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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夏岩躺在阳台的沙发上看剧本,赵延沛在另一旁处理邮件。端起水欲喝时闻到茉莉花香,原来杯子里不知何时竟被他放了朵茉莉花。
小小一朵,唇舌余香。
赵延沛向他招招手,“过来看看这封邮件。”
夏岩坐了过去,稍稍靠在他肩头上,赵延沛拿来一个抱枕垫在他腰后。
邮件是柯荣发过来的,关于《魏晋》的具体事宜,先是剧本。《魏晋》共分为三部,分别取名为《风流》、《南渡》、《王谢》。
魏晋时期政治格局混乱,极难下笔。所以编剧别出心裁的从历史人物入手,带入政治格局。所以这个风流,指的是魏晋名士风流,包括竹林七贤、潘安、夏侯湛等人。
剧本之后附录了张演员表,都是一些实打实的老戏骨,随便拧一个出来,演技都能吊打一众小鲜肉。但是还有两个人物空白着,是嵇康和潘安。
《风流》这部剧开场第一幕便是嵇康慷慨赴死,于刑场上弹奏《广陵散》,感叹:“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与今绝矣!”
七十多集的电视剧里,嵇康出场不过几幕,然而他却是垫定整部剧基调的人,真正的魏晋风流名士。
开篇借由嵇康之死,揭露时局、政治,以及在那种政治格局下,各种阶层人们的生活状态与精神状态。所以说,嵇康是整部剧的灵魂人物,同时又是历史上的知名人物,要选好角色确实是不容易的。
夏岩说:“我倒是一直很喜欢嵇康,只可惜外形条件不符。”
“怎么不符?”
“《世说新语》里记载,嵇康非常高大,大约有一米九。举止萧洒安详,气质豪爽清逸。最著名的是山涛对他的评论: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赵延沛摸了下下巴,“唔,我倒是想起一句诗。”
“嗯?”
赵延沛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嘴唇,轻佻地低吟,“玉山倾倒花间醉,竹骨诗眸燕子颔。”
夏岩在脑海里搜索了遍,疑惑地道:“这也是形容嵇康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是你粉丝写给你的。”
夏岩:“……”写得还不错,这么有才华的粉丝,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他拿开赵延沛捣乱的手,“嵇康和向秀喜欢打铁,应该属于健美型的,我身量太单薄了。当然气质这东西也不是外形能左右的,嵇康喜怒不形于色,旷达狂放,自由懒散,那种名士风流、林下之风,让现代这些困于钢筋混凝土之间的人去演绎,实在太为难了,也难怪柯导想不好人选。”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推荐吗?”
夏岩将圈里熟识的几位演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他们又浏览了下演员表与预计支付的片酬,夏岩感叹道:“赵老师的片酬只有三百万,现在随随便便的的小鲜肉片酬高出他十倍不止,演技却被他甩十条街。我倒不是说你给赵老师的片酬低,只是现在小鲜肉的片酬实在太高了。”
“确实。”
夏岩瞥了他一眼,“你养的那些小鲜肉,似乎片酬也不低。”
赵延沛觉得这话有点酸,遂放下邮件抚上他的腰,“我养的小鲜肉只有你一个,那些是公司养的。”
夏岩笑笑,“那我还真是愧对‘小鲜肉’这个词。”
他做小鲜肉那会儿还没有流量明星这个词,现在转战电影圈,都是拿票房分成的,所以天价片酬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愿打愿挨的事,不愿意也就罢了。这些老戏骨的片酬加起来不到三千万,确实节约了不少成本。”
“我想到里面客串个角色,你看成么?”
“什么角色?”
“随便什么角色都可以。”
Chapter33
赵延沛大致明白了,这里面有不少老前辈都指点过夏岩,他加入这剧,一来是感激当年的提携之恩;二来再学习些东西;三来也是想给赵延沛撑个场面。毕竟他虽然不是小鲜肉,但也是少有的电影咖里的流量咖。
赵延沛与容毅商量了下,夏岩在大荧幕多年,突然转战小荧幕,需要慎重。
片刻后,赵延沛拨通了柯荣的电话,“邮件我看了,我给你找了潘安的演员。”
“谁?”
