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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突然堵在了嗓子口，“你，你是……”
“我？”席慕钊微微一笑，精致的轮廓从阴影中露出。
她只觉得呼吸一紧，心脏即将破体而出，“席，席，席慕钊！”
刚想跑立刻手腕一紧，她被席慕钊提起再次扑进他怀里，另一只手用力按着她的后劲。
俊美绝伦的浅笑，在他风姿从未减去的脸上。
恶魔，再次发出低语，“陆卓尔，我回来了！”
顷刻，他的脸就在眼前，而唇齿间全是醉人的酒意，陆卓尔拼了命的在扑腾，奈何席慕钊力气太大。
“陆卓尔，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挣扎间，她忽然安静下来，绝望的闭眼又猛的睁开，双腿用力一蹬。
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在茶几上滑出一段距离撞过酒瓶，酒杯，滚到另一边地毯上。
起身时到处都疼，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就要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地方。
席慕钊豁然起身，倨傲的目光锁着前方，“站住，陆卓尔！”
她脚步一顿，停了几秒又打算跑，身后便是恶魔的胁迫。
“陆卓尔，陆成峰你是想要他死是不是？”
席慕钊的威胁很有用，她的脚再也不能往前挪动一毫米，卓尔掐着手掌，咬着被席慕钊吻的滚烫的唇。
她终于仰起头来，卑微到尘埃里，“席慕钊，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你到底要把我逼迫到什么地步，我父亲死了，阿姨残了，嫂嫂怀着我哥哥的孩子离开，而我入狱十年如今只能在这样的风月场所摸爬滚打。”
声线一哽，她还是控制住了，“席慕钊，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眼泪迷了眼前的景物，所有的一切都是朦胧的，只有席慕钊那精致的眉眼越来越清晰。
车厢里的味道很好闻，淡淡桔梗清香。
前座的孟子安回头，神色尽是暧昧，“慕钊，什么时候这么迫不及待了？”
“管好你自己。”
“我说你可真是无情，有了美人就不要我了。”
他目光动了动，“送孟少爷回家。”
“是，先生。”
孟子安嗤了声转回头，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你回国了，苏黛怎么样，听说治疗效果不好，需要在换别的医院吗。”
听见苏黛两字，卓尔全身的细胞都收缩在一起。
“我只是回来办些事，还要去美国。”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没记错你回来是因为陆卓尔出狱的事吧。”
席慕钊没否认也没承认，但是双眼的目光却锁着一旁缩在一团的人。
“欸，慕钊你就不怕陆卓尔跑了？”
“跑？”他冷叱声，手伸过去好似很无聊的卷着陆卓尔的湿漉漉的头发，声线一下就冷了，“就是跑去天涯海角我也能捉回来，不然也可以打断手脚带回来。”
隔着头发，席慕钊也感受到陆卓尔来自心里的惊恐和颤抖，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作用，陆卓尔跑不了他也不会放陆卓尔跑。
送完孟子安，车子转弯去了就近的医院，车停下时卓尔紧闭的眼稍稍打开一个缝隙。
“下车。”
“做，什么？”
席慕钊下车动作一顿，侧头眸子半眯，“你一身细碎的伤，怎么打算就这样赖上我？”
“不，不会的。”
“我让你下车。”他的语气稍稍加重，卓尔就不敢在说个不字。
伤口都很细碎，只是一些擦伤没什么大碍，付桌去拿外擦药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站在医院的梯步前。
“你，似乎瘦了。”
“昂？”她抬头，席慕钊背对着她，望着头顶半弦月。
“你瘦了。”这次的语气肯定了很多，他转过身来讳莫如深，“我打听过，你在监狱里流产了？”
提及此事，卓尔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潋滟荡漾在她的红唇，“怎么，席先生是觉得我可怜，需要同情了？”
“偶尔疼惜一下，没什么不好。”
她大笑出声，靠过来围绕着席慕钊打转，“怎么，是苏小姐不能生育，席先生需要一个代理孕母咯？我陆卓尔人微言轻，还坐过牢不是什么优质优选。以席先生您在北城的地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眉，沉了沉辨不出喜怒，“陆卓尔，就算是疾言厉色，劝你最好挑对对象。”
“我现在除了这条贱命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席先生若不是容不下我，何不爽快些一并拿去？”
脚步停下时，就在席慕钊面前，她昂头对视不卑不亢。
“你在威胁我。”他修长的指尖捏着陆卓尔的下颚，倾身过来四目相对，“你的命我暂时不想要，等你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到时或许连你自己都不会想要了。”
他收手，傲慢的扬起下巴，清俊的笑开，“别说，我刚刚有了一个主意，陆卓尔听说你是阿房宫有名的交际花，这么缺钱想必是为了住在医院里的继母。”
“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别说我没有照顾你。你【创建和谐家园】给我，所有的事我来替你解决。”
她脸色僵直片刻，随即笑的花枝乱颤，踮着脚手掌覆上席慕钊的脑门。
