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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老道说明日午时来布阵,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芙蓉生前的院子看看。我去还裙子,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
她说罢便走,没给左蓝和肖振峰再多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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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她的人就在左蓝和肖振峰之间。
他们就在她身边,可她连他们是用什么手法无声无息地让尚芷死在芙蓉手里的都不知道。
只能说幸好他们对她还有所忌惮,所以死的才不是她。
神奇的卡牌,诡异的游戏,这样你死我活的竞争……
本以为完成这个游戏或许就能回家,现在看来,是她想当然了。
沈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敲响封政的房门:“封老板,请问您睡了吗?”
“没有!”
大门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便打开了,沈容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收回。
封政抓紧门框,摆出一脸无所谓,解释道:“我是刚好要出去,所以才这么快开的门。”
这时候出去?
沈容打量封政,他又换上了新的红裙。
“我是来还裙子的。”
“哦,你穿着吧,不用还了,你的那套我嫌碍眼,已经丢了。”封政垂眸看沈容落在地上的裙摆,“这裙子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大了?正好我会针线,要我帮你改改吗?”
沈容没想到封政会这么热心,有些惊讶:“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封政急切地把沈容拉进房里,将房门关上,疯狂将嘴角往下压,发现自己的手还紧抓着沈容不放,又赶紧松开,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不舍。
封政的房间很大,分里外间。
里间有床,外间有榻,有屏风隔开。
沈容思考片刻,请求道:“封老板,改裙子是不是很费时间?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封政对她明显比对别人热心。
虽然不知封政在这个游戏里是否一直是友好NPC。
但NPC行事都有迹可循,可以提防。
而楼下那两人的暗算,却是防不胜防。
衡量过后,她还是觉得,睡在封政这里更安全些。
封政瞳孔微缩,指尖轻颤,眼中的光亮仿佛烟花,瞬间炸开,一片绚烂明亮。
他双手握紧,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满手是血,转过身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可以。”
果然答应了。
沈容试探他的底线:“那明天也可以吗?”
“可以!”
封政的指甲完全【创建和谐家园】了掌心,血顺着指缝不断往下滴。
沈容愕然:“封老板,你流血了。”
“你关心我?你竟然关心我……你不生我的气,不讨厌我了吗?”封政轻声呢喃,“你说什么都可以的……就算你要把我分尸,也可以的啊。”
沈容没听清:“什么?”
封政从痴妄中回过神来,抬起手看:“啊,这点小伤,没什么的。你去里屋休息吧。”
这点小伤吗?分明已经血肉翻起,深可见骨。沈容心想:果然这个游戏里,没一个正常的。
不过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礼貌地叮嘱一句:“谢谢封老板,你记得包扎。”
抬脚要进屋。
“等等!”
封政突然风一般地冲进了里屋,将床上一堆鹅黄布抱起,一把塞进衣柜,直勾勾地盯着她说:“不许碰我的衣柜,知道吗?”
沈容点点头,有点奇怪:那堆布的颜色,好像她脱掉的衣服。
封政背靠衣柜门,仍旧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改改。”
6、鬼芙蓉1.6
沈容脱掉衣服,躺进被子里,转过头对封政说:“老板,那我睡了……你,你流鼻血了!”
封政淡定地抹血:“上火,你快睡吧,子时都已经过了。”
明日要起早,沈容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异常安稳。
清晨,她醒来,一睁眼便对上床边一双布满红血丝,眼底乌青的眼,瞬间浑身僵住。
封政收敛眼里的满足,随意道:“哦,你醒啦。”
沈容点头,摸到床上已经改好尺寸的红裙套上,说:“老板,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吗?是为了给我改裙子?”
“不是,是趴在床边看你……”封政舌尖一顿,改口:“看你睡得香,不忍叫醒你,可我认床,睡不了其他地方,就没睡好。”
沈容心下疑惑。
这封老板,为什么对她这么关照?
