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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隔世经年,君子迟归谢朝楚凝-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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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摄政王很可怜,可还是不能跟青青比,他最是见不得青青难过了。

        舒青青没有反抗,柔顺的被他拥着走,还抬眸对他笑了,眸子里是惑人的柔光。

        四王爷傻笑着,才带着舒青青离开,王府大门处便走来一位头戴麻质抹额的男人。

        男人一路不停,也无人敢拦。他径直走到灵堂前方,和谢朝并排站着。

        白麻落在余光里,谢朝转眸。

        北博寰望着前方的棺椁,面上的沉痛毫不掩饰,仿佛里面睡着的人是他的妻,他的挚爱。

        谢朝的脸色难看了,他直视着北博寰,眸子极冷。

        北博寰没看他,眼神失焦,“那年本宫五岁,随母后去参加了阿凝的满月宴。要她抓阄,这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却哭闹着抱着本宫不放。”

        “本宫看她这么小,哭起来可怜极了,同样抱紧了她。哪知道她立即收了哭声,小小的脸,对本宫咧着嘴笑,胖嘟嘟的手更是拽着本宫的头发不放,之后本宫对楚老说,本宫会保护她。楚老听完笑了,母后也笑了……”

        “太子……”谢朝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想阻止北博寰说下去,却又渴望北博寰说下去。

        他想知道她的事,他来不及参加,来不及放在心里的事。

        北博寰打断他,声色飘渺道:“小时候她总笑着说要嫁给本宫,本宫说,等她长大本宫必定会娶她,让她做本宫一辈子唯一的妻。她每次都伸手,要和本宫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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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拒绝了母后安排的所有女人,更加努力的在政绩上让他们没话说。本宫还在等她,等她长大,等她做本宫的妻……”

        可,她却忘了他们的约定,竟然看上了……

        北博寰倏然转眸,他眸光沉沉,直撞谢朝。

        “她心悦本王。”谢朝看向棺椁,“她是吾妻,永远都是。”

        “呵,”一声冷嘲自北博寰唇角溢出,“你配吗?你都说了是她识人不清,把爱这种无用的东西给了你!你也没说错,她确实是识人不清。也怪我没保护好她,竟让她遇见了你。”

        “既然不能好好待她,却还要娶她?谢朝,本宫永远看不起你!”

        谢朝骤然收紧了手,冷硬道:“无需太子挂心,太子殿下,你可以走了。”

        太子没说话,却也没挪动分毫。

        “太子是想本王动手吗?”

        “谢朝,她本该是我的妻!”北博寰竖眉,眸光不愿再离开棺椁分毫。

        “请!” 谢朝抬手,沉冷的眸直射他,还算客气的下了最后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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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灵堂之前,北博寰回头看向铺满白绫的棺椁,他眸色阴厉,凉风吹过,带着些许凌乱的墨发,墨发划过嘴角,遮住了他愈发诡异的弧度。

        北博寰走了。

        谢朝垂下手,指尖早已泛白,唇瓣也再无血色。

        他凝视着棺木,唇瓣开合,苍白的呢喃着——

        “我后悔了,楚凝……我后悔了。”

      第10章 初见初识

        尸体下葬,这时候阴暗的天终于滚下了大滴大滴的雨。

        谢朝坐在墓前,额头抵着崭新的墓碑。

        他双眸无神,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一缕缕墨发,粘连在墓碑上,纠缠着墓地里的人。

        他靠着墓碑,她睡在墓地。

        她朝他走近,他伸出手,却抓了满手的冰凉。

        雨水顺着掌心留下,谢朝的眼角浸出的水流,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雨幕浩大,他仿佛又看到了她穿着大红嫁衣,他揭开盖头,她的笑明媚而娇羞。

        眼前一黑,谢朝还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四天四夜没合眼的人,终于顺着墓碑倒了下来……

        ……

        一片白雾里。

        “谢朝?你就是谢朝,那个名满京城的状元郎?”

        明媚的少女一身嫩绿衣裙,竟一步三跳的朝他跑来,谢朝心跳的厉害,他想伸手扶住她,他生怕她会摔倒。

        可,他的手却径直穿过她,他惊愕,他看到少女依旧向前跑去。

        他回身,看到一身狼狈的少年,有些局促的朝少女笑笑。

        这时候,正好有阳光落下来,他看到少女顿了步,他看到少女娇俏的脸带上了点点红晕。

        他还看到,方才还局促的少年,望着少女染上红晕的面容,自己也愣了愣,耳根开始染色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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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愕然,久远的记忆涌入脑中,还有剧烈的,又发疼的心脏在提醒着他——

        原来这场情爱里,一开始就不只是楚凝一个人动心。

        他忍不住笑了,笑容苦又涩。

        他如何知道,那三年里他以为的习惯,以为的安宁,竟就是昔日他最看不上眼,最不待见的……喜欢?

