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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她鞋子期间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目光一直在室内精致奢华的装潢上移动。
占满两面墙壁的巨幅落地窗将城市夜色全部收入眼底,站在窗边仿佛站在星辰里,有种让人享受的孤独感。
“这房子是楼王吧?得多少钱才能买下来啊?”易水水一边说一边抚摸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家具,眼里写满了艳羡。
孟摇光却已经困得要死,顾不上应付她,直接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易水水站在窗边发呆,直到有细弱的猫叫声传来,她才惊喜的转过身。
然而当视线接触到桌边缩着的小天狼星时,她的眼神一下子 熄灭了,还带上一点微妙的嫌弃:“怎么是只狸花猫啊。”
她走到小天狼星面前蹲下来,一边拨弄它的皮毛一边碎碎念:“有钱人不都该养赛级宠物猫吗?我还以为能大开眼界一把呢。”
小天狼星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客人,原本的困顿在她的拨弄下迅速散去,它凶狠的叫了两声,龇着尖利的小牙齿甩着头让开了,还冲易水水竖起了尾巴。
易水水愣了一下,不高兴地撇嘴,抬手就把小天狼星翻了个跟头:“你个田园猫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天狼星狼狈地打了个滚,赶紧躲到墙角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易水水。
易水水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站起来,片刻后却又突然换了兴奋的表情,她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飞快地拿出手机,关掉拍照音效,对着屋内装潢拍了个遍,之后又在不同的位置拍了许多【创建和谐家园】照。
浴室的水声停下来的时候,她正站在料理台边,对着镜头,在那些干净奢华的餐具旁比“耶”。
浴室门咔地一声打开,易水水立刻收起手机,拿起一旁的水杯,做出刚准备倒水的模样转过头去。
这个大平层采用了完全通透的设计,隔断采用的是不同质感和设计的玻璃,让人站在客厅也能隐约看见卧室的布置。
唯一不透明的浴室的门被打开,易水水隔着玻璃,看见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的孟摇光。
她穿着米色的长款浴衣,头发湿漉漉的披下来,雪白的十指把腰带系了个结,掐出极细的腰身。她的影子从灯光昏暗的通道里走出来,面容终于变得清晰可见。
易水水看着那张看向自己的脸,在心脏瞬间的停顿里,第一次明白了,出水芙蓉真的是个形容词。
然而在这一瞬的惊艳之后,另一股情绪不可抑制地升了起来。
那是非常浓烈的情绪,又快又猛的升起来,烧得她心脏发紧,眼睛发红。
孟摇光叫她去洗澡,易水水拿过她递来的崭新的浴衣,垂头走向浴室,走过通道时,她一路经过了低调奢华的书房,摆满影碟的小型放映厅,放着各种游戏机的娱乐间,甚至一个带游泳池的露天小花园。
她花了一分多钟走过这条通道,最后看到了比她和父母一起住的家还要宽敞的卧室,以及比她家客厅还大的衣帽间。
她不清楚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大牌的服侍,但暗调的灯光落在那些东西上面,反射出柔和的光泽,却仿佛要戳瞎她的眼睛般,让她感到一阵刺眼。
那股情绪已经烧到了喉咙口了。
她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易水水走进浴室,看见了宽敞的浴缸,然后她在光滑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燃烧着嫉妒的,阴暗的眼睛。
这一晚易水水睡的沙发。
孟摇光这房子是专门的单身专用大平层,极尽奢华都只给房主一个人使用,说白了就是座私人宫殿,处处都是地毯抱枕,装的时候就没想过要邀请客人到家里来。
然而即便如此,那张大沙发也比易水水家里的床舒适得多,易水水悄悄查了一下藏在扶手底下的花体英文,那是一个意大利的纯手工家居品牌,奢侈品级别的东西,一张基础款的沙发就足以付她家的房子首付了。
易水水收起手机,在昏暗中凝视着这宫殿一般的房间,直到天边发白才闭上了眼睛。
·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变得越来越顺利。
尤其是两个主演,他们已经度过了和角色的磨合期,彻底进入状态了。
偶尔孟摇光会看见陆凛尧在看着自己,那是用疏离伪装起来的,藏着很多情绪的复杂眼神,像是爱,又像是好奇,带着点孩子般的天真——那是沈倦的眼睛,那样懒洋洋带着点笑意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沦陷下去。
“原来他入戏后是这个样子。”孟摇光在心里这样想到。
