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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就是掩饰”！头痛加重。

  抬手压了压眉心，徐秋词弯腰搀扶她的手臂。

  “外面的天色那么漂亮，我们一起出去转一转吧，医生说了，你还是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徐母点头，慢慢站了起来。

  终于糊弄过去了！徐秋词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头顶上的胭脂色云彩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一抹浅蓝，渐渐融化在逐渐深的天幕上。

  “好久没听你唱戏了。”迎着温凉的微风，徐母轻笑着开口说道。

  轻飘飘一句话，徐秋词却仿佛回到了曾经最幸福的年月。

  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妈妈的身体也还好，她才刚刚开始学戏，每学一个选段都要凑上去演唱一番才行。

  “我这就唱给你听。”手指蹭过眼角，徐秋词笑着说道。

  “先只说迎张郎娘把诺言来践…”没有妆容，没有戏服，但是一瞥一笑，一行一动都带着独有的韵味，几乎要将人生生扯进这一出戏曲之中。

  俞冶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遥遥传来的戏腔。

  他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似的，控制不住地向前奔跑，直到他能够清楚看到徐秋词的模样。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细细的倾听，吸一点点变得平静。

  “怎么样，我有进步吗？”徐秋词笑着凑到了徐母身边，满脸期待的看她。

  “很好！”徐母开口感慨道，“只听这唱腔，我就知道你必然没有任何偷懒。”“你如果能够一直坚持，一定能够成为戏曲界的顶尖人物。”这是徐母对于徐秋词的期盼，也是最好的祝愿。

  徐秋词害羞的挽住她的手臂，将自己微红的脸颊藏在对方的颈窝。

  “到时候我就说，我的戏都是你教的，”因为布料的阻挡，徐秋词的声音显出几分沉闷，“他们就会知道你有多么厉害。”徐母笑个不停，手掌一下下的抚摸她的脊背。

  “那我可就等着这一天了。”深深的看了徐秋词一眼，俞冶慢慢的站直身体，转身离开。

  他没有打扰他们母女二人的温馨时光，因为他有自信，早晚有一天，母女二人会变为妈妈和女儿女婿！俞家老宅。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明亮灯光下，堵在门口的行礼实在是过于醒目。

  俞冶眯起眼睛，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管家挡在母女中间，满脸的无奈。

  “小小姐，小姐也是为了你们…”“得了吧，为了我们？为了我那个弟弟还差不多，再说了，我想住在这里，她要是为了我们，怎么可能害得我们必须要搬出去？”陈慕荛冷笑，看着俞冶姐姐的目光很是不驯。

  “你个死丫头，什么叫那个弟弟，那是你亲弟弟，你以后都要护着的人！”她强调。

  两人吵来吵去，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压根就看出有什么母子情意。

  管家被夹在中间，同样谁都劝不下来，反倒是受两边的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压根就没有发现俞冶的突然出现，直到——“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响起，恍若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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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瞬间，她就从野猫变成了家猫，没有任何不适应。

  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俞冶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搬走？”陈慕荛疾走两步，凑到俞冶的面前。

  “舅舅，我想继续留下这里。”“晚了，”俞冶的表情不变，看着她的目光却很是意味深长，“你妈冒犯了我，要是就这么轻飘飘放过，我可是要被人背地里说上许久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陈慕荛有些迟疑，但很快，俞冶姐姐就已经亲手将她推了过去。

  “陈慕荛！”俞冶姐姐冷喝道，“你给我回来！”“俞冶，你别想挑拨离间！我冒犯你？我是你姐姐，就算打你都是应该的，冒犯又如何！更何况，我说错了吗？”

  第十四章 过分

  “徐秋词就是一个下九流行当里的狐狸精，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却是谁有钱就能上！”敏锐察觉到俞冶身上翻腾而起的气势，陈慕荛左右看了看，随即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退到旁边。

