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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银河与他的猫齐卿卿温行止-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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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无论怎样可不能饿着这位伟人了,齐卿卿当机立断地把她心爱的三只鸡翅全部挑到温淞沪会战行止的餐盘里。

      看着温行止把眼睛瞪大,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表情时,她还一脸希冀地露出满满的笑意:“你分我好吃的,我也要把喜欢吃的分给你。”

      温行止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齐卿卿猜他是有些感动了。然后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齐卿卿的想法,狠狠地皱着眉把齐卿卿挑过来的三只鸡翅全部吃了下去。齐卿卿流着口水看他吃完,然后叉了一块切好的牛肉塞进嘴里,在满口的肉香里笑弯了眼。

      直到几天后她再次和室友一起来这家餐厅,遇到那位和温行止相识的前台大叔,才知道温行止来这里只会点黑椒牛排这一道菜品,原因是他真的极度挑食。每种肉类他都有指定的烹饪温度,愿意吃的蔬菜不超过十种,盘子里的食物不能互相触碰,甚至连调味的酱料都必须是日期新鲜的袋装。由此可知,他把整碟牛扒让给她,又怕伤了她的心而硬着头皮吃下了那么多只鸡翅,整个过程是有多么煎熬且痛苦,难怪那之后他的脸色一直都很僵。齐卿卿坐在吧台的各类瓶瓶罐罐面前,又尴尬又感动,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她开始相信了,不是教研室的老师们天生“毒奶”,而是她自带反作用体质,命犯孤星,在带有非分之想的关系里,永远都会弄巧成拙。

      (3)

      那之后时间继续不紧不慢地过着,研学项目也渐渐趋近尾声,齐卿卿在一大堆课程和作业之中奔波,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占用了。缺觉导致精力不足和记忆力严重下降,某一天下课之后回寝室,她站在门口才惊觉忘记带钥匙出门了,只得去找在实验室的室友拿。

      齐卿卿的室友是本校正式录取的新生,一个学物理的加州女生,典型的白人富家女。齐卿卿来串门的朋友曾经毫不客气地揶揄她是“大惊小怪得看到飞机起飞都要鼓掌喝彩的白人”,笑翻众人。

      赶到实验室门外时,他们已经开始上课了,一众穿白大褂的学生围在某台器材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齐卿卿在室友的示意下猫着腰潜了进去,趁着教授和助教都没注意的时候拿到了钥匙,沿路返回时却发现后门居然也站了几个穿白大褂的男生,看样子不像是普通学生。

      齐卿卿穿着一身根本不符合进入实验室要求的便装,若是被抓到了可就麻烦大了。她硬着头皮想回头找张桌子当掩护,眼尖的助教却突然发现了她,语气严厉地呵斥:“你是谁?为什么没穿实验服?”

      齐卿卿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实验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汇聚到她身上,她转头看见室友痛苦地扶额,这下闯大祸了……她脑袋里仿佛响起一声系统死机的“叮”,目光再往后扫,看见正在搬仪器的某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她灵光一闪,向众人解释道:“实验服不够用了,我是来帮忙搬东西的,我是……”她抬手往最后排一指,“我是温教授的学生!”

      正在搬一台中型器械的温教授一愣,剑眉微微一挑,怔了三秒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失风度地微笑起来,向正在上课的教授致歉后,目光淡淡地扫向齐卿卿:“还愣着?来帮忙啊。”

      齐卿卿赶紧奔到温行止身边去,接过他手里的仪器前,听到他低声问:“脚好了?”

      她的笑容明亮:“好啦,就剩下点儿瘀青,不碍事的。”

      温行止有一瞬间的走神,回过神后才放心地把手里的仪器交给齐卿卿,沉得齐卿卿差点重心不稳。他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抱稳喽,怪力少女。”

      齐卿卿感觉一道冷气从脊骨直直蹿上脑门,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完了,她是不是得罪他了?

