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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钻心的痛顺着额头扩散，我痛苦地捂着头摔到了地上。
血很快顺着指缝滴到了衣服上。
“爸，你怎么了？”我忍着要哭出来的眼泪，颤声问他。
我爸脸涨得通红，将手中的报纸扔向我，“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阳奉阴违，跑回去给那个穷小子当情人的吗！”
我一愣，抖着手摊开报纸，上面赫然是昨天我在包间被顾衍压在沙发上的照片！
看着下面爆料出来的一条条关于我的信息，我浑身发抖，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后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
我连忙哭着扑过去抓住父亲的衣袖，“爸爸，我没有不听你的话，我真的没有去找过顾……”
“到现在了你还撒谎！”父亲气得一口打断我。
他抖着手指向我的头，“当年你在我面前是怎么保证的？啊？那么多富家子弟追你你不谈，居然反过来去当个见不得光的……”
父亲的声音突然一哽，然后恨声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
我清楚地从他眼里看到了对我的失望，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也不知道是血癌的原因还是感受到父亲对我的失望透顶，我痛得身体发冷。
抓着父亲衣袖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爸，我和顾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你滚！我没有你这么没自尊的女儿！”父亲用力掀开我的手，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我痛得全身发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拽出病房，“砰”一声关在了门外。
我趴着地上，看着周围人来来往往，嘲讽我的眼神越来越明目张胆。
无助的感觉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吞噬着我。
也不知道缓了多久，身上的痛感才终于有些消减。
我摸了摸额头已经结出血痂的伤口，站起身，准备去换药室清理一下。
只是，当我穿过走廊，还没走几步，一个身影就直挺挺挡在了我的面前。
“啧啧，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拿东西砸我们唐大小姐？”
我凝神一看，眉一下就皱了起来，“白沐溪？你......你怎么在这？”
想到昨晚在会所里的偶遇，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为了你呀。”白沐溪语气亲昵。
“几年不见，唐小姐的魅力还是这么大啊。”她绕着我上下打量了一圈。
下一秒，突然凑到我耳边，“只是不知道……这张脸要是被砸毁容了，还配给顾总当暖床吗？”
白沐溪的话让我脸色唰地一白。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几步走到墙边的报刊架旁。
“父亲犯罪被判刑，女儿给曾经的初恋当地下情人，表面光鲜的唐家父女居然如此肮脏背德。怎么样，我这篇报道写得还算中肯吧？”白沐溪得意地举起手里的报纸。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扔过来的茶壶和周围嘲讽的目光。
混沌的大脑被扇醒，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她，“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白沐溪笑了。
她居高临下般睨视着我，一字一顿道，“谁让你插足别人的感情？既然你想咎由自取，又怪得了谁？”
第八章 就是个疯子
白沐溪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把我搞成这样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额头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满身的茶渍混着血迹紧紧贴着我的身体，让我整个人落魄得就像个疯子。
可我看着此刻笑得猖狂的白沐溪，却觉得她比我更像一个疯子。
“白沐溪。”我冷冷地看着她，“五年过去了，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下作。你是想通过这些行为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入他的眼吗？”
“你——”白沐溪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扬手就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我在半道上截住她的手。
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口袋里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
看到滚到墙角的药瓶，我连忙松开她去捡。
没想到白沐溪眼疾手快，迅速抢先一步捡起了药瓶。
我心里一慌，刚想夺回来，就见她脸上的表情一下从愤怒转为了震惊。
“你怀孕了？”
我被她问得心脏一颤，想到她对顾衍的疯迷劲，我尽量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我怀不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把药还给我！”
白沐溪突然往后一退，皱着眉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唐晚柠，你老实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顾衍的！”
“我说过了，跟你没关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白沐溪咧开嘴，恶毒地笑起来，“你要是不说实话，你信不信我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活不过明天！”
白沐溪几近病态的狠话让我遍体生寒。
正当我无计可施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这位小姐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让我的孩子活不到明天。”
白沐溪的表情一变。
然后我就被一个宽厚的臂膀揽进了怀里。
微微抬头，我看到了一张线条分明的脸角轮廓，是秦巍。
眼眶没由来一热，我强撑到现在的坚强突然有了些摇摇欲坠。
秦巍一瞬不瞬凝视着白沐溪。
他极随意地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清泠的嗓音带着让人无法轻视的严肃。
“这位小姐，你刚才的言行已经足够被拘进去几天了。如果我的未婚妻和孩子有任何意外，无论走公走私，我都会让你后悔今天的行为。”
“奉劝你以后在威胁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有些人，你以前得罪不起，以后也不可能。如果不想余生都在牢里过的话，就收起你那些歪心思。”
秦巍说完这些话后，我清楚地看到白沐溪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秦巍带着我去上药，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淅沥的雨。
秦巍开车把我送到小区楼下。
“回去以后伤口不要沾水，两天来换一次药，知道吗？”
我点点头，强打起精神，“学长，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秦巍没有说话，在我准备下车时，突然一把拉住了我。
“小柠……”
我疑惑地看向他。
“小柠……”秦巍欲言又止，“其实我在医院说的那些话，不只是为了帮你解围，也是发自内心的愿望……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一直没变过。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可以吗？”
第九章 孩子是谁的
“秦巍……”我鼻尖有些发酸。
完全没想到，面对未婚先孕甚至身患癌症的我，秦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感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可是……即便他愿意接纳这样的我，我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给他带去负担。
毕竟，顾衍为了报复我，连我爸都能处心积虑地送进监狱，更何况秦巍？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他牵扯进来，那太自私了。
“学长，对不起……”
我扭过头，强迫自己忽略那快要溢出来的悲伤，“我心里爱的是孩子的爸爸，除了他，我接受不了任何人……”
秦巍捏着我的手松了又紧。
几秒之后，终于放了开来。
“这样啊……”他嗓子里郁着浓浓的失落，然后苦涩地笑出来，“没关系，只要你没结婚，就说明我还有机会，对吧？我会等你的。”
我实在无法回应他的这份期待，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疲惫感排山倒海般从四肢百骸涌进来。
我迷迷糊糊地进入梦里，恍惚回到了五年前。
海滩上，周围群花环绕，风声呼啸，顾衍手捧着鲜花半跪在我面前。
“柠柠，我会好好疼你爱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看着顾衍紧张又羞涩的脸，甜甜一笑。
刚准备拉他起来，那张脸突然扭曲，猛一下扑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顾衍……”逐渐收紧的力道让我阵阵窒息。
看着那张脸上的深情被恨意一点点吞噬，我痛苦地泪流满面。
“唐晚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浑身的汗浸湿了我的睡衣。
我心有余悸地摸上脖子。
还好，只是个梦……
我掀开被子，准备倒杯水缓缓，刚打开灯，余光里突然崩出一个人影——
“啊——”我吓得往床里一缩，看清那人影的面孔后，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顾衍！？你怎么进来的！”
顾衍冷冷地站在床头。
昏黄光线下，那张寒气森然的脸宛如地狱修罗。
他一句话不说，往床上扔了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