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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赛场中的小姐姐踩着冰刀高速旋转,跳出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引发全场欢呼沸腾,与之相比,这边冷冷清清的冰场上,两个人的舞蹈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苏妩依旧会时不时地踩上沈倦的鞋子,被突然拉回他怀抱时还会发出低呼,可即便如此,这一支舞依旧显得很美。
若即若离的动作,搂腰和牵手时的用力,放手时的干脆和旋转时的笑容,以及他们始终看着彼此的眼睛,这一切都让这支舞变得完美。
近在咫尺的一步之遥,以及,永远都抵达不了的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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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遍就过了。
拍了这一场后时间刚好到中午,导演以及主创们凑在一起吃饭时,余导突然通知道:“对了,沈倦的妹妹我想好找谁来客串了。”
这大叔举着筷子,冲陆凛尧眨了眨眼,一副八卦的样子:“你的第一个荧幕cp,林半月林大小姐,怎么样?演过情侣又来演兄妹,是不是感觉很特别啊?”
孟摇光咬着西蓝花,转头看了陆凛尧一眼,也有些好奇他的反应,据她这个粉丝所知,陆凛尧至今拍过有感情戏的剧本除了玫瑰之外,也就那么一个,也就是他的出道作温柔,林半月是他饰演的那位诗人的初恋。
可因为那部戏里爱情并不是主打,感情戏便也少得可怜,说是初恋,其实只是多在回忆里出现而已,不过如今盘点起来,陆凛尧还真只有过这么一个荧幕情侣。
林半月,孟摇光也知道一点,和孟迟婳这种被收养的假豪门相比,她才是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天之骄女。林氏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团,比起孟家还要更上一层,而林半月正是林氏集团掌门人林方西,和方家千金联姻后诞下的独生女。
如今业内响当当的星灿文化经纪公司,就是林氏董事长为自己女儿专门创立的子公司,只用了短短十余年,就用雄厚的资本硬生生推成了业内三大龙头之一,另外两个则是陆氏的鲸鱼传媒,以及老牌的华天影视。
林半月是星灿的隐形一姐,陆凛尧则是鲸鱼传媒公认的一哥。
在林半月大火起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磕过她和陆凛尧的
初恋cp,#陆凛尧的荧幕初恋#这个词条甚至还上过热搜。
孟摇光当时也看过,彼时心里还对这个cp很有意见,她觉得林半月演技不好,配不上陆凛尧。
此时余导看着孟摇光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对她笑眯眯道:“小孟作为新人,一个圈内好友都还没有吧?我看这个林半月就挺合适的,我和她见过不少次,是个性格挺好的姑娘,你……”
“你们还不赶紧吃饭都要冷了!”刚凑过来不久的靳风突然出声打断了余导,他夹了两筷子肉到余导饭盒里,催他赶紧吃。
余导见状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你把肉都给我了……”
“我就爱吃素。”
如果孟摇光仔细观察了靳风的表情,就会发现,她这总是吊儿郎当带着笑的叔叔,此时正前所未有的绷着脸,下颌更是收得紧紧的,偶尔一眼余光瞟过孟摇光又极快的收回来,似乎正处于一种不快的紧张之中。
如若四周寂静无人,说不定还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
可孟摇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这顿午餐匆匆结束后,靳风立马就拉着余导走远了。
“诶你干嘛我还剩一口呢!”
看着余导被拉走的身影,孟摇光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陆凛尧则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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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干嘛啊拉拉扯扯的?”余导把自己的衣角从靳风手里扯回来,一脸嗔怪道:“你不知道这年头谁都能组cp吗?组里这么多爱上网的年轻人,让别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怎么办?”
靳风:……
要不是他现在急着说别的事,光是余达这句话就足够让他吐槽八个小时了。
深吸一口气,靳风开门见山道:“你跟林半月约行程了吗?”
“还没,正打算跟她说呢。”
“那就赶紧停止,绝对不能让她来剧组。”
靳风说得斩钉截铁,却让余导懵逼了。
“不是……为什么啊?”