        他又该如何接受,人走了,他竟然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少年在和庄喝了茶,这茶是少女亲手泡的。

        炎热被挡在外面,没有令人晕头转向的灼热,茶水入口,少年的脸开始冷静下来,少女带着局促,偷偷睨他一眼,立即转眸,掩饰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泡茶,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少女说完,就给自己满了一杯。她正要把茶水送入口中,少年已经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杯子。在少女惊讶的眸色里,少年淡定的把茶水一饮而尽。

        “很好喝,既然是泡给我的,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谢朝记得,那时楚凝泡的茶很苦,苦的他咋舌,苦的他觉得像她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必定吃不了。

        少年要走了,少女面上是掩饰不了的失落,但她还是笑的明媚,送他到了和庄门口。

        少年阻止她,抱拳告辞。

        少年踏过门槛,却突然顿住。少女眸光一亮,满目盛满了阳光。

        “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姑娘芳名?”少年回眸看她,他的嘴角礼貌的勾起,眸光里却带上了些许的沉。

        谢朝的心乱了一拍,他拼命上前,他想捂住少年的眼睛,他想捂住少年的嘴。

        好像这样可以阻止某一个决定的诞生。

        可他只能虚幻的穿过少年的身体,只能听着少女娇软脆嫩地说:“我叫楚凝,爹娘都叫我阿凝……”

        楚凝,阿凝……

        谢朝无声的大喊,他回头想看情少女脸上的表情,一睁眼,却忽地看到头顶绫罗的绸缎……

        “王爷,王爷您终于醒了。”楚管家一见床上的男人睁眼,惊喜的唤来太医。

        谢朝还是怔怔的,太医给他检查过后,说道:“摄政王劳累过度,还感染了风寒,现在醒来就好,药也差不多煎好了,下官去端来。”

        太医走后,谢朝终于回神了,原来是梦吗?他闭了闭眼,开口:“本王睡了多久?”

        “回王爷,您昏睡了三个时辰。”楚管家蹙眉,有些担心他。

        谢朝没说话,喝过药后,挥手让他们退下。

        他眸光散乱的望着上方,眼前仿佛还能出现少年眸底的暗沉,一如这三年里的每个日日夜夜……

        他知道那是什么,在那天之前,他成了状元,他深得皇上的重用。

        可也正是如此,他碍了某些人的眼,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父亲,那个从泥地里把他养大,供他读书的唯一亲人。

        父亲死了,他更加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他一开始很颓废,因为对方毫无掩饰,毫无畏惧。

        护国公,呵,多么了不起,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皇帝察觉出他的野心,谢朝只是皇帝的一把刀。可代价,却是唯一的亲人被害死,也无人敢管,无人能管!

        少女楚凝给他泡的茶很苦,苦的他一瞬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权势在那一刻便侵占了他的心,他看不到其他,再看不到……

        后来他成功把护国公拉下了马,他成功让护国公体会到孤寂死去的滋味。皇帝大悦,他替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躲在庆功宴里,他喝下的烈酒流进胃肠,微微的灼痛令他愈发清醒。

        他要的,又怎会只是如此……

      第11章 她不会来了

        那么,他要的是什么呢?

        寝殿有着浓郁的药味,烛光映照着头顶的帷幔。

        谢朝的眼睑微合,侧影被烛光拉扯出长长的阴影,满室的寂静,他的心在微微跳动。

        这里没有楚凝,没有她的笑,没有她的声音,甚至没有她的温度。

        这寝殿他们一起住了三年,每一方物件都是楚凝亲自挑选,都是他喜欢的风格……

        可,到现在他都没问过她是否喜欢,他以为楚凝置办的,便是和她心意的。

        到现在,这儿再没了她的气息,他才倏然惊醒,他才突然发现,一寸寸的设置,都能入他的眼,却没有她停留的痕迹。

        她没有换过床顶的帷幔,因为他的品味不会变,也没时间改变。

        她插花会习惯性从房门左侧那个花瓶先开始,因为那个花瓶的图案他觉得尚可,他没问过她为何还要插右边那个,右侧的花瓶,他始终记不住。

        她没换过房间的桌椅,因为用习惯的东西,他不喜欢换。

        ……

        谢朝再没睡着过,他清醒的知道,她走了,再不会来了。

        花瓶里的花早已经枯萎了,谢朝靠着花瓶,手指轻柔的触碰早已经凋谢枯败的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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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曾站在一大簇木槿下,思考他的下一步。那一次,楚凝看到了,她走到他身边,她看到了他眸底的暗沉。

        可她没有说话,她陪他静静的站着,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他看向她时,他记得,楚凝对他笑的,比盛开的木槿还要耀眼。

        他晃神了,他知道。

        可他怎么能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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