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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牧朔松了口气，大步走上前。
“霜葭……”牧朔伸手轻触着她，想将她叫醒。
可他手碰上去的那一瞬间，霜葭整个人如羽毛般朝外倒下。
她手中的夜明珠掉落下来，滚落在了牧朔脚边。
曾经的霓彩之光被蔓延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霜葭单薄的身体慢慢透明，最后散作点点霜花，消失在了他眼前——
第十一章 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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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葭——！”
牧朔跌跌撞撞奔向窗边，想要抓住她。
可是他的手穿过她透明的身体，扑了个虚无。
他运转灵力，想要感知到霜葭的神息。
但……他感觉到，她的神息正在消散，逐渐虚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牧朔立即用尽灵力，想要将霜葭的神魂神息凝聚在一起。
“别这样，霜葭，不要……”他目眦尽裂，双眼通红，好像要流出血来。
无济于事了。
不管怎样，他都凝不起她的神魂神息。
牧朔瘫坐在地，一瞬失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倏地，窗外闪过一道白影。
牧朔眼眶一缩，起身御风紧跟上去。
那白影速度很快，饶他是司风之神，竟都追不上。
白影逃跑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再往前，就是月神清规的望舒宫……
月神清规，属风花雪月四上神之一，却因性子孤僻冷淡，且只在夜里出行，与众仙不常见面。
就连四上神之首的牧朔，都没有见过他几次。
曾有女仙爱慕月神的样貌，偷偷在望舒宫门口等他，却不料被月神以灵力请出。
那女仙说，一眨眼之间，自己便从望舒宫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可见月神灵力深厚，让人细思极恐。
之后，月神在望舒宫外设下结界，不准任何人进出。
牧朔看着近在眼前的望舒宫，心中有些忌惮，却还是没有停下。
下一瞬，那白影闪入月神结界，躲进了望舒宫。
果然是月神的人吗？
牧朔皱眉，凝聚灵力就要硬闯望舒宫。
“砰——”
一道更强的力量阻止了牧朔。
紧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这人一头银色长发，纯白色衣衫上有金线绣边，上面还泛着淡金色的月光，这无不彰显着此人的身份——月神，清规。
“不知风神殿下有何事，竟深夜闯我望舒宫。”清规声音清冷，神色冷淡。
牧朔看着他，心中竟无端战栗一下。
到底是四上神之首，牧朔收敛神色，轻蹙眉：“有一白影从我仲皋宫离开，像是窃贼，我便追来，不想这小贼竟入了望舒宫。”
“风神殿下的意思是，望舒宫有人去仲皋宫偷了东西？”清规双眼微眯，透露出些许危险气息。
“不知风神殿下丢失了何物？”他冷冷问。
牧朔视线偏移，落在望舒宫的宫门上，说：“追的匆忙，还未检查仲皋宫遗失之物。”
清规眸色一冷：“风神殿下连丢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宫中有人偷盗？”
牧朔喉间一梗，却很快神色严肃：“是否真的有人偷盗，将那白影抓来询问便可，月神殿下，该不会包庇自己的属下吧。”
清规挥袖，将结界打开，冷声道：“出来，白藏。”
片刻，一个几百岁少年模样的男孩从望舒宫垂着头走出，站在了清规身后，低声喊道：“殿下。”
清规双眼仍看着牧朔，话却是对男孩说的：“白藏，你可偷了风神殿下什么东西？”
那名为白藏的男孩抬起眼：“未曾。”
牧朔与这男孩分明是第一次见，不知为何，他却从白藏眼中看到些许不明显的敌意和厌恶。
“那你到仲皋宫所为何事？”牧朔皱起眉。
白藏又低下头去：“风神殿下，我只是一时兴起，在……修炼速度，没有注意自己跑到了仲皋宫。”
“我绝没有偷盗。”男孩语气坚定。
牧朔还要再说什么，清规先一步开口：“风神殿下可要到我望舒宫一查，看看有何物是仲皋宫的？”
再揪住不放就是找清规的麻烦了。
牧朔不懂声色地看了眼夜空。
今日是圆月，是清规灵力最强盛的时候。
他挥袖，道：“不必了，想来月神管教有方，不会由属下做出如此事来。”
言罢，牧朔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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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仲皋宫，牧朔伪装的气势尽数褪去。
他在这空荡的宫殿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霜葭的神息。
茫然间，他蓦地想起药神伏焦。
他一定，一定能知道霜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仲元！”牧朔沙哑着声音喊道，“快去将药神请来！”
伏焦赶到仲皋宫时已近天明。
他与一众药仙在听雪楼中布下八卦阵，探识着雪神的气息。
半个时辰过去，伏焦额上流下豆大汗珠，眉毛皱在一起。
终于，那八卦阵中凝聚出一片残缺的雪花。
鲜血自伏焦和一众药仙口中喷出，牧朔连忙将自己的灵力分给众仙。
“此乃……雪神殿下残留神息，我等逆天而为，已是尽力……”伏焦稳住神魂，将那片残雪呈到牧朔面前。
“她……”牧朔颤着手接过，喉咙间像是被刀割过，疼得说不出话来。
伏焦咽下口中腥甜，劝慰道：“殿下，雪神殿下的元神……已灭，如今身魂俱灭，无力回天了。”
“这残存的神息已是难得，殿下还是……节哀。”他看着牧朔，眼中划过一瞬悲悯。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元神会陨灭……”牧朔心中好似巨石压顶，压得他喘不上气。
霜葭想离开自己，他不允，她便连命都不要了吗？！
元神，那么重要的元神，怎么会就这样轻易陨灭！
霜葭，你当真就这么恨我吗？！
“啊！”牧朔嗓中不自主地低吼出声，仿佛要将心中所有怒气都发泄出去。
伏焦沉默，并不知晓原因。
忽的，那片残雪上闪出极微小的一道暗紫色光芒。
伏焦捕捉到，眉心一皱。
“殿下……”他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可牧朔蓦地起身，带着那片残雪夺门而出：“我去找天尊，他一定能救霜葭！”
那未说完的话就止在了伏焦嗓中。
天神殿。
“天尊，请您救救霜葭——”牧朔跪伏在地，捧着残雪的手止不住地战栗。
神殿之上，天尊威严而坐。
他未发一语，抬手将那枚残雪召入手中，用灵力细细探识，残雪上亮起金光。
片刻，一向面无表情的天尊皱起眉头，神色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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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熄灭，天尊缓缓开口道：“风神，雪神已逝，若有半缕神魂存留，尚有一丝机会，可只有一缕神息，我也无法救她。”
闻言，牧朔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