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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妩点了点头，解释说：“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为什么高琴会接手治疗我大姨的病。”
三年的时光让她明白，欠人情比欠钱更可怕，况且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哪一个她都不想欠。
最近顾莜每天中午除了第一时间奔向食堂抢菜，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周医生，人……”顾莜敲了敲门，将后面“情礼物”Ъч三个字咽回肚子里，重新开口道，“这是别人托我送你的礼物。”
周怀瑾看着顾莜放在桌上的东西，声音淡漠地道：“退回去。”
“这我可不负责。”顾莜耸耸肩，转过身就看见房间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物，她“啧啧”两声，周怀瑾这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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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呢？不过……我们医院的小姑娘太过热情，你送的东西连包装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周怀瑾看不上也是很正常的。”
收到顾莜消息的安妩咬了咬唇。自从顾莜打听到消息，说高琴愿意接手治疗她大姨的病是周怀瑾的缘故，她就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她不知道周怀瑾出于什么目的帮她，但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他听到“没有关系”时会那么生气。
周怀瑾这份人情，她想尽早还掉，能用钱还的，她都尽量在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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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姐妹，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道理？你重新送一个吧。”顾莜嚷道。
连着一个星期，顾莜帮口中的“别人”送了周怀瑾各种各样的礼物。
下午快上班的时候，周怀瑾将这些东西拎到服务台，恰巧阚北也在，他面无表情地把东西往台面上一堆，对着阚北道：“管好你的人，不要老是送我东西。”
顾莜一头问号：“谁的人？大哥，你这样乱说话，迟早会遭到现实的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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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身子一顿，然后折了回来，将那些东西重新拿回手里，看着捂着嘴巴懊恼不已的顾莜道：“你最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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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神色喜怒莫辨地走后，顾莜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说，我跟安妩的友谊还能持续到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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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妩跑了一天的业务，晚上回家的时候，恨不得用手代替酸麻的脚上楼梯。她每爬上一层楼，昏暗的老式感应灯都会随着脚步声的渐近渐远，而亮起或熄灭。到了三楼楼梯的拐角处，楼道的灯应声亮起，照着门口的高大身影，差点把安妩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安妩刚说完，就看见了周怀瑾手里提着的那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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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斜倚在墙边，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气质凛然，像是没带钥匙，在等待归家的女友。
只是昏黄的灯光让他的神情看不太真切，安妩心里面打着鼓，就听见他开口道：“你就想用这些东西，来还我的人情吗？”
他声音低沉，听得安妩心尖发颤。她故作镇定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送别的。”
“别的？”他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她送的那些东西，有乐高，还有名人的篮球衣，都是他大学时喜欢的东西，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眼前人的面色柔和下来，安妩越发觉得这三年的时间让他的情绪更加莫测，令她摸不着头脑。她认真地点头道：“对，别的，你喜欢什么，我能买到的都可以给你。”
“这就是你还人情的方式吗？用钱还？”周怀瑾轻笑一声，看着安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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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垂下眼睑，看到她还穿着高跟鞋，问道：“脚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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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安妩语气冷硬地道，“既然你来了，肯定是想好要什么了，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楼下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是住在安妩隔壁的一家人散步回来了。安妩压低声音继续道：“我真的很珍惜我下班后可以躺着的每一分钟！”
闻言，周怀瑾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要是还没想好，可以等想好后打电话给我。”安妩注意着邻居的脚步声，要是被邻居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门口纠缠不清，那就完了！
周怀瑾凝视着安妩有些紧张的脸，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我想要……”头顶的感应灯在他刻意压低说话声后熄灭。
黑暗中，安妩听到那个“你”字，瞳孔骤缩，手脚发麻，耳膜阵阵作响，胸口传来心跳节奏乱了的声音。
“什么？”她有些失神地问道。
“喀喀！”有人故意咳嗽，让感应灯亮起，因为声音太大，一瞬间，四层楼的感应灯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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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的一句话。”
心口瞬间涌起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但没有哪种是能让她高兴起来的，安妩听着进入楼梯口的脚步声，忽略心头那份复杂的感受，压低声音问道：“什么话？”
周怀瑾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刚才后面那四个字其实是他临时加的，要她的什么话，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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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说……”周怀瑾定定地看着她，与记忆里三年前的她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只是当年专属于他的私有品，如今不再是他的，成为人人皆可觊觎的了。
“可惜……我已经不爱你了。”
脑海里骤然响起她在食堂里对自己说的话，周怀瑾眸色一暗，道：“我要你说，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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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楼，还没到家呢，你老糊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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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妩瞥了一眼楼梯口，又看了看周怀瑾不为所动的模样，仿佛她做贼心虚才会害怕。最后，她恨得牙痒痒，道：“好，我爱你！我还爱你！我最爱你行了吧？周怀瑾，你大概是疯了……”
突然，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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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作为殡葬专业的大花，我觉得我跟你这棵骨科系草简直是天生一对。”
“你们专业好像就你一个女生吧？”
“嘻嘻，你暗中关注我啦。”
…………
“在你眼中，只要能让你达成目的，对谁都可以笑脸相迎、虚与委蛇吗？”
“是。”
“你！”
“周怀瑾，我就是利用你。你说的都对，我的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现在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我的目的也达成了，我们分手吧。”
…………
许多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那是关于她和他的过去。
“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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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离开她的唇，看着呆呆的她，心情颇好地摸了摸她的头，说：“我走了。”
“这小伙儿，谁啊？”邻居好奇的声音响起。
安妩猛地回过神，顾不上去暴揍周怀瑾，问他凭什么吻她，原谅她什么，只是慌乱地掏出钥匙，趁着隔壁一家还没上来开了门，再小心翼翼地将关门声降到最小。
进了屋，安妩双手叉腰在客厅来回转着，回想刚才的一幕幕，越想越气。她狠狠地擦了擦唇，这叫什么事啊？"
"第五章
他总在帮她"
"1.又一个人情
“我原谅你了。”
一阵叹息宛如魔音一般纠缠了安妩一整夜，她一会儿梦到上学时周怀瑾抽查她有没有背熟他的手机号码；一会儿又梦到周怀瑾跟她说，他命不久矣，临死前来告诉她前尘恩怨他皆放下了。
楼梯口的一幕在梦中再现，只是在梦里，她正跟周怀瑾是在屋里纠缠不清，邻居张阿姨突然敲门，她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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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妩缓了一会儿神，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敲门后，连忙下了床去开门。
“张阿姨？”
敲门的正是隔壁邻居张阿姨，张阿姨见安妩还穿着睡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在睡吗？大清早吵到你真是抱歉。我有件事情得麻烦你帮忙，就是我家房子准备出租，我听说可以把出租信息发到网上，看到的人会多一点，但是我不会弄这些东西，你叔叔也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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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前男友吻我是什么意思？”安妩在网上犹犹豫豫地敲出这几个字后，发现问这一问题的人还真是挺多的。点进回复量第一的帖子，入眼就是黑色的大标题——前男友来找我了，他会是什么意思？
一楼：楼主一定要挺住！没有破镜重圆，只有重蹈覆辙！
二楼：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人间消失了一样，别理他！
三楼：不要心软啊！说不定人家只是在外面浪了一圈后，感情失意了又来找你，觉得你好上钩！
四楼：可能他还爱着你。
五楼：回复四楼，呸！
六楼：前任？呸呸呸！
……
“啧，互联网上受过情伤的人不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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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这些干什么啊？”顾莜随手从护士服口袋中掏出一支笔，低下头在服务台上的表格中签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