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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亡作为外衣……
以永恒为花孤独为刺的你
即使要我重来千万次
也依旧会选择相遇的你……】
吟唱越来越低,叫人想起夜色街头,独自在路灯下拉琴的孤零零的身影。
他身侧的角落开了一朵玫瑰,花瓣上有露水轻盈。
当风来临的时候,那水珠悄悄一晃,消逝在了黑暗里。
·
咚——
她听见水滴响。
分明是清脆又空荡的声音,却带起了呼啸的大风,转眼便吹散了茫茫白雾。
没了阻碍后,钢琴与小提琴的合奏变得清晰无比。
她在某种奇异却并不自知的焦灼中醒来,睁开了茫然的眼睛。
·
比光线更快达到的是疼痛。
那疼痛并不来自于发热的大脑或发酸的身体。它来自于背脊。
从脖颈下的第一颗脊骨开始,一路向下蔓延到尾椎,从皮肤深入血肉,再到骨骼,仿佛一条即将被烧死的蛇,让她想要挣扎和嘶吼,张口却只有一声虚弱急促的喘息。
有人快步走近,俯身靠近她:“你醒了?”
是那个声音。
孟摇光眨了下眼,终于在一团模糊中认出了面前的人。
“陆、老师。”
她无声地吐出这个口型,又无意识地换了个叫法:“哥哥。”
直到这一次也依旧没能吐出声音来,她才微微一怔,慢慢抬起手,在陆凛尧同样僵住的视线里,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哥哥……”
她摸着喉骨,在确认之后,她眼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来。
“谢谢你。”
依旧是无声的吐字。
她说不出话来了。
·
接到陆凛尧的电话时,宋兰因还在孟宅,他刚查看完孟金枝的情况,并听靳风第一次讲起了那件事,此时正是心情复杂的时候,也正准备给孟摇光打电话,却没想到先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来电。
“我现在忙得很,没时间……”
“一个人在发烧后醒来突然说不出话来,是什么原因?”
那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是他近些年从未听过的语气。
宋兰因一愣,下意识道:“这个分生理原因和心理原因啊,如果发烧导致了咽喉严重发炎的话也是有可能短暂失声的,但如果不是发烧引起,那就是心理问题……”
“如果是心理问题,该用什么办法治疗?”
“这肯定需要见面咨询之后才能知道。”宋兰因也有些着急,“我这会儿忙着找人,你先去找别的医生或者我把宋珏推给你……”
“你马上来我家。”陆凛尧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语气平静,却是认真的威胁,“我不管你那个病人有多重要多紧急,我要你立刻来我家,我这里有人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两个小时内我看不到你,你的诊所就别开了,还有国外那个研究院,也得一起倒闭。”
宋兰因:……
“你认真的?”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位朋友是个身份不得了的大老板,但这人也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所有老板中,最没有霸总气质的人,如果不是陆氏集团动不动就搞什么新项目,每月一上财经新闻的话,他估计都要忘了他的身份了。
终于被记起老板身份的陆先生在那边平静回应:“你可以试试看。”
宋兰因:……
试试就逝世的那种试试看吗?
宋医生并不是很想逝世,于是他只好用尽话术拒绝了靳风的挽留,一边匆忙出门,一边不停地给孟摇光打电话。
路上好不容易打通了,可那边接起的却是一个陌生又暴躁的声音。
“你谁啊?!”
宋兰因:……
“我找孟摇光孟小姐。”
“我也在找她!你要是知道她在哪里麻烦再打过来!不知道的话就别再打了!烦死了!”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宋兰因:……
宋医生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水逆了。
他叹了一口气,却只能暂且按下内心的焦灼,踩着油门,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往了陆家。
这实在是久违了的房子。
总算在时限内抵达了目的地的宋兰因,望着眼前这栋沉浸在夕阳里的城堡,心底不由得漫上一股复杂至极的情绪。
然而没等他发出感慨,那位银发碧眼的老管家已经匆匆赶到他面前,对他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不但让陆凛尧把人带回了家,还这么威胁我这个唯一的朋友?他就不怕我一怒之下跟他断交吗?”