      她的想法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得到了证实。别的学生抱着物件坐上了电梯,唯独她要进去的时候被身后的温行止一把拎住了衣领,回头看见他眉眼间一片寡淡萧瑟。他说:“你进去就超重了,我们一起走楼梯。”

      然后,她怀里抱着重达20公斤的仪器,跟在两袖清风的温行止身后,爬了整整五层的楼梯……其间她想过耍赖,还没来得及出招儿就被温行止一句轻飘飘的“要小心哦,你怀里的可是最新引进的价值千万美金的物理仪器”吓得没了胆儿,抱着它的手还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度。

      温行止绝对是故意的——价值千万啊!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还要让她搬,为什么还不来帮个忙?

      终于小心翼翼地把那台可能比她还值钱的仪器放到实验台上,齐卿卿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反抗,简直比被人生生揍了一顿还要难受。她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椅子上,温行止凉凉地问:“累吗?”

      她花去半秒钟舍弃了逞强的想法,撇嘴道:“累……”

      他一脸的从容自若:“不累不知道长记性。”

      果然……腹黑的男人好可怕……

      “非物理专业学生随意进出物理实验室,如果只是发生点仪器损坏的小事还不在话下,要是不小心受伤了,才是真的因小失大。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齐卿卿不想也完全没有力气狡辩,她知道这时候要是垂死挣扎的话,只会死得更加惨烈。她像个被教导主任抓住训话的中学生,气势全无,弱弱地说:“教授,我只是溜进去拿寝室钥匙。我知道错了……”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回吧。局部【创建和谐家园】或者泡个热水澡,可以适当缓解肌肉酸痛。”

      齐卿卿像是突然得了特赦令,坐直身子想开溜时又突然觉得舍不得,欲言又止地看了温行止一眼。

      “怎么,还想搬?”

      齐卿卿瞬间溜得没了影儿:“打扰了,告辞。”

      (4)

      等她一脸惨状地回到寝室时,齐卿卿已经累得完全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洗漱之后连饭都懒得吃,瘫倒在床上化身为无脊椎动物。隔天早上醒来,一坐起身她就感觉浑身酸软,显然是运动过度留下的后遗症。她拖着几近报废的身体起床去上课。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因为肌肉酸痛无力而精神颓靡,一脸的苦大仇深。

      几天没看过齐卿卿好脸色的室友以为她是被温教授带走之后,遭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什么难以磨灭的创伤,忧心忡忡地在学生服务中心给她预订了心理咨询服务。

      接到心理老师的询问电话时,齐卿卿正因为拉空弦被打断而抓狂,因此又被加上一条“轻微狂躁”。她艰难地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向老师说明,竭尽全力想洗脱“患有心理疾病”的嫌疑,但服务中心的老师仍然判定她需要心理上的关怀,在第二天早晨向K大研学营所有的相关老师发送了要求他们“更多关注”她的邮件,其中自然包括了温行止。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齐卿卿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对她抱有莫大的包容和爱护之心,老师甚至主动免除她的作业,劝她多给自己一些放松的时间,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

      齐卿卿的课余生活一下子空了出来,她又回到从前在K大上学时那种时常得空独自练琴的日子,真是不得不感慨外国大学对学生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

      研学营的最后一个项目,是有关天体物理研究所的参观与交流,时间定在闭幕式的前一晚,负责的老师是温行止。

      团队在晚上八点【创建和谐家园】完毕,天还没有完全黑透,齐卿卿帮阿宁点完名之后急急上了校车,在有女生问温行止能否坐他隔壁的时候,一把钻过缝隙坐到他身边。

      温行止无奈地笑,对那个女生说:“抱歉,有人了。”

      那个女生还不愿意走,犹犹豫豫地从身后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越过齐卿卿的脑袋递给他。

      温行止接住,却并没有收起来,他对陌生人永远是不温不火水一样的性格。他说:“抱歉,我并不喜欢吃甜食。”

      女生的笑容一僵。

      眼看气氛就要凝固,齐卿卿立马凑热闹,兴致勃勃道:“我!教授,我喜欢吃甜食!”

