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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遇就看着她,微微而笑。
有一次她故意逗裴景遇:“你有多爱我啊?”
正在看书的裴景遇瞅她一眼,不答。
田熙不理会,撒娇般地问他:“说嘛。我想听。”
裴景遇抗争了一会儿,终于说:“一点点。”
“怎么会只有一点点啊?”她以为会说很爱很爱。
“嗯,就只有一点点。”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田熙撅了噘嘴,好不开心:“这么少!”
他一脸无奈,照旧用那种看一个不懂事小孩的宠溺眼神看着她:“傻丫头。用你的脑瓜想一想啊,怎么可能。”
他的那种宠溺至极的眼神,有时候会让田熙生出一种感觉,就是无论她做出什么天大的错事来,只要她拽着裴景遇的衣服撒撒娇,再不然哭着求求他,他一定会忍不住搂她在怀中,什么事情都会原谅她。
可是也许,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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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田熙是很努力在找房子的。只可惜,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就接到了父亲田家民的的电话。
田家民在电话那头哽咽难语,他的情绪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妈妈的病复发了。医生说情况好的话,也许你妈妈可以活得久一点,情况不好,可能一年,可能半年,人就没了。”
田熙挂掉电话时,脸色已经惨白。
裴景遇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问她怎么了。
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扑在裴景遇怀里痛哭不止。
这一晚,田熙在裴景遇的怀中啜泣不止,最后是在裴景遇的怀中和他柔声的安慰中总算眯着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田熙就回了江城。裴景遇本来要陪着她回,被田熙拒绝了。
棱镜周刊这边,当初为了留下她,裴景遇从震区直接回京找马总,和潘澄、崔同的关系闹得非常僵。
而新担任大新闻中心副主任的崔同,又和大新闻中心主任蒋方中在做事方式和理念上有严重分歧,两人的不和已几近公开化。而潘澄几乎唯崔同马首是瞻,是以,这其间的暗流已开始影响到时政新闻部正常的工作流程。
这中间种种关系本来就够复杂了,田熙实在不愿意因为家里的事情麻烦裴景遇。
田熙回江城的时候,她母亲纪英刚接受完化疗,脸色苍白昏迷未醒。
四五袋大大小小的药正通过输液管,一滴一滴地进入到纪英的身体内。
田家民守在纪英身边,情绪看似稳定了些,可是他的脸如同饱经风霜般,看起来似已老了十岁都不止。
上一次纪英手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医生说有可能复发的话也言犹在耳,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田熙是在纪英出院后回到家里,才知道田家民过得有多辛苦的。
纪英身体虚弱得不行,躺在床上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田家民又要做饭又要上班又要照顾病人,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自从纪英生病后,田家民就已经习惯了早上5点起床,为纪英熬好小米粥再去上班,中午和晚上再急匆匆从单位赶回来做午饭。
有时候田家民要加班,给纪英做完晚饭匆匆扒两口,又赶紧去单位了。碰上工作实在太忙赶不及回来时,他会拜托田熙的姨妈过来帮纪英做饭。
“以前我身体好的时候,家里什么家务你爸爸几乎都不做,我有时还怪他不帮忙,谁成想现在他什么都做,我却看着心里难受。”
纪英红着眼圈,“我啊,宁愿像从前一样,什么活都我来干,也不要你爸爸这么累。”
在田熙的印象中,田家民很少干家务,以前家务从来都是纪英的活儿。田熙不知道田家民是怎么学会干这些家务的,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想着父亲那双手是如何笨拙地学会了这些家务,想着想着眼睛就湿了。
也许对父亲来说,学这些家务并不难,每天五点起床也不难,难的是他要如何在田熙面前始终保持开心的笑,如何在电话里只把最好的消息告诉田熙,不让田熙发现他的心力交瘁,难的是如何把所有的压力和痛苦都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消化。
田熙想,她真的是个太不孝的女儿。
平日里不能承欢膝下,母亲得了如此大病,她都不能伺候床前。可是母亲还有多少日子留给她这个不孝女儿?
