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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顾母在心里依旧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每当顾弦思痛哭失声的时,她总是会拿着廉价的糖果去哄她,而每一次,这样的招数所达到的效果,都是极好的,不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顾弦思年龄的增长,顾母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看见,她像现在这样,倒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失声了。
听着母亲那开玩笑般的话,顾弦思破涕为笑,脑海里似乎浮现了许多她们母女俩曾经无比欢乐的时光,顾弦思伸手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不过却始终不愿将自己从母亲的怀里移开,她喜欢此刻这样的感受,更何况之后像现在这样的时光,恐怕是不多了。
“妈,你放心吧,只要我一有时间一放假,我就会回来看你的。”顾弦思的声音似乎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了起来,她微微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将侧脸贴在母亲的胸膛上,双手环过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她。
顾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搂着顾弦思了,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你只要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回来一次,我心里就很是满足了,出国留学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要多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担心我,只要你过得好,我心里也会开心,明白了吗?”
明明顾母很希望顾弦思可以时常回家,不过她也清楚,顾弦思回家一趟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她就又会离开,与其让她这样来回奔波,顾母宁可她少回来。
“妈,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只要你想见我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视频通话的,或许你也可以出国来看我,我还能带你去旅游,四处走走呢。”说起这事的时候,顾弦思感觉自己的心里都充满了期待。
顾母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出国?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连出省都很费劲,更别说是出国了。”
顾弦思微微坐直了身子,脸上明明扬起的是笑容,可是眼睛却是泪眼汪汪,看着母亲那有些诧异的眼神,顾弦思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又怎么了?都和你说了,不用担心我,出国留学是好事情,怎么还哭个不停呢?”顾母虽然满嘴的抱怨与责备,不过心里和眼里却满满的都是担忧。
顾弦思一个劲的摇着头,有些哽咽的开口,说:“我不是在担心我出国的事情,我只是一想到以后出国,就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你做的菜了,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似乎才是吃货顾弦思内心最为在意的事情,毕竟国外人的生活,顾弦思很清楚自己是很难适应的,而那对于她这个吃货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顾母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用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说:“在吃饭的时候你不才说,想要跟我学做菜吗?既然这样的话,那这段时间要是有空闲,我就教你几道家常菜好了,要是你实在吃不惯国外的东西,也能自己学着做,解解馋。”
听见母亲说要教自己做菜,顾弦思紧蹙着眉头,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虽然刚刚她有说过自己想要学做菜,不过那也只是她随口说说的而已,如今,母亲居然把这事当真了,顾弦思心里还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
“妈,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是只会吃,哪里会做呀,再说了,你做的那些家常菜都蛮复杂的,我也学不会呀。”顾弦思在嘴里小声的抱怨着,她如今像是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顾母迟疑了一会儿,在心里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那你想怎么办呀?要么你就跟着我学做几道家常菜,要么你就去了之后适应国外的生活,否则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解决你吃的问题了。”
“算了,等我过去之后看看再说吧,毕竟现在中餐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没准我能在学校附近找到中餐厅呢,要是这样的话,吃的问题就解决了。”
“难不成你还想每天都吃餐厅里的东西呀?”顾母像是被她说的这话给吓到了,无比惊讶的问着她。
顾弦思伸手搂着母亲的肩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妈,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哪有钱天天吃餐厅呀,你放心吧,你女儿不挑食的,什么都吃,不会饿肚子的。”
顾母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了,只是听着她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第70章 最后,一天 "原本她们母女俩之间很是压抑的气氛,在此刻得到了缓解,她们像是笑得格外开心,不过彼此心里都很是清楚,她们都只是在用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哀而已。
下午,顾弦思和母亲一起去超市买了些零食,顺便为晚上的晚餐做着准备工作,毕竟过了今晚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又来了,虽然不是旧历的新年,但她们依旧想要好好的庆祝一下,况且这也是她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元旦了。
下午五点刚过,顾母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她似乎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安与不舍,通通都融入进了菜里。
顾弦思虽然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跟着母亲学做菜,不过每当到这个时候,她就躲进自己的房间,找不到人了,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顾弦思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目光呆滞,将视线傻傻的注视在同一个地方,迟迟不愿移动一下。
如今母亲已经知道了她要出国留学,甚至还对此表现出了满心欢喜,这让顾弦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其实她很清楚,母亲并不是真的无所谓,她只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不舍,好让自己离开时无牵无挂而已。
晚上的晚餐,顾母做得比中午还要丰盛,她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因为顾弦思即将顺利的出国留学了,这对于她们家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情,不过顾母做这么多的东西,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想让顾弦思再多吃一点自己做的菜罢了。
“你在学校都没吃东西的吗?怎么都瘦成这个样子了?”顾母一边给她夹着菜,一边在嘴里抱怨着。
顾弦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反正她是看不出自己瘦了,在学校里她每天吃的东西可是很多的,与其他人比起来,她也能算半个大胃王了,可是她就是那种光吃不长的人,她心里也很是无奈呀。
“妈,你不也知道,我是那种只吃不长肉的人吗?就算是我在学校吃的再多,你也是不会在我身上看见的。”顾弦思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呜呜咽咽的,说得并不是很清楚。
顾母微蹙了一下眉头,不过随后又恢复了原状,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问道:“弦思,你这次要去哪里留学呀?那里的天气是冷还是热呀?要是很冷的话你受得了吗?”
