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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是她随意画的卡通涂鸦，里面画了一只大魔王代表裴盏，还有一个如玉公子，代表林藕羽。
周自柔斜睨他：“你要学？”
周天霸对这个很感兴趣，憨憨点头。
“先回去学会一百个字再说。”
“……”周天霸惊了：“啊？”
九岁了连一个字都不认识，传出去丢不丢人！她才不想有这么个草包弟弟。
“啊什么啊，”周自柔催他：“不先学会识一百字，就不能够别学这个。”
周天霸急切：“学！”
姐姐让他学他一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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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周天霸这个小霸王，天色渐晚，周自柔在床榻上想着攻略计划，想都没想出个头绪，又没心没肺地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自柔趴在桌子上，懒叫道：“连枝，连枝。”
连枝头一次听姑娘这般唤她的名，慵懒的语调，配上软绵的咬腔，连枝觉得自己的贱名宛然好听不少，她红着脸进屋：“小姐，奴婢在。”
“连枝。”周自柔伸出一只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连枝尝试着走过去，谁知被姑娘一把抱住腰，周自柔瞬间抽噎起来：“爹爹骂我，我自知幡然醒悟，悔不当初。”
连枝：“……”
老爷来是昨日的事，又何来幡然醒悟一说……
连枝虽诧异，但听见自家小姐哭顿时心疼了起来：“小姐不要太伤心了，老爷也是为了小姐着想才会提点两句的。”
周自柔抽抽噎噎：“是我不好，我本不该去找林府小公子的麻烦，还……还做出那种事。经过爹爹一番教诲，我已洗心革面，甚是懊恼。连枝，你陪我一同我送去赔礼罢。”
周自柔哭得让人心疼，连枝以为老爷教训得鞭辟入里，让周自柔实在是怕了才会这么做。忙不迭答应了。
周自柔心满意足，演了一个去林府的由头，被人问起也好解释。
收拾好，周自柔就提着私下叫人上街买的新鞋出发。
路上撞见她大哥周霄诚，周自柔脚步一滑。
这个大哥，冷硬且刚，完全不是疼惜妹妹的角色。怂包小姐自认倒霉，迎面撞上只能打招呼，虚虚地低了头，低声：“大哥。”
她低着眼，目光只能接触到对方深褐色的衣角。
“去哪？”
“去林府一趟，想给林小公子道个歉。”
周霄诚一直没回话，她试探地瞄了瞄他的脸色，对方神色莫测，和周天霸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格截然不同。
是个不能揣摩的主。
半天不搭理她，为了快点溜走，周自柔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真情流露地道：“妹妹是真心诚意去道歉的。”
“不信你问连枝。”
连枝止不住点头。
原以为这个大哥问一两句就行了，毕竟平时他是不屑于管她这个妹妹的，但周霄诚竟然冷淡地扔了句：“不能去。”
周自柔抬脸，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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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一隅。
这是块僻静的院子。
屋门破旧，不远处依稀可见一口枯井，院落堆积的枯叶显示出这里主人有多么不受宠。
连枝手轻脚轻，推开了院子里的木门，接着向门外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周自柔好奇地探出头，左顾右盼。
周霄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出府，还让丫鬟们看着她。周自柔敌不过自家大哥的命令，只能等用了晚膳，趁着丫鬟们偷懒打盹的时候溜出来。
阴翳的天空愈发灰暗，连枝提醒：“小姐，咱们得快些走，夜深了还待在林府，传出去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知道啦。”
周自柔蹑手蹑脚到了屋前。转过身看着连枝，轻声问：“我是不是应该先敲门？”
连枝还未回话，周自柔身后就穿来了动静，很快就看见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来。
“吱哑”一声，气氛在这灰蒙蒙的天里变得愈发阴恻。
连枝眉心一跳，小姐后面正站着裴盏。
第4章 小变态
“裴盏。”周自柔扭头，差点哑巴。
他身后的屋子里很黑，一盏烛灯都没有，密不透风的，像个装活死人的牢笼。
而他隐匿在黑暗里，只露出一个削弱的肩头和若隐若现的下巴轮廓。
周自柔能感觉自己说完话以后裴盏看了她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就移开视线，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那口枯井。
枯井边盘踞着粗细不一的藤蔓，像缠绕在上的蛇。
裴盏跟没看见她一样，打开门顿了顿，又走了回去，开门的动作像只是通个风。
裴盏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周自柔也不恼。
但连枝却以为自家小姐恼了：“裴公子见到我家小姐不行礼吗?”