她从被子里起身,穿上红裙:“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那今晚我去睡外面,或者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睡一张床?”
下床穿鞋,一抬头,又看见封政鼻子下面一片红。
红裙非常合身,针脚细密不扎人。
沈容思考片刻,说:“封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我待会儿回来给你带包凉茶,你记得喝。”
这上火上得也太严重了。
很难不让她猜想,这是一个支线任务。没准儿带回凉茶,会得到什么新线索。
“睡,睡一起……给我带凉茶?”封政双手握紧,指甲狠狠刺进掌心,转面掩饰情绪:“好,好,好啊。”
沈容留意到他的手又在滴血,便说:“还有你手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回来时我再给你带点伤药。”
封政深吸口气,手中滴下的血几乎连成了条线:“我两只手都伤了,到时候你能亲自给我擦药吗?”
“好啊。”沈容摆出哄小朋友的笑,“等我回来。”
说罢,她转身下楼。
封政快步走到放门口,倚在房门上痴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边把自己手臂抓得全是血,一边喃喃:“我等你回来……你快点回来……你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沈容下了楼,左蓝和肖振峰已经在大堂吃早饭。
沈容要了碗粥。
左蓝问道:“你昨晚没在自己房里睡?我今早去叫你都没见到你人。”
肖振峰:“你昨晚不是去还裙子了吗,怎么还穿这件……好像尺码合身了点。”
沈容:“嗯,昨晚去还裙子,酒楼老板把我原本的衣服扔了,就让我在那儿歇下,她正好给我改改裙子。”
肖振峰和左蓝闻言,都是一脸了然,没有任何异色。
三人吃完了早饭便前往春满楼,
沈容领他们先进了小巷子买纸钱。
二人都恍然大悟道:“原来不能空手进春满楼,是这个意思啊。”
香火铺老板微微睁大了笑眯眯的眼睛,目光定在沈容身上好一会儿:“这裙子,是酒楼老板娘给你的?”
沈容点点头:“怎么了吗?”
香火铺老板笑眯眯地说:“随口一问。”
话虽这么说,可他眼神表露出的情绪却并非这么简单。
沈容暂且按下心中疑虑,扛上半麻袋的纸钱进了春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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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哈欠的俏丽姑娘们变得个个血口黑牙,面目可怖,两眼放光地扭动骨头直响的身体靠近:“哟,三位客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肖振峰两腿发软:“我我我,我还是在外面等你们吧。”
左蓝忍住恐惧:“没出息!又不是空手进来的,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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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边脸骨碎了,露出了只剩半条舌头的腐烂口腔,眼珠子也从眼眶掉了出来,强撑笑意殷勤道:“哟,你们想找什么姑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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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站在原地:“不必上楼,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芙蓉生前的院子,只要你同意,我们仨麻袋里的钱,全都是你的。”
老鸨本听见芙蓉的院子,略显迟疑。再听到“钱”这个字,瞬间两眼放光,什么忧虑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场应下:“成成成,只要你们不嫌晦气,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肖振峰小声哔哔:“我的亲娘唉,鬼都嫌芙蓉的院子晦气……我能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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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与老鸨并排走:“我还有件额外的事想打听,是关于酒楼老板的事。”
老鸨脚步一顿,本就四分五裂的面容更加扭曲撕裂,咬牙切齿道:“那个疯子啊,你想问他什么事?”
沈容:“我听说他一心求死,还看见他自己伤自己,他为什么会这样?是和芙蓉有什么关系吗?”
老鸨:“他跟芙蓉是有些来往,听说是芙蓉的小姨母。不过她求死,和芙蓉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听他自己说,是此生不能再见到所爱之人,活着没意思,再一想到所爱之人已和他决裂,很是讨厌他,他就觉得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很痛苦,就一心求死了。不过昨天,他突然……”
老鸨一顿,思及封政揍她时警告过她,不许告诉任何人他来找她问过怎么跟女孩子亲近,心中恐惧,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