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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贺其飞道。
温妍像被人钉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刚才的问题不用贺其飞来回答了——她已经看见了。
程昱就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黑色西装，墨色深瞳，举着酒杯的手指依旧修长精致，靠在泳池的边沿，却仍旧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所在。
但他的目光，此刻已经直直射进了她的眼底。
第七章 请你放手
温妍腿脚发软，手指缓缓从贺其飞的臂弯中滑落，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温妍？”贺其飞伸手将她扶住了，轻声开口，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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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她伸手轻轻将贺其飞的手给推开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刚才没吃饭，估计是有点低血糖了。你们聊着，我去吃点东西透透风……”她止住了还要说话的贺其飞，开口道：“放心。”
随后转身，步伐匆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没有走到食物的区域，而是打着离泳池远一些的心思，径直走到了花园，才停住了脚步。
这里也有些端着酒杯聊天的人，她脚步摇晃，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化刚才那一系列的冲击，谈话声却不时地闯入她的耳畔。
“你说这程总和梁家千金都订婚五年了，还是没有结婚的消息，是不是不打算结了？程总也是傻，放着梁家这么大的肥肉，也不敢进吃进嘴里，也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别乱说话！兴许人家感情好，不用结婚也和结了婚似的呢？这两个家族的事哪是我们能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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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妍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进了洗手间，用洗手台上冰冷的水来冲刷手臂，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在水中的手指还是清晰地抖动着。
“放轻松……”她小声道。
不会有事的。程昱说不定只是转了个眼神，根本没有看见她。更何况她们五年没见了，之前也不过是床伴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对自己上心？
应该早就忘了，就算是面对面，也不会认出来的。
冲洗完毕，温妍果然冷静了不少，深深吸了口气之后，转身出了洗手间，朝着花园走去。
掠过转弯时，手臂突然被人一扯，身子猛然间失重，朝着一边倒去。
“啊！”她低低叫出声来，熟悉的香味瞬间侵入鼻息。
这味道是……
她还没有抬头，身子便抖得不受控制了。
他的唇肆意在她的嘴里翻搅，熟悉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温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推开。
呼吸声顿时响在额头上方，程昱拿手臂抵着她的脖颈，眸光犀利而冰凉。
“抱歉，这位先生……”温妍稳了稳心神，迅速做出了决定，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随后勉强保持着目光的镇定，抬头道：“麻烦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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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笑浸透了温妍的心底，瞬间打碎了她费力支撑的自尊和无畏，她垂眼，咬了咬牙。
“装不认识，对么？”程昱若有所思，伸手在她下巴上轻轻动了动，逼迫她再次抬头，“这五年来你就学会了这个？”
温妍被他触过的肌肤已经开始战栗，目光却更加坚定起来。
“放手。”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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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妍开始挣扎，声音微微大了些：“请你放手！程昱，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从前是利益交换，现在又算什么？”
声响微微大了些，花园的另一端立刻有了响动，似乎有人想要过来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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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他大掌一挥，精准地游离在她身体上的每一个敏感部位，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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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声线颤动，咬牙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在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起来，对你，对你的事业，应该都没有好处吧？”
“很好。”程昱几乎是笑出声来了，拍了拍手，“长进不少。”说着，他微微一倾，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那你不妨喊起来试试看？”
温妍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礼服裙摆被推了上来，肌肤的热度在一点一点上升。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从来都看不见底，只能隐约窥到些许怒意。
他了解自己身上所有的机关诀窍，只要出手，每一次都让她溃不成军……
不行。不可以……
温妍仰着头，喘息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猛地伸手将他一推，往一侧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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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逃跑……这个女人到底要跑多少次才算足够？五年来音讯全无，根本找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只有一个机票信息显示去了美国。
程昱眯眼，情绪陡然间浓烈起来，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另一边。
温妍一路都在平复心绪，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静些，找到贺其飞的方向之后走了过去。
贺其飞正在低头看着手机，一抬眼见温妍朝着自己走来，立刻紧张地迎了上去。
“怎么没接电话？是又犯胃病了吗？”贺其飞抿唇，满脸的愧疚：“今天应该让你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
温妍目光一动，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刚才已经吃了东西。”
初到国外的时候她吃不习惯，也不太有心情按时吃饭，所以落下了胃病，和贺其飞一起在战地的时候就常常犯病，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就好。”贺其飞走了过来，弯起手臂示意她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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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才的场景一遍一遍在自己脑中播放，无法停歇。程昱的气息，声音，动作……每一样，都无疑是对她致命的威胁。
她承认自己又乱了，她甚至口不择言地搬出了贺其飞做挡箭牌。
想到这里，她觉得非常对不起贺其飞，侧头看向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贺其飞立刻道：“你要是想走，我们现在就可以……”
“贺医生。”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冷淡而平静的嗓音，低沉，磁性，更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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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们认识？
“程总。”贺其飞立刻转头，笑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程昱的眸光在温妍精致的脸上滑过，随后没有移开，而是盯着她的眼睛，嘴里依旧懒洋洋地回答着贺其飞的话：“贺大医生可是现在全A市炙手可热的人物，好不容易把你请过来，当然要好好招待——不介绍一下吗？”
“哦对……”贺其飞温和地笑着，伸手将温妍的腰轻轻一搂，靠向了自己的方向，转头道：“这是温妍，国外很有名的战地记者。”
温妍觉得她挽着贺其飞的手已经快要被程昱的眼神给射穿了，连带着自己的脸颊也被灼热的视线扫过一遍，盯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你好，温小姐。”程昱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脚步轻轻一迈，伸出手来。
她竟然去当了战地记者？她是嫌苦吃的不够还是嫌命太长？程昱眯了眯眼。
温妍看着面前修长的指节和微翘的指尖，即使是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心里还忍不住觉得这双手应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双手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伸出手去，掩饰自己微微的颤动。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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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妍迅速有了汗意，那一整条手臂的鸡皮疙瘩都在蔓延，一直影响到了右侧都是有些头皮发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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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昱！”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十分匆忙，声线甜美，随后一双白皙的手立刻挽上了程昱的臂弯，略有些责怪地弯了弯眼睛：“你怎么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我一直在找你呢……”
是梁若心。
温妍立刻觉得面前的画面有些刺眼，十分不适地偏开了眼神。
“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贺其飞立刻发现了她的躲避和身体微动的变化，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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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她显然没有认出来，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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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等其他人来介绍自己的身份，毕竟梁家也是“救助”过她的家族，尤其是不想等着……程昱来介绍。
她害怕程昱会说出什么话来。从前梁若心便对自己多有忌惮，她和程昱的关系虽不明朗，但是几次宴会都带着她出席，也就有了后来梁若心的各种羞辱和刁难。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梁若心竟然连自己站在她的面前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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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心目光变换两下，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变化好大！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五年你都去哪儿了？一声不吭地离开，后来再找你也找不到了……”
找她？找她去出演下一场慈善宴的小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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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贺其飞诧异道。
梁若心的目光一闪，掠过贺其飞揽着温妍的手臂，随后甜甜笑了起来：“温小姐曾经是梁氏集团的救助对象。”
温妍抿了抿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多大的诧异——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这向来是梁若心的本事之一。
但是这句话一出，程昱的眉头已经几不可查地拧在了一起。
贺其飞低头看了温妍一眼，揽着她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在用动作告诉她不用担心，随后笑着道：“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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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其飞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他笑着握住了温妍的手：“不久。”
程昱这才重新将目光一转，开了口：“那就是在温记者去美国期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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