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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带我一起吧，我想去看看她。”我心里堵得难受，小周的是回头问一下江焱，说不定他知道的更多。
车子一路飞奔到了医院的住院部，余婉莹病况危急被转进了ICU，我们到的时候也只能在窗户玻璃外面看一眼。
她清瘦很多，面色发白，呼吸很微弱。
我注意到她病床下面似乎蜷着一团黑影，好像就是上次我从小区出来恶作剧扔我石头，但又阻止我上冥车救我一次的那个。
它在这干什么？
该不会是要害余小姐吧？
江焱不在，我也不好判断，不过想着它那天救过我，应该没有害人的意思。
余婉莹的人缘果然很好，公司来了好几个同事来看望她，不过就是没看见她的家属。
顾远舟告诉我，余婉莹是个孤儿，小时候是外婆抚养长大的，后来外婆死了就送到了孤儿院。
她在孤儿院学习很上进，比普通的孩子都要出色，靠着奖学金读完了大学，毕业以后进了现在这家公司，从最底层的员工一路拼搏，花了三年的时间就做了高管。
可见是真的很优秀。
其他的同事惋惜了几句就走了，只有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那看了许久，忽而哭忽而笑，咋一看还挺瘆人。
我有点好奇，就倒了一杯水走过去搭话。
“小姐，你也是余小姐的同事？”
那女孩回头看见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不是，我就是她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听说她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那这么说，你应该很了解余小姐了？”
“算是吧。”女孩喝口水，笑了笑，有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那你知道余小姐身边有什么人跟她有过节么？”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唐突，但这个女孩给我一种跟余婉莹很熟的感觉。
而且，先前几个跳楼的女子毫无意外的都当场死亡，只有余婉莹一息尚存，我大胆的猜测一下，她的坠楼可能和原先的那几起不是同一个案件。
那女孩怂了怂肩膀道：“如果说太过优秀和惹眼是一种过错的话，那她肯定跟很多人结过仇。”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狐疑的上下打量，“这位小姐，你看着眼神，应该不是她的同事或者朋友吧？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
“她是我们警方协助办案的重要证人。”就在我下不来台的时候，顾远舟走了过来，镇住了局面。
那女孩看到顾远舟出示了警官证，眼底的疑虑才慢慢消除，态度客气了许多。
“你好，我姓顾，不知道小姐您怎么称呼。”
“您好顾警官，我叫李美娟。”
“方便问您几个问题么？”顾远舟询问道。
李美娟似乎有些排斥，皱眉道：“余婉莹不是自己跳楼的么？还有什么好问的？我跟她虽然以前是同学，但是很久没有联系了，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我听她这话说得有点可疑。
既然很久不联系，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余婉莹出事的消息？
这事警方目前还没有公布出去，估计也就是她公司的同事知道。但李美娟说了，她跟余婉莹不是一个公司的。
更可疑的是，既然是同学，又专门跑来看她，那应该是有交情的，难道她不希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李小姐，您别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泥几个问题而已。”顾远舟态度客气，但说话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段视频录像，“而且，根据我们警方调出来的监控录像里面，余小姐出事的前几天，你去过她住的公寓，呆了一个多小时，这跟你说的很久没联系好像有点出入。”
李美娟的谎话当场被戳穿，显得有些不自然：“那，那又怎么样？同学聚会联系过一两次而已，我跟她不熟。”
“李小姐，请您不要有抵触情绪，我们警方只想知道真相。”顾远舟向医院那边借了一个没人的茶水间，把李美娟带到了里面谈话，我也跟了进去。
“你们想知道什么？人都已经这样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李美娟一脸的不耐烦。
顾远舟让她坐下，一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一边沉声问：“说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是关系？”
“同学，普通朋友。”李美娟随口回答。
顾远舟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只是同学那么简单么？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你和余小姐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孤儿院吧？如果你自己不愿意说，我们可以找到你们当年孤儿院里的其他人，进一步核实情况。但是你要知道，余小姐坠楼的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你作为和她亲近的人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
“疑点？什么疑点？你们说余婉莹不是自己跳楼？”李美娟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瞪着眼睛望着顾远舟。
顾远舟不答反问：“在你看来，余小姐是那种会自残轻生的人么？”
“不会！她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么位置，她怎么会轻易去死？我不信她会跳楼，死都不信！”
我眼睛蓦地一亮，用佩服的眼神看向顾远舟。
可以啊！居然这么快就套出了李美娟的话。
听她话里的意思，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个恩怨的。
“余小姐自私自利？何以见得？我们警方走访过她公司里的很多同事，几乎所有人都称赞她为人大度周到，对同事十分的照顾，不像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顾远舟继续激她的话。
“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最擅长这种虚伪的欺骗！你们所有人都被她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了！”李美娟冷笑起来，但眼角却泛起了泪花，“你们不了解她，都被她骗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第四十章 去哪嗨了
李美娟说着说着，哇哇大哭起来，好像情绪压抑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口子。
哭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在旁边安抚着，主动递上纸巾。
等她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才客气的道：“李小姐，我看得出来，其实你还是挺关心余小姐的。就算她之前做错了什么事，现在人都已经躺在ICU了……”
“你不懂！我不会原谅她的！就算她死了也是活该！我绝对不会原谅她！”李美娟说到这里眼睛发红，肩膀微微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记恨她？”我顺着她的话问。
