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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沛靠在椅子上,将他从头到尾观察了遍,觉得这些东西长在别人身上,对他来说都不过如此。可只要是长在夏岩身上,从头到尾没有一处他不喜欢。
——说到底,他就是个夏岩控。
他凑到夏岩耳边,压低的声音好像带着一股醺醺然的醉意,“阿岩,我可能正处在发|情期。”
夏岩被他的不要脸给打败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赵延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坏笑着道:“只要有阿岩在身边,我就一直处在发|情期。”
他还来劲儿了!夏岩将葡萄往茶几上一放,拿起水管对着赵延沛喷来。
赵延沛猝不及防被他喷了一脸的水,头发都淋湿了。他拿手挡着水,笑着求饶,“阿岩,我错了!我错了!”
夏岩难得见他这样狼狈,笑得十分愉悦,愈发不肯饶他,将他浇个透心凉。却冷不防赵延沛扑了上来,一把搂住他,夺过水管举到头顶上,一时间,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赵延沛在漫天人工降雨中,倾身吻住了他。
亭子的一角挂着个江户风铃,随着风轻轻地摇曳,风铃下的小木牌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我原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起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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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沛在庄园里住了三天,有点乐不思蜀。直到赵鎏问他老爷子的寿辰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才猛然醒过神来,不情不愿地离开庄园。
临走时再三嘱咐,“爷爷的寿辰,你一定得去。”
夏岩替他收拾行李,将准备好的蔬果、柴鸡蛋等放到后备箱里,“不是说只是自家人聚聚,不请宾客么?我去做什么?”
“他们俩喜欢你甚过我,整天琢磨着怎么把你拐过去当孙子呢。”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味,先自己笑了起来,“去吧!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把你奶奶当成我奶奶,你也应该去给我爷爷奶奶祝个寿。”
他这么说夏岩倒不好拒绝了。不是他不想去给老爷子祝寿,只是这次是赵家家族的聚会,他们家繁文缛节多,怕坏了人家的规矩。
赵延沛趁着大家不注意,飞快地在他唇边吻了下,握了握他的手,殷勤地道:“我等着你。”
夏岩笑着应道:“好。”
赵延沛和奶奶、姑姑、素伊他们道别后,又深深地看了夏岩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等车子开出视线,夏岩才转身回庄园。姑姑已经搀着奶奶走远了,素伊倒是在等他,这时小跑了几步追上来,犹豫地喊道:“哥。”
夏岩温煦地道:“嗯?怎么啦?”
素伊扯了下衣角,吞吞吐吐地道:“你和延沛哥……”她瞄了夏岩一眼,看到他正看着自己,飞快地别开眼,有些拘促地道,“我那天看到你们……浇花时……”
夏岩笑着道:“吓到你了?”
素伊摇了摇头,“你们……你喜欢他?”
夏岩顿了下,避开了问题的重点,“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你以前……不是爱……怡宁姐吗?”
她还记得夏岩向杨怡宁求婚时的场景,当时她曾幻想着,将来她的白马王子也给她那样一场浪漫的求婚礼。杨怡宁拒绝了夏岩,她比夏岩还伤心,背着他去质问杨怡宁为什么。
夏岩斟酌了下语言,坦然地道:“我曾经想娶她,因为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妻子。但是爱这个字,对我来说太沉重。我并不爱她,从这方面来说我也是个渣男。”
夏素伊茫然地看着他。
Chapter56
在她少女时代,认为爱情就应该像舅舅舅妈那样,生死相守,不离不弃;也应该像夏岩与杨怡宁那样,淡云流水,温情脉脉。
那场求婚礼让她对爱情产生了怀疑,食并今天的这席话,又一次戳破了她对爱情的幻想。
夏岩语重心长地道:“素伊,爱情有时候不过是一种感觉,而且是某个人单方面的感觉。就比如你觉得我和杨怡宁相爱,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又或者杨怡宁也觉得我爱她,但其实我并不爱她。没有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永远都无法探知他在想什么,——人是这世上最擅于演戏的动物。”
“那你……爱延沛哥吗?”
