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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怒意相伴而来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

  他随手披上外套，决定现在就回去。

  她不是一直抱怨他很少回家么？那他现在就回家，站在她面前，看看那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时，外头的助理跑了进来：“傅总，您的私人电话！这位小姐说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就转接到工作台上的固话来了……您要不要去外头接一下？”

  傅嘉言一愣，看了看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机，随即了然。

  ……她现在终于想通了，想给自己打一通电话了？

  傅嘉言冷笑。现在恐怕已经太晚了。

  他对助理冷冷道：“就我说有事在忙，不接。”

  助理莫名其妙下去了，不明白自家老板究竟在想些什么。

  傅嘉言却并不走了。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继续等待着，仿佛认定了那通电话的主人被自己拒绝之后，会再度打电话过来。

  没到一分钟，助理又进来了，愁眉苦脸：“还是刚才那位小姐，她又打电话过来了……”

  傅嘉言冷笑：“继续说我不在，晾着她。”

  助理之后又进来了两趟，傅嘉言都拒绝电话，只推说不在。

  直到第五通电话进来的时候，傅嘉言沉默了一会儿，做了一个手势，让助理把电话送进来。

  他想，他应该已经让她吃到了教训，也是时候给一颗糖了。

  但接起电话时，那头的女人却不耐烦地抱怨了起来。

  “嘉言，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接我电话？我都已经打了你好多电话了……”

  傅嘉言一愣。

  这不是殷白的电话，而是……季梓晚的。

  第15章 往后都别回来

  接到了季梓晚的电话，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心里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对于季梓晚的来电，他向来回应得很及时，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拖延的情况。

  季梓晚耐心消耗殆尽，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嘉言，我是穿着高跟鞋站在冷风里给你打的电话，站得腿都酸了！”

  傅嘉言好久才回过神，心不在焉一句：“抱歉，工作有些忙。”

  “工作再忙也要接我的电话，”季梓晚不乐意了，“难道你手头的事儿有我重要么？”

  傅嘉言沉默了。

  这个时候，他竟出乎意料没什么哄女人的耐心，反而着急想要回家。

  那头的季梓晚还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却转到了墙上的挂钟上。

  现在出门回去的话，算上晚高峰的拥堵时间，大概在七点的时候可以到家。

  “嘉言，你在听我说话么？”季梓晚一句提高了音调的声音，把傅嘉言拉回了现实。

  “什么？”傅嘉言问。

  季梓晚：“……”

  她不知今天的傅嘉言是怎么了，怎么表现得如此反常。往常只要一接到自己的电话，他都是极尽温柔与耐心的。

  季梓晚放下-身段，柔和了自己的语气。

  “我是问，昨晚的短信……你看了么，你怎么想？”

  傅嘉言却脱口而出：“什么短信？”

  季梓晚：“哈……？”

  过了一天了，他竟然都还没有看么？

  “就是昨晚十一二点发你的一条讯息，你看看……”

  傅嘉言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归心似箭，只说：“我的手机在地上摔坏了，现在没办法查收，等修好了我再看吧。”

  季梓晚不说话了。听这个沉默的意思，明显是不太高兴。

  傅嘉言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往常遇到季梓晚这样沉默了，他都会立刻哄她。

  可今日，他显然没这个心情。

  傅嘉言只委婉一句：“抱歉，晚晚，回头我再和你说。”

  然后电话就挂下了。

  季梓晚错愕，没料到傅嘉言居然真的挂了电话！

  她听着这头的嘟嘟嘟声，只觉得有些震惊。

  ……

  傅嘉言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回了家。

  一进门，他把外套随意甩在沙发上，上楼开始寻找殷白。

  可是他把整个屋子都上上下下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殷白的人。傅嘉言不死心，用家里的电话拨打殷白的手机，依然是关机声。