顾弦思像是被母亲的话给吓到,一不小心噎住了,她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随后便拿起手边的果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说:“妈,你就放心吧,我都可以熬过这里的冬天,想必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问题,再说了,就算是很冷又能冷到什么地步呢,我一定可以适应的。”
其实在选择去加拿大留学之前,顾弦思就已经提前了解过那里的天气情况,加拿大全年的天气最高温度不会超过三十,那最低温度也不过零下几度罢了,这些都在顾弦思能够承受的范围之间,更何况她喜欢那里,喜欢街头随处可见的枫叶。
“你要是适应不了,就不要强撑着,没有什么比身体更为重要,你明白吗?”顾母不在乎她未来有多大的成就,只要她过得开开心心,平平安安,顾母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赶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说着顾弦思就一个劲的给母亲夹着菜,虽然她并没有告诉母亲自己要去留学的目的地,不过她却也知道,母亲并不在意这些。
那晚,顾弦思和母亲吃的很是开心,她们都有意的避开出国留学那个话题,两人之间所谈论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可以让她们哈哈大笑的事情。
虽然顾弦思已经顺利的和母亲沟通好了,可是另一边易笙却像是遇到了难题,他知道了上次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心中想要的,如今他也总算是明白了,其实母亲比自己想象中,为自己所付出的还要多。
为了迎接新年元旦的到来,他们一大家子又坐在了同一个餐桌上吃饭,虽然易笙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却也逃不掉。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易福德一个人脸上是乐呵呵的样子,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
吴娴自从昨天和易福德发生了争执之后,两人就处于冷战之中,连话都很少说两句,而易笙与母亲之间,虽然没有冷战,不过却也不知道彼此该说些什么,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之间除了简单的招呼以外,好像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易子岩本来没有参与到这场无声的战争之中,不过心情却还是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影响,餐桌上压抑的气氛,让他很是不自在,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怕打破了此刻他们如此寂静的局面。
“我不是很饿,你们吃吧,我先回房间了。”吴娴的声音在此刻响了起来,她心里依旧很是气愤,不想看见易福德,也不想理会自己的那个宝贝儿子,说完,便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他们三父子的视线始终都注视着吴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他们才肯收回自己的视线,易福德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他脸上之前还浮现的笑容,此刻也消失不见了,虽然易笙主动说要出国留学这件事情,让他心里很是开心,不过吴娴的态度,却也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烦闷。
吴娴生气离开,这让易笙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想要去安慰母亲,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说些什么,他紧握着自己手里的筷子,随后便又放在了桌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说:“我也没胃口,你们吃吧。”
易笙刚刚转身,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了易福德摔筷子的声音,随后便传来了他恶狠狠的责备声,“你们一个个的都没胃口,一家人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很难吗?我看你一天就是被你妈给惯坏了,好的不学,这臭脾气倒是学的很像。”
原本当吴娴从餐桌上离开的时候,易福德心里就有怒火,不过那个是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如今易笙居然也学着吴娴的样子,找借口想要离开,易福德心里自然是再也忍不住了,不责骂他还能责骂谁呢。
易笙冷哼了一声,转身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很不喜欢看见我,因为我没有像哥那样听话,不过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之后你也可以少受些气了,你心里对我有多不爽都无所谓,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谁让我一生下来就是你的儿子……”
“易笙,别说了。”易子岩又一次感觉到了餐桌上的火药味,瞪着那个气急败坏的易笙,制止着他。
易福德猛的一拍桌子,随后便站了起来,眼里已经有火焰开始燃烧了,他快步的走到易笙面前,伸手恶狠狠的指着他,说:“你还不想做我的儿子是吧,难道你以为我有你这个儿子心里就很开心吗?从小到大,你做的哪件事情是让我省心的?”
