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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雁书你慢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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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疼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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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半月，你就在这儿静思己过吧！”
话毕，他头也不回离去。
阿梓忙上前去扶她，看风云菱越渐消瘦的身体，心底不由难受。
“王妃，你怎不告诉王爷生病的事？”
风云菱自嘲一笑：“怎么没有说，可他不信又有何用？”
她摸着鼻尖的一片猩红，怔怔【创建和谐家园】。
明明他看见自己生了病，可却当做没有看到，是不是不爱了，什么事都能够熟视无睹呢？
接下来的日子，风云菱犯病比以往频繁，整日抱着那把断了弦的琵琶和那封书信无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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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菱看着阿梓端过来的药，目色空洞：“阿梓，把药倒了吧。”
“王妃，您不喝药，身体怎能好，公子还日日等着小姐去看他呢！”阿梓瓮声道。
风云菱想到雁书，接过阿梓手中的汤药，强忍着苦涩咽下去。
她答应阿爹，要照顾好雁书的。
半月刚过，大雪突至。
今日是雁书的生辰，风云菱一早就起来，对阿梓道：“你去街上买几串糖葫芦，我答应雁书带给他的。”
阿梓应声后便去了。
风云菱起来熟悉打扮，将脸上疲惫掩去。
今天去看雁书，她得开心。
披了一件披风，刚踏出院子，一个小丫鬟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王妃，”她喘着粗气咽了咽：“公子冲撞了侧妃，侧妃小产……现在公子正被……”
风云菱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下一刻，她奔赴风芦院。
风雁书一直待在风芦院，怎么可能会冲撞到芳音？
人还未到门口，她就听见风雁书痛苦的哭声。
她心一窒，连忙跑了进去
未曾想看见只穿着一件单薄中衣的风雁书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嘴里满是鲜血。
三四个小厮拿着棍棒，不断地打向在地翻滚的他。
“住手！”
风云菱顿时红了眼眶，下意识冲上去挡住那些棍棒。
风雁书看见她，立刻挣扎着坐起来，将她护身后。
紫青的嘴唇颤抖着：“不要……不要打我长姐……”
“雁书！”风云菱将伤痕累累的风雁书搂进怀内。
她知道风雁书是个善良的孩子，即使被打成这样也要护着自己，这样的他怎么会去害芳音。
许是怕伤了风云菱，楚炎洌让小厮收了手，但眼中怒火并未消散。
“今日以示惩戒，若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楚炎洌冷脸离去。
风云菱看着风雁书奄奄一息，她哭喊：“来人，叫太医啊！”
可回应的只有萧瑟寒风。
“长，长姐……”
风雁书颤抖着伸出满是血痕的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天真的笑着：“长姐不哭，雁书……不痛……”
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流出来，风云菱慌乱的用手擦去：“长姐不哭，长姐带雁书去找大夫！”
风雁书抽搐了几下，紧紧的抓住风云菱的手，呜咽着：“长姐，雁书想……爹了……”
猛然间，风云菱只觉手中的力道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雁，雁书，你别吓长姐……”风云菱看着风雁书的手缓缓捶地，整个人慢慢了无生机。
风云菱呆呆地僵在原地。
阿梓从府外赶回来，看着眼前一幕，手中的糖葫芦落在了地上。
风雁书跪坐在雪中，怀中抱着双眼紧闭的风雁书，用着温柔平静的语气轻道：“糖葫芦买回来了，雁书你再偷懒睡觉，就吃不到了……”
第七章 一路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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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雁书丧事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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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还有芳音下令不许任何人去帮她。
风云菱抚着一口破旧的棺材，棺中风雁书安详的面容让她越渐悸动。
雁书，长姐无能，长姐没有保护好你，甚至连一口好的棺材都买不起……
东苑长廊，伴随着破旧板车发出的“咯吱”声，风云菱一路喊着“雁书”缓缓走着。
阿梓抱着灵位，含泪默默的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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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
刚从皇宫回来的楚炎洌迎面撞上了拖着一副棺材的风云菱。
她身罩粗麻布，整个人看起来削瘦的可怜。
风云菱抬眸，看着眼前刺蛟玄袍的楚炎洌，无神的眼神怔怔的望着他。
此时她不觉她是他的结发妻，而更像是从前那个靠着卖艺贴补家用的落魄知府小姐。
“你这是做甚？”楚炎洌眉头紧蹙，风云菱通红的眼眶却让他心一窒。
风云菱无言，扶着棺沿默默的看着身旁阿梓手中拿着的灵位。
风雁书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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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步上前，看着那破旧的不成样子的棺材，不免诧异。
他只想小惩大诫，风雁书怎么就死了？
风云菱望着他，语气的中疲惫感夹杂着更多的怆然：“一命还一命，王爷，可还满意？”
楚炎洌听着她讽刺般的语气，本有愧意，却还是冷了眼：“他的命怎有本王孩子的命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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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加上臣妾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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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菱没有再答，默然得拖着那顶薄棺一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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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追上去，宫婢过来：“王爷，侧妃说不愿苟活了。”
芳音乃是吏部尚书之女，现还不能死，他只得先去西院。
……
风云菱紧紧抓着棺沿，每挪动一步就忍不住咳嗽连连，鲜血如红梅落入雪地。
楚炎洌曾说，无忧琵琶只为她一人所造，此生只为她一人倾心……
可这一切，都消磨在了无数个她等他的夜晚。
“王妃，您的身子……”阿梓扶着身形颤抖的风云菱，瞧着她嘴角的鲜血，哭腔不减：“阿梓去宫外请人，送公子离开吧。”
风云菱摇了摇头，抚了抚棺材，轻道：“雁书，当初长姐牵着你的手来到这王府，如今也该长姐亲自带你离开。”
一路走的断断续续，王府的宫道洒满了一路鲜红……
第八章 与君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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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就如同棺材一般潦草。
天空大雪纷飞。
阿梓在旁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落泪。
风云菱跪在雪里，遥望着江州，眼底被茫茫大雪遮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