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哼,好大的图谋,真当我府上无人不成,”昭仁刚刚从气急攻心中恢复过来,唇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已经不同于刚刚的涣散,身为嫡公主,她虽说生性温婉优柔一些,但那毕竟也是天家娇养出来的,该有的傲气从来不缺。
“所以,”眼见母亲似乎精神有了起色,夏知清连忙补道,眼底却不禁浮现出一抹恨意和凄凉,“在有更加确切的消息递回来之前,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阿软,没事,你且安心,有我在,有我在。”昭仁公主看着女儿的神情,心中不禁一恸,若是自己撑不住了,阿软又要怎么办,为母则刚,如果…如果随之和韫儿当真出了事,她就算为了阿软也得扛起来这个家。
“阿娘…你不要离开我,”夏知清把头埋在昭仁公主怀里,声音微微哽咽,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娘亲出事!
夏知清颇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连带着上一辈子的委屈悔恨,都宣泄了个淋漓尽快,在平儿面前她还可以冷静的思考局势,但是此时,面对昭仁,她只想当回一个孩子。
“公主,黄太医来了。”平妈妈隔着帘子递话。
“我让他来的,请进来吧。”夏知清擦了擦眼角,闻声软语道,昭仁要强,但是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昭仁公主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黄太医曾经受过夏随之的恩惠,基本上可以信任。在这种本来就前路莫测的时刻,夏知清不得不更加谨慎一些。
黄太医诊着脉,夏知清心里就稳了,同昭仁请辞先去了融礼堂,她可没忘了还有一大堆管事婆子在那等着。
昭仁早就有意让夏知清学着管家,但是之前可一直排斥的很,难得见她主动,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六章 浪费银子
夏知清一向不爱立规矩,但是非常之时必定要为非常之事,上一世树倒猢狲散,还未等别人来给公主府找乱子,府里就开始人心涣散,若说没有别人安插的暗桩推波助澜,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咳咳,”平妈妈轻咳了两声,堂中顿时鸦雀无声,等夏知清入座,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她身后,“公主今儿有事,二小姐有些话要说,都给我提溜起耳朵仔细听着。”
昭仁公主怕夏知清撑不住场子,特意叫了平妈妈跟着,要的就是这效果,但是昭仁也有想让平妈妈监看夏知清处事的意思,无可厚非,在且不论。
平妈妈是昭仁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老嬷嬷,身份比宫里的一些掌事嬷嬷都不逊色,更不用这一个公主府里了。
夏知清从来未管过府中事务,还是第一次做到这位置,但是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将自家兄长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
前头的管事嬷嬷虽然有些许惊异,二小姐平日里不见有这等气势,不知何时,竟然感觉比昭仁来性训话的时候竟然还要让人胆怯上几分,但也估摸着也就是个纸老虎,到底是个小丫头,能拿乔什么大事。
夏知清对这群人的想法心知肚明,肯定不会服气,但也不着急开口说话,先端起身旁的茶碗,只抿了一下,便重重放回到桌子上。
“我竟不知道,这公主府里养了这么多人,竟然连口热乎茶都没有人烧,看来都是白浪费银子的废人。”
夏知清话毕,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个先说话认错的,一个个都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看来府里是真的出了变故,这小主子要管事了。
她们一个个都在府里呆的有年头了,该有的面子里子一样不落,凭空来个小主子要训话,莫不是以为装装样子就能管家?这可不就跟闹着玩似是,怎么可能服气。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会说话了,今早这府里上下不是跟掀了浪似的热闹么?”夏知清偏过头,在眼前人面上意义扫过。
“哎呀,我的小主子,这不是事发突然,大家伙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最后率先开口的是管杂物的孙婆子。
这种在府里呆了二三十年的老人,最是容易恃资而狂,她出头,夏知清一点都不意外,但是应当不会是她要找的暗桩。
“哦,那倒是我不体谅了。”
“小主子毕竟是第一次管事,不适应总是有的,”见夏知清老老实实低了头,孙婆子语气很是有了几分骄傲自满的意思。
其他婆子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也不由得更加轻慢了几分,说到底什么郡主也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毫无手腕能管的住什么,刚刚那点假把式估计也就到头了。
平妈妈一直没动静,就是想瞧瞧夏知清如何应对,回去也好禀报,但眼见着夏知清似乎软的接不上茬,心里不禁开始犹豫要不要做声。
这第一次威势立不起来,以后再想管事可难了,但是她帮衬,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会让府里这些油滑的钻空子。
