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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凰观的素斋极为好吃,阿娘莫哭,”洛麟羽直接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泪,“师父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羽儿学了很多本领,不但能自保,还能保护阿娘,保护涟姑姑,阿娘该为羽儿高兴才是。”
汲善泣声渐止:“真的?”
她随即失笑而嗔:“又哄阿娘!两年时间,虽对阿娘来说极为漫长,可武功短短两年,能学多少本领?”
洛麟羽扫了眼四周:“你们都下去。”
虽然还是童音,但声音中的气势已不容忽视,宫女们只微微一愣,便鱼贯而出。
汲善和定涟也被她的气势所震,半天没反应过来。
洛麟羽一掌拍在小几上。
只听“啪”的一声,小几的中间便缓缓裂开一条缝。
汲善顿时睁大眼。
定涟目瞪口呆。
一只葱白玉手缓缓伸出,颤颤摸过去。
一双眼睛盯着她的手,看她盲人般顺裂缝一点一点向里摸,似要随那手一起感受它的受损是否真实。
主仆二人只看到木几裂了,却没想到几上的茶具为何完好无损。
洛麟羽笑嘻嘻道:“阿娘现在可信了?”
汲善这才回神,惊喜而慌乱:“羽儿果然这这你父皇见了,肯定高兴!”
“还是别让父皇知道的好,”洛麟羽嘿嘿奸笑,“免得洛思行出什么事儿,他娘栽赃我头上,说我暗中打的。”
汲善猛然一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皇上性温,又只有两个儿子,最怕的就是兄弟不和,互相敌视。
定涟反应颇快,闻言,立即找来一块厚毯铺到破裂的小几上,盖住裂缝,使其无痕,再另铺一层锦帛,重新搁上茶具置在中间。
汲善看她忙完,不由重呼一口气。
“可是殿下,”定涟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您离宫两年,总得有个说法,若空手而归,皇上责问起来,张天师和玄华道长如何交待?”
“放心吧,我会耍套剑法给他看。倒是天师爷爷,”洛麟羽看向汲善,“他和我师父到底说了什么,才让母后和父皇同意放我出宫、进山习武的?”
“玄华道长对我说,定会护你周全,并还我一个更加健康、且学有所成的羽儿,即便将来虎狼环视,也难伤你半分。”汲善缓缓道,“阿娘觉得他似话中有话,又见他如此承诺,自是要忍痛割舍,允你上山。”
“至于你父皇,”汲善微微摇头,“阿娘并不知张天师跟他说了什么。”
他心通下,母后并无半句谎言,洛麟羽蹙眉片刻,刚要说什么,却突然闭嘴,并朝汲善和定涟轻嘘一声,然后一头扎到汲善怀中:“母后要多抱抱羽儿,羽儿可想母后啦!”
她突来这一出,让二人直愣,汲善正待问,便听院子里传来宫女太监的请安声:“奴婢恭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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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伴读(上架求首订)
洛坤宫宽阔的殿院中,看儿子耍剑的洛觜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洛麟羽手中持的虽然是木剑,却依然在腾挪移转间,展现出真剑般的气势,尤其是猛然跃起、凌空扑杀的动作,端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精妙绝伦。
“好好好,”洛觜崇拊掌大笑,“玄华道长不愧是道门第一青年高手,短短两年,就能将皇儿从初学者教到如此地步,朕定要好好奖赏!”
洛麟羽将木剑扔给小豆子,跑过去抱住他的腿:“父皇,孩儿也想要奖赏!”
“嗯,”洛觜崇点点头,“两年时间,剑势便如此有力有度,我儿定是下了不少苦功,瞧这小脸儿上的肉肉都练没了,”
洛觜崇心疼地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儿,温声道:“说吧,想要什么?只要父皇能给的,定然给你。”
“父皇,”洛麟羽仰着小脑袋,目光中满是令人心疼的希翼,“孩儿贪心,能不能求父皇赏赐一样东西,再提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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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想要一把特别好特别好的真剑,”洛麟羽用孩童的方式形容着,“就是那种非常有名、非常有名的名剑,大正国人人皆知哦不,是所有国家的武者都梦寐以求的超级名剑!”