  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不是她能够掺和的事情。

  同时，她深切厌恶自己妈妈的多嘴多舌。

  她说了这么多挑衅俞冶的话，她能够留下来的可能性就更低。

  刚才说得畅快，但等到现在，俞冶姐姐的心里就只剩下恐慌了。

  “少爷，小姐心直口快，并于什么恶意。”管家努力挺直胸膛，但落在俞冶的眼睛里，却依旧弯腰驼背，极为猥琐。

  有些嫌弃的将头转向旁边，俞冶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心直口快！只我却不喜欢。”管家还要说话，俞冶看了他一眼，冷声呵斥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管家瑟缩了一下，挺直的腰拱了下去，慢慢退到旁边。

  “废物！”俞冶姐姐咬牙怒骂。

  管家在心里苦笑，默默忍受。

  “想来，你三番四次挑衅是想要彻底脱离俞家，虽然为你的选择感到惊讶，但我一向尊重人。”俞冶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微微翘起。

  “恭喜你，你如愿以偿了。”轻飘飘一句话，却将人彻底打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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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我不想离开俞家，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逼我离开俞家好不好。”她哭得梨花带雨，但却引不起俞冶的怜惜。

  “除非你和你妈断绝关系…”陈慕荛闭了闭眼睛，迅速在可见的荣华富贵和不可见的父母怜爱中做出了选择。

  她慢吞吞的转身，指尖不断的颤抖，表情却是咬牙切齿的坚定。

  “妈，你总是偏疼弟弟，想来咱们两个人断绝关系后，你也不会伤心。”“不如，就这样吧。”俞冶姐姐像是被人打了一重锤，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就是她疼爱的女儿！一时间，她瞬间老了许多，连和俞冶争执她才是俞家真正继承人的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略微等了片刻，陈慕荛迅速转身看向俞冶，急促的开口喊道，“我们断绝关系了！舅舅，我能就在这儿了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俞冶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以。”许久后，他抬手擦去眼角因大笑而流出的泪水，“当然可以。”陈慕荛欢呼一声，笑容甜的发腻。

  “谢谢舅舅！”很快，她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仿佛翩然离去的鸟儿。

  “你想过吗？你的女儿会因为这和你断绝关系？”俞冶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看她，慢条斯理的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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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晚会有报应的！”“可惜，我不信这些，我更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俞冶起身，慢悠悠往楼上走。

  脚尖踏上楼梯后，俞冶动作微顿，回头吩咐道，“让人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扔了去。”管家一个哆嗦，下意识往俞冶姐姐身后缩了缩。

  俞冶嗤笑一声，这一次，是真正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抬手抓住管家的手臂，紧紧的掐着，俞冶姐姐直勾勾看他。

  “我要俞冶四肢残疾，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人前！”她眼神里的疯狂触目惊心，管家艰难的点头，几乎被刺透的手臂皮肉终于松散下来。

  第三天，徐秋词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慢吞吞从屋里走向屋外。

  “啊，”她捂住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虽然身体疲惫，但她现在的精神却是再兴奋不过。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如今只等着告知对方了！“徐秋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声音，徐秋词抬头看到俞冶，心里一点都不意外。

  “你还真是天天来我面前报道，”徐秋词嘟囔着走近，“真不知道俞氏怎么支撑下来。”“我给底下员工发了那么多工资奖金，不是让他们吃饱睡觉的。”俞冶挑眉，很是理直气壮。

  “那你负责做什么？”将手心里的纸反压在大腿上，徐秋词不住的深呼吸。

  “我负责…”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俞冶凑过去，低声道，“当你的报时鸟。”…“走开，我有闹钟！”徐秋词笑骂，不自觉绷紧的心神慢慢变得和缓。

  “你今天来的刚好，”徐秋词深吸一口气，将熬夜写好的条件递了过去，“我答应成为你的妻子，但我也有条件，这些就是。”捏着因水汽浸染而变得软趴趴的纸，俞冶并没有立刻打开。

  “你今天要去哪儿？”“嗯？”“你今天要去医院吗？”下意识抬手摸向眼下的青黑，徐秋词摇头。

  “不去了，等把我们之间的事情理顺，我就转回去再睡一觉。”俞冶的指尖更用力了两分，随后抬眼，吩咐道，“去俞氏。”？？？“你听到我说了什么吗？”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徐秋词不断的深呼吸。