“！”周自柔惊慌地瞪了连枝一眼，急忙说：“不必不必，不在乎这些虚的。”
尽管从始至终裴盏也没有任何动作。
周自柔大了胆子，叫连枝去点上烛火，一盏烛火影影绰绰，火舌娇嫩，随时都会被风折腰，虽然只将屋里照亮了一小块地方，但总比刚才全然乌漆麻黑要好很多。
她不知道这是裴盏这个月唯一一根蜡烛。
“所来何事？”
莫约过了一刻钟，裴盏才开口，他声音如幼兽一般又轻又细，能感觉得出来他现在很虚弱，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周家小姐喜欢欺负他，但可从没有这般夜里专程找上门的。裴盏为人警惕，已做好了周自柔要是有任何异常就将她丢进那口枯井里沉井的准备。
周自柔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看见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杀她。
“裴盏，我来是想向你赔礼道歉的。”周自柔软绵地说道，声线里含着一丝及其容易察觉的讨好，“连枝。”
连枝把鞋递给她，周自柔解释：“我前两日踩你是我不对，我来向你道歉，以及……送赔礼。”
周自柔把鞋放在桌子上。
裴盏一动没动。
“那个……我回府以后静思己过，自省两日，已经想好了，再也不会找你麻烦……我们，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周自柔被自己说的快蠢哭了。
什么鬼，做朋友？谁他妈相信病娇会跟她这个恶毒女配做朋友？
裴盏瞟了她一眼。
冷冷淡淡，没有任何情绪。
但落在她眼里，那眼神像是神袛，站在云端睥睨卑微又可笑的智障一样。
“……”周自柔：“你相信我！我绝对会对你好的！”
这是在表白吗？连枝又惊又怕，自家小姐不是喜欢林大公子吗！
我艹周自柔你在说些什么屁话……
周自柔暗骂自己，着急地上前一步，像是想去触碰他，下一刻，她看见裴盏手里抓了一只东西，那东西还在动。
是只黑咻咻的老鼠。
老鼠在他手里四脚朝天，挣扎个不停，裴盏面无表情地抓着，手里的东西在他眼里像是个玩具，周自柔却是整个人都吓傻了。
看清以后，她一瞬间就跑到了门外，惊恐到魂飞魄散：“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鼠！！我人没了！”
“……”
连枝也怕，立马护在在自家小姐面前，命令裴盏：“你赶紧把那东西丢出去！吓到我们家小姐了！”
裴盏站在遍布灰尘的圆桌旁，身形削瘦，手里的活物还有温度，在蠕动。
不过这个小东西很快就不会动了，因为裴盏的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挤尽它的空气。
“不要命啦，”周自柔在后面揪住连枝的衣服，求生欲爆棚，赶紧提醒她：“别这么说！”
“她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生气。”
裴盏没耐心再陪她玩。
他手里的耗子就好比是他，从小在泥坑阴暗处苟且偷生，在别人眼里裴盏是从烂泥里长大的蛆虫。
周自柔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和他做朋友？
更何况周自柔还是让他下跪的人。
他说：“滚。”
周自柔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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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小姐，裴盏把鞋扔出来了。”
周自柔在桌子边支着脸，丧丧地应了。
“嗷。”
“奴婢还看见，有个人拿了些吃食进去，裴盏收了。”
周自柔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