偏头的样子娇俏可人，“席先生，您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挂号让医生瞧瞧，这么痴心妄想的话您怎么能说得这么随便？”
席慕钊也跟着一挑唇，搂着她的腰肢，覆身吻上去，“陆卓尔，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卓尔站在小区门口，席慕钊的豪车已经扬长而去。
看了半晌，她弯身捡起路边一粒石头朝豪车离开的方向砸去，“席慕钊，【创建和谐家园】你大爷，混账东西老娘才不伺候你。”
翌日，很早时分李慕白打来电话，陆卓尔起身揉着头发进浴室，掬了捧凉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你说……有人出高价养我？”她身体一震，忽然就想到昨夜席慕钊信誓旦旦的话。
对，席慕钊北城权贵，说一不二只是没想到席慕钊是认真的。
“没错，价格不菲老板这边已经应下。”
“是，席慕钊吧？”
“……，这，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阿房宫了。卓尔，你背负很大一笔债务其实现在有个人养，虽然难听不过对你也不算什么坏事，不如……考虑一下吧。”
她把牙刷放进杯子里，回卧室拿了包看了眼镜子出了门，“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谁都可以席慕钊不行。”
“卓尔，卓尔……”
那头，已经撂了电话，李慕白望着手机无奈一叹，真是作孽啊。
卓尔拒绝的消息传得很快，席慕钊刚起身不久就得到了反馈，其实陆卓尔怎么想的他知道，他也不会认为如今陆卓尔愿意求全。
办法有很多，这个不行换一个便是。
刚下出租车卓尔就开始狂奔，西区的幼儿园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来的路上堵车今天晚了。
她跑的气喘吁吁，被送孩子来的家长拦下，“陆老师，早啊。”
她停下，迎着艳阳笑得很干净，“早，刘太太。”
“慧儿已经进去了，还望陆老师多多照顾。”
卓尔客气一笑，倒也没有很刻意，“刘太太多虑了，这是作为老师的自责谈不上多照顾，不过慧儿在学校很乖不需要太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
卓尔望了眼学校，人少了很多，她转回头来，“刘太太您不用太担心，时间不早我要去班上了。”
“好的陆老师，我也不耽搁您了。”
两人再次点头以后就各走各的，今天是周一刚上学，好多孩子还不习惯，不过两天就带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好。
今天特别忙，除了午休基本都没闲暇时间。
快到放学时间，已经有老师在带队，卓尔这才有时间收拾玩具，实习老师小赵也一起来帮忙。
“我的天，是不是每个周一都这样这可真实太糟心了。”
卓尔了然一笑，也没很多抱怨，“习惯了就好，毕竟还是中班孩子的依赖性还很强，这也刚开学没多久等过些世间就好了。”
“陆老师，我真佩服你。跟这些孩子玩儿在一起一点都不生气。”
她身体僵着了，其实她不喜欢孩子的，在监狱时那意外的小产让她简直心若死灰，女子监狱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女人谈论得最多的无非就是男人，孩子。
监狱是一个熔炉，能熔进各种各样，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人，所有人在里面相互影响。此消彼长，不知几时她后悔小产，后悔故意伤害了不过几月的孩子。
后来，她在监狱里自学，出狱以后费了不少功夫考幼师，虽然过程辛苦还在结果不错。
她点头，继续收拾着玩具，语气轻轻的，“孩子是最干净，纯洁的。那样的善良，谁舍得伤害一点点。”
实习老师似懂非懂，愣了会说笑道，“陆老师，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这话她没有辩驳，母亲这个称谓于她好像是一个妄想，她选择当幼师除了是对自己已故孩子的赎罪，也同时想要让自己显得干净。
她，觉得自己太脏了，脏到无可救药。
每个周一都十分辛苦，不过忙碌的一天却觉得很充实。
阿房宫那边，辞了也就辞了，在这圈子摸爬滚打两年多哪儿能不认识几个朋友，或许薪资低了很多，不过对于目前的处境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卓尔吃着冷菜冷饭，拿着手机正耐心的在回答家长群里一些家长的提问，字打了一半儿一个电话进来，见着名字笑了笑。
“哥，怎么了。”
“在家了吧？”
“恩，正在吃饭。”
“我下午抽空去了趟医院，账户里怎么有那么大一笔钱。”
她放下筷子，些许疲惫的靠着软垫，“不算多，只是够支撑一段时间。”
“卓尔，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打几份工，你在学校已经很累，怎么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哥，你能不能不每次都说这些。”她的话语里夹着些无奈。
“不是我要唠叨，照顾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说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你这么辛苦。你不仅要支付房租，个人开销，还要妈的治疗费用，卓尔我心里不好受。”
“别说这些了，你要是想要尽孝道就尽快找个媳妇，你知道阿姨现在最担忧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