夏岩沉默了会儿,“……可能不爱。”
“可我看你们的眼神,觉得你们是相爱的。”
夏岩这次沉默了更久,半晌才找到了说辞,“有时候爱情就像一场戏,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还忍不住为它感动。——素伊,你的爱情可能也是如此。所以,听哥的,别太相信爱情,更别相信男人!”
他这最后一句话触碰到她的隐痛,她抗拒地摇头,“不!我相信子轩,他也是爱我的,是他将我拉出深渊!我相信他!”
夏岩担忧地道:“素伊,没有什么深渊,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把一切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不理智的,也是岌岌可危的!”
可夏素伊根本不愿意听他的话,自欺欺人地掩上了耳朵。
夏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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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老爷子的寿辰在半个月后,夏岩既然决定要去,便琢磨着替他寻件寿礼。只是二老活了快一个世纪了,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一般的东西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其实赵延沛一早就告诉他,只管人去就行了,寿礼什么的他会准备。但夏岩觉得这样太没有诚意了,还是打算自己送。
眼见着日期渐近,他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有点着急。
这晚奶奶叫他去了房间,拿了个木盒子给他,“这个东西你拿着当寿礼吧。”
夏岩打开看看,是一方砚台,惊讶地问,“奶奶,这个是……”
奶奶说:“这是万历年间的端砚,你爷爷收藏的东西,用这个当贺礼也拿得出手。”
夏岩赶紧推了回去,“这是爷爷留给您的东西,我怎么能拿?”
“我老了,将来这些东西总归是要留给你和素伊的。我听说延沛的爷爷是个书法家,这东西送给他也好过留在我这里压箱底。他们是大户人家,你第一次上门也别太寒酸了,让人瞧不起。”
夏岩听这话不对,疑惑地道:“奶奶?”
老太太摸着他的头,慈祥地道:“奶奶年纪大了,可眼睛没有瞎。你们俩是什么情况,我也瞧得明白。我原本不喜欢你们和这些高门大户交往太密,不过延沛这孩子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脾气。你们也认识十年了,对方什么脾性都了解,想怎么样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夏岩:“……”他一直以为他和赵延沛掩藏的很好,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他有些窘迫地问,“奶奶,你不会觉得……太惊世骇俗了?”
老太太笑了起来,“奶奶活了这么多年,战争都经历过,这点算得了什么?人啦,活一辈子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儿,想明白了,就知道怎么样舒心怎么样过。你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开心,那就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岩犹豫地道:“可是……”
要是万一喜欢一个人,却不得不分开呢?就像他爸妈那样?他不想像妈妈那样为人殉情,更不想有一个人替他殉情。
老太太痛惜地摸了摸他的头,“等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人这一辈子,有情可伤,比没情可伤幸福。你妈抛下了你,替你爸殉情,她虽然丢下了自己的责任,苦了你也累了我,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上,她并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不能因为害怕而裹足不前。”
夏岩被她三言两语一说,忽然有种拨云见月的感觉,可下一刻他又想到了赵延沛的未婚妻裴韵。
赵家的人未必像奶奶这么开明,赵延沛迟早是要步入婚姻的,他纵然直剖心意,怕也只是一厢情愿。
老太太又说:“你若不喜欢他了,和他在一起不开心了,那就分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这一生,想要过得好,不过是三个字,——看得开。”
夏岩抱着砚台从奶奶房里出来,心里仍然笼罩着一层薄云。
那日他与赵延沛冷战,一方面是意识到自己对赵延沛的爱恋,害怕将来步入母样的后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裴韵。不得不承认,他忌妒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子,只因为她是赵延沛的未婚妻。
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因为既便他与赵延沛肌肤相亲了,赵延沛也从未提过婚约的事情。而如果将来他真的和裴韵结婚了呢?该怎么办?
他既不能抛下年迈的奶奶和脆弱的妹妹【创建和谐家园】,更舍不得撇下与赵延沛十年的友谊,逼着他不结婚。他害怕的后果太多,所以回避着问题不敢多想。
他有时候也在疑惑,为什么就没有禁住赵延沛的诱惑,和他滚到了一起呢?可他又着实迷恋与他肌肤相亲、沉沦于肉|欲的感觉。
说到底,人都是感官动物。赵延沛对他也是兴之所起,一时荒唐吗?