李美娟沉了口气，慢慢开口：“从孤儿院开始，我跟她还有小深都是最要好朋友，但是她到了大学里面，她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出众，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我们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一面。后来我和小深因为学费问题离开了学校走向了社会，我以为我跟他会走到一起，因为我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小深喜欢余婉莹，很早就喜欢，只是因为余婉莹太要强了，她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在小深身上停留过。”
“那段时间，小深总是去找她，用自己努力赚来的微薄薪水给她买书买资料。余婉莹想出国继续深造，但她没有钱，交不起高额的学费。小深知道了，就开始拼命存钱，每天送外面，上夜班，发【创建和谐家园】……只要是来钱快的活，不管多脏多累他都不在乎。半年下来，他瘦了一圈，整个人憔悴得让人心疼。”
“我劝他好几次，我跟他说就算没日没夜不停的干，也不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凑够三十万，除非你去卖器官……”
“我当时真的只是一句气话，可我没想到小深居然当真了。他通过地下渠道找到了买家卖了自己一颗肾。我记得钱凑够那天他很开心，还给余婉莹买了一部新手机。可等他去送钱的时候，却看见余婉莹和一个有钱的老板从豪车上下来，进了高档酒店！”
“这个女人为了钱竟然把自己卖了！亏得小深还豁出命要帮助她达成心愿。他那么努力，却比不上余婉莹跟别人睡一晚……哈哈哈，真是可笑！”
“小深把钱和手机放在前台让服务员帮忙转交给余婉莹就回来了，我从来没有看到小深那么失魂落魄，颓废无力的表情。他被余婉莹伤透了心，心死了魂也丢了，他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加上没了一个肾，很快就一病不起。”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还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莹莹有更好的出路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让我不要怪她，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我好恨啊！我恨他怎么那么傻！我恨余婉莹为什么不珍惜他这份真心。”
“小深……我那么好的小深，他那么年轻，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
李美娟说到最后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我和顾远舟除了沉默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原来她们两个人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纠葛。
小深的爱和真情确实令人感动，可是在这个现实的残酷世界里，余婉莹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代价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们谁都没有做错。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不过，一码归一码，李美娟确实在小深死之后找过余婉莹几次麻烦，但她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余婉莹出事的那天晚上，李美娟在自己住的地方，和她合租的女孩可以作证。
李美娟走后，我又去ICU窗口看了一眼余婉莹，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看见那团黑影。
好在余婉莹吉人天相，情况有所好转，就是一直不醒让人着急。
出了医院，顾远舟对我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一晚上没怎么休息，我让木头送你去依依那。”
我确实有点犯困，而且东西还在警车上，道了声谢就上车了。
到了公寓楼，刘林帮着我把东西搬到了谢依依的房间里。
谢依依一看到我就扑上来熊抱：“轻轻，你个死女人，抛弃我！嘤嘤嘤……”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我看她两眼跟熊猫似得，嘲笑她，“昨晚又去哪嗨了？黑眼圈这么重？”
“我冤枉！我昨晚在家哪都没去！”谢依依说着委屈巴巴的哭起来，“我昨晚害怕得睡不着，总觉得外面有东西，要不是有小宝陪着我，我都要吓死了。”
“你瞎想什么呢，正好我也困了，咱俩先躺会吧。”
我在谢依依这也不客气，澡都没洗就霸占了她的床。
两人拉着窗帘一睡就是一整天。
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我揉了揉睡眼惊叫起来：“哎呀，晚上七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个人么？现在动身是不是有点晚了？”
谢依依也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下来，毫无形象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嘟囔着：“要不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明天约吧，这么晚了洗洗化妆哪来得及。”
我是无所谓，反正今天我也不大想出门。
“行，那你跟人家打声招呼。”我打了哈欠掀开被子，“咱们是在附近吃还是叫外卖，我饿了，你得管我吃管我喝。”
“叫外卖吧，我不想起来。”谢依依懒趴趴的伸手去够手机，拿起来拨通电话。
“咦？怎么回事？电话怎么打不通？”
连拨了好几次没打通，谢依依一脸的疑惑：“难道他已经去了？”
“应该不会吧，就算去了也不至于不接电话。”我回头瞄了一眼谢依依的手机屏幕，有点好奇她给这一任男朋友什么样的备注。
“高，高文杰？”
我看到这三个字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
“干嘛呀！吓我一跳！高文杰怎么了？”谢依依不满的瞪我一眼，“一惊一乍的！”
“你，你，你新交的男朋友叫高文杰？”我因为太紧张，说话都变得结巴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天啊！”
“对啊，怎么了？”谢依依看我的反应这么激烈，茫然不解的问，“你认识啊？”
第四十一章 压根就不是人
“快告诉你，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一脸严肃，拉着谢依依坐好，一本正经的问。
谢依依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嘻嘻的看着我：“怎么了宝贝儿，这么紧张？你该不会以为高文杰和高云枫有什么关系吧？你放心我问过了，他俩虽然都是高家人，但不熟，也就是个远亲。”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件事的经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高文杰，高文杰……
那压根就不是人啊！是高云枫的死鬼爷爷！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谢依依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高文杰打过来的。
“诶，打回来了，刚才估计是没注意。“谢依依傻呵呵的准备接电话。
“不行！不能接！”我劈手夺过，快速按下了关机键。
谢依依被我的一套操作搞得有点懵了：“轻轻，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真的认识高文杰？你跟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