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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忠实在看不下去:“皇上,娘娘她中了毒,一旦没了冰棺,那尸体就会立即化成血水……留不住啊!”
残酷的真相将沈愿定在原地,弯曲的手指狠狠抠进了泥土当中,一些瓦砾刮破了他的皮肉,血便混着雨水留在了泥土里。
那一晚,沈愿坐在火场上,陈国忠要陪他,却被他赶了出去:“阿翁,我想陪陪她,下一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
换血的时候,太医说,连笙并不会有什么大事,墨玉对他有救命之恩,沈愿不能见死不救。
明明他都已经打算好了,只要连笙肯救墨玉,他一定想方设法地去弥补她。
可偏偏,老天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一世孤寂……
真是好狠的诅咒。
陈国忠没说话,留下伞,默然退开了。
沈愿便将那把伞用来遮住那根被摧折得弯了腰的紫竹。
一夜静听风吹雨,空旷的废墟上,男人的背影坚如磐石,目光却放得辽远,仿佛千里之外,他心上的姑娘,能够从这漫长的思绪中知道他的相思。
翌日一大早,沈愿如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杀伐果决,于朝廷之上威严赫赫,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那个坚毅果敢的帝王,一直就这样。
下得朝堂,沈愿远远地就见陈国忠身旁牵着一个小孩子。
他视力一向不错,愣怔了片刻后,便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捏住了小家伙的脸颊:“你叫沈宴?”
沈宴偏过头去,畏惧地躲在陈国忠身后。
陈国忠拉过他来:“小皇子莫怕,这是你……”他蓦地停了口,看着沈愿,许久没有说话。
沈愿一挥手,过去一把抱起了沈宴,臂肘撑着小孩子的膝盖窝,视线落在他的眉眼上,慢慢地与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叠。
“我是你父皇。”
沈宴大脑发育不全,跟着沈愿的指示,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父、皇?”
心底的某处被这软糯的声音填充得满当,又带着几分的刺痛:“对,叫父皇。”
第14章 多情恨
10-18 16:01 发布 | 1068 字
沈愿很是疼爱沈宴,替他遍寻天下名医,想要将他的痴傻症治好,一面又事事躬亲,开始教沈宴一些治国之道。
他将沈宴当做了接班人来培养。
原本身处后宫的墨玉听到沈愿找到沈宴的消息时,脸上绽开一抹笑意,但得知沈愿非但没有杀死那个孽种,反而当作是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时,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墨玉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手一挥,桌上的珠翠悉数摔落在地。
青瓷一进来,便被一支金步摇砸中,但她一声也不敢叫唤,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后娘娘。
“何事?”墨玉气得几乎要抓狂,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仍旧要保持国母凤仪。
青瓷道:“娘娘,皇上传召您过去呢?”
墨玉有一瞬间的迟钝,不敢置信地再度确认:“是陈国忠来宣召的吗?”
“是。”
她与沈愿有多久没见面了?
墨玉在装扮过程中,细细数着,才发现自己竟然每一日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连笙死后,足有五年的光阴,沈愿不曾再踏进后宫一步,除却自己的寝宫,他只去过冰室和皇陵,无一不是和连笙有所关联。
墨玉心有不甘。
来到了沈愿的明昭殿,墨玉脸上挂着笑,温温柔柔的,像是以前她在西境时一样。
她得要沈愿想起那些时光,他最为苦难的时候,是她陪在身边,他不能放弃她。
不意刚一踏进殿内,墨玉便眼尖的瞧见了沈愿胸前怀抱着的小人儿。
墨玉的脸一僵,胸腔内怒火几欲爆出,但沈愿率先出了口,让她不得不收拾情绪。
“皇后,朕唤你来,是打算与你相商一事。”
沈宴在墨玉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快速躲到了沈愿的背后,沈愿将他拉出来,迫使他坐好。
小小年纪的沈宴挣扎着,他已经与沈愿相处太久,早没了最初的拘谨与惧怕:“她是坏女人,坏女人……”
沈愿捉住他的手,控制着他的躁动情绪,温柔得和这世间所有的父亲相同。
