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苏沉到时,便见几只野狗在啃咬着那些尸身。
苏沉震怒,心中的悲痛更甚,容渊怎么可以把她丢弃在这种地方?
他捡起地上树枝,径直冲向野狗。
野狗们呲牙咧嘴,发出低吼,冲向了苏沉。
苏沉挥舞树枝,横扫野狗。
野狗根本不能靠近苏沉半分,丧气四窜散开。
苏沉翻动尸体,漫无表情的呐喊,“长安,你在哪?”
伤口的疼痛像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他好像整副骨头都被人打断,然后再拼接回去。
每动一下,都是剧痛。
可是他不能松懈,他知道,他的长安还在等他,他不能让她等太久。
他翻到了那群野狗刚刚呆的地方,入目是一片血染的地面。
苏沉心不止的往下沉,像是陷进了永不见天日的深渊。
突然,触目……悲凉,他看到了赵长安的玉佩。
那是先前他送给她的。
他的心脏是遭受了几下重击,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颤着手捧起了那块玉佩,着急转眸寻找,他还看到了赵长安的发簪……
他又扑了过去,紧张的抓起,再寻找……又见到了赵长安的一抹外裳。
他几欲崩溃,掀开那外裳,震惊的看着地上带血的骨头。
那是她?
苏沉高挺的脊背颤抖,他发了疯的摇头。
不会的,那不会是赵长安!
即便他如何否认,他的心底还是升起了一道如诅咒般的魔音,“那就是赵长安。”
他卑微的祈求着的那点自欺欺人,彻底崩塌。
苏沉无力的跪在碎骨面前,悲哀的仰望苍穹。
天空飘落的小雨落入他的眼睛,浅浅化开,随着他的眼角落下。
他想嚎叫,想发泄,可在这时,却什么也做不出来,他只是那么茫然无措。
他身上的伤口也顺着雨滴淌着血,在地上爬蔓。
忽然,苏沉觉得眼前一片苍茫,他颓然倒地。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就让那群野狗也来啃咬他。
——
苏沉被他的弟兄们发现时,整个人陷入泥泞之中,在大雨中昏迷不醒。
被带回大统领府后,又昏迷了三天三夜。
再醒来,他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统领,整个人是像是被掏空魂灵的空壳。
此刻——
他枯坐在书桌前,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下,盯着他找到的玉佩,发簪……以及装着那几块碎骨烧成的骨灰的香包。
“从前陪你的时间太少,往后我时时将你带在身边。”
“再不会与你分离。”
苏沉望着那香包,好似真的看到了赵长安。
耳边微响,一道黑影翻墙而过。
苏沉没有探究的欲望,只沉浸在他想象出来的幻影。
“砰!”
赵乐平一脚踹开房门,暴戾的站在苏沉面前。
“苏沉,长安呢?”
苏沉缓缓抬眸,眼中碎芒闪动,声音发涩,“长安……就在这啊。”
赵乐平一顿,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一把抓起苏沉的衣领,“少给我装疯卖傻,我问你,赵长安呢?”
“长安就站在你面前,你看,她正朝你笑呢。”苏沉小心翼翼的抱起香包。
第十六章
赵乐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叱咤风云的大大统领苏沉吗?
“苏沉。”赵乐平压着声,脸上全是勃发的愤怒,“她死了,是不是?”
死字刺痛了苏沉的心脏,他就像是被拔光了尖爪的困兽,他通红的眼睛凶狠的瞪着赵乐平,“你胡说什么!长安不会死!”
赵乐平冷笑,带着痛苦和笃定,“没死?难道你不是想用这副鬼样子来忏悔赎罪吗?”
“住口!”苏沉带着一种莫须有的固执,捏紧了香包。
赵乐平冷哼,一字一顿都像一把尖刀剜在苏沉心间,“苏沉,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杀了她!”
一瞬间,苏沉像是丧失了所有言语,心,霍地像被撕开一个口子,疼得他无法呼吸。
赵乐平沉怒,对着苏沉拳打脚踢。
苏沉只顾着护着香包,好像失去了痛感。
沉甸压抑的情绪得不到宣发,赵乐平拔剑挑破了香包。
他已经不想杀苏沉了,因为,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香包被挑破,装载在里面的骨灰扬起,屋外冷风恰时涌起,纷扬的骨灰如烟散去。
苏沉急切的想要留住那骨灰,却什么也留不住。
他暗沉的眼像是装了一座破败的城,里面的人早就逃亡去了,只剩满目疮痍。
他空空握着那香包,高挺的背脊颤抖了起来。
“啊!”
他爆发出狂暴怒火,欲斗破苍穹。
赵乐平冷冷勾唇,跃出翻墙而去。
苏沉颓然了三日,再次振奋起来,竟是为了给赵长安建立一个衣冠冢。
待那空坟落成,苏沉就日夜守在那空墓前。
柳依依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忧心,“他今日又没去上朝,听说皇上已经发怒了。”
“大统领重情重义,夫人多宽慰宽慰。”侍女柔声劝说。
“这是我能宽慰的事吗?全城都知他早前与赵长安的婚事,现在二人的事正传得沸沸扬扬,反倒我得了个不尴不尬的处境。”柳依依拧着美眉撇嘴。
“有了。”柳依依眼眸微眯,“你找人去把赵长安和陆烬城……”
一番耳语,柳依依黯眸,“我就不信大统领真能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
大街小巷传遍了赵长安和陆烬城的丑事。
而苏沉始终苦守空坟,不理世事。
大殿下,独孤胤元发怒拍桌。
他虽忌惮苏沉取得出来的功绩,却打心底里倾羡他的才华与胆识。
可他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独孤胤元摆驾出宫,去找苏沉。
却见他即将油尽灯枯……
独孤胤元暴怒上前,揪着苏沉的衣领,恨铁不成钢,“苏沉!你是我陈国的大大统领!你要守的不只是这座孤坟,还有我们陈国的万千百姓,千山万水!”
“就一个女人,你要将一切弃之不顾吗?”
苏沉凝望着石碑上的字,游思在外。
独孤胤元气得咬牙切齿,“给我把这个坟给拆了!”
众人犹豫踌躇。
独孤胤元戾气更甚,“听不懂人话吗?还不按朕的旨意行事!”
第十七章
闻声,苏沉赤红了眼,与侍卫对阵。
他本就重伤未愈,侍卫们招招针对他的要害,很快将苏沉擒拿。
苏沉被扣住双肩,奋勇挣扎,却终究反抗不得,唯伤口不断淌血。
侍卫们刨坑拆坟。
“不要!”苏沉歇斯底里的怒吼,就见侍卫们刨开了坟土,毁掉了空棺。
苏沉好似被拔出逆鳞的困兽,痛不欲生。
树影微动,有一人缓步走来。
为首的侍卫拦住了他。
独孤胤元斜眼看去,冷冷挥手,让人放行。
“苏沉,你好好看,赵长安,陆烬城就在你面前,你敢说他们二人之间没有……”
“没有!”陆烬城抢先说道,他挺直了腰板,俊挺如松,深深凝望着遍地的狼藉。
“我与长安自幼一同长大,亲如手足,从未做过越轨之事。我陆烬城更是可以在此起誓,日月为鉴。”
长安已经走了,他要为她,留有最后一分尊严。
“空口无凭,你与赵长安的事,满城皆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