“除了林半月和孟迟婳,别的随便你想找谁我都能替你拉来,但只有这两个人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们来剧组!”
“这和小孟有什么关系?”余达茫然一瞬,终于察觉到些许 不对劲:“不是,小孟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就不能让林半月和她一个剧组了?”
“算我求你,算我再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好吧?”靳风有些焦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道:“原因你以后迟早会知道的,但绝不是现在,反正那个角色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要找个漂亮的演技过得去的就行了,我手上能约到的这样的年轻女演员一抓一大把,随便你挑!”
“只有林半月,绝对不行!她来了你这戏还能不能继续拍下去都不一定。”靳风紧盯着余达,两眼有些血丝:“你也不想耗费了这么多功夫的作品最后因为某些原因而功亏一篑,对吧?”
余达被他的话震到了,虽然有些生气,但最后不得不憋屈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他对靳风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愤怒谴责和严厉批评,而在这充满聒噪的室外,洗手经过的陆凛尧刚好把一切都听了个全。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见正朝这边走来的孟摇光,不由得微微眯了下眼。
不能见林半月?为什么?刚才余导提到林半月的时候,她分明没有半点反应,应当是不认识的才对。
为什么靳风却反应这么大?
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他看着孟摇光渐渐走近,脸上露出了微笑,略微提高了声音:“摇光,你吃完了吗?”
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凛尧朝孟摇光走了过去。
直到陆凛尧走远了,孟摇光还没能从那一声自然而然的“摇光”中回神。
旁边休息室的房门打开,靳风从里面走出来,对她露出微笑:“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吃一点?”
“你当我是猪吗?”孟摇光越过他,看见房间里神情古怪的余导,脚步突然一顿,表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你和余导……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说说话。”
“……”孟摇光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半晌才艰涩道:“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剧组里人多口杂的,别被人发现了。”
靳风:?
孟摇光拍了拍她靳叔的肩膀,叹息道:“放心吧,我会为你 保密的,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毕竟真爱无罪。”
她难得温和地对靳风笑了笑,慢慢走远了,留下靳风一脸被晴天霹雳击中的表情。
同样听到了孟摇光说话的余导这才揣着兜走上前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道:“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谁让你当着人面跟我拉拉扯扯。”
“……”靳风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有种遭受侮辱的受伤:“就算被误会性向,摇摇也不该怀疑我跟你吧?”
他的眼神极有指向性的瞥向余导微秃的发际线,又向下看向他并不明显的啤酒肚。
余导:……
“你懂个屁!才华才是魅力所在!”
余导恼羞成怒地走了,留下靳风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安抚好自己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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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看着孟摇光慢吞吞走进小区的背影,靳风长出一口气,掏出了一根烟叼进嘴里:“摇摇既然决定要当一个演员,就迟早会遇上林半月,与其被林半月揭穿身世,不如让她先和金枝见面,让金枝亲自跟她解释。”
今天的戏结束了,孟摇光回家还算早,天边刚刚擦黑。
第二天是周二,她和陆凛尧都要去学校,不用那么早起。
说来也奇怪,靳风明明已经在辅导员那里替孟摇光请好了一个学期的假,可她还是坚持每周二去上陆凛尧的课,陆凛尧也跟不知道一样,依旧在学校把她当成普通学生来对待和要求。
打火机在暗淡光线里喷出火苗又一闪而没,靳风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身后的杨乐看着孟摇光的背影直到消失,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去联系一下宋医生,问问看金枝最近的情况吧,要是他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就可以安排她们见面了。”
顿了顿,她又自我安慰般的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金枝已经一年多没犯过病了,情况越来越稳定,从这方面来讲,的确是多亏了那个孟迟婳……也不知道她和摇摇到底有什么恩怨,上次宴会上摇摇反应那么大,该不会以前打过架吧?”