在回京的火车上,田熙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发呆。
直到天边残留着一抹夕阳的余彩,苍茫的原野已被暮色笼罩,田熙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到帝都时,她对裴景遇说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请半年假,回家照顾妈妈。”
她没有说辞职,其实她的意思也跟辞职差不多了。半年假单位怎么可能会批?除非辞职。
可饶是如此,她必须得回江城。
她和裴景遇的未来或许还会很长,可是妈妈剩下的日子,说没就没了。她不想给自己留下巨大的后悔和遗憾。
裴景遇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田熙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田熙终于听到裴景遇开口:“请半年假太长,单位不会批的。我帮你找找马总,争取让人力资源部帮你办停薪留职。”
裴景遇的话很管用。田熙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去说服马总,总之最后杂志社同意办停薪留职,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知道她办停薪留职的原因,唐晓羽和王璐璐都有些难过。
“等你妈妈病一好,就赶紧回来。”唐晓羽说。
王璐璐说,“一定一定要回来。我们等着你。”
韩晋难得神色沉重地看着田熙:“好好照顾你妈妈。我们等着你回来。”
田熙重重地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停薪留职手续办好的那天晚上,裴景遇帮着她收拾回家的东西。
最后她终于收拾不下去了,抱着裴景遇哭个不止。
从她下定决心后,一股莫名的难受就一直盘踞在心头不去。
并非以后就永远分开了啊,只是短暂的分别,半年而已。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心头就酸涩难受,就想流泪。
裴景遇抱着她,眼眶里也有些湿润了。
田熙不知道的是,那一晚裴景遇几乎彻夜未眠。
裴景遇只是久久地看着蜷在他怀中、此时安静入睡如同婴儿般的田熙,她将脸紧紧地倚偎在他的胸口,似乎是依恋着这胸怀里的温暖。
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让留下的话。他知道他不能。
他怎能阻止去尽一个女儿应尽的责任?他怎么能、又怎么敢让田熙留下或许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遗憾?
再舍不得,他也只能目送着离开,哪怕他的不舍比田熙更深更重,哪怕他的不舍里还藏着一丝隐隐的担忧和害怕。
他知道自己是害怕的。他怕田熙再也不会回来。
跟田熙在一起时,他从来不曾问过田熙的上一段恋情,从来不曾问过她和那个沈辰之间是如何开始、如何结束的。
不问,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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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是不吃醋的
最初他是觉得,如果他知道田熙和另外一个男生卿卿我我的过往,他的心里一定会嫉妒得发狂。
后来,他和田熙的关系越来越稳定,他还是不问。
问起来,只会徒增田熙一份伤心,徒增自己一份不快。
当初在赵潜的家里,王璐璐她们问起田熙过往的感情,田熙曾说过,沈辰,是她的初恋。她提及沈辰时,眸色甚是黯然。
他不问,却不代表他不在意。不是不吃醋的。
上次田熙咬了他一口,他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提及了沈辰,为此还害得田熙和他冷战了三天。
而今田熙要回江城待上半年。半年的时间里,她是否会遇到那个叫沈辰的人?他们是否会彼此联系,甚至……
裴景遇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是对田熙最大的不信任,也会让他失去理智。
他看着乖乖蜷在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上长长的一吻。
她曾经问他有多爱她。那时他逗她说只有一点点。
其实真正的答案一直在他心里:很爱,很爱。阿茵付费整理
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爱到底有多少。
……
当田熙拖着行李站在父母的面前时,田家民和纪英都吃惊得不行。
才回帝都两天,怎么又回了?
田家民以为她工作上出了什么事,纪英则问她是不是和裴景遇闹别扭了?
田熙笑着摇头:“我办了停薪留职,专门回来照顾你。爸你那么辛苦,我也该为你分担些了。”
田家民急了:“我要你分担什么?你赶紧回帝都,回棱镜周刊去!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停薪留职的手续都办了,怎么也得半年后回去了。”
田熙把行李箱打开,开始往外拿她的衣服、电脑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纪英担心她和裴景遇:“你回来,裴景遇会同意?你俩没闹什么矛盾吧?”
田熙扭头冲妈妈一笑:“妈,您就放心吧!我这次回来景遇他很支持我,是他帮我买的车票,送我上的火车。”
田家民和纪英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狐疑。
奈何田熙甚是坚决,他们最终也没奈何。
再次陪纪英去医院化疗时,田熙遇到了沈辰。
他提了好多东西,说是给田熙爸爸妈妈的。他向田熙爸妈问好,又问了问田熙妈妈的病情,说了一些鼓励安慰的话。
田熙送他出病房时,在楼梯口他站住了,欲言又止。
“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沈辰终于问。
“半年。”田熙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谢,“谢谢你帮我妈妈安排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