“夏岩。”
赵延沛听到那边“嘭”一下,柯荣大约是撞着了什么,倒抽着气问,“我没听错吗?夏影帝?”
“没听错。”
柯荣结结巴巴地道:“赵董,你要不要重新调整下预算?再多给个万儿八千万怎么样?实在不行,要不要考虑一下,出卖点色相?”
赵延沛朗笑起来,“第二条可以。”说完听到那边又是“嘭”的一声,大约又撞到了什么,光是听着就觉得骨头痛。
夏岩看他挂了电放后问,“你不用跟柯导商量一下吗?掷果潘安,那可是古代四大美男之一,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撑得起的。”言言
赵延沛与有荣焉地道:“你要是撑不起,这个娱乐圈也没有几个人能撑得起了。”
夏岩:“……”他哪里来得这种自信?
《魏晋》最快要到秋天才能开机,夏岩的档期是赶得上的,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赵延沛忙完公务后合上笔记本,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海鲜不行,只能吃点清淡的。”
“吃面吧!我想吃奶奶做的那种面疙瘩。”
赵延沛于是特意打电话给夏奶奶询问了面疙瘩的做法,然后炒了两个小菜,又蒸一笼包子。
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赵延沛去健身房健身,夏岩也跟着进去。他身子还不允许他运动,因此就坐在旁边观看。
赵延沛有专门的健身教练,为了保持他漂亮的八块腹肌,他每天也有固定的训练量,跑步、举哑铃、仰卧起坐等。
夏岩在一旁观看着,他平时也锻炼,但比较喜欢斯文一点的锻炼,比如瑜伽、跳舞等。
赵延沛边跑步边回想着他平日练习的样子,颀长的身姿舒展在瑜伽垫上,做着高难的动作。昨晚他才第一次体味到这具身体是何等的柔韧,体内有某种东西按捺不住。
夏岩喜欢的东西都是偏女性化,比如花艺、绘画、瑜伽、跳舞等,他的长相也是清隽斯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情冷性,认真相处就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
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他娘炮,他清标傲然,犹如芝兰玉树挺立。长着一张足以秒杀花美男的脸,但却不会给人雌雄莫辩的感觉。
他卓然独立,不迎合世俗,也不流于皮象,自有一股皎然的风骨。
有人说夏岩遇到赵延沛,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可赵延沛觉得,他遇到夏岩,是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有这种想法,不是在他昨晚他得到夏岩之后,而是在一开始遇到夏岩之时。
那是他第三次见到夏言,在大学的演讲台上。演讲的主题是什么,又为什么全校的师生都几乎聚集在那里,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一场慷慨激昂的朗诵罢,一个少年走上了演讲台。
他穿着一件极不合时宜的灰色外套,又宽又大,好像偷偷从大人的衣柜里拿出来的。老旧的款式连路边摆摊的大爷都嫌过时了,肥大的裤子,以及可以当成古董的泥黄色的球鞋。
这犀利的装扮,就算是天神也得给土下几块渣来。
少年就在众人惊愕之下,慢条斯理地走上讲台,朗读起他文章,——海明威的《真实的高贵》。
他的眼里看不见别人的惊愕、诧异、取笑,也听不起他们恶意的揣测和诋毁,只是专注地朗读着自己的文章。结束之后礼貌地举躬,目不斜视,低调从容的离开,用行动诠释什么叫真实的高贵。
小时候爷爷教赵延沛读楚辞,念叨的最多的一句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那一刻,赵延沛仿佛在夏岩身上看到了那种意志力,认定了某种事情,就不会被外界所影响的人。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决定要和夏岩做朋友。
后来他打听出来那天是有人要整夏岩,刻意偷走了他的衣服,给他留了这一套,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夏岩的反应像一记闷捶打在棉花上,他们无处着力,渐渐的也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这会儿,赵延沛看了看身旁的夏岩,不禁很自恋的想:我大约也是个有眼光的人,不然怎么就会在万千人中找出阿岩这匹千里马呢?
