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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戚嗫嚅，“我、我不是……”
小家伙跳下司命的怀抱，跑到我这里来，指着凤戚道：“爹爹，她还教唆那只小凤凰骂我野孩子！”
“你教训小凤凰了？”
小家伙仰着脸，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教训了。”
“口无遮拦，是该教训。”苏泊瑄点头，难得夸了他一句，“做得好。”
凤戚的脸色很难看。
“我早就跟你说过，以往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断然不该来招惹他们。”
苏泊瑄声色俱厉，看上去是真的动怒了。
虽然看凤戚吃瘪很爽，但我还是有些不安，他和凤戚有一段过往，如今却也能这么无情。他这些天对我虽然温情，可总有一天，也会像对如今的凤戚一样对我。
苏泊瑄抬手，罡风刮过，凤戚倒退几步。
她神情狼狈，眼里的痛楚与我当年一模一样。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沈小小，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落得一般下场。”
凤戚语气里的笃定，让我有些心颤。
她说完，扬着下巴转身离开，脊梁挺得笔直。
凤戚一直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苏泊瑄当众对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杀人诛心罢了。
可他听到那句话，眼里的慌乱比我更甚。
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将念念抱起来，对尔谟说了句“多谢”，刚刚是他变幻出那条水龙，浇灭了我手臂上的火焰。。
苏泊瑄看我几眼，欲言又止。他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司命走到我旁边，安慰道：“嫂子，你别听凤戚瞎说，她就是嫉妒你，故意挑拨你和神君的关系……”
我对她笑了笑，没说话。
尔谟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神君你倒是说说话啊，去哄哄嫂子啊！”
小家伙将头抵在我的肩上，“娘亲，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我没有难过，”我顿了顿，一时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有点……不舒服。”
年纪大了，搞这些情情爱爱真是伤心伤身。
“神君，这后头有一片桃林，你带着嫂子去走走。”司命往后望，“我和尔谟先带着你家儿子去给西王母赔罪。”
司命从我手里抱过孩子，拉着尔谟走了。
苏泊瑄走到我身边，我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我憋得慌。
我口中念诀，自己跑回了黑虎山。
黑虎精见我，诧异道：“山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我没理他，余光却瞥见了院子里的摇椅。
我心里更堵了。
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将它敲碎的冲动，我走进屋子，仰面躺在床上。
等我打坐完，才从黑虎精口中得知山上有人拜访。
是司命。
她瞧见我，立马迎上来，“嫂子可叫我好等！”
“你怎么来了？”我落座，她靠得我近了些。
“神君那个闷葫芦，叫他说些好话他也不说。”司命撇撇嘴，“就只能我来了。”
我挑眉不语。
司命清了清嗓子，“嫂子，其实吧，你真是神君初恋。神君跟那凤戚，真的什么都没有。”
第四十二章 关于往事
我想我的目光一定很是怀疑。
“你是不知道呀！神君活了数千年，硬是没有开窍，总不能让他一直打光棍吧？我和我爹一琢磨，就给他写了个情劫。结果那凤戚垂涎神君多时，竟然也跟着下凡了。还占了我原先女主的命格。我那个气啊，却也无可奈何。”
“这不，嫂子你出现了。神君那颗万年不动的芳心，竟然落在你身上了。”
司命眼神暧昧地推了推我的肩。
我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嫂子你真别怪神君，那本子是我写的，男主和女主自小青梅竹马，这谁也改变不了。可嫂子，你是这故事中唯一的变数。”
“神君他没想过要害你，他本想以燃烧寿命为代价，使用禁术，想在众目睽睽下换了你。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夜白头的原因。可你性子刚烈，听到他的回答竟然直接跳入铜鼎。”
我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可那句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我的声音很轻。
司命笑，“哎呀，他那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哪里能抵抗神力，我让他喜欢女主，就是情话只能对女主一人说。恐怕神君英明一世，也没想到竟然会栽在我写的话本子里头吧。”
“嫂子你别这副表情，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安排的是情劫，我写的情劫呢，神君必须感到心疼肺疼，方算渡劫。结果你猜怎么着，你一死……呸呸呸，瞧我这张嘴，嫂子我不是故意咒你的！”
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你刚跳进铜鼎没多久，神君直接升仙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我的心里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是爱呀！你是不知道，神君一升仙，就跟得疯了似的到处找法器，翻遍了六界，这才找到合适的。”
“你以为他怎么被称作战神的？就是他为了寻法器，一人孤身跑到魔界，从魔君手里抢了法器，真是虎口夺食，偏偏他还全身而退了。”
“那法器属阳，神君怕你受不住，便将法器放入阴气十足的曼珠沙华花海，自己进入冥界当了阎王。”
“若说这是愧疚呢，他大可以将你丢给旁人，没必要整日整夜守着你。”司命凑到我耳边，“我听陈小白说呀，嫂子还未聚魂的时候，神君每日都跑到花海里陪你说话。”
“我那时觉得神君情深似海，现在只觉得有些惊悚。”
我淡淡道：“可我从未听他们说起过。”
那时我真以为是我运气好，才误打误撞成了阎王夫人。
可这一切，竟然是苏泊瑄的早有预谋？
“神君吩咐了，若是有谁透露这么一星半点儿往事，定要把那人丢进饿鬼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苏泊瑄的用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命望着我，眸光复杂。“借用尔谟的一句话，爱会把人变成胆小鬼。就算是神君，也免不了俗。他怕你想起一切后会记恨他。”
我愣怔，她又继续说道：“爱也让嫂子你变成了胆小鬼不是吗？神君对你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嫂子偏偏当做没瞧见。嫂子被火苗灼伤过手心以后，天黑也不愿意点灯了。”
她说得对。
比失望更让我难过的，是空欢喜一场。
这些日子来，我索性不想了，也索性不要了。
苏泊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第四十三章 大结局
司命掩面一笑，揶揄道：“哎呀呀，当事人来了。那神君你自个儿跟嫂子说，我就不当这电灯泡了。”
司命脚底抹油，赶紧跑了。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苏泊瑄站在我面前，目光里温柔蕴集。
“我……你……”
他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除了几个称呼，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我眼里带了些笑意。
他似乎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走上前，将我拥入怀中。
淡淡的木质香。
“对不起。”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抵在他肩头，深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他的声音有些涩然，“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那时的我，无法抵抗神力。”
“可在我遇见你时，事情就不再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了。”
“我的确对你愧疚，却不是因为愧疚才娶你为妻。”他看着我，再三强调，“我不会让你和凤戚一样，你们不一样。”
“我对于凤戚，是责任感，是愧疚。在司命的话本子中，我和她自幼一起长大，老皇帝为了纳我为己用，才利用她毒害她来控制我的行为。是我害了她。这是沈临渊和凤戚的命运。”
“可你不同，你是沈小小，苏泊瑄会娶沈小小，这是我做下的决定。无关乎神力，无关乎其他人。”
我的鼻头有些酸涩，天知道我恢复记忆那天，一个人躲在茅厕里头哭了多久。
往事如过眼云烟，可哪里那么容易放下呢？
我吸了吸鼻子，“那天是不是你故意指使麒麟撞上我的府邸？”
“是。”我冷哼一声，苏泊瑄又继续道：“白无常告诉我，你在黑虎山上当起了山大王。”
“然后呢？”
“他说你手下的妖精都是男的。”
“你吃醋了？”
“是。”他箍住我的双肩，定定地瞧着我，眼里的情意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我又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你赔。”
他笑，眼尾那颗红痣骤然生动起来，“我将我自己赔给你了还不够？”
这什么土味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