“对,正因为从小到大你都讨厌我,从来都不喜欢我,所以你才会对我妈大喊大叫,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当时还要生下我?”易笙忍不住的冲着他吼了起来,心里有太多太多愤怒想要发泄,内心所压制着的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江水,再也拦不住了。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侧脸上,易福德又一次动手打了他,而易笙虽然心里满是不悦,可是却始终都站在原地,没有退让丝毫。
“你这个逆子,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易子岩原本还很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不过在听见了那个耳光响起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哪怕他有一个身为律师,超乎常人的冷静,可是此刻,那些早已经被亲情所取代了。
“爸,你们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子吵,有什么意义呢?大家都少说两句不行吗?易笙你也是,一天到晚心里哪来那么多的火气?难道每次让你回家,就是让你回来发火的吗?要是心里有火,就出去给我待着,凉快了之后再回来。”易子岩如今不想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也不会与任何人站在对立面,毕竟这样的情况在家里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每次到底该说些什么,他感觉父亲和易笙之间的关系,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变好了。
易福德一个劲的喘着粗气,虽然不再继续动手打他了,可是却又没能将自己心里的火气压制住,指着他,话还没有说出口,便看见易笙掉头,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呀?”易福德看着向门口走去的他,恶狠狠的吼了起来。
易笙停在了门口,只是微微侧头,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那么不想看见我,我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呢,我走了,你还能少受一些气。”
“你要是走了就别给我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逆子。”易福德感觉自己的0心脏病都快被他给气出来了,伸手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愤怒。"
第71章 回学,校去 "易福德此刻的话像是警告,却又像是威胁,他始终恶狠狠的看着门口的易笙,原本以为他不会再继续向前迈动步子了,可没想到,易笙却在迟疑几秒之后,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易笙……”易子岩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随后便准备去追他。
“站住,他要走就让他走,你们谁都不许管他,就算是他在外面自生自灭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丢下这话之后,易福德便晃晃悠悠的上楼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很想要和易笙好好的说话,可每次所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他们两父子吵得不可开交。
易子岩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又撇头看了一眼门口,揉着自己太阳穴,很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如今的他,似乎也需要仔细的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楼上房间里的吴娴,心一直都揪着,她刚刚很清楚的听见了楼下的争执声,虽然她也很想要下楼去阻止,可却又始终都拗不过自己的心,纠结,犹豫和迟疑了许久之后,她还是没能下楼。
楼下的争执声虽然已经停止了,可是吴娴心却一直在痛,她知道此刻易笙又离开了家,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易笙出门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一阵冷风袭来,瞬间让他有些瑟瑟发抖,此刻他的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不过他却并不关心,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又不是第一次打他了。
当易子岩找到他的时候,易笙正一个人独自坐在公园的秋千上,虽然阵阵寒风让他冷得刺骨,可是易笙却始终都不愿离开这里,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易笙似乎每次离家出走之后,能够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这是他心里下意识想要来的地方,也是在这个城市除了家以外,他却唯一觉得可以去的地方。
易子岩并没有着急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便坐在了他旁边的那只秋千上,从小到大,每当易笙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心里都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够找到他,而这个公园,这个秋千,似乎对易笙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你来做什么?看看我有没有冷死在外面吗?”易笙气冲冲的说着这话,虽然他此刻并不想要对哥哥发火,但是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自己心里就忍不住的有火焰冒出来。
易子岩苦笑着望着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这次倒是挺听话的呀,我让你出来凉快你就出来,那我让你少和父亲争执的时候,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是我要和他争吗?每次都是他,说什么话都针对我,我真不知道你们叫我回来做什么?”易笙侧身看着他,依旧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易子岩伸手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抱怨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呀,你怎么能那样对他说话呢?你知不知道,刚刚爸心脏病都快要被你给气出来了。”
“他没有把我打死,反倒是把他自己给折腾病了……”易笙轻笑了起来,虽然他也很想要去体谅父亲,不过这么久以来,他始终都学不会,要如何面对父亲的坏脾气。
易笙此刻说话的语气,听不出对父亲有丝毫的担忧,易子岩极其无奈的叹着气,说:“走吧回家了,这大冷天的,你总不能一直都坐在这里吧。”
“你没听见他刚刚说的话吗?我现在回去做什么?难道又去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吗?”易笙依旧很是固执,坐在秋千上迟迟不肯站起来,生气的侧过头,不想再与易子岩继续说下去了。
“你不回家你能干嘛?难道真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你也不考虑一下妈的感受吗?”易子岩紧锁着眉头,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愤然的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他,恶狠狠的说着这话。
易笙在听见了他说起母亲之后,心忍不住的微微一颤,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不过却依旧固执的侧着头,开始在心里犹豫了起来。
“你以后在胡乱发脾气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拿出你的身份证看一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成年人了,如果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就不要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也不想每次都像哄小孩子一样,过来哄你。”
易子岩忍不住的抱怨了起来,虽然以前的他脾气很好,很少发火,可是自从有了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火气越来越大,担忧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易笙感觉自己有些听不下去了,猛得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丢给他,恶狠狠的说:“我不需要谁来哄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们瞎担心。”
“易笙,我看爸刚刚的那一巴掌,还没有给你打清醒对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忽然之间要答应出国留学了?”
