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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吃呀?”他结果筷子后用筷子轻轻点了下我的头。
“别打了别打了,再【创建和谐家园】傻了。”我假装求饶。
“都十九了,还不收敛些性子,这以后可是要吃亏死了。”
“这不有你嘛,我不怕。”
“可是会疼的。”
“顾长安,你说过的,成人的世界没有不疼的,你忘啦?”他当时的样子到现在还在我脑袋里栩栩如生,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时无奈的样子。
“还记着那?忘了吧……”他微微叹息。
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直到一阵风来穿堂而过,掀起一阵檀香,我才缓缓回过神来,这檀香我熟悉的很了,媛媛姐家就经常卖这种香呢!
哦对了,我是给他买过一盒的,他怎么还没用完?
我走到他的妆台,看到了桌子上的香膏,拿起来,朝顾长安看去,“顾长安,你这都放了多长时间了?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才十四五。”
“是呀,你那时候还是个毛丫头,脸上还有绒毛呢,跟个水蜜桃似的。”
“呃……”这个似乎不是重点吧?算了算了,我转了转眼珠子,抛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顾长安,我问你,如果我闭上眼你就不见了,那睁开眼你还会在嘛?”
“你觉得我在就会在,你觉得我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这是我们两个独有的对话方式,也许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两个疯子在发疯,可我真是爱极了这种感觉。
“那……你觉得它在不在呢?”我摇了摇手中的香膏,手腕上细碎的银铃也响了起来,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不是……不是没有地方用么谁家男子用香膏啊?啊?”
好像……也对。
我撇了撇嘴,自知说不过他。
“那也不能闲着,不如就让它这么摆着吧,平时闻着也开心。”
“我也正有此意。”他弯了弯唇角,“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来了。”
“啊?好吧……”嘴上答应着可心里还是不放心,他上次消失了三天结果带着一身伤回来,这次……
我轻轻叹了口气。
第27章 瓦匠
唱完了戏,我便也回家去了。
这屋子也有好几年了,是我叔、婶子留下的,说句实话,这屋子比我年头多久了也是改收拾收拾了。
我请了个瓦匠来修补修补,那瓦匠手脚也是麻利,二话不说便趴到屋顶去修瓦片了。我就闲闲地倚在院儿里的墙上,看着那瓦匠干活。
瓦匠是我们这个村里最年轻的瓦匠了,二十多了还没成家,倒是跟顾长安有的一拼。
想到顾长安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
“妹子,你这有几片瓦裂了,我给你换上新的。”屋顶上的瓦匠开口将我的魂拉了回来。
“无事,您看怎么修就怎么修。”本来我对修缮房子这事儿一窍不通,就任他怎么修吧。
“妹子,听说你是那梨园里最年轻的角儿啊。”
“角儿是不敢当,也登上过几次台而已。”我谦虚到。
“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有那个本事难道还怕别人嚼舌根子不成?”他絮絮叨叨地说到,“我以前有个青梅,是个爱戏词的,后来被人硬逼着嫁给了个地主的儿子,上轿前一天还偷偷找过我,问我能不能陪她走,去哪儿都行,只是不要再回来。当时我也是老实,没敢领她走。说真的,我后悔死了,听说她是被硬逼上轿子的,我看见了跟了她一路,就听见哪唢呐吹啊吹的,明明吹的是个喜庆的在我耳朵里倒是跟丧月似的。”他笑了笑。
“然后呢?”
“然后啊,我见她和那男的成亲了,喜婆尖声的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那声音真的就像把剪子似的戳着我的心。我趁别人在大堂里喝酒的时候偷偷翻墙去看过她,就听到她在屋子里笑了哭哭了笑的,我没脸见她,就又偷偷翻走了。后来我听说她自尽了,那婚姻本就是个局,那老太爷就着儿子结婚的明天要强了她,她不肯,就用剪子自尽了。我就知道她是个暴脾气的……”那瓦匠黯然神伤。
我突然觉得这时候不配上两坛酒就不算圆满,毕竟好的故事要配上好酒。
顾长安一再不同意我喝酒,说喝酒伤身,可我还是偷偷藏了两坛,没事儿的时候小酌一下——舒坦!
我拿出两坛藏在床头的湘妃泪,这就是用湘妃竹酿的,据说娥皇和女英得知舜帝已死死,难过至极、悲痛万分,一连哭了九天九夜,把眼睛哭肿了,嗓子哭哑了,眼泪流干了。最后,哭出血泪来,也死在了舜帝的旁边。娥皇和女英的眼泪,就洒在了那九嶷山的竹子山,竹竿上便呈现出点点泪斑,有紫色的,有雪白的,还有血红血红的,这便是湘妃竹。
这湘妃泪尝起来咸咸的,到真是像极了女儿家的泪。
开坛,酒香四溢,我请了瓦匠来喝酒,他也不拒绝我,我俩一人一碗喝了起来。
我突然又想起那首探清水河了,轻轻哼着。
他听了,问我,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余清欢。”
他砸了咂嘴,说到,“人间至味是清欢,这名字好啊。”说完便踉踉跄跄地走了。我想他应是要去梦里寻他的姑娘了,我又何时才能在梦里寻到我的良人呢?