这厢平妈妈还纠结着呢,夏知清先一步展开了反击。
第七章 位崇人上
“你倒还知道我是主子,我母亲在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回话的不成?”夏知清连眼皮都懒得掀。
“什么时候这公主府里上下尊卑不分到你一个婆子都敢教训我!”声音陡然升高,狠狠一拍桌案,震的茶盏都翻了起来,平妈妈连忙上前拾了走。
孙婆子那一瞬间产生了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小郡主的感觉,她竟隐隐有种面临那种来自皇室上位人的威压,一下子有些心虚,但是不舍得这脸面嘴上却仍旧硬道,“郡…郡主这话就重了,老婆子哪里敢,只不过笨嘴拙舌的让郡主误会。”
从前,昭仁公主掌事,倒也是心明眼亮的,毕竟见识过宫里多少弯弯绕绕,治这么一个府邸着实不算是什么费神的事,但是她处断一向宽仁,若非必要,绝无重典。孙婆子敢顶嘴,所依仗的不少来源于此。
这小郡主新官上任的,怕是正在兴奋头上,但是量她也不管违背昭仁公主往常治家的规矩。
“孙婆子,你入府有二十年了吧,”夏知清撑起一只手,侧头看她。
“不多不少,二十七年了已经,”见夏知清果然没有再继续责问下去,又提到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资历,孙婆子顿时有些忘形,就差仰着脖子摇头晃脑了。
“确实年份不短了,难怪说话这么有底气,”夏知清闻言随意的点了点头,似是附和,但是话锋一转,陡然就变了语气,“二十多年都没教会你最基本的规矩,我看那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孙婆子闻言一惊,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平妈妈,你去安排一下,孙婆子不循礼教,目无尊卑,欺主罔上,罚二十鞭,即刻由刑堂在前院当众执行。”夏知清摩挲着椅子的扶手,虽无纹饰,却胜在其形,就和这府里的人一样,不指望能锦上添花,唯保知其根底。
“不…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公主呢!公主那么仁厚,一定不会同意的!”平妈妈一招手,就有人上前来擒,手刚刚接触到孙婆子,却不料人一下子挣脱开来,在堂上撒泼似的吼叫。
“你倒也还知道所依仗的都是公主的宽仁,倚靠我母亲的宽怀对我指手画脚,哼,”夏知清站起身,走到孙婆子面前,“可惜,我不是母亲。”
“带下去!”夏知清懒得再同她多费口舌,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七七八八。
“执行完毕不必来报赶出公主府就是,去账上支二十两银子作遣散费,别叫人觉得亏待了老人。”
一场戏,杀鸡儆猴,有了孙婆子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就算不能保证各个安分守己,但是再想动什么小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平妈妈临走时瞧着夏知清那叫一个满心满眼的称意,昭仁公主处事也算有手腕,但一个“仁”字号也实在是定的准,心软。
本来就是位崇人上的身份,无求无由的,凭什么要让自己吞气?
第八章 变中有变
昭仁公主一向重视皇家的体统尊严,惟宽仁不可昭彰,难免偶尔委屈。还是夏知清这样雷厉风行,爱其恨其都果断的风格要更对她胃口一些。
平妈妈这厢刚迈出门,夏知清就猛然听到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下意识想要侧身躲闪。
只见一支红纹飞镖从耳边擦过,笔直的插入红木柱子,飞镖做的十分精致小巧,尾部还挂有一个小锦囊。
夏知清往飞镖的来处看去,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能够躲过公主府那么多双眼睛,还是在白天行事,足以见来人的功夫绝对不浅,所幸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否则现在自己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夏知清取下锦囊,拿出里面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劲瘦有力,显然是出自男子之手,纸张的触感摸起来也是上好的宣城云锦纸,只寥寥写着“变中有变,鸢楼相见”八个字。
这一变应当是指的决水之变故,二变….夏知清不得不疑心来人的用意,自己是重活一世,才能确定父兄无恙,来人又是如何知晓的?此番前来只是单纯的为了提醒不成?
鸢楼是上京里有名的花楼艺馆,以雅而不俗的名声硬是比其他楼馆高出一个档次,八重檐的楼身据说是当年天下第一才女颜汀亲手设计,据说还是当朝哪个侯爷的私产,不过这也仅仅是传闻。
鸢楼男女客来者不拒,人多眼杂,确实是个浑水摸鱼的好地方,来人用意不明,她又在明处,不得不要谨慎一些。
宁儿对她的忠心无需怀疑,为了她被蒋知意毁了容发卖,也没有将师傅的事说出来,但是毕竟还是小丫头,镇不住场子…
傍晚时分,公主府后门,有一个头戴白笠的人影悄悄地溜了出去,一路穿街走巷,熟门熟路的到了西市后面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似乎家境还算不错,墙瓦比周旁人家要新不少。
听到敲门声,屋内一个短打襟衫的人影从屋子里窜出来,若不是她声音娇气,几乎是要人以为是个男子。
“来者何人!”
“无欢?是我呀,开门。”
“嗯嗯嗯?这声音…”无欢眼睛一亮,连忙开了门,然后头也不抬的扑了过去,“郡主!我好想你啊!”