  他踹开了每一个客房的门，把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通，连衣柜里的衣服也不放过。

  每一件衣服都被扯出来，露出了后头的储物格。每一个更衣室也都被搜索得干干净净，唯恐里头藏了什么暗门。

  最后，他一无所获，坐在乱糟糟的灰尘里筋疲力尽。

  看着一地凌乱的东西，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

  傅嘉言驱车出门，去了自己名下其他几处房产。

  这些地方虽然殷白从来不会过问，但也无法保证她对此全然不知情。他开着自己的车，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剩余几处房产都搜了一遍，连一处还没有搞定硬装的水泥房都去了。

  殷白自然不在那里。

  傅嘉言独自一人站在夜色之中，心内空空荡荡，这些情绪通通憋成了一股恶狠狠的劲儿。

  很好，殷白，你用这种方式跟我置气对吧？

  有本事，你从此往后都不要回来。

  一旦你回来，今夜这些账通通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傅嘉言狠狠抽了一根烟，驱车回公寓。

  第16章 心里像是丢失了一块

  第二日，傅嘉言照常工作。所有的行程都已经堆满了，他无暇再抽出空驱车回别墅去抽查殷白有没有回来。

  一天下来，他的身体虽然疲乏，但心里总觉得像是丢失了一块。

  他从会议室走出来，问助理：“今日有电话进来么？”

  助理：“您是问前台转接进来的电话么？倒是有一位姓季的小姐找您，说您昨天跟她约了会抽时间晚一些和她说的，但后来一直都没有音讯……”

  这显然不是傅嘉言想听到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下一次她再打电话进来的说散就散很好听时候，你转接给我。”

  下午的时候，助理送来了傅嘉言那部被他摔坏的手机。

  他拿到手机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一下有没有殷白打过来的电话。

  但让他失望的是，里头的来电很多，各个领域的人都有，但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号码。

  他握紧手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夜晚。

  傅嘉言驱车回别墅，依然没找到殷白，反而是开门的时候弄碎了一个玻璃杯。

  今天早上他离家的时候特意多了一个心思，在门边放置了一个很小的杯子。如果殷白推门而入，这个杯子就会碎，地上一定会有碎玻璃渣的痕迹。

  却不想，最终把杯子弄碎的人却是自己。

  他铁青着脸，绕过玻璃碎片，走进客厅。

  屋子空空荡荡，摆设没有一样发生变化。

  这已经是殷白消失的第二天了。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确定，她不是短暂出门，不是刚巧在他回家的时候不在而已。

  她是真的消失了。

  他驱车回老宅。

  老宅的人见到自家少爷回来，都很是欣喜，立刻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几个长辈。

  众位长辈见傅嘉言难得回来一趟，立刻着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

  傅嘉言平日里最厌烦和他们虚与委蛇，如今却是耐着性子陪几位长辈喝了几杯，又态度和气地听他们说了不少指手画脚的人生建议。

  等到酒足饭饱的时候，傅嘉言这才旁敲侧击，开口：“……几位伯伯的话很有道理，我听着很受启发，要是殷白也在这里能一起听就更好了。”言罢，他故作平静地给几位敬了一杯酒。

  众位长辈态度都平静，似乎是对这个叫殷白的傅家媳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有些甚至一时半会都没想起殷白的名字来。

  也就只有站在桌子边上一个稍许跟殷白有交情的婶婶多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没见到殷白呢？她人呢？不舒服？往常这种家里的宴会，她可都是会参加的呀……”

  一个伯伯一挥手：“哎，你们女人，就是娇滴滴！”

  话题很快被揭过，众人又开始喝酒起来。

  傅嘉言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微微发冷。

  亏他还想着能不能从老宅这里头的人里面打听出点什么消息来。

  却不想，这里的人对殷白几乎都是不管不问的态度，怕是还没有自己知道得多。

  他问了这么大一圈，也只碰上一个稍许对殷白有点关切的人罢了。但这点关切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浅薄，泛不起太大的涟漪。

  傅嘉言喝完了酒，提议离开，从老宅里走了出来。

  身后依然是推杯换盏的声音，他却只在冷风之中心底发寒。

  不知道以前殷白参加完家族宴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独自一人离开，清冷地走在冷风之中？

  第17章 守着她回来

  傅嘉言愈发认定，自己回老宅其实是个错误。

  非但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反而让他心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甚。

  他掏出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想找找殷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