我将酒封坛,又放回了原处,自己则横在床上。
世人都说啊,这戏子薄情,台上是一个样台下有是一个样,戏里看透戏外苦恼,在台上唱尽了悲欢,在台下也就薄情了。
那我可真是个败笔。
不对,我似乎就是来人间打破规矩的。
这么一想,我有点开心,万一我是天上降下来的仙女呢!
“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面前呐,约下了今晚那三更来相会啊。大莲我那个羞答答,是低头无话言呐。大莲她无话说,被逼就跳了河……”
这大莲倒和那位姑娘有点像呢。
啧……
第28章 他死了
年轻瓦匠死了。
这是我在下午听到的消息。
没有人好奇他为什么死了,这世道这么乱,死个人正常。
我觉得,他应该是去找他的姑娘去了吧……
我突然觉得我很幸,我有一个顾长安,他为我在这个这么乱的世道给我圈起了一个小院子,一个宛若与世隔绝的小院子。如果谁想来破坏的话……
我烧断了手中的线,将银针放下。
不过应该没有人会那么闲吧?我看了看手中缝补好的衣服,还行虽然绣的不是那么好看,但终归是不丑。
将衣服拿起来抖了抖,大功告成。
我收拾收拾,装了些点心向山沟沟里走去,那里躺着我的叔叔和婶子,总归是要去看看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地方已经长满了鲜花,色彩斑斓的,这应该算是上天给的恩赐吧?我沉默着将点心一盘盘端上,点了三炷香,又在墓前拜了三拜。没说些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我自己?我可不喜欢跟别人谈论自己的事。
我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念起了诗,边念着边归家去。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走了,明年再会。
……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寂寞包围着我,无止境的空虚。
那滋味可真折磨人。
我叹了口气。
干什么呢?其实也不是没事干,可以练练戏词唱腔什么的,但我不想去做我对唱戏没什么特殊感情,不像顾长安那样活活把自己唱成了一个戏疯子,我唱戏也没什么初衷,就是为了和顾长安搭个伴。
顾长安……
我又叹了口气,他在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喜怒哀乐全放在他身上了。
——你这一辈子,对谁动感情都可以,偏偏是不能对我,记住了么?
对不起啊顾长安,余清欢失约了,余清欢输了。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是在他一次次照顾我的时候?是他叫我唱戏的时候?是他和我在河边儿对唱探清水河的时候?
或者是他唱着那句“不知是何家小姐跑到此处啊?”
当年,一个小丫头带着些好奇与挑衅站在街上唱小曲儿,想与那众人口中的戏疯子比试比试,结果啊……把自己比试进去了。
呃……失算啊。
我在床上连打了两个滚。
“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我实在是无聊的不行,在屋里吊嗓子,不知道我现在的腔调有几分像顾长安呢?
我拿着当年用的铁碗,“干老本行去。”我兀自嘟囔了一句。
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街上卖唱了。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哎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
和当年一样,也有姑娘家的听哭了,可我现在到不想让她们的泪珠子化成珍珠往我碗里砸了,我更希望她们能收了那泪水,毕竟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创建和谐家园】,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街上的人来了又走就只有一个姑娘在那里哭个不停,我唱完了她还在哭。
有人告诉我那姑娘脑子有问题。
呵,这世道脑子有问题的挺多啊,当年就是这么顾长安的吧?明明好好的一个人说都被说成疯子了。
“姑娘?姑娘?”我拍了拍她她才用那一双泪眼看我。
“你还好?”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没事。”她狠狠抹了两把泪,“妹子你唱的真好。”说完她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一脸茫然。
后来我问了街坊邻居才知道那姑娘死了男人受了【创建和谐家园】,在家里把东西全都给剪了又跑到街上哭闹。
“她男人是谁啊?”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男人是这方圆四里最年轻的瓦匠。”
我的脑子里似乎炸开了花。
是我做的孽……
“那瓦匠是被他娘逼着成亲的,他娘死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欢,成天念叨着什么荟贞,这一听就是个女人名啊,那姑娘就和他吵,吵到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来,这下好了,她男人死了她也算是废了。”那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我说啊,还不如咽泪装欢呢,最起码人还是活着的,这一作作成死人了。哎,姑娘,你是他们什么人呐?”
“我是那瓦匠最后的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