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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余楚_林殊归》-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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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宋师道反应过来,这个官阶不入流品,每次朝会只是负责抄写记录的年轻人。直了直自己的腰,大踏步离开。

      这个前些日子一直觉得前路不明的年轻人,忽然觉得一辈子不升一阶也是值得的。

      而出了皇宫的宰辅大人,转身不是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进了孙老爷子的府上。

      门房看着这个权倾朝野的老人,一时间感到有些难办,不知道该不该放宰辅大人进去。

      门房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不过,宰辅大人却是摆摆手,“告诉老爷子,说高深来了。”

      门房如释重负,连忙小跑进府请示,心怕惹的宰辅大人不满意。

      而这个当官已经做到顶点的老人,轻轻弯下腰,不知道去哪找了根木棍,轻轻在孙老爷子门边的石缝里掏出一枚铜板。

      轻轻吹了吹了这枚铜板上的灰尘,才收进怀里。

      陵安在北方,本来冬天就要比南方冷许多,上朝的时候百官都觉得寒冷,更枉论在大街上。

      不过宰辅大人仿佛是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静静现在门口。

      不一会儿,门房跑出来,一脸歉意,“宰辅大人,我家老爷问带了酒么,没酒就别见了。”

      宰辅大人破天荒的扯了扯嘴角,轻轻开口,“那告诉老爷子,心意到了,没酒。”

      宰辅大人看了眼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门房,开口问道:“去我那里当个管家如何?”

      听到这句话,门房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老爷对我挺好的,上月才涨了工钱,给媳妇寄回去了,她说两个娃都会识字了,我……宰辅大人,我不能去啊。”

      宰辅大人有些诧异,缓缓开口,“那就好好待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宰辅大人转身,慢慢离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

      等到门房再度进到院子里,把宰辅大人的话带给孙老爷子,顺便说了刚才的事。

      这个已经面色枯槁的老人,轻轻摇头,“这个高老头,真是足以越历代前贤啊。”

      然后老人看了看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老树,忽然想笑,好不容易挤出个笑脸,又觉得这样有些不符合自己的现在的状态,又立马板起脸。

      轻轻呢喃道:“看,春天要来了。”

      (本章完)

      第48章 四十八章余生尽徒然

      老许是江南人,在住在陵安这些年,每次一到冬天,老许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真冷啊。

      不管遇见谁,老许都喜欢和他说说江南冬天是什么样子的。

      仆役小赵就最喜欢听老许讲江南风情,闲下来,就喜欢和老许喝二两烧酒,一碟花生米。就能和老许聊一下午。小赵也不觉得累,反而是乐此不疲。

      “你小子是不知道,在我们江南,这个时节哪用穿棉袄子,当真说得上是温暖如春啊。”

      老许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不时点头。小赵拿了根铁棍子,掏了掏火炉子。

      等到火炉子里的火正常燃起以后,小赵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才开口道:“许叔,那你们江南那地是是不是水灵的姑娘挺多啊?”

      老许嘿嘿一笑,看了看窗外,“你小子,没听过江南的女子柔情似水么,比你们北方的女子,就要强的多了。”

      “你们北方的女子啊,一个个凶的像母老虎似的,比我们江南的女子啊,不能比喽。”

      说完,老许拿起烧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喝了一点,脸就辣的通红。

      老许摇摇头,“要我说啊,你们北方,就这酒比我们哪儿的烈。”

      小赵听到这句话,也是拿起来酒来,一杯下肚,才开口道:“我们这酒才是男人喝的嘛,不烈,怎么咽的下去。”

      小赵歪着头想了想,又开口道:“许叔,北地女子虽说没有你们南边的女子温婉,但北地的男儿,一个个都是顶天的这个……”

      小赵把大指姆伸出来,其他四只手指紧握成拳头,脸上一脸骄傲的神色。

      也许小赵是看到老许自己只顾着吃着花生米,对小赵说的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小赵涨红了脸,急着说道:“那每次和北匈蛮子打不是我们镇北军。”

      “那年北丈原那场仗,我北地汉子不知道死了多少,整个北丈原的草都是红的!”

      “难道说我北地汉子不是好男儿?”

      老许听到这里,把筷子放下,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下,冷笑道:“那照你这样说,我江南男儿都不是男子了?”

      “我还就告诉你,我南方汉子不比北方人差。”

      “神龙十二年,南唐二十万大军攻打我镇南关,当时关内五万镇南军硬生生守了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啊,当时等到援军的时候,五万人也只剩下一百人了,而且人人带伤,看到援军,这一百人站都站不起来了。我五万南方汉子,没一个人降敌,也没一个人临阵脱逃。”

      “你说北地汉子算是好男儿,我就要说我们南方汉子更算好男儿。”

      “赵非野,你就说说,这五万人算不算好男儿?”

      本名叫赵非野的年轻人,看着这个满脸怒意的老许,顿时就泄了气势。

      他唯唯诺诺的开口:“那你还说我北地女子不如你们南方女子呢。”

      老许冷哼道:“那你说那个北地女子有我门江南女子温婉,说出来。”

      这一激还真让小赵想出来一个,他大声道:“咱们侯爷的夫人怎么不比你们江南女子温婉。”

      老许一下子顿了顿,放下杯子,颓然道:“是啊,侯爷夫人多好的女子啊,和侯爷多配啊,怎么就这样了?”

