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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时笙坐了半夜,身子早就冻透了,被他一暖,忍不住颤了两颤。
这是从真缘寺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
明明只隔了几天,两个人似乎都变了。
楚承稷对她仍旧宠溺,可眼睛里仿佛有了愁绪,人也沧桑了些。
穆时笙则乖顺了不少。
之前的她冰冷抗拒,对他避之不及。
被亲上一口,也要难受许久。
可现在,坐在他怀里,竟也甘之如饴。
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过那么多的对抗和伤害,就这样岁月静好的生活了许久。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烛光摇曳,偶尔爆出两个灯花。
最后,还是穆时笙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谧:“祭祀典仪礼部都准备好了吗?”
楚承稷手臂一僵。
原来她知道了。
知道他这几日在准备登基庆典。
知道他将取她而代之。
他垂眸看穆时笙,带着点小心翼翼:“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只是,这件事势在必行。”
他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比如伤心、失落、难受……
可都没有。
她表现的过于平淡,连声音都没什么起伏:“所以,何时登基呢?”
楚承稷唇蠕动了一下,有些艰难道:“明日。”
说完,又立刻保证:“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以后仍旧可以住在延福宫里,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不会改变。我看得出,你对朝事并不热衷,以后,只是不用上朝而已。”
是啊,以后她就彻底沦为一只任他摆布的金丝雀?
等着他有一天玩腻了,再弃如敝履?
穆时笙笑了。
带着抹自嘲:“摄政王对我真是仁慈。只是,摄政王想放过我,你那些臣下答应吗?他们日日上书,天天逼迫,摄政王真的能顶得住?”
她抬眼,清亮的眸子看向他,笑意更深:“更何况,我是男人。不能为你开枝散叶,也不能做你的贤内助。留下我,只会成为你此生的污点。你无论做多大的功绩,只要提起这个,就会将你打回原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今天晚上,她不再自称朕。
楚承稷也没以微臣自居。
话说到这儿,有些难堪。
可这就是事实。
谁都无法改变。
楚承稷的眸子透着坚定,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我不会后悔。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在乎,阿笙,我只要你。”
他的模样那么认真,那么赤诚。
让人忍不住心动。
穆时笙终究是别开了眼。
他愿意,她却不愿。
这场仗,他本就占据上风。她没有选择,只能被迫接受。
口口声声说爱。
不过是给占有找了个最佳的借口。
这样自私狭隘是爱,她不接受。
楚承稷紧紧盯着她,似乎在等一个回应。
许久,穆时笙才轻声道:“我想去给父皇守陵,等有一日,你真的想清楚了,再来接我吧。”
第30章:国号为楚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
楚承稷提着的心,却落到了实处。
她没有拒绝。
太好了。
他会让她看到他决心,哪怕受尽天下人的诋毁,他也绝不会放开她。
天亮了。
楚承稷离开,并没有让她写禅让诏书。
后来她才知道,这东西不过是个道具,随便拟一份,也无人会在意真假。
她之前屡次用这个逼迫楚承稷。
他竟都忍了。
他的喜欢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就已经一往而深。
离宫时。
宫内钟磬浑厚苍凉不绝于耳。
祭祀开始了。
今日起,天穆王朝不复存在。
穆氏皇族也不再尊贵。
她与他,终究是此消彼长,你死我活。
穆时笙坐在角门的马车上,撩开帘子,最后望了一眼困了她十六年的皇城,凄然一笑。
天穆百年基业,就这样没了。
“时间到了,走吧。”
车夫催了几次,穆时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帘子。
马车刚启动,后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皇上,皇上——”
穆时笙“唰”一下拉开车帘,就见云嫔气喘吁吁追在马车后面。
手里拿着和离的圣旨。
这是穆时笙唯一能给她的东西。
拿到这个,她就可以平安离宫,再嫁他人。
宫里这一段也会被全然抹去。
云嫔脸上全是汗,也来不及擦,几次踩到裙子,差点绊到。
穆时笙不忍,忙挥手道:“云姐姐,别追了,回去吧。”
话音未落,云嫔“啪”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泪流满面。
用尽全身力气朝她喊:“阿笙,保重——”
穆时笙重重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小穗也不会平安离开。
若不是她,姜堰不可能那么轻易混进太医队伍。
若不是她,自己也无法在楚承稷的监视下,谋划那么多。
她是这世上,给她最多温暖的人。
今日一别,怕是再也不会见了。
以后天高水长,愿卿珍重。
直到宫门关闭,再也看不到云嫔的影子,穆时笙才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拿出药丸,服了下去。
登基大殿举行了一整天。
楚承稷建立新朝,改国号为楚。
从今往后,这天下便是大楚国的天下。
众臣朝贺,普天同庆。
一派喜庆气氛。
楚承稷却独自坐在延福宫,满眼疲惫。
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皇上,不好了,穆公子的马车……坠崖了。”
“什么?”
楚承稷猛地站了起来,拽住那侍卫衣领,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穆,穆公子的马车,坠,坠崖了。”
话音未落,人便被扔了出去。
楚承稷旋风一般冲出了寝宫。
……
这是一处狭窄的山道。
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悬崖。
山路颠簸狭窄,只能由一辆马车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