洛觜崇嘴角微抽:“最著名的破竹剑和雪寻剑,父皇一把也没有。”
洛麟羽:“”
洛觜崇见儿子的小眼神儿快速黯淡下去,忙道:“不过,父皇手中倒有四大名剑之一的青峰剑。”
“那父皇可赏给羽儿?”洛麟羽的眼里重新泛起光彩,“父皇最疼羽儿了,定不会吝啬小气舍不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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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给他,岂不要落一大串儿说词?
洛麟羽抱着他的腿,讨好地笑着,眼睫眯成黑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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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公公连声应着,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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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不敢说,”洛麟羽缩了下脖子,“孩儿想等父皇赐过宝剑后,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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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觜崇笑容微敛:“父皇答应给儿子的东西,怎会反悔?何况朕是皇帝,金口玉言,岂会出尔反尔?”
“不会!”洛麟羽立即松开手,摆正头,退开一步,跺脚肃容脆生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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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麟羽一口长气拍马屁:“父皇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重信守诺,一诺千金;父皇答应赠赐青峰剑给孩儿,即便再生气,也不会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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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麟羽微微低头,垂眸:“是。”
洛觜崇温声道:“上山之前令宫人日夜赶制手套,还有什么口罩,都是为了应付瘟疫?”
“您知道了?”洛麟羽猛然抬头,随即又低下咕哝,“也是,怎么可能瞒得过父皇嘛!”
他皱起小脸儿,面露忧思:“母后的梦虽不足采信,但孩儿请太医帮忙查过史料,疫病确实有间隔性的出现,且每次都会死很多很多人,孩儿孩儿”
他低下头,声音渐小。
洛觜崇伸手搀起儿子,又蹲下身与他平视:“你不想看到死很多很多人,所以宁信其有、借拜年到处要钱要物、又把自己宫里的东西拿去变卖,以应瘟疫对不对?”
“父、父皇”洛麟羽小嘴儿蠕动,“孩儿孩儿长大后,会赚钱把父皇的赏赐赎回来”
那声音小小、似怕问罪的小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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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其实,父皇早下密旨,令各州府郡县密切注意各种动向,一旦出现旱涝灾情,立即上报。”
“啊?”洛麟羽讶然,随后看向旁立不语的汲善。
汲善温柔一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怎晓得皇儿如此念念不忘。”
“看把他急成了什么样儿?”洛觜崇瞥了她一眼,“以后这类国事,不要让皇儿知道。”
汲善连忙屈身行礼:“是,都怪臣妻失言!臣妻错了,定当谨记!”
“父皇,您别怪母后,要怪就怪羽儿,”洛麟羽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脖颈,“都是羽儿不好,羽儿每次夜里做梦后,都会讲给母后听,讲完之后,又缠着母后让她讲,母后是被孩儿缠得没法儿才讲的。”
“羽儿!”汲善轻斥,“你父皇说得对。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后有错,就要认改,无可所辩。”
洛麟羽嘟了嘟小嘴儿:“是。”
洛觜崇觉得儿子只是单纯维护自己母后而已,也不与他见怪:“羽儿可知自己今夕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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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麟羽无奈:“孩儿明日便去尚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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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调皮好动的小家伙,怕是要在课堂上捣蛋啊
可实际情况是
洛麟羽没捣蛋。
但比捣蛋还令人头疼。
事实上也没蛋可捣,因为就他一个人!
初时,先生们说什么,他都小脑袋直点,好像什么课堂纪律都已听明白。
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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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天时,还斜挎着个自制的黄绿色布包,包里装着书,那样子,要多怪有多怪,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各位先生看着那每走一步、就拍打一下【创建和谐家园】的方形背带书包,嘴角直抽抽儿。
关键是他们完全想不明白麟羽小殿下这么做的理由:你说就你一个人,又没人偷你的书哎哟我呸呸呸,就算人多也不会有人偷书!
隔壁思行殿下每日上完当日的课,都是把书放在书架上,反正下午要练骑射,也没时间看,温习功课那是第二天凌晨的事。
你说你成天把个几本书背来背去,作何呢?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他高兴,就由他,反正累的也不是别人,碍不着先生的事儿。
可气人的是,每天都在上课时小脑袋直点算怎么回事儿?
本来就只有一个学生,他还迷迷糊糊打瞌睡,合着先生是讲给自己听?
有胡子的先生气得胡子直翘,没胡子的先生气得眼睛直瞪,可皇帝的儿子又打不得。
他要是醒着,倒还能让他站起来,拿戒尺往手心打两下。
可看看他那睡相。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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