是如此评价的。
他正式上位才多久?即便是从他从政的那一年算,就当他早在从政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布局好了,算起来才多少年?四年不到,十年为一轮,他连半轮都没有走完。
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他办到了前面无数代人合力都无法办到的壮举,他让日本这个从封建社会转到资本主义,又倒退成帝国主义的千年国家,彻底消失在历史恒河之中。
如今,所有能影响到他的因素都不复存在,掌舵着这艘新船,他若是稍微方向有点偏移,没有任何人有能力站出来制止他、劝阻他,只能够跟着他一块儿覆灭。可是这艘船并非是他一个人的私船,而是一整个国家的国民!
夏目漱石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给结城信一使绊子,也是做好了一旦被发现就尸骨无存的觉悟。难道你还能说这位老者做得不够吗?他赌上的何止是自己的命,也是背后那些与他同进退之人的命!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但夏目漱石没有预料到,整个世界也无人能够预料到……那位鹰派领头的结城信一,那位震惊世人的窃国者——他可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
熟练工和新手是不一样的,新手遇到的所有问题,在熟练工面前就是幼稚到三岁小孩都不该犯的错。在别人眼里,结城信一至今没翻车,没遭到阻碍,一方面是他拳头够大和他是一个天生政治天赋点满的不世天才,一方面也是他的运气真的好。
两者的占比是一半一半。国家不是私企,不是你跟着政策走、自身决策英明不曾犯错就能蒸蒸日上,影响一个国家进退的因素太多,太过复杂。
若是哪天他这个运气变差了,那结果也只能是翻车。
可也说了,结城信一是熟练工,对比他在猎人世界里窃取的那些国家,他也曾经在那些国家中翻得很惨烈,命都换了好几条,可后面也算熬过来了。
将那些经验放在和国,放在这么一个小国家里,结城信一甚至可以打包票——这车要是翻了,我拉着全世界一块儿陪葬,因为他们开挂!不是我菜,是他们挂开得太大了,已经不是影响游戏体验了,是直接把游戏的核心也拆得七零八落了!
视野放在现在。一切尽在亚弥尼的掌控之中。
亚弥尼作为心命师,最让人忌惮的点,就在这件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提前预判到了像夏目这类人的反应,乃至于世界上那么多冷眼旁观等着他翻车之人的反应,而事实却是——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世界上最让人忌惮的一种人,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徒,而是十全十美之人。
所以如此恐怖的心命师,有了弱点——因为重情,他彻底断绝了成为最强超越者的机会,后半生都要为这个失误埋单。
所以如此运筹帷幄的超越者·窃国者,有了弱点——他的手段过于激进,激进到让世人都不会相信他的政权能够长久。
作为亚弥尼的本体吃到了甜头——钟塔侍从和师门愿意做他的隐性靠山,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问题,基本能兜底,比如他那个‘第八个背叛者’的身份就被人家大手一挥,抹掉了。
同时,在圈子里,只要不是涉及自身的利益,大家都愿意给他一点小便利,毕竟他翻得太惨烈了,你不能跟一个‘残疾人’太计较吧,做人得大度一点!
后者这种不牢固的便利,给亚弥尼带来的好处也已经多到能让他做梦都笑醒了。
而作为念力体的结城信一,他也吃到了甜头。这不——夏目漱石破釜沉舟,直接带着他的班底白送了!
别看亚弥尼在这里还能够淡定的喝奶,在临时总统府里的结城信一,突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办公室,笑得前仰后合。
——有两个马甲就是好!体验感太爽利了!
结城信一能够给政府大换血,但也不能全换掉,能用的总要留下来用吧,换掉了能让谁顶上去?就算是新一批的工具人学成了,他们也需要磨砺几年十几年才能够真正派上用场。
而夏目漱石的班底——绝大多数都是前政府遗留下来的可用之人!人品才华都是过关那种。
像这种人,光靠强权是不能让他们全心全意的投诚,他们可以为你所用,但出十分力,跟出十二分力,效果可是不一样的。
出十二分,那可是在熬自身的骨血!若不是为了信念和理想,谁会乱熬啊?谁不想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啊?
“有个问题。”亚弥尼说。
夏目漱石微笑示意他不用顾忌,随便问。
“为什么你不先去找结城信一。虽然我对政治这一套没啥天赋,也没心思去涉足,撇去他私德有亏,总体上做的还挺像样的吧。”
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国家,即便踏入现代社会,出身也将人牢牢的固定在各个阶层之内。因为这种国情,诞生了一代又一代愚昧的、盲从、思想僵化的国民。
上一个从低贱之民晋升为执掌日本之人——丰臣秀吉,他的政权也仅仅是持续了一代,便被世族取代。而这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老黄历。
日本历史从古至今,也就只出了丰臣秀吉这么一个人。此后,即便是德川幕府倒台,进入了新时代,政权也都是流走在上层社会之中,与底下的平民没有一点干系。
所以,结城信一的成功才会让新政府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那些苦于自身无法晋升的国民们,找到了脱胎换骨的希望。由此,新政府才会获得如此多的民心,这艘船才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就正常运转航行。
而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夏目漱石却越过了对方?连与他当面谈一次都没有——若是他提出来的话,考虑到他过往的功绩和他掌握的政治资源,结城信一不可能不接见,甚至给他一个功臣的虚名头衔,青史留名也是无可厚非。
众所周知,结城信一对有才能之人,做实事之人是非常礼遇的。
夏目漱石直接忽略了私德有亏这四个字。甚至脑海里是直接将这个词语给消音掉。
他低着头,看着面前已经转冷的咖啡,这杯美式咖啡,很苦,并不符合他的口味,送上来后,就静静地看着它从冒热气,再到化为更苦的冰凉。
“为什么啊……为什么呢?”
他苦笑道:“因为,我身后站着的是无数的国民啊。我,赌不起啊。”
这已经不是他个人之事了,而是涉及到整个国家安危之事了。不管这个国家是叫日本也好,叫和国也好,夏目漱石重视的不是国家政体本身,他真正重视的……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我不是觉得他做得不够好,也不是自以为自己吃多了几年米,就能站在高处,批判着这个激流奋勇的年轻人。我欣赏他,仰慕他,尊敬他……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这个国家,这一潭乌黑的死水,开始流动,污泥被一桶桶的挖起倒掉,苔藓被冲散,水下的植物也焕发了活力……活过来了。”
他的右手抓着一根精致的拐杖,五指用力的攥紧,青筋暴露,骨节泛白。“就因为如此,更因为如此……不想看着如此美好的事物,只是昙花一现,眨眼即逝……横滨是属于和国的,无论如何都得夺回来,这个立场绝对不会变!我只是想……慢一点,稳妥一点……现在的横滨,太危险了,而结城大人,如果他在对待本土上的方针上尝到了甜口,并视为可沿用的经验,让他用同样的方法作用在横滨……走不通的。即便是他放慢了脚步,也走不通的……”
所以说,他还太年轻。他赌不起的,是年轻这个词代表的意义。恒古至今,不是没有少年英主,但这些英主的背后都有明智的忠诚老臣扶持,将他引导成独当一面的雄鹰。
可结城信一,他只有自己。他的身边,没有任何能阻拦他的人。他的决定,便是国家的决定。
即便是少年英主,也只能存在于封建时期的古代,守着一亩三分地,即将是与外国交战,也顶多辐射到国土周边的国家。
但时代是真的变了……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让以往的经验都全部报废。结城信一走的,是一条没有借鉴的,开天辟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