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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尧有些惊讶:“你还养猫?”
孟摇光把杯子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围着自己喵喵叫的小狸花,道:“机缘巧合。”
“它叫什么名字?”
“小天狼星。”
“和你一样。”
孟摇光抬眼看去,陆凛尧端起杯子,解释道:“摇光星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的名字是北斗七星之一。”
孟摇光收回视线,看向蹲在鞋子上望向自己的小猫,道:“我是因为喜欢哈利波特里那个角色才给他起这个名的。”
陆凛尧恍然,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口感有些一言难尽,甜味很重,让他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孟摇光察觉到他的反应,笑了一下:“是速溶咖啡,喝不惯吧?”
她喝了一大口,道:“我也喝过那些程序讲究又贵又苦的咖啡,但还是更喜欢这种又甜又便宜,还能立马就喝到的。”
陆凛尧不置可否,他放下杯子,抬眼看向孟摇光。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她进屋就脱了那件黑色长外套,陆凛尧这才看到她下半身穿着一件舒适的灰色居家裤,因为很瘦看起来有些空荡,走路时都在摇摆。
目光定在她的左腿,陆凛尧重复了之前没被回答的问题:“你的腿怎么了?”
“以前受过伤。”孟摇光一笔带过:“下雪和下雨天会有点疼,但不会影响明天拍摄的。”
“我问拍摄了吗?”
“……”
“为什么掀了孟小姐的蛋糕?”
“……”
一阵沉默。
陆凛尧摩挲着杯沿,慢慢道:“不想说?”
孟摇光又无声了片刻,才缓缓道:“没有为什么,不喜欢,所以掀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陆凛尧,眼神平静眸色黝黑,仿佛要一眼看进人心底去:“你呢?陆老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陆凛尧没有避开眼神。
他看着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脑海里又一次冒起了那句台词——“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仿佛沈倦对苏妩的好奇延伸到了剧本外来一样,陆凛尧面对着孟摇光的时候,也开始偶尔会产生这个问题。
他于是靠上沙发背,抬手挠了挠自己的短发,道:“我现在,好像是沈倦。总是不由自主地对你感到好奇。”
孟摇光笑了起来:“可是苏妩不会回答沈倦这些问题的,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只会看着他笑,不管沈倦有多好奇她都不会给他答案。”
陆凛尧挑了下眉梢:“我刚才问了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吗?哪一个?”
“全部。”孟摇光干脆说:“我全部都不想回答。”
“那为什么还是回答了?”
“因为你是陆凛尧啊。”孟摇光又笑起来:“而我是你最忠诚的粉丝。”
“……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不像粉丝的粉丝。”
“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粉丝不可能跟我演完吻戏后还能淡定从容的面对我。”
“谁跟你说我很淡定从容了?”
“……”
室内突然陷入沉默。
突兀的安静之中,从楼下那个邀约开始就暗中隐藏的暧昧气氛渐渐浓了起来。
两个人久久的对视着,陆凛尧的手指不自觉缓缓敲着沙发扶手,孟摇光则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杯子。
仿佛又玩起了那个“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的游戏,两个人都没有避开眼神。
不知这样对视了多久,在孟摇光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嘴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吃草莓吗?”
陆凛尧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到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下意识回答说:“还行,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橘子。”
孟摇光哦了一声,像是默默记住了。
陆凛尧依旧摸不准她在想什么,方才暧昧浓烈的氛围就这样无声无息散去了。
孟摇光默默喝完了咖啡,端着那个杯子走向了流理台。
那杯速溶咖啡,陆凛尧除了最开始喝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一辈子都只品尝着程序讲究又苦又贵的咖啡的人,喝不了超市里几块钱一袋的速溶咖啡,这原本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喝完了咖啡,陆凛尧就该走了。
可孟摇光看着窗外大雪,突然道:“你要不要留下来?”
陆凛尧:……
他转头看向孟摇光,眼里脸上都是“你脑子没毛病吧”的疑惑,还有一种“这人怎么比我还像个疯子”的古怪。
孟摇光却理直气壮,指向又黑又冷的窗外:“外面还在下雪,你住的地方又离这很远,深更半夜去找酒店被拍到了肯定很麻烦。”
“那也不用住你这里。”陆凛尧慢条斯理。
孟摇光皱眉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换了一种眼神看着陆凛尧,道:“你不会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吧?”