      老许看着桌上那碟花生米,自顾自的想着自己那年严冬,侯爷夫人亲自给自己抱了床被子来,临走的时候还说道:“许叔,我知道您是南方人,受不得寒,要是海还觉得冷,我再让街上的铺子送床被子过来,您别被冻着了。”

      想到这里,老许心里难受,才准备再倒杯酒的时候,却现酒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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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许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轻轻敲了下赵非野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怎么像个娘们似的,眼泪不要钱啊。”

      小赵抬起头,抹了抹眼睛,“我是想咱们夫人了,她还欠我本书呢,还说给我说个媳妇呢。”

      “我看城东那家酒楼的小月不错,夫人答应回来给我说媒去呢,怎么就……”

      说到这里,赵非野终于再也说不下去,这个念过几天私塾,后来因为战乱家破人亡,被那个女子接到这里,在这座天军侯府做了好几年杂役的男子把头埋在桌上,一个人抽泣。

      作为这座侯府的管家,这些年因为这座侯府的主人的一个选择,让这座侯府越冷清,而老许也闲了许多年。

      也正是越闲,老许就会越思念那个在时让这座侯府从来都是井井有条的女子。

      而且这些年,侯爷过的怎么样,老许也看在眼里,不说朝中那些人的冷嘲热讽。

      光是侯爷这些年脸上都没见过有一丝笑容。

      礼部还是会按时送战甲,侯服来府上,可这些年越积越多,都未见侯爷穿过。

      不一会儿,酒劲上来了,老许醉意盎然,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约莫是黄昏时刻了。

      这要搁在那些年,这时候,夫人该张罗着晚饭了,可现在……

      老许微微一叹,倒在桌上,就要闭眼。

      可临闭眼之前,老许仿佛看到一缕白色从门外走过,兴许是眼花,加上睡意袭人,老许也没有深究,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至于小赵,在老许闭上眼睛之前,早就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不过老许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睛以后,有一个一头白男子在门外站了许久。

      男子的白被冷风吹的四散也毫不在意,而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瓢。

      男子先前听到老许和小赵说镇南关,说北丈原,说南北之分,然后又说那个女子。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老许只知道这个曾经是天下所有士卒榜样的男人最后一次出征就是去北丈原。

      却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一生,最讨厌的一场战争就是北丈原一役。

      那场仗,让他失去了很多,军权,前途。

      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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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9章 有风起

      (又申请签约不过,哎,是写的差?)

      宣正六年的这个冬天注定要生大事,光是是孙老爷子重病卧床,便足以让朝堂之上的群臣惴惴不安。

      说到底,整个朝堂之上,除了皇帝陛下,谁不是宰辅大人和孙老爷子博弈的棋子。

      现在孙老爷子这颗大树眼看要倒了,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或许在这以后,局势便要一边倒了。

      这日早朝,皇帝陛下一个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殿上像无头苍蝇的群臣,显得有些意味阑珊。

      宰辅大人在孙老爷子没有上朝过后,便喜欢一个人站在一旁,对朝中之事不再声,任由群臣争论。

      看了一会儿,显得有些无聊的皇帝陛下才开口笑问道:“诸位卿家,谁可还有梧州的春尾,皇宫中的贡品喝完了,朕这几日看不到春尾是通体不舒泰啊。”

      乍一听到这句话的群臣一下子静了下来,上一刻,群臣还在讨论新政该不该施行,这会儿听到皇帝陛下忽然转换了话题,一个个摸不着头脑,几乎呆立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回答。

      倒是礼部员外郎宋师道一个激灵便出朝堂群臣中站出来,大声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家中还有少许春尾,要是陛下不嫌弃的话,微臣立马就给陛下拿来。”

      从宋师道一开口,群臣便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等到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朝堂群臣都是一副诧异的目光。至于群臣心里那自然是各有各的想法。

      而再看宰辅大人,宰辅大人眼睛微眯,看样子是要睡着了,对于宋师道的话,全无半点反应。

      皇帝陛下微微愣了一下,一半是对于群臣的反应,另一半是对于宋师道的反应。

      他打了个哈哈说道:“朕也就是随口说说,宋大人一心为国事操劳,这茶还是自己留着,朕也不好夺人所爱。众位大人继续,继续。”

      有了这个小插曲,群臣倒也没有在意,便是继续讨论这新政的问题。

      户部尚书苑庄一步踏出,直接指着礼部尚书吴离的鼻子说道:“你礼部是最懂礼法的,你倒是说说,祖宗之法如何能变?”

      礼部尚书吴离本来是神龙年间的状元出身,最擅长做道德文章,又是礼部的主官,本来应该算是推行新政的阻碍之一,可不知怎么,这个礼部尚书反而是对推行新政一事大加赞赏。

      他一把拍掉苑庄的手,才开口道:“祖宗的法是为何而立?是为了国富民强,现在有了更好的制度,为何要【创建和谐家园】?你一口一个祖宗之法不能变,就因为你这腐朽的思想而限制了整个天下,让百姓没过上更好的日子,你就是大楚的罪人。”

      一旁的中书省主官刘海听的暗暗点头,以他的身份,又不可能与百官争论,只有靠像吴离这样的人才与对方继续争辩。

      苑庄听了吴离这番话已是气急,本来吴离就是朝试出身,年轻时候,诸子百家皆有涉及,自然在口才这方面就要胜过他。

      朝中除了宰辅大人与三省主官之后,就属六部主官最是位尊。

      这两个大佬争论,除了其他几位主官和翰林院那几个清流学士之外,还真没人敢触霉头。

      等到这两位大佬争论落下帷幕之后,朝堂之上,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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