夏知清被这突然而来的热情扑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往后倒去,万幸无欢一个眼疾手快转身侧移,就稳稳的扶了回来。
“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身手倒是练得愈发灵活了,看来袁叔叔还是惯着你,”夏知清又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身打扮,真是比我还要纵着你。”
“嘿嘿,”无欢有些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难得带了几分腼腆,亲昵的抱住夏知清的胳膊,“郡主你怎么来找我了?若是有事让平儿只会一声我过去不就好了。”
“无欢…我想问你,若是让你回到我身边,你还愿意么?”夏知清正色道。
“是公主府出事了么?”无欢一下子把刚才的嬉皮笑脸收了回去,一脸严肃地问,“我本来就不想离开你,只要郡主需要,无欢永远都在。”
第九章 小豹子
夏知清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湿热,无欢是她小时候从街头捡回来的,本来想送个人家,但是当时小小的无欢,什么还不知道的时候,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袖,好几个人轮番上阵都不能让她松开,后来就索性留在了身边。
后来发现无欢一刻都安静不下来,每天偷偷看夏韫如何练武,夏知清看着觉得有趣,托人送她习武,后来因缘际会拜了赤霞军副将作义父。
无欢比平儿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还长,却只是因为余晖一句不喜欢她身边的人舞刀弄枪,过于粗俗…而将无欢送出府…
夏知清闭了闭眼,她不敢看无欢清澈见底的眸子,将她的自私映照的无所遁形。
面对无欢她于心有愧,名义上是为了无欢着想,毕竟离开府,她就不再是随侍的身份,虽然知晓袁将军一定会好好待她,虽然她总是遣人送去大量的银钱,但是无欢什么时候稀罕过这些东西,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
“郡主,你同阿欢说!府里到底怎么了!”无欢看到夏知清这副模样,心里担忧更甚,她同夏知清相伴十数年,从来未见过这种伤感的神情,“不怕,一切都有阿欢在!义父都说阿欢的功夫能算数得上的了,一定能保护好你。”
“阿欢,府里以后就要靠你我了…”夏知清把同昭仁的那番说辞又告诉了无欢,无欢本来就对她听之任之的相信的不行,更不会有什么怀疑。
知道驸马爷和大公子只是暂时被困,无欢吊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虽然听起来形势似乎不是很乐观,但是只要人都还活着,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郡主,你等我一会!这就跟你走!”无欢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蹦起来就要去屋子里收拾东西去。
“诶,不急,你怎么也要和袁将军他们说一声啊。”夏知清有被无欢这雷厉风行的动作吓到,赶忙制止她。
“害,义父不是跟着小侯爷出去了,还没回来,义母陪着老夫人去庙里斋戒,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我给她们留张字条就好了!”无欢一想到能继续和夏知清待在一起,就兴奋到手舞足蹈。
“那你把必要的东西带着就好,府里你的东西都还留着,一直有人打扫,”夏知清顿了顿,“我也有继续给你添东西。”
“我就知道郡主对我最好了!”无欢几乎要原地抱着夏知清转圈。
不出夏知清所料,无欢拿着一柄黑金短剑和两个小布袋就出来了,那剑是她送的生辰礼,也是无欢最宝贝的东西。
“郡主你方才说要去鸢楼,是今日么?”无欢拍拍腰上的短剑,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夏知清点了点头。
“也就是我当时不在!”无欢瘪着嘴道,有一瞬间露出小豹子一般野性的凶狠,“不然一定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地走掉,府里的护卫都干什么吃的,万幸没有伤到你,不然我一定宰了他们。”
第十章 烟花十里巷
“我怎么觉得你同袁将军待在一起,一点没收敛,还比从前更加霸道了呢,”夏知清抚了抚额,余晖当时劝她便是以让无欢跟着袁将军生活,有长辈管教收敛性子,以后更容易寻个好人家为由。
她也害怕自己耽误无欢,于是就同意了,但是如今想来,凭什么要迎合着他人收敛,那种人配不上无欢。
无欢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垂着头看脚尖,一副做错事的孩童模样,夏知清最是拿她这样没办法。
华灯初上,正是烟花十里巷开门做生意的地方,虽说鸢楼男女客不忌,但是女客毕竟还是在少数。
夏知清虽然带了纱笠,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盖不住的,引得周围的人不禁要多回头看一眼,每当这时,就会被无欢恶狠狠的目光盯回去。
夏知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她可管不住这只猴子,只要不动手,就都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
烟花十里巷,秦楼楚馆各成行,鸢楼就是门口最清净的那个,毕竟以它的名声,完全不需要招揽人。
“哟,这位面生,新客啊?”刚一进楼,就有接待的人近前来,“需要我给您介绍几位公子嘛?”
“不用了,”纱笠底下的人声音有些清冷,就像是夏日山石中的缓缓涓流,沁人心脾,“带我去赋竹居就好。”
引路的人听到赋竹居的时候,眸光一动,不禁又仔细的审视了一边眼前的人,这就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人,看着倒确实不像是个什么简单人物,“您请同我这边来。”
不得不说,这鸢楼不愧是鸢楼,赋竹居里夏知清一眼就瞧见了对面的墙上的墨竹图,竟然还是真迹,单这一幅画,就足以够普通人家用度好几年了。
无欢对字画半点都不感兴趣,趴在桌子前玩茶杯,滴里当啷的,等的感觉都快要睡过去了也没见有人来,打了个哈欠,“郡主,你不会看错了地方吧。”
“再等等,”夏知清沉吟一会,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纸条的竹筒中间有一个隐蔽的夹层,才得来的鸢楼这个指向,不止一度的想,若是她没有发现这个夹层,那送信人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