陆凛尧:……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孟摇光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危险边缘试探,她表情坦荡地说:“谁都有可能,唯独对你,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陆凛尧:……
陆凛尧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表情了,而孟摇光居然还来了最后一击:“再说了,你不是说你现在是沈倦吗?如果是沈倦的话,不需要我开口他就已经主动留下来了。”
陆凛尧合上原本正在看的时尚杂志,抬起头,慢慢对她笑了笑:“虽然觉得你现在大概是脑子不太清醒,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不留下来,倒显得我不像个男人了。”
他把杂志丢到一边,翘起一条长腿,干脆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撑着下巴看着孟摇光,问:“那么,孟同学,既然要邀请老师留宿的话,你这里有我能换的衣服么?”
孟摇光一愣。
陆凛尧的问题又来了。
“还有,我要洗澡的话,总得有拖鞋让我穿吧?”他晃了晃鞋子上套着的鞋套:“你这儿有吗?”
“另外,我看着你这房子是独居型的,一共就那么一张床,你不会打算让老师、或者说让我这个大前辈睡沙发吧?”
视线飘向那张大沙发,他说:“就算我愿意睡这儿,这沙发长度也装不下我啊。”
一米八八的修长身材,就算躺下去只怕也会露大半截小腿在 外面,否则就只能蜷缩起来,那画面想象一下就让人觉得委屈。
孟摇光倒是淡定,她看了一眼那张沙发,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用那张沙发,那是易水水昨天睡过的。”
“易水水?”陆影帝有些茫然。
孟摇光:……
“就是我那个助理……不对,现在已经是前助理了。”孟摇光说着往玄关处走去,半途中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凛尧:“你睡床吧。”
她一脸坦荡的说:“我睡沙发。”
陆凛尧再次沉默,而孟摇光说完之后走到鞋柜前,打开柜子翻出了一双男式拖鞋。
陆影帝一下转移了注意力,微微眯眼道:“这是谁的?”
“靳叔买的。”孟摇光拎着鞋子走过来:“房子装修的时候是他在管理,为了方便出入。”
“你觉得我会穿别的男人穿过的鞋子?”
孟摇光愣了一下:“那你就只能打赤脚了。”
他们今天实在沉默了太多次。
好一会儿之后,陆凛尧终于起身,走到玄关把鞋子连同鞋套一起脱了下来,还有礼服外套。
他一边脱一边转头看孟摇光,后者还拎着鞋子傻呆呆地站那儿,也不知道来接手一下,一看就知道毫无客人上门的经验。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陆凛尧翘了下唇角,他拿着外套向孟摇光举了一下:“放在哪里?”
孟摇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迎上前去,接过衣服挂在了熨斗架上,还小心抚了抚衣角。
陆凛尧接着扯松了领带,就这么穿着白衬衫赤着脚走向了孟摇光的卧室。
经过那条灯光暧昧的通道时,他的视线不知扫到了什么,脚步突然一顿,问道:“浴室里没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吧?”
孟摇光一愣,摇了摇头。
陆凛尧这才走了进去。
他踩过铺满卧室地板的长毛地毯,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啪的一声隔绝内外,偌大的房子突然陷入了完全的安静。
孟摇光站在灯光明亮的客厅,久久地看着那条昏暗的通道以及最深处亮起灯的浴室,大脑还是一片混沌。
她今晚的状态太糟糕了,若是以往她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做出这样轻率又大胆的邀请,可那一场五光十色的宴会和宴会上 久别重逢的故人,让她整个人都如临深渊,灰败至极。
那种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整个人都在不停下坠并且毫无求生意志的感觉,重新笼罩了她,也因此她才会穿着单薄的衣服去街上游荡,寒冷以及左腿骨头深处的剧痛,都会让她感到清醒,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她只能如此去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本以为又会是一个死寂而没有尽头的夜晚,可陆凛尧突然出现了。
她这一生中不被疼痛所充斥也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时刻只有两个,每一个都和陆凛尧有关。
而这是第三次。
所以她看似冷静其实浑浑噩噩地递出了荒诞的邀请,平日里的理智一万次的告诉她这是自己不可妄想的太阳,但到了这种时刻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那个人的渴望。
人天生就是渴望温暖与救赎的动物。
从冰冷的雪地里抬起头看见黑伞下俊美容颜的时刻,她就只剩下本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