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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内。
林秋雅抢回了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着通话结束。
而当她再拨回去的时候，却已经关机。
“刚刚那个声音，是阮璃，是阮璃对不对？”
站在一旁的沈曜穿着病号服，直直的看着林秋雅。
她再也受不了，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抬眼神色冷冽的看着面前颓废的沈曜。
“就算是阮璃又怎样？你觉得她会喜欢现在的你吗？这是我这段时间来第几次把你捡进医院，沈曜，你自己数过吗？”
“每天就是把自己往死里喝，你觉得阮璃会喜欢这样的你吗？你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闻言，沈曜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从他得知阮璃离世后，就再也没有正常生活过。
空旷无边的悲哀把他束缚在酒精中，沈曜不敢清醒，哪怕一秒。
“刚刚那个是阮璃，对吗？”
良久，沈曜才开口，却并没有回答林秋雅的问题，只是固执的问着，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林秋雅蹙着眉。
“我不知道是不是阮璃，但是因为你，那边已经关机了。”
“把号码给我。”沈曜的声音冰冷，不容拒绝。
“不行。”
林秋雅没有丝毫的犹豫拒绝了沈曜。
她不知道现在的沈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就是阮璃，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你把号码给我。”沈曜又重复了一遍。
林秋雅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会给你的，死心吧。”
目前就沈曜这个状态，她当然不敢把号码给他。
沈曜闻言，只是直直的盯着林秋雅。
二人谁也不肯妥协，最终沈曜低了头：“那你能帮我看看她吗？我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好。”
林秋雅点了点头：“你……也别再喝酒了，我见到她之后会好好说说的，你们见个面，把话谈开了就好。”
“谢谢。”
沈曜的声音中藏着浓重的失落。
林秋雅转身出了病房。
大概隔了两三个小时，她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刚刚在病房内的电话。
果然，接通了。
另一边，阮璃家中。
阮璃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心中有些忐忑。
接起来的会是谁？
良久，就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之际，她手指一划接了下来。
“喂，秋雅。”
对面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依旧是沉默，过了两分钟才出声：“阮璃，真的是你？”
“嗯，是。”
“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很难说清楚，要不约个时间见面吧？我和你慢慢说。”阮璃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荡起了一个苦笑。
“好。”
电话挂断，阮璃心中却突然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将约定的时间地址发了过去，她突然想着，沈曜会不会一起来？
兀地，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又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人，是付淮文。
“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那低沉有力的声音钻进了阮璃的耳朵，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安心。
或许是因为待在一起很久，付淮文在药物研究所的时候就很照顾她的原因吧。
“国家出台了政策说我必须要回付大公子的消息吗？”阮璃的语调突然变的轻松了起来。
对面沉默了一阵，像是在仔细思考什么。
半晌过去，付淮文那蛊惑人心的声音才再次通过电话传来，刺挠的阮璃心痒：“如果你有这个要求，我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提提建议。”
阮璃彻底投降：“你大学主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没，我主修如何让阮璃看了我的消息记得要回，不过很可惜，看来是没有及格。”
“好好好，知道了，付大公子，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回你消息。我还约了朋友，不聊了。”
“好好休息，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带你出去玩儿。”
电话挂断，阮璃噙着笑偏头看了看窗外。
不知怎么，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第十九章 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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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现在正值寒冬，阮璃与林秋雅约着见面的地方是在原先航天局旁边的咖啡厅。
或许是带着别的情怀，或许也是因为阮璃的活动范围一直只有这边，几乎是第一时间，她能想到的碰面地方，便是这家名为“遇见”的咖啡厅。
往事涌上了心头，阮璃下了出租车，看着熟悉的招牌，突然想起，当年和沈曜决定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家咖啡厅。
没有约定，没有婚戒，只是二人一起下了任务准备回家，不知道是谁说要去买杯咖啡解解乏，便一起进来了。
也不知是谁说家里催婚，更不知是谁在附和着说我也是。
阮璃只记得，当初自己红着脸说了句“那要不咱俩拼个婚”，沈曜便直接答应了。
荒唐至极，可是荒唐总能彰显浪漫。
是个好故事，可是却没有好结局。
阮璃回过神来，眼眶有些发红。
她走上前推开了门，林秋雅正坐在靠边的卡座上等着她。
“阮璃，真的是你！”
林秋雅看见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惊讶，而还没等阮璃说话，她的眼眶便泛红。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或许是因为阮璃已经和阮母经历过了这种事情，心中虽有感触，却也不会再哭。
她笑了笑，搭上了林秋雅的手：“这不就见到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林秋雅吸了吸鼻子。
“之前我发现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找遍了医生都说是不可逆的伤害。我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局长找到了我，和我说国内国外正在联合研发一款针对我这种情况的新药，我就去试了试，结果如你所见，成功了。”
阮璃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为了不让林秋雅白担心，她没有说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事情。
“回来了就好……”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互相说了说自己这几年过的怎么样，突然，林秋雅话锋一转。
“你……想见见沈曜吗？”
咖啡厅里播放着舒柔缓慢的爵士乐，听见这个名字，正打算端起咖啡的阮璃动作一顿，手僵在半空之中。
林秋雅见状，接着说：“当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误会。”
“他发射了‘阮璃号’之后，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可是你却不见了，你的母亲告诉他你已经过世。这一年来，他没有回局里，每天酗酒度日。”
“那天你打我的电话，我正刚把他送进医院输液，手机开的免提，一听见你的声音，他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想见见他吗？”
这一番话让阮璃更加缓不过神来。
她的手只是僵持在半空中，没有放下来。
林秋雅也没有说话，咖啡厅里没有什么人，只有音乐弥漫在空气之中。
良久，阮璃继续了动作，打破了沉默。
“他爱我什么？我活着的时候他不爱我，我不见了，他爱我什么？”
阮璃并没有说气话，她是真的不解。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做到将爱意化作锋利刀刃指向她，这刀刃是白刀子进入她的生活，然后沾着她的心头血抽离。
阮璃对沈曜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不爱她的时候，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对她说，沈曜爱你，沈曜为了你天天酗酒，沈曜为了你在医院输液。
所以呢？
阮璃眼眸之中与其说是悲伤，更多的是不解，她看向被她问题噎住了的林秋雅，缓缓开口。
“所以呢？见面之后又怎样，我要和他和好如初吗？”
这的确是好故事，但是不是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