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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沐文柏:“你说要在这里陪两个姐姐,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上次交给你打理的几个绸缎铺子也该上上心了。”
沐老爷对这个二儿子很是怒其不争,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每天跟一群富家子弟游走大街小巷,看戏,赌钱,找女人,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
现在不念书了,又不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每天游手好闲,不知进取。
比起他在军中的大哥沐文羽,简直差了不止一大截。
沐锦柔看出沐老爷对沐文柏的怨气,他本来就是姨太太生的,要是再没什么一计之长,将来这沐家也绝对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父亲,文柏最近陪在我身边可是规矩的很,平时读书写字,闲时跟府里的帐房们学习做账经商,没有一时是闲的。”沐锦柔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的弟弟,“他已经不小了,早就收敛了年少时那些糊涂的行径,行事认真,交友谨慎,就连凌府的三小姐都跟他关系不错呢。”
三小姐?
沐老爷立刻想到了督军最宠爱的那个小女儿,也是少帅的嫡亲妹妹,在凌家可是掌上明珠。
“父亲不知道,老夫人极为喜欢文柏,还有意将他和三小姐撮合成一对呢。”沐锦柔的脸上带着沾沾自喜,十分卖力的为沐文柏说好话。
沐老爷听了震惊不已,沐文柏虽然是沐家的二公子,却是姨太太生的庶子,身份和凌家的三小姐相差太多,而且他功不成名不就的,怎么就能被老太太相中呢?
当初沐晚死活要嫁凌慎行的时候,他还厚着脸皮去跟督军商量,他心里自然清楚,督军肯答应,那是因为沐家雄厚的资产能为他们所用,而他自己也不是全无好处,有凌家的保护,生意会更好做了。
最近几年,沐家的生意日渐衰弱,督军其实已经开始嫌弃他们,但碍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日子也相对安稳,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可要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这似乎有点不切现实啊。
沐老爷郑重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凌家三小姐毕竟是没出阁的姑娘,别坏了人家的名声。”
沐锦柔笑道:“要是无凭无据的,女儿也不敢乱讲,这可是老夫人亲口说的,二妹不也听到了吗?”
她笑眯眯的看向沐晚。
沐晚淡笑着,并不说话,这件事背后必有蹊跷,她只是没时间来问凌雪秋,无论如何,沐文柏这样的酒色之徒绝非她的良人。
沐老爷仔细一思量:“倒也是一桩好事。”
娶人家的女儿和嫁自己的女儿不一样,女儿嫁过来就成了人家的人,而儿子娶了凌家的三小姐,身份自然也会不一样,督军女婿这个身份足够他在连城如鱼得水,不怕以后没前途。
“只是……。”沐锦柔犹犹豫豫的不好开口,目光踌躇不定的看向脚尖。
沐晚心里突然一沉,已经猜到沐锦柔要说什么了。
“柔儿这是怎么了,可是你弟弟惹你生气了?”沐老爷又怒瞪向沐文柏,沐文柏顿时有些囧意。
沐锦柔低着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低低的啜泣起来,沐老爷一慌,更是焦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沐锦柔这才哭着说道:“女儿前些日子听到下人们在非议文柏,心里十分不好受,可他们说的话,女儿又无力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想想,是心疼文柏。”
“那些人说了什么?”沐老爷虽然最为看重的是大儿子沐文羽,可沐文柏也是他的骨肉,听到有人在背后非议,他自然也是义愤填膺的。
“他们,他们说文柏不过是个庶子,是姨太太生下来的,在沐家根本没有半点地位,他想娶三小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父亲,您听听,他们竟然把文柏比喻成癞蛤蟆,他可是我们沐家的儿子,天资和长相都是不差的。”
沐老爷听了果然很是气愤:“这凌家的人,不但主子欺人,下人也是狗仗人势。”
沐晚却在心里嗤笑,果然沐锦柔说了这件事,她的目的哪是替沐文柏打抱不平,她是想替她的母亲三姨娘谋求正室的位置呢。
沐老爷虽然最宠三姨太,可与沐晚与沐文羽的母亲伉俪情深,沐夫人死后,沐老爷便说过终身不再续娶,但沐家主母的位置还是一直空着。
沐锦柔的潜在意思是,如果她的生母三姨太能够被扶正,那么她和沐文柏的身份自然也会跟着变成了嫡子,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因为沐文柏的身份说三道四了。
沐老爷气愤过后就反应了过来,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
他曾经在去世的夫人面前发过誓,今生不再续娶,可三姨太这些年一直贴身照顾她,又管理着沐家的后院家事,劳苦功高,他其实有心想要把她扶正,也算是慰劳她这多年的付出,可是一想到去世的夫人,他又犹豫不定。
犹豫来犹豫去,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今天听到沐锦柔这样一说,那些原来被压抑的心思又浮了上来。
