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想什么呢？清欢？余清欢？”
“啊？”我回过神来。
“怎么了？”陈师父拿我打趣，“怎么是想良人了？我听你这弦里有靡靡之音啊。”
“没……没有……”我嗫喏着低下头去。
“有也是正常的，二十岁的小姑娘正是开花的时候呢，有点春闺之梦也是正常的。”陈师父笑了，“我想你那么大的时候也有喜欢的人了。”
“那……在一起了么？”
“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我们那个时候最讲究门当户对，我跟他啊，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能到一起呢？”陈师笑着抚着琴弦，纤长的眼睫垂下，“想来我这一曲还是跟他学的呢。却是一曲凤求凰，凤不见凰，终成囚凰。”
“……”原来世上还有这些故事，原以为小瓦匠的故事足已称奇，却没想到这个陈师父也有着一段姻缘。
“好了，说这么多做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所求，好好练罢。”
“好。”
一曲凤求凰，余音绕梁，袅袅不绝如缕，终是一曲凤求凰变为凤囚凰。
第40章 老先生
江南的春雨水偏多，杏花微雨，倒是应了“杏花春雨江南”这句话。
我来这儿多久了？怎么着也得几个月了吧？这里好是好，就是……太潮了，雨水多是个好事儿，能让人脸蛋滋润些，可是一下就下个没玩也真是愁人。
老先生摔着了，国学课今日上不了，我也算讨了个闲。
“小姐，去哪？”车夫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这雨天也要跑活儿。
“老胡同。”我收了油纸伞坐到车上，车上有车篷我倒也不至于挨浇。
“好嘞。”车夫应了一声便开始跑了起来。
“雨天也要跑活儿？”我问了一句，却见他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了，这一家老小都指着我吃饭呢，可不得跑嘛，但凡挣到一个子也行啊，只是菜里能多点肉末末。”
我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但凡能多唱一会儿我绝不回去，就为了能多挣一串糖葫芦儿钱。
都不容易……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哎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我哼起来这熟悉的旋律。
以前那，总想着有钱多好啊，有钱就能吃好多好多好东西了。现在算是不愁吃穿了每天吃的也是极好的，可这反倒让我想念以前的苦日子了，累是累点儿，但总归还是开心的。
“妹子打北边来的吧？”车夫有些兴奋地问道。
“昂。”
“我原来也是北边人，后来北边不安全，也就拖家带口的来着江南了，现在想想，还是北边待着舒服。”
”是呀，还是北边儿舒服……”我叹气般地附和道。
“行了，姑娘，到地方了。”
“好。”我随手给了他一个银元，“不用找了，权当今天给自己添个肉菜。”说完，我走进了巷子深处，这里的确不怎么样，这里边儿是颓圮的篱墙，隔着不远儿就是老先生的家。
“扣扣扣”我瞧了瞧木质的大门，却见一个团子跑出来给我开的门，这脸儿这么熟悉可不就是那天看着我吃糖葫芦儿的团子么。
“你好，我找老先生。”
“爷爷，找你的，是个大姐姐。”团子吵着屋里脆生生地喊到。
“让她进来吧。”
我轻轻推开了门，里面传来缓缓檀香气，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大书架，做工精细，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丫头，来了？”床上的老先生缓缓坐了起来，自嘲道，“我这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未必。”我缓缓掏出袖子里的红花油，“向您身子骨儿这么硬朗的，活到古稀双庆都没问题。”
听罢，老先生笑了，连带着胡子都颤啊颤的，“哈哈，借你吉言喽。那边有书，你可以看看，都是我的宝贝呢，祖传的。”
我随手挑了一本关于人物传记的来看，直到老先生催我该回去了我才恋恋不舍地将书放了回去。
“有时间呐，我给你带两本去。”老先生笑到。
“多谢先生了。”我欠身微微一礼，“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
我依旧是租了辆黄包车回去的，开始我找了一个那人嫌麻烦就没拉，这让我不禁想起来时那个师傅说的话。的确，每个人家境不同嘛。
……
第41章 我找不到他了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种福得福得此报，亏我当初赠木桃……”这是《锁麟囊》里的片段，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便唱了这么一小会儿，哪知被人听了去，发我在祠堂里面跪着，跪就跪，反正这祠堂里没一个我认识的。
“谁让她跪的？！”这声音不怒自威，一听就是外祖母了，“这里还是我掌事，我让她跪了么！”
“老祖宗，这……这不和规矩啊……”姨娘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罚清欢跪祠堂，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祠堂外面吵得很，直到一束光大了进来，外祖母过来了。
“外祖母，我转过身来，微微起身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凉。”