“是很重要的人。”以前总是会冷不丁幽默一下的老管家,这次认认真真地给出了答案,“您如果还想治好先生的话,最好先治好这位小姐,在我看来,她对先生来说,是非常特别的人。”
宋兰因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
不知为何,在最后将这栋城堡纳入视线的时候,他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那不是由多年前来过这里的记忆所带来的熟悉感,而是另一种……似乎在别人眼中看到过的熟悉感。
·
直到跟着管家走上楼梯,行过走廊,跨进那扇敞开的房门之中,看到那个披着毛毯靠在窗边的人影时,宋兰因才恍然明白了那股熟悉感的由来。
夕阳自窗外洒进来,染出淡金色的人影轮廓,她就坐在漫天余晖里,转头向客人投来死寂的一瞥。
在对上那视线的瞬间,宋兰因听见了自己心跳沉入水底的声音。
——他花了许多心力与时间,记载了满本笔记写了无数治疗方案,才终于得见好转,一天比一天更快乐和充满希望的病人,消失了。
她又变回了初见时那个满身是刺的少女——不,比初见时还要更加,更加的叫人心痛。
当那双眼睛看过来,他还以为看见的是一片燃烧殆尽的海。
那是孟摇光。
突然而起的脚步声将他的目光引去,当陆凛尧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另一个真相也陡然清晰起来。
那两幅画,在两幅画中都出现过的同一座城堡,和以“最重要的人”的身份出现的男人……
宋兰因无声盯着陆凛尧,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喃喃:“原来是你……”
“居然是你……”
“你在说什么?”陆凛尧微微皱眉又松开,只对他往窗边扬了扬下巴示意,“那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给我治好她。”
宋兰因回过神来,神情立刻变得严肃。
他走到窗边半蹲下来,对着那个盯着窗外发呆的人道:“摇光。”
孟摇光听到声音,又回过头,对他偏了偏脑袋,像是在问“什么事”。
宋兰因下意识笑了笑,眼眸微敛,随即又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孟摇光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宋兰因倒也不着急,继续道:“你不好奇吗?可我很好奇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凛尧家里?”
少女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别的反应。
宋兰因扫了一眼沙发,发现她手边放着一块写字板和一支笔,应该是陆凛尧找来给她,用来临时交流的。
可上面还是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写。
宋兰因目光一扫而收,又对她微笑道:“要不然这样,我们来交换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告诉你一个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秘密,怎么样?”
少女还是盯着他,不说话。
宋医生也不管,顾自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那个朋友吗?”
“……”
“就是那个可怜兮兮的,该对他忏悔的人全都死掉了的朋友。”他神神秘秘地,几乎是用气声给出了答案,“其实就是陆凛尧。”
“……”
少女死寂的眼底终于有了波澜。
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抬起头,陆凛尧为了不打扰也不偷听,正靠着门上远远看着他们。
对上她的视线时男人微微挑眉,随即下意识对她弯了弯嘴角,露出个叫人安心的笑来。
孟摇光猛地收回视线,手指微微攥紧。
她盯着宋兰因,想等他继续说,却见宋医生只是笑眯眯地,又换了另一个话题:“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我听说你生病了,是不是?”
孟摇光:……
她皱起眉,企图用冷漠的眼神谴责他。
宋医生却依旧笑眯眯。
“……”
她僵硬着脸,点了下头——那都不能说是一下,那是半下。
简直在用每一根头发丝阐述自己的不耐与厌烦,宋兰因甚至怀疑但凡她是个大力士,自己就会立刻被她举起来直接丢出窗户去。
但心理医生做久了,总会练就一些常人所没有的脸皮。
宋医生得寸进尺地继续问:“听说你醒来后,嗓子发不出声音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