她原本以为陆凛尧会是那种出戏入戏都很干脆的人,可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他并没有有意让自己出戏,片场的人经常能看到他下戏后沉默地坐上半天的模样。
孟摇光猜他是在和沈倦“对话”。
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孟摇光总觉得他其实很喜欢入戏的状态,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老是凑到她身边来了。
比如现在,又是新的一天。
孟摇光刚走进片场就看到陆凛尧抬头向自己看来了。
他最近变得很敏感,总是能在第一秒察觉到她的到来,并且会用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她,就像一个情窦初开而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少年,又像是一个敏锐又不动声色的猎人,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用目光锁着她,等着她向自己接近。
孟摇光最开始以为他一定会尽快调整好,因此并不慌张,然而渐渐的她发现陆凛尧似乎并没有要调整这种状态的意思,眼见着拍摄之外的时间,男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露骨,她终于没办法保持镇定了。
这一日趁陆凛尧在拍单人戏的时候,孟摇光把王茂拉到了一边。
“陆前辈最近怎么了?他没办法出戏吗?”
“不是没办法出戏,是他不愿意出戏。”王茂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还挺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就猜到你肯定坐不住了,怎么?慌了吧?”
孟摇光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微微皱着眉道:“不愿出戏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喜欢当沈倦?”
“不是喜欢当沈倦,是喜欢当他所表演的任何一个人。”王茂抱起胳膊,一脸老到的说:“你是他粉丝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在拍戏的时候会始终保持入戏的状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之前才一直不接爱情片的。”
孟摇光愣了一下:“那为什么现在愿意接了?”
“觉得自己成熟了,可以传绯闻了呗。”瞄了孟摇光一眼,王茂又有几分不情愿地道:“最重要的是,你没那么讨厌吧……其实去年前也有个不错的片子递到手里,但那个女主太膈应人了,想倒贴炒作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陆哥直接退了剧本,转身就进了水龙吟剧组。”
水龙吟是陆凛尧的第一部古装电影,讲的是一位末代天子的故事,整部电影的基调如水墨画般清淡带愁,原本不是冲着票房去的,没想到却名利双收,不但拿了好几个奖,票房也很是可观,而那一年的票房冠军,同样是由陆凛尧主演的商业电影。
孟摇光还在那句“你没那么讨厌”中出神,王茂先看了一眼她的神情,突然道:“不过你倒也不必急着高兴。”
孟摇光一愣,王茂继续道:“他最近的状态很好,但状态越好,就越容易让人沦陷——这一点我是早有领略的,之前他拍的那些戏里,和他根本就没有感情戏的女演员们,都一个两个地扑上来告白了,更不必说这部戏里你们还要扮演真正的情侣。”
“他的眼神想必很难让人招架吧?”王茂带着点坏笑这么问道。
孟摇光避开了眼神。
王茂却接着正色道:“看在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说了些难听话的份儿上,你就把我的话当做忠告去听吧。”
“直到这部戏结束为止,期间他的眼神无论有多么深情多么动人,你都绝对不要相信,那只是属于沈倦的感情,和陆凛尧本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可能喜欢上圈内人的。”王茂轻松而肯定地这样说,带着点残酷的味道:“甚至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喜欢人的能力。”
那边陆凛尧下戏了。
王茂拿着水瓶和毛巾走过去,陆凛尧接过来却没记着喝,他先抬起头来,穿过重重设备和人群,直觉般地准确捕捉到孟摇光的身影,然后他拧开水瓶,一边喝水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孟摇光看着他渐渐接近的身影,听见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直到陆凛尧站定在自己面前,喝完水的他低下头来,清晰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天气预报说下午可能要下雪,你的戏全在下午,要不要和我换一下?”