“是。”
“以后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要跟外祖母说，别委屈了自己。”
“多谢外祖母。”我欠身又是一礼。
“好孩子，好孩子……”
寒暄了半天，我才从外祖母的房间出来，外祖母给了我一对玉镯子，说是未来要给我当嫁妆的。
要是我带一个顾长安也带一个多好啊……
算了，想他干嘛！之前我给他寄了一封信，写的情真意切的差点儿都把自己写哭了，人家老先生硬是装聋作哑半字儿没回，那气的我可真是火冒三丈，算了，权当自己犯贱。
我将自己的脸像揉面团子一样揉捏发泄，旁边的丫鬟看的直捂嘴偷笑。
真是气到想骂人，他是把我给忘了，找了别的丫头了是不？！哼，等我回去，我就找一堆男人好好气气他！
当然气话归气话，想还是真的想的，只是习惯了，没有刚分开的时候想的都要哭出来那般了。
“清欢、清欢！好消息，外祖母同意我带你去拜访顾伯父了，你……”表兄看到我这幅样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是去掏鸡窝了么，怎么把自己搞得这幅样子？”
我没理会他，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憋住笑了，对我说到，“你这几天收拾一下，六天后我们出发，顾家和季家是世交，所以你也不必紧张。”
我倒是不紧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只是……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报复一下顾长安！
……
挑了几件衣服，这除了袄裙就是宋裤再不就是洋裙，连学生装都少的可怜，哦，还有一件白底青竹纹的旗袍。
终于不用簪子束头发了。
我绑了一个宽松的侧麻花辫，我的头发应该已经挺长的了快到腰了，要不是之前顾长安非逼着我剪，说什么头发沉啊什么的我才不会剪呢，况且他不也是一头长发嘛，还说我……哎呀，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讨厌死了……
我撇了撇嘴，不想他！不想他！不想他！
“清欢，收拾好了没？”
“昂就来了。”
经过了五天的行程，我突然发现我有点晕船，一下船就开始吐，我记得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反应呢，哦，对了，春天风大吹得船直摇，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把你绑在一个摇椅里快速摇晃一样。
不是很舒服……
不过总算是到地方了。
“顾伯父。”礼仪可不能忘，“先生。”
“清欢丫头长大啦。”顾涟摸了摸我的发顶，他也长了不是，呃……我说的是个子，不知道他和严山柏怎么样了，说实在的，我有点儿好奇。
“郗海侄儿长大了，清欢姑娘也成熟了不少。”顾伯父笑着说，“行了，你们小辈儿的玩去吧，我生意上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是。”很神奇，我们几个异口同声。
“先生，你和……咳咳，怎么样了？”我实在是好奇的不行。
“分开了。”顾涟叹了口气，“我们两个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哦。”我有些失落，随即又试探地问道，“顾长安他……”
“对了，提起他他有封信给你，一直等着你来呢。”顾涟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信。
那信啊……怎么说呢，我到现在也不想回想起内容来，实在是要多绝情有多绝情，把我刚开始的一点欣喜击得粉碎。
“清欢，清欢……”顾涟摇了摇我。
“我想见他一面。”我嘴角仍然嗜着笑。
“可他不想见你。”顾涟叹了口气。
“不，至少我要把他给我下药迷晕我的账算了。”
“丫头，算了吧……”
我没有说话，你们指定想不到我一个人一口气跑完五条街是个什么狼狈样儿，差点就有人把我当成疯子抓走了。
我实在是累得不行，偏是这裙摆怪沉的，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坐在他的院子前的台阶上，一坐就是半天，门锁了，里面没有人了，从此这个桃源再无我的杜丽娘，再无我的虞美人。
“小姐，原来后边有座大花园。桃红柳绿，好耍子哩。春香，方才说的那花园在那里？喏、喏、喏，那不是花园么！可有什么景致……”
我现在，至少是现在，只能凭着我的思念去寻他，一个活生生思念了半年左右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我不甘心呢……
“清欢？清欢？”顾涟来寻我。
“先生来啦？”我挂着笑，不知道有几分像从前呢。
“清欢，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他没再说下去。
“先生，我把我的顾长安弄丢啦，哈哈哈。”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表情，边哭边笑，怕是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回去吧。”
”嗯。”我擦了擦眼泪，的确，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况且太晚了不回去到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总会有那么一座大花园锁着我的杜丽娘，待无人的时候悄悄化蝶来寻我。
第42章 断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