  “这件事需要郑重讨论，我的办公室是最合适的地方。”俞冶挥舞手中的纸张，表情严肃。

  想想所有欠债累积而起的数字，徐秋词沉默了下来。

  欠债的感觉真不好受，徐秋词小声的咕哝，手指轻点着窗户，每一次的落点都在路边的门或窗上。

  “协议夫妻，只有表面的夫妻关系。”“不得干涉对方交友。”“不能在女方妈妈面前暴露两者之间的债务关系。”…“债务还清，协议停止，双方可和平离婚。”手指点了点纸面上娟秀的字迹，俞冶目光深沉。

  “离婚？怎么可能！”他嘴唇轻启，舌尖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从车窗上的倒影看到俞冶的姿态，徐秋词扭过头，低声问道，“这样的要求，你可以答应吗？”她无意识抬手摸向喉咙，干涩的喉管让她声音沙哑。

  闭眼片刻，俞冶眼里的暗沉迅速消弭，看向徐秋词就又是一副沉稳模样。

  “可以。”“真的吗？”徐秋词坐直身体，手指交叉，不断的搅动，“你不会觉得太过分？”

  第十五章 合约

  “要是我说过分，你会放弃吗？”俞冶换了个更加悠闲的姿势，垂眼看她。

  “…不会！”沉默了片刻，徐秋词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堵着的那一口气散去，让她更添了几分光彩。

  “是我想的太多了，”徐秋词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的抿唇。

  俞冶摇头，感慨道，“你只是太善良了。”对于这个评价，徐秋词有些无所适从的搓手。

  “你想太多了。”随意反驳一句，徐秋词轻咳一声，定定的看他。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等一个时间去领证吧。”虽然已经将这件事的好坏想得通透，但提起领证，徐秋词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

  俞冶的心漏跳了一拍，手指无意识收紧，在纸面上搓出一片细密的褶皱。

  “要先拜见阿姨吗？”他若无其事的开口问道。

  天知道他是怎么压下立刻拉她去民政局登记的冲动，又面前保持了一副平静淡定的模样。

  不过是一场协议婚礼而已，只要她刻意隐瞒，没有人会把他们两个牵扯在一起。

  没有注意俞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徐秋词在心里告诉自己，表情渐渐平静。

  沉思片刻，徐秋词缓慢却坚定的摇头拒绝。

  “不用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它再真，它也是假的。”“更何况，反正我们最后还是要离婚，倒不如一开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也省的玷污了你的名声。”徐秋词眉眼弯弯，最后一句话时刻意歪头，挑高的尾音越发显得娇俏。

  但，俞冶认为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在结婚证领了之后，离婚证领到之前，我们就是正经夫妻！我认为，新女婿一定要见过丈母娘才算完整。”俞冶眼神沉郁，幽幽的看她。

  无意识抿唇，吞咽，徐秋词眼神有些漂移，却不想答应，即使对方的目光重若千钧。

  这样明知自己错了，却死不悔改的倔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俞冶心想，忍不住怀念与心软。

  轻叹一声，俞冶半垂着眼皮，只盯着自己手指间捏着的“条例”。

  “既然是合约，就应该两个人都满意才行。”顺着他的目光，徐秋词也看到了那一张在她手底下辗转一夜的纸。

  沉默片刻，她撇嘴，退了一步。

  “看在你应了我那么多事的份上，我可以不故意隐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关系，但为了我妈的身体着想，这件事要慢慢来。”她虽然答应了不故意隐藏，但故意不说可不算违规！徐秋词有些得意的眯起眼睛，身体力行的解释了“狡黠”一词的含义。

  俞冶喜欢她身上压不住的鲜活气，即使知道她转着其他的小心思，也没有再逼迫。

  “我可以先以你朋友的身份去探望阿姨，然后去领证，再一点点的将事实告知。”将手里的纸沿着折痕小心复原，俞冶恍若漫不经心的开口，但在他的心里，他早就已经定好了从头到尾的一系列计划。