“哥,我知道你是个律师,不过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套话,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出国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想再受爸的监视,不想每一次与他见面之后,就争执个不停,所以我才要出国留学,躲在距离你们千里之外的地方,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易笙虽然生气归生气,不过头脑还是蛮清楚的,他知道易子岩变着法的想要从他口里得知,自己此次出国的真正原因,所以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就中了他的圈套。
易子岩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确是低估了他的这个弟弟,亦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易笙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自己给套路了。
“好,我可以不管你为什么出国留学,也懒得管你,不过现在你赶紧跟我回去。”易子岩也不想再与他继续废话了,二话不说就拽着他的手准备回家去了。
还没等他走出两步,易笙就愤然的甩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看着他,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心里火还没消呢,还想在外面凉快凉快。”
“我当时也是气着急了才说的这话,你现在居然还跟我较起劲来了……”易子岩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样指责他的话,不过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即便是时光倒流,让他重新回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依旧会说出那样的话。
易笙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说:“我没有跟你较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一进屋我心里就难受,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就在这里待着,至少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对于易笙来说,自己待在这里,远远比回到家里安心和舒坦的多,他喜欢坐在秋千上的感觉,因为这里有他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
易子岩抬头看了看四周,或许因为今晚是跨年夜,所以此时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似乎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或许对于其他所有人来说,今晚上都是一个难得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可如今的他们俩,却站在这寒风之中,每个人心里都夹杂着那些不好的情绪。
“你还真想在这里冷死吗?现在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我就给你订票,明天一早你就回学校去吧。”易子岩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虽然每次他都说不想管易笙的麻烦事,可是说归说,每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替易笙考虑,去为他做着之后的打算。
易笙微微侧头看着他,满脸的错愕,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随后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快步的走到易子岩的面前,问道:“你确定要亲自给我订票?让我明天一早就回学校去吗?这可是你说的,要是爸再怪罪下来,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让我走的。”
易子岩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手里的外套重新丢给他,转身一边走着一边说:“你最好是现在赶紧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可就反悔了,那你就只有等到元旦过后再回学校了……”
“那你打算怎么跟妈说呀?她现在可还在为了我要出国留学的事情生气呢?”易笙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快步的跟上他,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担心。
易子岩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虽然是不想再听见家里每天争论不休的声音,所以决定让易笙明天一早就回学校去,不过现在他却也遇到了很多的麻烦,比如说如何和易福德解释,又比如说如何让吴娴心情得到平复。
“这事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明天一早回学校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易子岩有些不耐烦的回答着他,每次他都想要和易笙的那些麻烦事撇清关系,不过每次却又会深陷其中,难以抽身。
易笙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了笑,伸手搭在易子岩的肩膀上,虽然他心里很不喜欢回家,但他此刻觉得,有哥哥在身边,好像家对于他来说有了另一种感觉。"
第72章 慕梓,木子 "那晚,他们两兄弟还没能踏进家门,十二点的钟声就已经敲响了,那好像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迎接了新年。
当他们到家的时候,屋里是一片寂静,易笙因为不想听见父亲的声音,所以连灯都不想开,一路摸索着回了房间,而此时他的那些举动,易子岩都是尽收眼底,最后竟忍不住的被他逗笑了。
虽然易笙并不肯定自己明天一早能够顺利的离开,不过那一晚他却依旧睡得很香,好像有了易子岩对自己的那些保证之后,他的心里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二天一早,元旦小长假的第一天,易笙八点就起床了,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睡个懒觉,不过一想到他一早就可以回学校去了,易笙便兴奋的睡不着觉。
早晨吃早餐的时候,易笙特意晚下去,为的就是避免与父亲碰面,易福德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一吃过早饭,他便会钻进书房,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易笙虽然并不喜欢和父亲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却很是了解父亲的作息习惯。
当易笙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时候,他还特意走到书房门外,悄悄的在门口看了看,确定父亲已经在里面了之后,他才轻声的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