      温行止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想起那封来自学生服务中心的邮件,拿着巧克力的左手不自觉地就伸到了她面前:“多摄入糖分分泌多巴胺,对轻微狂躁症确实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齐卿卿的脸腾地就烧红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确定她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拿过巧克力抱进怀里,抬起脑袋朝温行止甜甜地笑:“谢谢温教授。”

      他的笑容里因此染上了几分真心,还没开口回答,一旁的女生突然被朋友扯走。那位忍无可忍的朋友好像非常生气,一边拉那个女生还一边酸气冲天地大声说:“跩什么跩,不就是个大学教授吗?说到底就是运气好而已!”

      温行止眼里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他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好像并没有打算反驳什么。齐卿卿猜他是心有愧疚,并且为人师表,当众和学生计较这些,确实有损形象。但她越想越憋不住情绪,想都没想,护着他的话便脱口而出:“那你也运气好一个给我看看?”

      气氛骤然升温,对方显然不是善茬儿,认出齐卿卿的声音之后挑准她的痛处就踩:“哟,谁有你运气好?拉个埃尔加就是杜普蕾转世,现今耳朵也听不清楚了,是不是打算碰碰运气写首《命运交响曲》,又做贝多芬转世啊?”

      齐卿卿被戳中肺管子,起身准备和对方理论,双方即将红眼之际,带队教授突然上了车,强大的气场瞬间压过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

      带队教授是K大物理学院的教研室主任兼任K大总务处副处长,据说是历届研学营带队老师里职位最高的一位,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偏生选中了他老人家,带着这帮高智商熊孩子漂洋过海地来见世面。

      带队教授上车后直接走到温行止身边,挥了挥手就要把齐卿卿赶走。

      齐卿卿正想开口说话,被紧随在后的阿宁一把拉开。齐卿卿不情不愿地让座时看到温行止的视线越过众人,甚是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对了,他还不知道刚才那个女孩儿话里的意思呢。

      但没有机会解释,阿宁看到齐卿卿怀里的巧克力,皱眉问:“哪儿来的巧克力?”

      问到点子上了,齐卿卿脑袋一昂,像得了小红花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笑得如春光般明媚:“温教授送我的!”

      此言一出,车厢内一片起哄声,她余光里看见温行止抿嘴一笑,笑意里盈着的温软味道一点点转浓,连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Chapter 03·

      “他悬在我心上,做我的太阳和月亮。”

      (1)

      校车缓缓驶出市中心。

      虽然路程不算远,但折腾了一天的大家都颇为疲倦,不少人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齐卿卿和阿宁一起整理着待会儿要用到的资料,阿宁在收好资料之后叮嘱她:“晚餐我们和温教授同桌吃饭,带队教授交代了,一定要安排妥当,温大教授可是半分都怠慢不得。”

      齐卿卿听后八卦地挑了挑眉:“他这么大牌的吗?”

      “不是他大牌,是咱们有求于人,必须得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了,不然带队教授就白跑这一趟研学营了。”

      齐卿卿更好奇了:“求他什么?莫不是他手中掌握了最高机密,一个人的力量顶得上十个师?”

      阿宁差点又赏她一个栗暴:“就你嘴贫。”

      “那到底是为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吗?你服从安排就好了嘛。”

      “那我倒是有一个讨好温行止的绝佳办法。”

      阿宁信以为真:“什么?”

      齐卿卿没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神秘兮兮地凑到阿宁耳边,耳语道:“你们把我打包了,给他送过去。”

      阿宁静默三秒,真诚地发问:“国家怎么没拿你的脸皮去研究防弹衣呢?”

      恶作剧得逞的齐卿卿险些笑翻。

      抵达天文台附近的旅馆时,天空刚刚变成青蓝色,晚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仔细嗅来好像还能闻到来自远方的湿气,像是要下雨了。

      齐卿卿到附近的中餐厅去预订晚餐,发现餐厅的环境以及食物都远没有预想中的好,但周围已经是人迹罕至的郊区,他们别无选择。

      齐卿卿和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中餐厅老板再三确认好菜单之后,走出店门时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夜幕完全降临,天空中一片窒人的黑,看来今夜无缘观星了。往回走时路过一家巴掌大的连锁便利店,她进去买了几包即食水果胡萝卜,揣进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走回旅馆,就在半道上遇见了因为挨不住饿而提前出来觅食的营员们。她被拉着一同折返,坐在主桌前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温行止和带队教授。意料之中的是,温行止的脸色从他走进餐厅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缓和过,他被众人拥簇着走到桌前,却绕开主座拉开齐卿卿右手边的座椅:“我坐这儿,你介意吗?”