靳风吐出烟圈,神情在白色烟雾里看不清晰,眼神有些阴冷:“孟迟婳可从没在我们面前透露过她认识摇摇的事,肯定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样。”
说着他烦躁地敲了敲烟灰:“她不值一提,倒是她那个哥哥,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已经把孟老爷子完全变成了他的支持者,现在在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知道的人人都说孟氏终于后继有人,我看老爷子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继承人,权利都下放一半了。”
“继续这么下去,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只怕我们没那么好把他们赶走。”
杨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诶”了一声,安抚道:“怎么就到要赶走那一步了?说不定就是小女孩打架这种恩怨呢?到时候让金枝在中间调解一下,让孟迟骄去继承公司,让摇摇和孟迟婳当娱乐圈姐妹花,多好的未来,这样金枝的抑郁症肯定能直接不药而愈了。”
靳风怔了一下,眉目间的阴冷稍微缓和一些,却还是有些疑虑,只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他灭了烟头,弹进窗外的垃圾箱,发动车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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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摇光起了个大早。
再次看到学校的时候,她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事实上离上次来学校不过才一周时间,可是在剧组呆的时间越长,越是入戏,她就越有种度日如三秋的错觉,仿佛在剧组里拍戏才是她本来的日常,反而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成了日常间隙里难得的偷闲机会。
到陆凛尧的办公室做完清洁,正给几个长势堪忧的盆栽浇着水,门便被推开了。
她转头看见王茂眉毛高挑的脸,再往后是单手插兜缓步走进的陆凛尧,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脚步顿了半秒才进来。
“哟!课代表还是这么恪尽职守。”这些天在片场已经和孟摇光混了个半熟的王茂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是不是故意在办公室拖延到现在,就等着和偶像道声早安啊?”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不早了。”孟摇光干脆抬手,把浇花壶对准王茂,花洒里喷出薄纱般的水雾,王茂惊叫一声猛地跳开,于是他身后的陆凛尧当仁不让的用那张俊脸接了这层薄纱。
他没有闭眼,于是清楚地看见了水雾后孟摇光的样子。
她身侧的窗户洒进金色的阳光,浇花壶里的水虽是向前喷洒,但在视觉上却像是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了。
从发丝到五官,从漂亮的下颌线到抓住浇花壶的指尖,统统 都落在淡金的水雾里,然后画一样拓进陆凛尧的眼睛里,让他鬼使神差地忘记了眨眼,一动不动地接住了这场无妄之灾。
飞速移开了手却还是没能来得及的孟摇光:……
发觉自己把身后大佬让出去顶灾了的王茂:……
水雾纷纷扬扬落幕,那张脸终于清晰起来,连同脸上略带无措强压惊恐的神情。
陆凛尧这才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掉了唇边的水。
“这这这可不怪我啊,都是课代表太调皮了……”王茂飞速甩锅,孟摇光僵着不动也不辩解。
陆凛尧冷冷淡淡瞥了王茂一眼:“你等我自己去拿衣服吗?”
王茂这才想起来车上还有备用的衣服,他赶紧转身窜出了办公室。
陆凛尧则在孟摇光僵硬的注视下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随后他取下眼镜,左右看了一眼,最后瞥向孟摇光:“给我那张纸。”
孟摇光这才机械地放下浇花壶,在桌上拿了抽纸包,走到陆凛尧身边,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陆凛尧从纸包里抽了一张张,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沾了水的镜片,孟摇光则跟罚站似的一动不动站在他旁边。
最开始她还机械地盯着那个镜片,后来视线就慢慢不自觉地转移了,从他拿着纸的修长指尖,到他沾了水的衬衫衣领,再到线条凛冽优美的下巴,又顺着挺直的鼻梁,看到了他眼睫低垂的眼睛。
——那上面还沾着几星闪烁的水雾,就像月色晕染在乌黑 的睫毛上,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了。
指尖触碰到水雾的同时,也感觉到了睫毛的柔软触感。
陆凛尧瞬间眨了一下眼,那几不可察的水汽便全留在了孟摇光的手指尖。
这一刹那两个人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