其实沐锦柔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就是一个正室的位置,他何必那般计较,把三姨太扶正,他又多了两个嫡生的子女,这样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也是时候给三姨太一个正八经的名分了。
沐老爷脸上的神情没有逃过沐晚的眼睛,她看得出来,沐老爷有些被说动了,他动了把三姨娘扶正的心思。
沐锦柔这次真是一箭双雕,既能让沐文柏娶了凌家三小姐,又可以扶正三姨娘,她自己成了嫡女,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将来老太太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扶到主母的位置也是顺理成章。
“晚儿。”沐老爷在叫她。
沐晚回过神,低低应了一声:“父亲。”
“你和柔儿从小就生疏,从来不会一起玩耍,我知道你们性格不和,但再不和也是亲生的姐妹,而你们又都是凌家的媳妇,在沐家不管怎么吵,在凌家一定要同仇敌忾,免得被别人欺负了,我听说凌家的这几个姨太太,个个都不是善茬。”
沐晚心想,父亲真是天真了,她和沐锦柔别说是同仇敌忾,她这次险些就栽在这个亲生姐妹的手里了。
沐锦柔一听,主动握了沐晚的手:“父亲,我和妹妹的关系早就不同从前了,在这里没有人帮衬,我们两姐妹自然要互想扶持。”
沐老爷点点头:“这样就好,我希望你们兄弟姐妹都能和和睦睦的。”
他又想到把三姨太扶正的事情:“我先去老夫人那里问个话,如果凌家真的有意把三小姐嫁到我们凌家,我回去就跟你们母亲商量商量吧。”
沐老爷既然这么说,这件事基本就是靠谱了。
沐晚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虽然没有和去世的母亲一同相处过,但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掉进荷塘淹死的。
她想到自己在那个年代也是淹死的,而且死的蹊跷,所以母亲的死她就不得不怀疑,可她没有证据,凭空推断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这时,彩雪进来说,老夫人要见沐老爷。
沐老爷亲自跑过来,老太太听了也是十分震惊,心想这件事还是把沐家给惊动了,既然沐晚无事,她也不想把沐家得罪了,于是便让沐老爷过去说话。
沐晚几人也一起过去了,老太太倒是没再对她冷眼相看,还同沐老爷解释说是误会,沐老爷也不想过于咄咄逼人,双方就算是和解了。
正文 第142章:不安
沐老爷在河圃还有事情,婉拒了老太太留他吃午饭的邀请,行色匆匆的就要离开。
他临行前,找了个机会同沐晚单独说话,毕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他做什么都会考虑她的感受。
虽然沐晚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沐老爷还是觉得她有些不开心,大概是为了他想把三姨太扶正的事。
他想,自己这个女儿自从嫁了人,真是越发的内敛矜持了,如果换做以前,听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得闹翻天?她从小就跟她母亲亲近,总是粘在她母亲后面,他娶了几房姨太太,她都不喜欢,就怕她们威胁到她娘的地位,明里暗里总是给那些姨太太使绊子,偏偏沐老爷宠她,姨太太们敢怒不敢言。
沐老爷想了半天才决定怎样开口,目光不觉有些躲闪:“你母亲去世也有十年了,父亲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想念她。”
当初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只是一个小掌柜的父亲,用所有的嫁妆和精力帮着他把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才有了沐家的繁荣,他们是糟糠之情,感情自然不是那些露水情缘能比的。
沐晚此时也委屈起来,她从来都不喜欢哭,可不得不说,眼泪这东西就是女人的重磅杀伤性武器,一个男人看了女人的眼泪,多硬的心都是会软的,她沐锦柔会在父亲面前装哭装柔弱,难道她就不会吗,而且她的眼泪在父亲眼中比沐锦柔要值钱多了。
沐老爷见女儿就要哭出来了,一颗心都跟着疼了,急忙安抚道:“晚儿,你别哭,你可千万别哭啊。”
沐晚抽抽泣泣的道:“其实女儿心中有个秘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跟父亲说。”
她抬起泪眼看着沐老爷,样子更委屈了几分:“父亲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三姨娘吗?并不是因为她抢了您对母亲的宠爱,而是因为……”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像是不情愿又怕被人听到一样:“因为……母亲掉进荷花池的那天,我看到三姨娘的裙角也湿了,父亲,您说,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沐老爷也十分震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沐晚道:“我那时候还小,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关联,我只是看见三姨娘匆匆的从假山后面的甬道离开,她经过我的身边时,我还闻到她的身上有荷花的味道。”
沐老爷知道她的鼻子从小就比一般的孩子灵几倍,他也经常因为这件事逗她,去了养马房回来让她猜,她就嫌弃的一捂鼻子“父亲,真臭,马粪的臭味儿”,他听了便把她抱在膝上哈哈大笑。