      齐卿卿愣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带队教授:“可是……”

      “我坐这儿有安全感。”

      齐卿卿理解不了温行止话里的意思,但看了一圈桌上的人,好像只有自己算是经常和他搭话的。她点头同意后,他坐下。

      上菜时,齐卿卿不知所措地看着带队教授热情地给温行止夹菜,而他一直神色僵硬地推托最近肠胃不好,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动筷。

      成年人的耐心总是非常有限,特别是来自人情社会的成年人,唯面子论的调调无论去到哪里都很难自我摆脱。在屡次被拒绝之后,带队教授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齐卿卿确定温行止这硬骨头确实没藏着什么应对的招儿后,瞅准机会把打在手机屏幕上的字给温行止看。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温行止心领神会地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喊起疼来。整桌人顿时乱起来,倒水的倒水、叫服务员的叫服务员,齐卿卿在一片乱忙之中喊了一声“我带他去洗手间”,顺道就把温行止拐了出来。

      雨还在下着,密密麻麻地飘进来,落在皮肤上有些难忍。齐卿卿和温行止站在屋檐下躲雨,她把刚才顺手端出来的一杯热水递给他,他仍然摇头表示拒绝。

      这一晚上光摇头了,他难道是车载娃娃吗?热水都不喝,车载娃娃都没他这么挑。

      齐卿卿郁闷地喝了一口热水,又被烫得龇牙咧嘴。余光瞥到温行止在偷笑,她微囧地望着覆盖下来的雨幕,转移话题道:“这天气真是一会儿一个样。”

      他适时地接过话茬:“波士顿的夏日天气本来就变化无常。”

      “你知道今晚会下雨吗?”

      他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不是天文学家吗?”

      “天文学家又不是气象学家。”

      “不都是无时无刻不在看天看云看星星吗?”

      温行止啼笑皆非,知道齐卿卿是故意耍宝逗自己,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傍晚时,我确实看到了鱼鳞状的卷积云。但这次项目的重点在于天文研究所的相关科普,观星只是保留节目,无足轻重。至于天文学家的日常……”他顿了顿,做沉思状,“除了看天看数据之外,偶尔也会看看电视剧什么的。”

      齐卿卿被温行止逗笑,从口袋里摸出藏着的水果萝卜,递给他说:“先填填肚子吧,天文学家。”

      温行止有些讶异地接过,眼神里有些暖色显露出来,虽然看起来还是平日里那个温和毫不张扬的温教授,但柔沉下来的声音里已经显露他在面对亲近朋友时才有的诚恳,还透出一派江南水乡般的温软绵密。他说:“谢谢。幸好你把我捞出来了。”

      齐卿卿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我也不是多会应酬的人,只是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嘛。”

      “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吧。”

      已经习惯被温行止智商碾压的齐卿卿已经锻造出了不一般的承受能力了:“哈哈哈哈哈,我们搞艺术的就是没你们搞理工的严谨。”

      温行止听后也是笑,难得地愿意主动说话:“一直以来,我都是孤身一人,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如果放到国内的人情网里,肯定会非常格格不入。”

      齐卿卿突然想起论文指导课上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学者总是很孤独的。孤独地做实验,孤独地思考,孤独地演讲,他们的一生中其实很少能够遇到被理解的时刻。

      温行止对带队教授的热情一直表现出很直白的抗拒,但在这样的场面里,抗拒完全失效,每一个表情和字眼都能被人用无数种方式解读。拒绝被看作不识趣,不礼貌的长者反而成了受害者,所谓的人情交际总是如此荒谬可笑。

      齐卿卿无厘头地答了一句,当作安慰:“因为我们是猛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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