练了两个小时,浑身大汗淋漓,赵延沛从跑步机上下来,夏岩拿起搭在旁边的毛巾给他擦汗。
赵延沛坐在旁边缓了会儿,进入浴室洗澡。
夏岩顺便收拾了下健身,打算等他洗完了再进去。这时,赵延沛的手机敲了,是照顾二老的保姆打过来的。
他拿着手机进入浴室,见赵延沛正背对着他冲澡,玻璃门上凝了一层水汽,他硬朗的身材若隐若现。
“你手机响了,家里打过来的。”
赵延沛关了淋浴器,擦掉手上的水接听了电话。他微微倚靠在玻璃门上,健硕的体格,紧实的肌肉,身材标准的都可以当模特了。
夏岩有些羡慕地想:如果我长着这样的体格,就可以演嵇康了。如果是这样的嵇康,和向秀一起打铁时,那将是一场视觉的盛宴吧?
脑洞一开,一个大胆的念头蓦然闪过,——如果是赵延沛去演嵇康呢?
他愈发仔细地观察着赵延沛,没有带旁的心思,只以同行去比较。
赵延沛比夏岩高几厘米,身高也快一米九了。出生在北方的他身材更为硬朗挺拨,南方的夏岩则更颀长俊秀,皮肤也偏白皙。
前段时间网上有个很火的贴子,讨论南方和北方的差异,还有网友专门把他们俩拿出来比较。赵延沛看完之后转发给他,问道:似曾相识否?
Chapter34
讨论的第一条就是关于北方的公共卫生间和南方的不搓澡。
赵延沛刚到苏城来上学的时候很不习惯,跑遍了超市买搓澡巾,导购拿了一堆毛巾给他。那时候还不流行网购,只好让家里人给寄过来。后来搓澡巾虽有了,却没有搓澡工,只能夏岩代劳。
这时,赵延沛已经挂了电话,见夏岩灼灼地盯着自己,轻佻地挑了挑眉,“要不要一起洗?”
“我给你搓澡吧。”
明知道这是在自讨苦吃,赵延沛还是忍不住嘴欠,“只是搓澡没别的服务?”
夏岩无奈地笑笑,转身出了浴室。
才刚到门口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清冽的薄荷香味传来,是赵延沛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他有些讨好地道:“不是说给我搓澡么?”
夏岩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像贴着滚烫的岩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有点不受控制,“我去脱件衣服,里面太热了……”
赵延沛松开了胳膊,敞开着浴室的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夏岩穿着驼色休闲裤搭配浅蓝色圆领毛衣,领口露出截白衬衣的领子,这种校园风的打扮衬得他格外年轻且柔软。
脱毛衣的时候,白衬衣的下摆被撩起来,露出截漂亮的腰身,薄薄的腹肌,骨肉匀称。
赵延沛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不动声色的弓起了腿。
夏岩脱了毛衣后进入浴室,从他身边走过时垂下了眼眸,耳尖红彤彤的。
浴室里温度高、湿气大,他刚才穿得又厚,进来没多一会儿,水汽就蒸湿了他的白衬衣,伏贴在后背上。他的肩膀略显削瘦,蝴蝶骨支梭着显出隐约的轮廓,后颈的弧线尤其的完美。
赵延沛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亲吻他的时候,他仰着脖颈的模样,像一只濒死的白鹤,优雅而凄美。
他觉得自己又要失控了,赶紧错开眼眸趴在搓澡台上。
夏岩在他背上涂抹了些沐浴液后,套上搓澡巾,不轻不重地在他背上搓着。想到第一次和赵延沛聊天说南方人不搓澡时,他惊讶的表情,不禁失笑。
赵延沛将头枕在胳膊里,听到声音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忽然想到你第一次在宿舍里见到蟑螂时,与另一个北方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南方的蟑螂是不是基因变异的。”
赵延沛:“……”他闷了会,苦笑着道,“我也是要偶像包袱的好吗?”
“还有第一次在南方过冬时,自称是北方硬汉,不怕南方的小寒流。结果第一次降温时就扛不住了,还问我借秋裤。我可还记得,那秋裤你一直没有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