想到这些事情,心里便一片愁云惨淡。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也明白,他和素伊一样软弱。他们一个躲在虚幻的爱情里不肯出来;一个战战兢兢地躲避着爱情。
想得太多睡不着,他便拿着手电一个人到山庄里走走。
花藤上、檐廊下随处可见挂着的风铃与木牌,他一一翻过来看,蓝雪花的月亮门下写着这样的话:在小径旁,在春风里,在清蓝色的花下想起你。
他坐在那天赵延沛坐着的椅子上,想起他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样子。他当时没看明白,现在回想起来,那一眼里饱含着浓浓的相思和淡淡的忧伤。
Chapter57
那个时候,他与秦罗敷抱着鲜花站在月亮门外,大约是很赏心悦目的吧?所以他才那般忧伤。
他又记起他赠荷花给秦罗敷,他听明白了话里的深意时,那一刹眼里的亮光,譬如暗夜的星辰。
——赵延沛……他心里……大约也是真的有自己吧?
他攥着那块木牌,不太肯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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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寿辰的前几天,赵延沛就托人送来了一套礼服,白色的西装,按照他的尺寸定制的。
礼服刚到他的电话也到了,“礼服收到了?我今儿忙,没空亲自去接你。明天一早有司机过去,你什么都不用操心,跟着过来就行了。”
隔着电话夏岩依然听出他嗓音沙哑,提醒道:“嗓子不舒服就少说几句,闲下来的时候摘两片薄荷叶泡水。”
赵延沛苦笑着道:“这两天要忙疯了,哪里顾得上?以为在这边办寿来的人会少些,没想到大家倒是更有兴趣,不光来祝寿,还嚷嚷着要顺便旅游一回。里里外外都得我安排,赵鎏倒是躲了清闲。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他在这边办寿。”
最为过分的事,赵鎏还借这次办寿的机会,光明正大的过来,偷偷摸摸地办公事,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让他帮忙。加之夏岩照片那事,简直一刻也闲不了。
“要不……”他想说要不我去帮你?话到嘴边又觉得没这个身份,改口道,“让张贞帮你?”
赵延沛道:“他来有什么用?要是你能来帮我就好了。”
夏岩:“……”
赵延沛声音里带着点恳求的意味,“阿岩,我派人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了。”他听见赵延沛的呼吸声滞了下来,心忽然就软了,“我自己开车过去,也就两个多小时。”
赵延沛声音立刻染上了笑意,“什么时候来?”又特意加上了句,“现在才六点半。”
夏岩笑了起来,觉得他那句话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明明非常想吃糖果,却特意说我一点都不想吃糖果一样。
“好!我现在就出发。”
赵延沛刻意交待,“什么东西都不用带,这里都有。”
这不用他说夏岩也知道,但凡赵延沛有产业的地方,就有他的日常用具。夏岩将砚台和西装放进车里,临行前又刻意带了盆薄荷和莲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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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子的寿辰在辛夷山庄举办。
夏岩到庄园门口时就见着了赵延沛,正巴巴地等着他。车一停他就小跑着过来,没有替他开车,反而上了副驾驶座,关上了车窗的玻璃,然后扣着夏岩的下巴,激动地吻下来。
两个人有好些日子没见,都想念非常想念彼此,唇舌交缠着,牵出一缕缕的银丝。身子碰触到彼此,便自发地找回愉悦地感觉,不管不顾地苏醒过来,叫喧着想要更多。
夏岩到底还是理智的,没有容赵延沛随时随地的发|情,推了推他,“大门口的,别被人看见。”
赵延沛顾忌着他是公众人物,理了理他的衣服,有些情急地道:“我们回房!”
夏岩觉得他越来越有做昏君的潜质了,“去见爷爷奶奶!”
赵延沛权衡了下,为了将来打算,还是先忍一时,带他去见二老。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平时这时候赵家二老已经回房休息了。不过这两天寿辰将近,陆陆续续有亲戚过来,有时飞机晚点,他们也只好等着,渐渐地睡的就不那么早了。
赵延沛带他到书房,老爷子在练字,老太太给他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