她说三姨太的身上有荷花的味道,而她的母亲又是掉进荷花池淹死的,这些不得不让沐老爷产生了怀疑。
沐晚继续说道:“毕竟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父亲也不必过多在意,我只是今天想起母亲才会说起这件事,并非有意要针对三姨娘。”
沐老爷点点头,叹道:“我知道了。”
他嘴上多说什么,又叮嘱了沐晚几句才离开。
沐老爷走的时候,老太太也亲自出来送了,自然也少不了沐锦柔和沐文柏,就连凌慎行也出现在了门口。
沐晚站在凌慎行的背后,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穿着最简单的玄色长衫,整个人如同傲松寒雪,既伟岸又透着疏离。
她以前不太注意他,不得不看的时候,目光也是懒散的,今天他站在秋日的太阳底下,周身都似裹着灿灿的辉茫,她想起才来的时候,在书房看过的那些乱糟糟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那字写得很好,她是自叹不如。
一个女人该有多倾心一个男人才会用他的名字练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甩了甩脑袋去跟沐老爷告别了。
看到沐老爷上了车,关上了车门,沐锦柔和沐文柏还在挥手,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他们一定在想,这次三姨太扶已经【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了,可他们却不知道,沐老爷正想着沐晚说过的话,就算不想怀疑也开始猜忌了,扶正哪有那么容易。
沐晚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他们想得过于简单了,有她在,怎么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们想让她死,她又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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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还是没有找到,据凌慎行派出去的人汇报,有人曾经在火车站见过形似的女子,但连城是江南六省的交通要道,每天从这里往返的火车不计其数,如果想查下去,只能是依着当天的车次往下查,可是沿途又有无数车站,车站又通向无数县城村落,想找一个人何其之难。
凌慎行并没有放弃这条线索,又让人继续查找,并派人去了桂香的老家,不管她去了哪里,总有念家回家的一日,就算不回去,多半也会写信报平安,守株待兔也未必是笨办法。
映春已经能够行走灵活的服侍了,只是那天受到了惊讶,看到明火就会脸色苍白,就连晚上也不敢点灯。
凌府里除了夫人太太的卧房可以用电,丫头的住处还只点着煤油灯。
沐晚要把那盏绿台灯送给她,她也执意不要,怕坏了规矩。
沐晚无奈,只能由着她了,心想也是自己害了她,将来要是嫁了人,这怕火的习惯可不好,上不了灶台,怎么能留住丈夫的胃呢。
映春把晚餐端了进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她把桂香的事情说给沐晚听,沐晚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的莲子粥:“如果第一时间就去找这个人倒也好找,可惜我猜出来的时候还被困在兰心苑,错过了最佳时机。”
这个年代也没有天眼没有监控的,通信更是不发达,找一个普通人无疑于大海捞针,但她相信,凌慎行应该会有办法。
“刘管家还在兰心苑门口跪着呢。”映春望了一眼窗外,“这天阴沉沉的,恐怕要有一场大雨了。”
刘管家毕竟是督军身边的人,随军南征北战,又在凌家服侍,这府里头上上下下,谁不得给他几分薄面,凌慎行这样罚他,算是狠狠的驳了督军的面子,督军知道必然会恼怒。
“少夫人,少帅对你真是好呢,连刘管家都罚了,听说还跟督军大吵了一架。”映春看得出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凌慎行选择相信沐晚,不仅如此,还以儆效尤,最后,连老太太都不再过问此事了。
沐晚的手里只有那个针管,这件证据根本不足以指证凶手,虽然她知道这事跟沐锦柔那对姐弟有关,但也仅限于她自己心知肚明。
无论如何,沐文柏都不能继续留在凌府助纣为虐,她必须要把他赶回河圃去。
沐晚喝了几口粥,叹息道:“他这样信任我,我是感激他的,可这却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老太太对于四姨太小产的事情绝口不提,可她心里早就认定我是凶手了,以后在凌府上下也难免会遭人非议,行事更要谨慎才行,特别是四姨太那里,估计已记恨上我了。”
映春愤愤的道:“是谁这么坏,少夫人已经深居简出,跟谁都不怎么来往,碍着谁的事了?这些人真是狠心。”
沐晚笑了笑:“我不想与人争,但别人却认为我是个障碍,少帅现在又经常来桂花苑,难免会惹人嫉恨的。”
她以前不习惯凌慎行来她这里,每次都让她坐立不安,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自从他常常来这里休息吃饭,她竟然慢慢适应了他的出现,如果他哪天没过来,她反倒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难道怪沐锦柔会恨她了,如果换做古代,她这算是“专宠了”。
沐晚重重叹了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对了,红袖回来了吗?”
映春道:“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