墨玉的心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愿已然坦言:“朕须得前往西境一趟,但……”
沈愿是有些难为情的,到底面对墨玉,他总是怀有几分的愧疚:“但西境条件艰苦,你是知道的,沈宴还小,宫里除了你,无人能主持大局。”
“皇后,”连笙死后,玉儿那样的昵称也不复存在,“朕希望你能够好好照料他,就当……是为了他的母亲。”
墨玉静静地听他说完,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她掩唇一笑,走过去,站在沈宴身侧,宛如三口之家。
“这是自然。笙姐姐走得早,臣妾原本就有意找回宴儿,可惜一直忙于后宫,所以无暇分身。”
墨玉道:“皇上要去西境的话,可否带一抔西境的泥土回来?臣妾,似乎有些想念西境的味道了。”
她是在提醒他,那段她陪他度过的日子。
沈愿是聪明人,也是多情人,是以多情自古空余恨。
他答应了下来。
将沈宴安置妥当后,沈愿踏上了前往西境的路途。
他一生去过西境两次,第一次,他满身狼狈,这一次,他锦绣加身。
第15章 心上的姑娘
10-18 16:01 发布 | 1134 字
沈愿身子不好,一行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方才行到半路。
黄昏时候,远方圆日西沉,天际余晖遍洒,火红的一片,像极了当日冰室走水。
置啬夫毕恭毕敬地道:“原本皇上劳累,臣不该多嘴,只是皇上难得来一趟,适逢小郡大会,皇上不妨出去看一看?”
陈国忠本欲替他推脱,但沈愿思量少顷,还是决定应下来。
他实在太久没有与外界有所接触。
每日勤于朝政,不到天亮便开始处理各种事宜,难得的清闲时候,都会去看望沈宴。
他让自己忙碌起来,仿佛这般,就不会有胡思乱想的时候。
可一到夜深人静时,沈愿听见外面有微风穿堂而过,树枝被扫得沙沙作响,他就会想起那夜火场之上,一根瘦竹,然后就是一张带血的脸,冲他点头微笑。
傍晚,沈愿轻装出门,没让陈国忠跟着。
他想一人静静心。
犁泉郡地域辽阔,虽然物资稀少,但人们都极尽热情。
大会的时候,城郊起了一个篝火,人们载歌载舞,甚是热闹。
沈愿也想凑一番的热闹。
奈何人实在是太多,沈愿挤不进去,于是转身一跃,便跳到了一棵大树上,坐着看底下的臣民欢聚一堂。
真好!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出来,有围着篝火跳舞的,有股掌歌唱的,还有,让画师画下这一刻的美好的……
沈愿突然便顿住了。
他的目光渐渐汇聚在一个身影上。
不远处,只见画摊上,一个双眼蒙着一块白布的女子,正含笑坐在画摊前,跟画师有说有笑的,似乎谈得很是欢喜。
沈愿不受控制地靠近。
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女子坐在那里,嘴角微弯,一个恰好的弧度,美好而又熟悉:“我也会丹青,从前人人都夸我,说我于绘画造诣上,是千古第一人呢。”
画师将最后的一笔收尾,笑着将画像交给女子。
“师傅,我可能在此地稍坐一会儿,待会儿再走?”
“您尽管坐就是,小相公已经提前告诉了,今夜人多,姑娘小心些。”画师这才注意到沈愿,又是赔着笑脸上来,“公子也要来一幅吗?”
沈愿愣怔片刻,才答:“好。”
嗓子有些干哑,沈愿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见她神色并无不妥,才略带失望的表情,让画师替他画了一幅。
“公子不是本地人罢?”
“长陵人士。”
画师骤然拍手大笑,指着女子道:“巧了,这位夫人也是长陵人士。”
夫人?
沈愿试探地一问:“冒昧问一句,不知夫人,家住何处?”
但女子并不回答,反而是垂着脑袋沉思,沈愿自觉自己多想了,便讪讪然叫画师继续画下去。
天下间,面容相似的人,总是有的。
他怎么会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心上的姑娘呢?
这样笑了自己的天真以后,沈愿倒是大方起来,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温柔而又眷念。
倘或这一刻能停止。沈愿这样想着。
但很快,画师便画好了,沈愿再无留下的理由,一步三回头,看着女人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笙儿,我们走吧。”
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沈愿自幼习武,耳力向来要比旁人灵敏得多。
他猛地回头,就见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第16章 折磨之情
10-18 16:01 发布 | 1106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