孟摇光抬着头,看到顶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在那两片睫毛落下的能将人溺毙的阴影里,深茶色的眼眸星辰一般地凝视着自己。
其实王茂说错了,沈倦的眼神并不深情,相反,他的眼睛总是冷静而疏离的,而真正让人沦陷的,正是藏在那层冷静背后的东西。就像在深夜里无声起伏的海浪,让人觉得危险莫测,却又无法控制地想要潜入其中一探究竟,探清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好在孟摇光并不需要去探究这个问题。
她很清楚的知道陆凛尧不爱自己,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爱陆凛尧。
她对他的在意,对他的期待和向往,以及一切想要接近又不敢冒犯的心情,都源于他是她的偶像而已。
陆凛尧对她来说是英雄,是救世主,是挂在天上的太阳,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但不会妄想得到他,甚至连现在这几个月的合作,都像是她胆大包天偷来的礼物,结束了她还是要离他远远的,只看着就够了。
所以,就算此刻心跳得再快,孟摇光也能冷静地拒绝陆凛尧。
“不用了,我不怕冷。”
陆凛尧皱起眉,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觉得她简直就是在把他当傻子,睁眼说瞎话。
但孟摇光没骗他,她就算被冻得发抖,也依旧敢说自己不怕冷。
如果你从小就习惯了在深冬大雪的街头穿着单薄的衣服乞讨和睡觉,那么就算你被冻得神志模糊快死了,你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怕冷的。
因为心和身体都已经习惯了。
就像她也会渐渐习惯面对陆凛尧时不自觉加快的心跳,最终把那当成是条件反射般的正常反应。
那不是心动。
至少不是孟摇光的心动。
她是不该对陆凛尧心动的,就像蚂蚁不该爱上太阳一样。
下午六点。
陆凛尧要补拍一场戏,孟摇光本来可以下工了,但她一如既往的留在片场旁观着陆神的拍摄。
她不知道自己拍戏时是怎样的,但每次看到陆凛尧在镜头里的模样,她总是会被惊艳到目不转睛。
和她这个完完全全的体验派不同,陆凛尧是个体验派与技巧派都修炼到了极致的人,体验派所难以做到的极复杂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他都能做,技巧派所无法展示的发自内心的具有层次的眼神,他也都能展示。
把这一切融会贯通,才是那个刚出道便上了神坛的天才影帝,随随便便一个画面就能成为万千观众心中白月光的陆凛尧。
这样的演技能多看一秒便赚到一秒。
孟摇光正出神的看着,突然被旁边动来动去的王茂打扰了。
她转头看去,见王茂正在椅子和毯子里瞎翻,便忍不住道:“你找什么呢?”
“找手帕啊,还有一枚袖扣。”王茂死死皱着眉,表情里充满怨气:“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在丢东西,不是帕子丢了就是笔丢了,妈的,难道我更年期到了吗?在这么丢下去我的工资都要被扣光了!”
孟摇光毫无同情心地收回视线,就算东西丢了也还能扣王茂的工资,反正陆凛尧不吃亏就行。
她有些口渴,下意识看了一眼左右,没发现易水水的影子。
这几天易水水表现得还算好,虽然依旧很话痨,还老爱满场飞地交朋友,但对她还算贴心,孟摇光打算再用她一段时间,至少撑到靳风回来。
反正明晚就是那位孟小姐的出道宴了,靳风应该后天就能回来了。
说起来……她还要找个时间跟导演请个假呢。
这么想着,孟摇光慢慢起身,朝厕所走去了。
·
这个片场有好几个洗手间,两个主演的休息室附近就有一个,人最少,最安静。
孟摇光过去的时候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洗了手往外走,看见被灯光照着的安静通道,还看见了一扇突然打开的门。
条件反射地退回墙内,孟摇光眨了两下眼,还有些搞不懂自己看到了什么。
但她很清楚,那是陆凛尧休息室的房门。
一阵轻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关门声响起,孟摇光悄无声息地探出视线——
在陆凛尧的休息室门口,她刚刚找遍片场都没找着的女助理,正做贼一样悄没声的关上房门,又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孟摇光的眼神一下就淡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到易水水手上去,那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已经揣进了衣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